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慫恿上司造反了 第26節
姚春暖這邊一切都在黑暗中進行,在深夜里動靜蠻大的。 離得最近的便是李桃花一家,曾老大大被驚醒,正想掀了被子下床去外頭看看,被早已清醒的李桃花死死抱住,“你干嘛?” “我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萬一被傷著可怎么辦?” 曾老大用力地扯開她的手,“你閉嘴,這人命關天的事,遇上了哪能當不知道!你就想想,萬一遇上這事的人是我們……”說話間,曾老大去將熟睡的曾老二,然后就隨手拿了根手臂粗細的木棒出去了。 李桃花氣得直捶床。 曾老大來到的時候,發現賊人就一個,已經被制服了,整個人平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一驚,“你們把人弄死了?” “沒?!边€有一口氣在。 就著油燈的光,姚春暖的視線落在曾老大手里那根粗木棒上,沖他點了點頭。 曾老大笑了笑,“剛聽到響動出來看看,可惜沒幫上忙?!?/br> 沒幫上忙,姚春暖也承他的情了,“多謝了?!?/br> 蕭解命抓著對方的頭發,提起來問,“說,誰派你來的?” “沒,沒人?!辟\人艱難地搖頭。 他是慣偷了,白天的時候無意中聽到一個消息,就選定了偷盜的對象,他真的只是想來弄幾個錢而已。他們犯人勞役區夜晚是不能嘩變的,他有自信在對方發現他后反應過來前跑出去,卻沒料到剛動手,就被他們發現并堵住了后路,倒霉! “還是說是吧?別忘了這里是哪里,你覺得你能嘴硬到什么時候?” 賊人艱難地說道,“真沒有人指使我?!彼炜蘖?,真有人,他肯定招的啊。 后面穿好衣服出來的李桃花翻了個白眼道,“鬼知道她得罪了誰,才讓人三更半夜摸上門來?!?/br> 姚春暖道,“我得罪的人不就是你嗎?難道你就是幕后主使?” 聞言,李桃花頓時瞪大了眼,急了,“姓姚的,你可別含血噴人!” “你可閉嘴吧!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老二,將她帶回去?!痹洗箢^疼,他竟不知道李桃花這張破嘴那么容易得罪人。本來呢,他半夜摸起來幫忙,盡管沒幫上,但看那姚氏剛才的態度,他這點好意她心領了的,可隨后李桃花一開口,得,這下人家不見怪就好了。 姚春暖說,“曾老大,你也回去吧?!?/br> 曾老大點了點頭,姚氏明顯不想和他們深交,他懂。 沒了閑雜人等,蕭解命繼續審問賊人,“那你是怎么想到摸上咱們這的?” 賊人仰著頭對著姚春暖說道,“就是今兒個白天的時候,突然聽了一耳朵你在集市上花錢如流水的消息,想著你定是一頭肥羊。就想到你這拿幾個錢花花?!?/br> 她在集市花錢如流水,那都是小半個月前的老黃歷了,“你還記得你是聽誰說的嗎?” 賊人搖頭。 姚春暖若有所思,她不相信巧合,更相信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迄今為止得罪過的人之中有王韓兩家,還有一個林輝,嗯,頂多再加一個成天嗶嗶的李桃花。 這些人中,首先可以排除王家。 因為賊人趁夜色摸到她屋里來偷盜,她極有可能會受到驚嚇,或者雙方發生爭斗,引發流血事件,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保。 王家人雖然不喜她,但應該不會傷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王家人真那么喪心病狂,要動手的話,應該在集市后的第二三天就會行動。因為集市后第二日,她就升職了。那時是他們受刺激最大的時候,要動手也是在那個時間段。 第二個排除的是韓家,也是后面的理由,最刺激的那段時間過了都沒動手,后面就不會再動手了。而且韓家最近有點怕她,處境也不太好,自顧不暇。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心思險惡,特意拖到現在才動手。概率偏小,暫不鉆這牛角尖。 李桃花也是一樣的,她升職后那兩三天,是她負面情緒波動最厲害的時候,而且她今晚直面這個賊人也沒有什么異常,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相比于其他人,姚春暖更懷疑林輝。 其實她擔任記錄員,最受刺激的人應該是林輝。 他會不想動手嗎?不,他想的。只是她的升職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她的存在,持續地傷害到對方的利益,最終讓對方忍無可忍。 再反向思考一下,如果她在這次賊人摸上門時受到驚嚇,或者雙方發生爭斗,引發流血事件,最終流產或者受傷,林輝就是目前直接的受益人,因為她再也沒法擔任記錄員一職了。 所以她說,相比另外三方,林輝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現在怎么辦?”蕭解命問。 “離天亮還早,先把人捆起來吧,明早送給陳進?!币Υ号粗鴥扇四樕系膫?,想了想說道,“一會我給你們拿點藥水回去抹一下傷口?!?/br> 翌日,天沒亮,姚春暖和蕭解命羅素衣三人就押著那賊人去見陳進,姚春暖還對他說了自己的猜測。 聽到林輝有可能是故意誘導賊人去姚春暖家盜竊的幕后之人時,陳進下意識想反駁,但想想昨晚他一邊喝酒一邊勸自己不要任用姚氏,而自己沒有如他的意時,他那難看的臉色,又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姚春暖將他的遲疑看在眼里,陳進對林輝有懷疑就好,她就怕他對林輝全然信任,那自己要對付林輝,怕是要費一番工夫了。 姚春暖不知道,即使他對林輝沒有懷疑,他也會重視她的提議的,因為她是冠軍大將軍預定的人才,她的話分量不一樣了,她的安危不容有失。 但有些話,姚春暖還是要說的,省得陳進以為自己在逼迫他,而且人在為自己辦事時才是最積極的。 “大人,按理說,昨晚雖然有賊人摸上門,但我們仨都沒人受傷,還將賊人給逮住了,很多人會覺得事情到此就可以了,沒必要究根掘底,咄咄逼人?!?/br> “其實我想說我個人出事倒也沒什么,反正也是爛命一條。但如果我的猜測為真,大人身邊有這么一個人,我始終覺得不太好。我好歹是大人的屬下,大人提拔我,想必也是認可我的能力的,我對大人來說應該是有用的。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大人出身軍中,若想往上走,底下的助力也很重要。而林輝不顧這一點來算計我,未償不是沒將大人的利益放在心里?!?/br> “雖然大人性子淡泊,不在乎能不能更進一步,但自己不在乎,和被人損公肥私導致無法更進一步,還是有區別的。如果大人寧愿一直犧牲自己的利益來成全對方,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吧?!比硕际亲运降?,很少人能容忍自己的權力利益被別人一直損害。 姚春暖的一番話下來,直將陳進說得靈臺清明,他以前在處理林輝一事上,總是猶豫不決,是理不清此事的利弊。 陳進想了想道,“你的懷疑很有道理,但是整件事聽下來,林輝在其中的影子很淡,沒有證據,很難讓他認罪吧?” “我有一法可以一試?!?/br> “怎么試,我配合你?!?/br> “謝謝大人?!?/br> 第34章 這天一早,姚春暖他們這一片區域都在議論她昨晚被賊人摸上門一事。 “聽說昨晚有人摸進姚記錄員和她女同伴一起睡的屋子?!?/br> “這也太可怕了吧?她人沒事吧?” “聽說動了胎氣,都見血了,和她一起住的一男一女今早特意來求咱們什長請了個大夫回去看,據說現在人都起不來了?!?/br> “那個賊人呢?” “被他們抓住了,正在拷問呢?!?/br> 林輝聽著這些議論,一路慢悠悠地走著,心情頗好。 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不能讓陳進改變主意,他讓姚氏自己不能勝任也是一樣的。他可沒謀財害命哦,姚氏不是懷孕了嗎?他只是想嚇一嚇她,讓她臥床休息一段時間。至于她被驚嚇流產,怪只怪她自己倒霉吧。 林輝剛來到辦公的地方,就看到陳進身后站著四名兵丁,只見他指著自己,一聲令下,“將他拿下!” 林輝大驚,死命掙扎,卻無果,“大人,這是為何?” “楊大頭已經招了,說你昨晚和他在家中密謀殺害姚氏?!?/br> 聞言,林輝先是一驚,然后大喊,“不可能!我昨晚一晚都在家,根本沒有見過他!” 陳進眼一瞇,“你知道楊大頭是誰?” 林輝一噎,“不管他是誰,都是污蔑,我怎么可能會和人密謀殺害姚氏?”可惡,這楊大頭也不知道給誰辦事的,竟敢把鍋扣到他頭上來! 陳進說道,“如今姚氏受了重傷,性命垂危,楊大頭指認你,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就只能讓人將你拿下了?!?/br> 姚春暖說服了昨晚的賊人楊大頭做污點證人。她敢這么干,是因為蕭解命去打聽了一下林輝昨天的行蹤,影影綽綽的,又將他的嫌疑拔高了兩分。 姚氏受了重傷要追究責任,這沒錯,但楊大頭指認他是什么鬼?他什么時候和他密謀了,他怎么不知道?好大一盆污水潑來,林輝簡直要瘋了。 俗話說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F在姚春暖就是那個造謠的人,林輝就是辟謠的那個。 姚春暖這一手,相當于直接將軍。她能這么搞,關鍵是這林輝并不清白。 而林輝主張自己是清白的,那就得舉證。 林輝現在就在煩惱這個,他要怎么證明?他昨晚從平安巷回來,為了避嫌,就一直呆在家里啊。 現在,說自己昨晚一整晚都呆在家,明顯是不行的了。這會坐實他和楊大頭在家中密謀這一點。難道他要暴露他昨晚去過平安巷的行蹤嗎? 林輝神色不定,他在計量瘋狂地計算得失。 現在有一個更可惡的幕后主使在那里,姚氏也廢了,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將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出去,免得自己真被打成了和楊大頭密謀的兇手。兩害相權取其輕。為此,便是暴露了他用言語誘導的行為也是值得的。即使陳進會生氣,回頭他再好好解釋,想必過一陣子就會氣消了。 就在林輝沉默不語的時候,陳進揮手道,“將人帶走吧?!?/br> “等等——” 林輝連忙大喊,他不能被抓走,姚氏不是受了重傷嗎?孕婦動胎氣見血,那是有可能一尸兩命的呀,他再不坦白,洗不脫嫌疑,這鍋就背實了。 “其實我昨晚去了一趟安平巷,就是從你家喝酒出來后?!?/br> “你昨晚從我家喝完酒,不是說回家的嗎?” “沒有直接回家?!?/br> “你去平安巷做什么?”那里魚龍混雜,是灰色地帶,尋常的犯人勞役是不會去的。這一點信息,離姚氏的猜測又近了一步。 “心里憋悶,就想去那走走?!?/br> 林輝明顯說的不是實話,陳進道,“隨便你說不說實話,但你昨晚去了平安巷這一點可有人能證明?” 林輝遲疑了一下然后苦笑道,“我就隨便走走,誰會認得我?” “如果沒人給你做證明,誰也不能保證你所言為真。那么抱歉,楊大頭的指認你還是得擔下?!?/br> 林輝也知道他的話有些牽強,楊大頭豁出性命死咬著這點,他要是拿不出證據來自證清白,這盆污水他也得生受了。 林輝心中無奈,道,“我想起來了,我還和賣炊餅的小販交談了兩句?!?/br> “你們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