12假寐 #8910;zнai.в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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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假寐 指縫很寬,而時間太瘦。不論你是攤開還是緊握,時間就像是倒在掌心的水,它終究還是會從指縫中輕輕滑落,不落一絲痕跡地一滴一滴流淌干凈。 可是除了偷偷溜走的時間,誰也不知道陳意嵐凝眸注視著陸知堯多久了,包括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目光怔怔,婉轉心事,靜默如花。這個近在咫尺的少年,就是自己無處安放的感情,代表著平凡女孩再普通不過的隱秘晦澀的暗戀,像內心深處重重迭迭的夢,被時光喧囂湮沒了的清淺足跡。 陳意嵐不是不明白,這份單向的感情可能只會平淡地銷聲匿跡,最終被時光抹去只能無奈地抱憾終身,而現今,這個觸手可及的少年仿佛像是一場異常旖旎的幻夢,此刻的她只想守著心諾,在這一場交集里無邊無際地放逐著自己。 陳意嵐輕淺地小心呼吸著,她緩緩抬起左手,想觸碰這個好似在浮光幻境里安睡的少年,可是又怕他會像泡沫一樣一觸即碎,只是黃粱一夢。 伴隨著一陣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她在驚愕中慌張放下左手,悄然墜落在床邊,指甲尖不著痕跡地鉗著指間的床單,陳意嵐闃然閉上雙眼,急忙拉過被子把自己的腦袋縮在里面,心里一陣兵荒馬亂,此刻在房間里不斷回響著的不屬于她的陌生鈴聲,還有止不住的心悸讓她意識到或許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著的。 些許細微的動靜從陳意嵐手掌下壓著的床單上傳遞過來,那個剛才在自己床邊趴著微蜷淺眠的少年應該已經應聲醒來,她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仿佛要將所有的動靜一并收入耳中,感知著他細微的一切,她聽見他起身時椅子和地板輕微摩擦的聲音,接著是放在桌上的手機被拿開,那個持續響動的電話已經被他接起。 “喂?!?/br> 接著,陳意嵐就聽見了一個低沉冷冽的聲音,那一聲“喂?!钡纳ひ糸g還帶著剛睡醒的那一點點不可查覺的惺忪朦朧,這種迷糊和慵懶與他本身的氣質大相徑庭,他自己可渾然不知,卻是被她敏銳的捕捉到了。 “我不在教室,我現在在校醫院?!?/br> 此刻,她可以確定這個聲音是陸知堯,這個聲音就落在自己背后,他站在自己床邊繼續接著電話,已經恢復清明的聲線像他的氣質一樣云淡風輕,如流水擊石,微風拂葉。說話的音量并不大,不會驚擾到任何人。 “我沒事?!?/br> “嗯,那份資料在我辦公室。那你先過來,二樓點滴室?!?/br> 此時站在床邊陸知堯拿著手機,他一邊回著電話,一邊抬眸看著掛在架子上還剩著一半的點滴瓶,他抬起手臂,用他那如蘭葉葳蕤般鋒利的指骨輕敲塑料管里滯留的氣泡,然后低頭俯視著床上仍處在昏睡狀態的陳意嵐,只見她如霜縞般蒼白的半截額頭露在在外面,淺棕的劉海在空調的出風口下輕輕的晃動,其余五官全埋在被子里,陸知堯仿佛是怕她會這樣悶死在被窩里面,伸出手把被子往她下巴處掖了掖,露出來還沒巴掌大的臉,整張臉都小小的。陸知堯看著女孩,她雙唇緊閉,下頦稍顯尖削,蒼白的嘴唇,全無血色。然后接著繼續回復手機里還在接通中電話。 “蕭然,你幫我帶點吃的,叁明治和牛奶,再買瓶水?!?/br> 陸知堯看著陳意嵐那只纏著繃帶打著點滴的手,手臂無力地都垂在外面,膚色像她的臉那樣欺霜賽雪近乎透明,蒼白的像一張一吹就破的紙,看不見皮膚底下的血管,難怪校醫扎針的時候愁眉苦臉地找了許久。陸知堯握住了這只秀窄纖細像小孩一樣的手,指尖準確的鉆入了她的指縫,輕輕捏她圓圓的指頭肚兒,觸及一片冰涼,沒什么溫度。 “別讓蔣馳跟過來,他太吵了?!彼詈笱a充完掛掉了電話,靜默地掀開被角把手里握著的那只冷滄滄的柔細小手放進被子里,然后無聲的走到門口,抬手將房間的中央空調開關按下了off,陸知堯出了門。 須臾。俄頃。片刻。瞬息。眨眼間。霎時。駟之過隙。轉瞬即逝 有許多詞語可以用來描寫那些瞬間輕易就能被人撩撥點燃的情緒。 躺在床上的陳意嵐覺得自己仿佛縱身于大浪大海,雖然緊緊抱住最后的浮木,卻一點也沒有能力抵擋巨浪,只能隨海波浮沉,如同墜進深不可測的海底,世界都在嗡嗡作響。他方才的手宛如一只抓向自己心臟的手,手掌上突出的骨節灼得她頭腦瞬間空白,無法呼吸。心臟劇烈的跳著,仿佛連魂魄也要一起震碎似的跳著。他距離自己咫尺之遙,她突然怕他不小心觸碰到了自己的手腕,通過在皮下沸騰的脈搏,聽見藏在心里的那個為他跳動的秘密。 只有在陸知堯那熾熱溫暖的手掌包裹下,陳意嵐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原來如同寒冰,他的指尖劃過她的手掌心的時候,成為了生命里唯一的暖,她無比貪戀他掌間的溫度,在他指尖離開自己的那一剎那,她那離開了熱源的手掌仿佛又入墜冰窟,陳意嵐幾乎要沒忍住,她差點就緊緊地抓住他、挽留他。 忍得住了指尖上的沖動,卻管不住思想上的逸動,從陳意嵐意識清醒來之后一直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盤踞在她心房里,像席卷世界的颶風,而陸知堯,就是那個風眼。 陳意嵐剛剛想睜開眼,房間里響起一聲門鎖被輕輕帶上的喀嚓脆響,于是她又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繼續裝睡,她沒有膽量和陸知堯在這個狹小寂靜的空間里直接對視。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與花的距離,而是同根向上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枝無法在風中相依,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軌道里卻永遠沒有交匯的痕跡。然而陳意嵐覺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互相瞭望的星星,而是陸知堯就站在面前,自己卻沒有睜開眼睛的勇氣。 情,或許就是這樣吧,或如心底暗涌的波紋砰然成淚,滿懷情愫驟成江海;或如憩息榴花的光蟲嘩然飛舞,滿天星斗綴成銀海;情,有時滂沱熱烈,有時敏感細微,只那柔軟卑微的心,一如既往。 陳意嵐感覺到自己冰涼手背上蓋著的被子又被重新掀開,然后伸入了一只溫熱寬大的手掌,放進來了一個熱氣騰騰的玻璃瓶,那只手將自己的手輕輕托起然后又放下,她的手覆蓋在熱呼呼的玻璃瓶上面。這是怎么樣的感覺呀?陳意嵐指尖輕捻,心頭蕩漾,一股股暖意通過手上的皮膚逐漸傳遞過來,溫暖了從針尖輸入自己血管的冰冷液體,它們順著溫熱的血液齊并匯入進心臟,陳意嵐覺得自己被子里好像是被塞進了一個冬日里的小太陽,它的溫度從指尖沁到心底,寒意在這一刻被盡數驅散開,手掌上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舒展開來,陳意靜靜地閉著眼睛,嘴角沒忍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滑過臉部,然后又轉瞬消失在眼尾深處。 “這個女生是什么情況?”蕭然來到了校醫院的2樓打開病房,站在房門口凝眸低聲問到。 蕭然拿著手里的東西進門就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那個短發女孩,然后看見站在床邊的陸知堯正俯下身來仔細端詳著這個女生的睡顏,窗外的風吹輕輕吹動,窗簾縫隙里的幾絲光從他身上晃過去,周遭在陽光邊緣模糊,頎長的身體覆蓋著一層輕薄的暖光。 蕭然走上前詢問完也沒出聲,無聲地打量著眼前這一幕和這兩人,然后抬手把手里的東西遞給陸知堯。 “醫生說她營養不良,腸胃不好,低血糖?!标懼獔蛘酒饋斫舆^蕭然手里的塑料袋,轉手放到女孩床邊的桌子上,然后走到房間窗戶邊角落的矮柜前面停下來,拿起熱水瓶往一個空玻璃瓶里倒水,熱氣汩汩地往上冒,騰聚起的白霧,浮動在他目光的散距里。 蕭然看著窗邊的陸知堯,他拿著灌了熱水的玻璃瓶走過來,只見他走近床邊,掀開躺在病床上的女生手上蓋著的被子,抬起她的小臂,然后把他手里剛灌好熱水的玻璃瓶枕在那個女生纖細的手臂下,蕭然赫然看見掀起的被子里原本已經有一只熱水瓶了,正靜靜地臥在女生的那只吊著點滴手掌里,陸知堯剛剛放進去的是第二個。 “早上就在校門暈倒了,我正好執勤。不過沒什么太大問題。這瓶葡萄糖輸完應該就可以了?!狈胖煤弥?,陸知堯掖緊了病床上的被子,然后抬起手摸了摸女孩的額頭。 蕭然倚靠在左邊的窗臺上,靜靜地看著病房里發生的一切,少頃片刻對陸知堯說:“你讓我帶的,你不吃?”抬了抬眉,用眼神示意那被遺忘在矮桌上的叁明治和牛奶。 “給她帶的,我不餓,留給她吧?!标懼獔蚩戳艘谎鄞采系呐?,搖了搖頭。 “走吧?!比缓髲淖郎夏闷饚讖執幏絾?,抬頭對著窗邊站立的蕭然說:“我先去交完費,你跟我去辦公室,你要的資料發下來了,我蓋了章后拷貝給你?!?/br> 蕭然起身頷首問他:“等會還過來嗎?” “不了,有些人膽子太小了?!标懼獔虻男乃蓟廾麟y測。 “嗯?”蕭然皺了皺眉毛,神情困惑的回頭。 “沒什么,走吧?!标懼獔虼蜷_病房的門,然后不著痕跡的帶上,走了出去。 隨著一陣關門的咔嚓聲響,床上的陳意嵐“嚯”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等陳意嵐“醒”來的時候,水不見了,山不見了,風不見了,陸知堯也不見了。 一切的一切,都歸于無聲,向無盡的地方直線下滑。沒有聲音。但那么多無聲的動靜聚在一起,無聲也變成有聲了。那是震耳欲聾的寂靜的聲音。 然后整個世界只有她的心在病房里,孤獨而頑強地一跳一跳。 這病床上只有她的心,還在孤獨而頑強地一跳一跳。 仿佛跳過了一個繽紛的花花世界,春花琳瑯,夏雨洪荒,秋月詭譎,冬雪蒼蒼。 她躺在床上,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作者的碎碎念:我感覺自己也要窒息了,碼完字都一點鐘了,感覺寫完死掉了很多腦細胞。 你們猜小陸同學是否知道嵐嵐在裝睡呢? 許陸游:呵!影后級別的裝睡 (嘲諷.jgp) 3500 修完了 現在是2: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