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吃定少帥、影帝他風評不保(重生)、修羅天帝、云間有座城(修真)、神醫不是人、[綜]你的愿望讓我來實現、影后我不想努力了(GL)、趁情敵失憶(GL)、頭號玩家(快穿)、快穿之男主又病嬌了
手套的劣質皮革味混著汽油的味道, 差點沒讓佟喃惡心得把隔夜飯吐出來。 后車廂狹窄的空間極其委屈她將近一米七的高個兒, 嘴上粘緊了黑膠布, 佟喃只能嗚嗚兩聲,眼神狠厲地看向楊征鳴。 楊征鳴被她唬到一瞬,他回過神,毫不客氣撕下膠布, 連帶著干燥的唇皮,一陣火辣辣的疼。 因為疼痛, 佟喃蹙緊眉, 她眼神似刀,楊征鳴,現在放了我,我可以不追究你。 你現在配和我談條件嗎?!楊征鳴好笑道, 他抖了抖衣服,那是一件穿了很久的皮衣,上邊滿是臟污, 菜漬油垢星點落黏附在下擺。 你看我還有回頭路嗎? 他目光猩紅,手指鉗到佟喃脖子上,似乎要將她掐死。 窒息感讓佟喃無力掙扎,瀕死的滋味讓她腦海里走馬觀花地閃過好多畫面。 她們曾在摩天輪到達頂端的瞬間接過吻,在彩色的噴泉池邊丟下硬幣許諾永遠。 在暮雪白頭,也在春分牽手。 于少年時相遇,在不早也不晚的時候相愛。 可還是有很多事情,沒來得及做。 求生的渴望迫使佟喃用力掐住楊征鳴的手,一字一頓地說:楊、征、鳴,你敢殺了我嗎? 楊征鳴望著她的眼睛,那雙淡色的眼眸里充斥著足以燎原的焰火,他心中一悸,禁不住松了幾分力度,反應過來便不客氣地將佟喃甩回原位。 他嗤笑一聲:等會再收拾你。 佟喃躺在幽暗的空間里,用力喘氣的同時大腦也飛快轉動,貼了防窺膜的窗外,樹影幢幢,車往偏僻的地方開去。 楊征鳴除去報復她外,他最大的渴望不就是千方百計地要占有宋音池?佟喃勉力移動自己,發現前座的楊征鳴形狀癲狂,時不時抽搐著笑一聲。 他手傷浪肋著兩張票。 佟喃定睛一看,那是兩張船票。 她輕吸一口氣,悚然想到楊征鳴竟然要躲去國外?還帶打算宋音池一起。太異想天開了。 她縮回身子,后知后覺冷意像螞蟻啃咬著腳底,逐漸泛上發麻的大腦皮層。 繩子綁的很緊,似乎完全沒有解開的可能,佟喃定神看著自己的高跟鞋面,耀眼的碎鉆鋒銳無比,看上去能切割一切東西。 她把鞋脫下,試著用它去磨斷捆在手上的繩子。 直至整個手背和手腕內側都被磨紅了,小口子繕出血絲,細密的痛像針扎。佟喃沒在意,動作迅速地打開電子表發射信號。 手機和包都被摸走了。 幸運的是,楊征鳴的警惕心和敏銳度并沒有那么高,這塊特質的電子表不在他的考慮范圍內。 寂靜的地下停車場。 手機響起一連串的叮咚提示音,微博彈出熱搜推薦,文章的標題非常醒目: [楊氏遭遇破產清算,豪門公子成落魄乞丐] [楊征鳴繼投資破產后失聯,佟氏公開宣布退婚] [佟氏收購楊氏企業,或往房地產業發展?] [細數楊氏發家內幕,涉.黑貪.腐] 宋音池指甲叩了叩屏幕,闔目,仰頭靠在椅背上。 昨天夜桑佟喃睡下后,她便把沈紳幫忙收集的賬目資料,以及副總的錄音整理好了發給佟沁渙。 人想要得到什么的話,也必定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不過她之前和楊家大公子所做的約定未變,盡管楊氏被佟氏收購,他也能穩穩當個總經理。 宋音池眼神冷鷙地刷過楊征鳴流浪漢樣子的照片,還不夠,他還欠了她一條命。 若非那次營造的工業事故,唯一愛她的奶奶又怎么會離她而去? 宋音池指尖輕輕蜷起,她緩了下呼吸。 偏頭看著放在副駕駛位上的保溫桶,希望辛苦一天女朋友剛下班就能喝上熱湯暖胃。 她眸色冷淡,唯有唇彎起的一小點弧度昭示她的好心情,細長的手指翻動著微信的聊天記錄。 指尖滯在輸入框良久,想了想,還是不要打擾工作中的女友了。 佟喃后來只發給她一條:[今天可能需要加班到,我自己回來,你不用來接我了。] 宋音池嗅著懷傻男×謇記逵牡南鬮叮淡淡笑,雖然佟喃這樣說,但她又怎么可能不來呢?熱戀中的情侶,是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分離的。 宋音池慢慢數時間,等快九點了,估摸著佟喃應已出了辦公室,她懷抱花束,眼眸中的笑意更加瀲滟。 上了樓層,電梯嘀一聲響起。 她一眼便看見了地上眼熟的手提包,包內化妝品和日常用品散了滿地,紙巾上海留有鞋印。 宋音池呼吸微滯,顫抖著手撥通佟喃的電話。 心底掠過一萬個念頭都被她掐斷。 電話很快被接通,宋音池? 男人的聲音沙啞,掩不住的興奮,落在宋音池耳里卻讓她嫌惡至極。 佟喃的手機為什么會在你那?你把佟喃怎么了? 別急啊,楊征鳴慢吞吞地道,約莫是首次在和宋音池的對話中居于上風,而在知道自己占有絕對的主導權后,他詭異地平靜了下來,等下我發給你一個地址,你照著地址過來找我。 記住,只準你一個人過來。 讓佟喃接電話。宋音池拿手機的手顫抖著,她閉上眼,竭力隱藏內心的慌張,至少我要確保她在你旁邊。 楊征鳴降下車窗,點了根煙,將手機伸到后座。 宋音池仔細分辨話筒紗來的聲音,有很大的風聲,隱約有浪聲,似乎還有輪船發動機的嗡鳴聲。 像在碼頭。 宋音池佟喃才說出三個字,電話便被楊征鳴奪了回去。 有什么話和我說吧,他癲狂的眼神中透出要吃人的貪戀,音池,我有很多話要和你說。 宋音池忍著惡心,你現在在哪? 要不你猜一猜吧?也省的我給你發地址了?楊征鳴笑,語氣刪∈怯蝸返畝窳櫻如果你沒有在半個小時里出現在我眼前,我猜你再也見不到佟喃了。 楊征鳴! 電話傳來嘟嘟的聲響。 皮卡停在一片集裝箱后頭。 風吹海浪的聲音像佟喃無法著陸的思緒,磅礴浩大卻似起了颶風,除卻擔憂,完全沒別的想法了。 宋音池來了,能怎樣呢? 她緊緊捏著手機的表,期待信號已經送達。 佟喃憩在角落,任楊征鳴打開后車廂蓋,用強光手電筒照她,也作出一副毫無反應的樣子。 楊征鳴叼根煙,難聞的二手煙草味幾乎要麻痹佟喃的嗅覺神經。 他把佟喃拖到地上,丟了一瓶礦泉水砸到她腰上,不客氣地道:自己想辦法打開。 佟喃,你怎么也想不到吧?會有這么一天,你像一條狗一樣,匍匐在我腿邊,求著我賞你東西吃。他說罷,哈哈大笑。 一束強光射到楊征鳴扭曲的臉上。 嗒嗒嗒。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宋音池穿黑色長款風衣,夜風吹得發絲散亂,濃夜中,她像地獄來的幽魂。 宋音池滅掉電筒,先是看了眼佟喃,在發現佟喃沒有明顯的受傷時,便將目光不舍地從佟喃身上撕下,放到楊征鳴臉上。 你要干什么? 或者說,你想要什么?薄唇賞魯齙淖志潿妓拼懔吮。 宋音池,過來,我告訴你我要的。 楊征鳴朝她招手,過分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笑容,我還有件好東西要給你。 他將手伸進了舊的不成樣的口袋桑邊角都像是被狠狠磨蹭過。 他從中掏出一只針管,和我去國外。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生活。 你看,它這么美,是我特地剩給你的。他的眼神陰郁又癡迷,猙獰的臉上滿是瘋狂而又病態的占有欲,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了嗎? 愛這個字從你嘴里說出來都變臟了,宋音池面無表情,楊征鳴,你還有機會回頭。你現在就可以坐船離開。 離開?我能去哪? 他抓了抓自己臟的不成樣的長發,眼神死死盯著宋音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宋音池瞇起眼,含譏帶諷,你指的是,設計害我爸卻間接害死了我奶奶,設計使我們家破產。又或者是讓業內打壓我,害我丟掉工作?還是現在,逼我吸.毒? 如果這些是你口口聲聲的愛的話,楊征鳴,那你為什么不去死呢? 地獄更歡迎你。 楊征鳴臉色愈加蒼白,他從懷商統鲆話淹ㄉ砥岷詰那梗黑夜桑它閃著锃亮的光。 他將它指向佟喃:聽話。過來我這吧。 他含著微笑,朝宋音池招招手,指尖卻堅定扣在扳機上,他無疑決定好了孤注一擲,聽話。 你把這針打下。我就放了她。 冰冷的槍.頭抵著佟喃的腦袋,死亡在此刻靠得無比近,佟喃被膠布粘緊了嘴,撕裂的口子更大,有血跡從嘴角淌下,刺眼。 她朝宋音池拼命搖頭,眼底充盈著哀求的水色。 宋音池彎了彎唇,不著痕跡的安撫。 她接過楊征鳴手傻惱牘埽撩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到失色的手腕。 你會后悔此刻的決定。 她說得太篤定,以致楊征鳴有了片刻的晃神。 但不過剎那,他便惡狠狠地維持本色:快點。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 嗚嗚感冒太難受了,大家別學我,一定要早睡??!多穿衣服別著涼! 第71章 很遠處, 紅藍交錯的光似盤旋而起的颶風,伴隨著警.笛聲生猛地撞破了三個人的對峙。 楊征鳴側過臉,微微瞇眼, 一瞬間, 無數的紅點齊齊對準他。 訓練有素的警.察魚貫下車,整裝待發。 冰冷尖細的針頭就快要插進血管了,聽到動靜, 宋音池的動作驀地頓住, 她微微怔神。 她沒報警,警察又是從哪兒得來消息的? 燈光太亮, 將她的神色一覽無余呈現給了楊征鳴。 楊征鳴死盯著她那截細白的手腕, 神色從驚喜期待, 隨著響起的警報聲而變成出離的狂躁憤怒。 他轉眼看向佟喃, 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是不是你? 他大跨步走過去,直接扯下佟喃手腕上的表,砸爛在地,鞋跟用力踩了幾腳, 而后狠狠在其上碾磨,發出叫人牙酸的玻璃碎裂聲。 等表盤變為一堆碎渣, 他方才解氣似的拽了拽衣領。 賤人, 我看你還能耍什么花樣! 他瞇眼看向警察,突然舉槍朝天開了一槍。 巨大的轟響在半空中炸裂,極具震懾力,警察紛紛往后退了一步。 都別過來。他扼住佟喃的頸, 熱燙的槍頭惡狠狠抵住佟喃的太陽xue,如果你們不想她死的話! 咽管被卡住,缺氧的滋味異乎尋常的難受, 佟喃的大腦沉悶悶的,眼前的世界灰暗,耳邊只剩下嘈雜的聲響,耳蝸里像掀起了一陣山呼海嘯,腦子混沌無比。 聽不清是誰在說話,也聽不清這群人都說了些什么。 就像是龍卷風過境后剩下的一片荒蕪。 故事的走向從目前來看,早已偏離了原本的劇情設定。 楊征鳴從書中不可一世的男主變成過街喊打的老鼠;她的命運卻正好相反,變得前所未有的通達光明。 上天慷慨,送她再生的機會。 胸腔一陣酸脹,她想,這個坎要是邁過去了,她就將事實告訴宋音池,大洋彼岸的蝴蝶扇動的每下翅膀都是她有意為之。 從一開始,是宋音池落入了她的網里。 初見時她曖昧的挑.逗和試探,傲慢的外表下是有目的的靠近。 相處后慢慢放下芥蒂,故作傲嬌的同時一懷熱忱、單純示好,溫柔展露內心角落的柔軟。 剖白心跡后的懵懂和害羞,讓她相信年歲朝暮皆可期。 她們之間,沒有正式說過我愛你三字,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之間心照不宣的交流,皆是愛。 所以,她怎么能夠甘心? 怎么能夠甘心好不容易被改變的結局就止于此; 怎么能夠甘心好不容易續寫的緣分再次被破壞? 怎么能夠舍得已攥緊在手里的幸福要離她遠去? 槍頭懟得更用力了。 佟喃聽見一個不像自己的聲音大聲喊道:他用的勃朗寧M1910型手.槍! 你什么意思?! 看見警察紛紛往前進了一步,楊征鳴低吼道。 佟喃偏過臉,盡管處于劣勢,笑容卻照樣肆意張揚,刺疼楊征鳴的雙眼。 她右手握住尚有余熱的槍頭,眼神冷厲決絕。 楊征鳴不自覺將她和當年那個眼也不眨便捅穿他人手背的少女對上了號。 他心中一悸,冒出種握不住手里的槍他唯一的保命牌的錯覺,扣動扳機的指頭輕顫動著,似乎下一秒子彈就要射進眼前這人的太陽xue。 他心底頗不痛快,明明自己才是場上的主導者,卻被佟喃三言兩語給下唬住了。 她的命都捏在他手里,她有什么膽子敢這樣說? 敢不敢賭一把?佟喃眉眼恣意,甚至主動幫楊征鳴拿穩了槍。 你用的是國內生產7.6217毫米64式手.槍彈,而M1910手.槍本應裝填歐洲常見的7.6517毫米手.槍彈。你剛才第一次開槍,很緊張,姿勢也不標準。 所以呢?楊征鳴嘲道。 我賭你的槍已經卡殼了。佟喃篤定,紅藍色的警.報燈光在她眼底交錯。 楊征鳴的目光微晃了下,就那一剎那,佟喃以極快的反應速度掙脫開他的桎梏。 但因為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矮身避開子彈的時候僵滯了下。 砰 一顆子彈擦過臉頰。 攜帶的氣流幾乎刺疼了佟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