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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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池定定看向佟喃的眼睛,抬手將對方垂落的一綹發勾到了耳后,佟喃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下,她實在無法對抗突然變溫情的氣氛。 就在佟喃以為宋音池要說什么的時候,卻見對方動作溫柔地攏好了她敞開的衣袍,手指白皙細長, 動作斯文矜貴,佟喃輕咳一聲,害羞地別過臉。 宋音池抬起面龐, 看著坐在自己腿上的這人,薄唇噙出一絲淡笑,睡吧, 晚安。 然后啪嗒一下摁滅了燈。 佟喃怔怔發了三秒的呆,打算站起來,去床另一側睡,卻發現長久維持著一個動作腿都麻了,又重重一下壓了下去。 宋音池一聲悶哼。 佟喃頓時尷尬地要腳趾摳地,疊聲說:對不起。 晦暗光線下,宋音池的黑眸清亮,佟喃心底發怵,今晚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得虧對方不是Alpha,不然肯定要把她翻來覆去折騰。 佟喃暗暗慶幸,也道了一聲晚安,轉頭沉沉睡去了。 宋音池感受到旁邊的那道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才敢翻過身,認真又細致地看著佟喃。 剛才肢體和言語的過火挑釁,讓她心底始終燥郁難耐,卻又拿佟喃毫無辦法,宋音池嘆了口氣,寵溺地刮了下佟喃的鼻頭。 又低頭兀自笑笑,替佟喃掖好了被角。 佟喃醒來的時候才八點,但宋音池已經離開了,床頭柜上有她留下的一張便簽條。 宋音池的機票是十點,她很早便起床,打了車回家拿行李。 佟喃揉了揉額角,昨晚的清酒濃度高,還有些醉人。同時門外很巧地響起了詢問的聲音。 宋音池替她預約了早餐服務。 佟喃吃完飯,收拾完自己,退房。開車在路上時卻覺得自己有點兒沒地可去,家里宋音池不在,都有些不愿意回,于是便去了游戲公司,順路還買了一瓶紅酒。 抄襲風波過去后,她還沒正式地和蔣安慶道一聲謝謝呢,對方幫了她這么多。 同時心底又有些情緒想要宣泄,佟喃瞥了眼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葡萄酒,遵循本心加快了車速。 去蔣安慶辦公室時沒發現人,佟喃由著秘書帶她去了隔壁的會客室。 佟喃將那支紅酒放下,眼睛直勾勾盯了好一會兒,驀地回頭問:蔣叔叔去哪了。 公司這兩天正在拍一支宣傳廣告,但請的演員不太好說話,覺得報價低,不肯聽從安排,拍到現在都沒什么太大的進展,所以蔣總去協調了。年輕的秘書解釋道。 佟喃蹙了下眉,說道:你帶我過去看看吧。 秘書苦了臉,佟小姐,我這還有一大堆工作沒完,錄影棚在八層,您自己過去吧。 佟喃沒為難,說了聲好。 演員是個長相明艷的Omega,主演劇時下正熱播著,而且還有爆的趨勢。 她一見身價倍漲,便開始耍起了大牌,試圖讓這份半年前簽下的合同提高報酬,但蔣安慶當然不答應了,當初就是因為演員報價便宜才愿意合作的,現在這人獅子大開口,要片酬翻倍,蔣安慶說什么也不同意。 兩邊僵持著,蔣安慶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適合的合作對象,而演員既不愿意拍攝也不肯就這么舍下這一款熱度正高的游戲。 開口說要當游戲的代言人。 佟喃聽到都氣笑了。 《說夢》對她們這批最初始的開發團隊成員來講意義非凡,她們沒日沒夜的討論、研究,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其中,用了整整五年,其中不知道廢掉了多少個方案,所幸那段最晦澀痛苦的時光他們熬過來了,而那些曾經被當成不切實際幻想的理想也成了現實。 他們的出發點是崇高的,結果也是好的。 這位半道大紅演員說要當代言人還要看看自己配不配,畢竟就她現在的表現而言,不過是個紅了就目中無人耍大牌的蠢貨罷了,并且吃相太過難看。 這種人,在圈中紅不長久,一旦說錯話、做錯事得罪人,涼的也是悄無聲息。 蔣安慶立在耀眼的大燈旁,女明星翹著個二郎腿坐在化妝鏡前抽煙,壓根沒把他放眼里。 佟喃看見這幕,心底卻詭異地冷靜下來,她走過去,平靜地道:你走吧,不合作了。我們單方面終止合同,錢會賠給你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女演員被佟喃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后反應過來,嗤笑一聲:你誰???你說解約就解約??? 你可以走了。佟喃擰著眉頭,有些嫌棄地看了眼她兩指間夾的,正燃燒著的,還剩下一小截的卷煙。 我和蔣總商量事,你插嘴什么 她說的沒錯。李小姐,你可以走了,蔣安慶伸出一只胳膊趕人,禮貌道,賠償金我已經讓秘書打你賬戶里了。 你們別后悔!姓李的演員一愣,丟下狠話。有氣無處撒,只得恨恨地踩著高跟鞋走了。 出去后坐進保姆車,見一旁的化妝師在偷笑,她滿臉不耐地問道:剛才那女的誰??? 是佟喃佟家二千金?;瘖y師訥訥回答,心底暗暗坐下了辭職的打算。 李演員明白過來,那是位自己惹不起的主。 她癱在位置里,暗恨剛才為什么不對佟喃客氣一些,不然下次頒獎典禮的配飾都有著落了。 想到剛才脫口而出的蠢話,她腸子都快悔青了! 佟喃起開紅酒瓶塞,替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隔空和蔣安慶碰杯。 蔣安慶端著杯溫開水,前段時間喝傷了,我就喝茶吧,你今天過來不止是要和我說聲謝謝那么簡單吧。 我看你有點,心情不好的樣子。蔣安慶試探問。 嗯。佟喃抿了一小口,實在沒心情,也跟著不喝了,低頭玩指甲,宋音池去帝都了。 噢?那你怎么不跟著去?蔣安慶笑問。 我為什么要去?她是去參加比賽,我去干嘛?去看她表演嗎? 去看她,為什么不行? 是的,為什么不行呢? 佟喃也不知道,她指腹輕輕摩挲光滑的杯口,很多事似乎都脫離了原定的軌跡,朝著未知的方向走,將她往宋音池的方向推進。 但感覺,還不賴呢。 或者該遵從本心的。 佟喃甩了甩胳膊,抬頭看蔣安慶,今天去擊劍嗎? 不去,我腰疼。 就當陪我去,陪我說會兒話。 佟喃亟需一人幫她弄清自己的內心,剖白心跡。 擊劍室。 花劍擊、刺,碰撞的清脆聲音不斷響起。兩名白色擊劍服的互相敬禮,然后握手,完成了最后的禮儀。 佟喃大汗淋漓,摘下護面坐到了蔣安慶旁邊。 擦擦汗。蔣安慶遞了條毛巾給她。 謝謝。佟喃擦去了臉上的汗,輕輕喘氣。 心情好點了沒? 還好。佟喃懶洋洋回答,可惜今天沒能和你比一場。 那走吧。我老婆還等著我回家做飯。 知道了佟喃尾音拖得長長的,她也可以回家做飯啊,凡事都有第一次,就算沒宋音池,她也能行。 哦,對了,蔣安慶突然叫住佟喃,那啥,咱們公司不是暫時找不到合作對象嗎,要不你來試試?我就覺得,你很貼和原角色的個性。 我?佟喃自嘲,別開玩笑了,你再去找找人吧。 佟喃拉開柜子換衣服時,突然發現手機正在震動,拿起來一看,是宋音池打來的電話。 她怔了下,就這么短短三秒的時間,卻發現那邊取消了通話。 佟喃看著界面,指尖就是落不下去回撥鍵,她索性直接將手機丟進了包里,心底好受了點兒。 但是她去車庫的一路上,還是常常把手機掏出來看,生怕錯過了宋音池的電話,可就是沒有新電話進來,佟喃氣呼呼地把手機丟到了副駕駛上,拉下手剎剛要出發,卻又忍不住拿起手機連上了藍牙。 不爭氣!她在心底暗暗罵自己,但手上動作倒是干脆利落。 直至回家,佟喃的期待一路落空。 但一個人也要吃飯,也要生活。 可是她連面條怎么煮都不知道。 佟喃回憶起以前宋音池煮面的樣子,像模像樣地倒水入鍋下面條。她不太清楚煮面要多久,沒煮一會便去撈面,結果只撈出黏黏的一坨,堆在漏勺中。 連水都沒開,面怎么可能煮的熟呢。 佟喃看著漏勺里的面,有些懊惱,使勁回憶步驟。 可能需要等水開再放面,煮久一點? 于是重新倒水,點火,眼看著水沸了,抓起一把面條往里扔,再放鹽。 佟喃記不清要不要倒油了,但總歸做飯都是需要的吧,便又舀了一勺油下去。 油漂在沸水上,不一會兒面條也膩了一層油,佟喃看了一眼,場面實在有些慘不忍睹,看著惡心,索性把蓋子蓋上,眼不見心不煩。 等的實在有些不耐煩了,佟喃玩起了手機。 水沸騰的厲害,乳白色的湯汁混合著面條的香氣從鍋蓋旁溢出來,鍋蓋傾斜,水便順著鍋邊緣一路往下流,滲到了料理臺上,鍋里還溢出一股糊味。 佟喃聞得不對勁,抬起頭看了眼鍋,嚇得手機差點給摔了,連忙手忙腳亂把火關了。 水油混著大片的泡沫堆在料理臺上,一片狼藉。 她站在料理臺邊,愣了會兒,垂下眼來,有些恍惚。 一個人的生活好糟糕。 她沉默地取出碗,笨手笨腳要去撈鍋里的面條,鍋里的面條煮成了一大坨,挑不開。她咬住下唇,心里越發煩悶,一個沒留神,水飛濺在胳膊上,她燙得手一抖,碗沒拿緊,掉在地上碎開,滿地都是碎瓷片。 這下廚房連下腳的地方都沒了。 佟喃頹喪地站了會兒,最后放棄了做飯,點了外賣,琢磨著等會叫個家政阿姨過來打掃。一時間她無事可做,便回房間畫畫。 可惜連畫畫都不能讓她集中注意力。 原本打算畫工作稿,她畫著畫著便出了神,等回過神來時,卻發現畫本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宋音池的名字。 她瞳孔一縮,捏緊了筆,筆尖在紙上拖出又深又長的刻痕,直接劃爛了整張厚實的畫紙。 她扔下筆,懊惱煩躁委屈,亂七八糟的情緒一瞬間全部涌上心頭,她甚至開始恨起宋音池來。 怪她招惹自己,又干脆的走掉,這算什么事啊。 佟喃雙手垂落,無力地坐在地上,潮漲潮涌,所有的情緒回落,只剩下隱隱的落寞。 她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想宋音池。 想念宋音池的笑,想念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就連她偶爾不著邊際的輕浮,都分外想念。 她好想見她。 佟喃將臉埋在膝蓋里,努力控制住澎湃的情緒,緩了會兒,轉過身,撿起被隨意丟在床上的手機,用APP預定了最早的一班航班,八點。 現在是五點半,還有兩個半小時的時間。 她拉開衣柜,把衣服從衣架上扯下來,亂七八糟揉成一團塞進行李箱中,又去取出了那只熟悉的木箱子,她將兩條頸環捏在手心里。 佟喃看著它發呆。 要是她問宋音池,以前的約定還作數嗎,宋音池會怎樣回答呢。 她想不出來,因為先毀約的人是她,佟喃已經知道當年的事錯不在宋音池,她問了班長和其他人。 宋音池和那男生一點瓜葛也沒有,只是有嫉妒宋音池的人像她一樣,以為錯位的兩人在接吻,于是向教務處打了小報告。 所有人都知道事實。唯有當年的她因為賭氣,不愿去聽,不愿去了解。 她傻傻地誤會了這么多年。 明明宋音池,已經站在主席臺下,暗暗的又正大光明的表白了呀。 心思磊落又堂皇,赤誠而一往無前。 佟喃將頸環妥帖放進行李箱的側面,堅定了要找宋音池說清的決心。 她們不能再彼此耽誤了。 她愿意成為回抱的人,更愿意成為那個主動擁抱的人。 夜晚的航班,坐在床邊能看見深邃的夜和底下斑斕的城市風景。佟喃坐在靠窗的座位,飛機起飛后,客艙內的燈暗下,她將臉貼在舷窗上,呼吸很輕地看向夜空。 有一大片璀璨的星星。佟喃手指點了點,猜想,會不會其中有兩顆是她和宋音池呢,彼此環繞著飛行。 她低頭笑笑,又覺得這想法好傻好天真,以致爛漫得有些矯情了。 抵達帝都的時候已經半夜十二點了。 佟喃站在人來人往的航班站,打了電話給宋音池。 宋音池的聲音透著深沉的倦意,仿佛是從濃睡中被硬生生吵醒,但她仍舊語氣平和地應了好。 佟喃聽見宋音池的語氣里好像沒半點欣喜,一切都是公事公辦的平靜。 心底猛地就有點失落和難過,是期待的事落空的那種難受,像小孩子得不到糖果的沮喪,像考了滿分的孩子得不到夸獎的委屈。 她千里迢迢追著人過來,可那人好像還不領情呢。 宋音池去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臉,清醒了很多,她看著鏡中略有些憔悴的自己,連忙拿起化妝品捯飭,她可不愿意以這副樣子出現在佟喃面前。 這段時間一直沒日沒夜的訓練,還有佟喃忽冷忽熱的態度,像石頭一樣壓在宋音池的心上,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但佟喃主動坐飛機過來,主動嘗試著靠近,這就是個好兆頭。 宋音池在三號航站口見到了佟喃,對方外敞著一件風衣,里面是白色的長裙,脫去了白日的明銳艷麗,內斂溫柔了很多。 佟喃把箱子遞給宋音池,悄悄往前挪了一步,想要抱一下宋音池,卻沒料到對方背過了身。 佟喃腳步頓在原地,尷尬地收回了雙手,低著腦袋坐上了副駕駛。 路上太沉默,佟喃不喜歡,她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和宋音池說,但是任憑她嘰嘰喳喳,宋音池的反應都很平淡。 佟喃縮在座位里頭,皺著一張小臉,有點兒來氣,宋音池不應該高興嗎?! 她來見她,她不應該高興嗎? 畢竟分析前幾天宋音池的話語和神情,宋音池明顯是不舍得離開的。 佟喃想不明白,側過臉蛋看窗外的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