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77節
鳳殊影指向桌案上一道外觀精致的點心問道。 “回稟大帥,這是我們西番特有的小食,叫什錦椰奶糕,里面摻有紅參果和瑪瑙提,味道酸酸甜甜,最適合在食過牛羊rou后解膩。因發糕含有奶香味,食用完后口齒生香,頗受當地小姑娘喜愛?!?/br> 正是這股奶香中透著果香的味道,讓他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小太后,想來她應會喜歡這種甜膩的點心,也不知這個讓他抓心撓肺思念的小東西有沒有想過自己。 宮中寄來書信數封,小太后在信中措辭一板一眼,內容也全是朝中政事,倒像個學生對夫子呈上功課般嚴謹,只在信箋末尾提到一筆盼鳳卿平安歸來。 腦中浮現出小太后披著雙鳳云紋霞帔端坐在桌案前認真批閱奏折的模樣,鳳夫子心頭不由躥起一股邪火。 “大帥,耶律赤祁領兵躲入三連城中,據前方探子來報,耶律赤祁似應是知曉我們要擒賊先擒王的計策,日日更換留宿的城池,再加上三間城池內部相同,我方探子也摸不準耶律赤祁究竟躲在何處?前去攻城的人馬,一旦進入城池,就會被遼軍趁機關上與另外兩間城池的通道,將我軍困入其中屠殺....” 鳳殊影沒有答話,他盯著盤中的什錦椰奶糕,鼻尖仿若嗅到了小太后身上的獨有馨香。 思忖半響,鳳殊影微蹙眉尖緩緩松開,沉聲道:“那便然他自己暴露!” 南朝黑鱗軍距離三連城五里開外駐扎。 剛開始,遼軍還會趁著月暗星稀的夜間,悄悄打開城門,放出幾隊人馬悄悄摸向黑鱗軍駐扎的營地,只是遼軍還未邁進營地大門口,便被暗哨發現,緊接著從帳中沖出全副武裝的黑鱗軍,對前來偷襲的遼兵追殺不止。 隨著交戰的次數多了,耶律赤祁見討不到好處,便徹底關上城門,任憑每日南朝軍在城池下變著方子叫罵,就是龜縮不出。 三連城內, 被擄掠來的西番女子在大堂中翩翩起舞。 嘩啦一聲,酒盞順著翻騰而落的圓桌砸碎在地面上,讓本就惶恐不安的舞女們團縮在墻角,驚恐地看向廳內滿臉戾氣又酒氣熏天的男子。 樂聲也隨著方才耶律赤祁踹出的一腳戛然而止。 “你們尋來的都是些什么貨色!小王要的南朝美人呢?” “大王子,三連城以南五百外里才能到南朝邊境,您要的南朝美人...屬下真是尋不到??!” “一群廢物!” 耶律赤祁赤紅著眼盯向瑟瑟發抖的舞女們,甚覺無味。 他腦中不由浮現出小太后嬌艷如花的臉龐,等他日后稱王稱帝,定要出兵踏平南朝,將高傲的小太后壓在身下,親眼瞧著她嫵媚大眼里流露出驚恐的神色..... 可恨半路殺出的鳳殊影壞了他唾手可得的帝王之位! 軍師獻計,指明鳳殊影率領的五萬兵馬跟他耗不起,只要他們在三連城中避而不出三月,隨著天氣轉冷,守在城外的黑鱗軍自會因軍備不足退回南朝。 屆時,他再一舉出兵,重新奪回西番都城。 只要能拿下西番都城,他便有和耶律穆風那個野種抗衡的底氣,最不濟,他也能在此地做個呼風喚雨的西遼王! 只不過,龜縮不出的日子實在是太他娘的憋屈! 鳳殊影手下那個叫做王戟的混賬,嗓門奇大,罵人的話更似市井潑婦般不帶重詞的,數次他將生擒來的西番美人壓在身下,卻被城外滿嘴噴的家伙饒了興致。 等著他提上褲子拿刀想要削斷那個龜孫兒的時候,人又早就跑回了南朝大營帳內。 真是氣炸他也! “大王子,出城的暗探查到過幾日會有一批軍資運送至南朝大營?!?/br> 聽到屬下前來稟報的消息,耶律赤祁冷笑一聲,惡狠狠道:“派一隊人馬去搶,搶不到就放火燒了,鳳殊影不是想和小王比耐性嗎?小王在城中有糧有rou,看他如何跟我耗的起!” 第86章 百里香 鳳殊影,有種便和小王一戰!…… 因耶律赤祁在鳳殊影身上沒少吃暗虧, 所以在此次搶奪軍備的行動上籌劃許久。 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遼軍成功將南朝補給黑鱗軍的物資盡數搶來。 當遼人將數十車物資從馬車上卸下來,不由咂舌南朝兵活得真他娘滋潤! 光是美酒的數量就有數百壇, 還有熏制好的臘rou、精致的果脯、小點,這那里是行軍打仗的吃食, 他們在遼國宮宴里都見不到這些佳肴。 “大王子, 這三壇酒被檀香木匣子密封著, 隔著蓋子一聞就是百年佳釀,匣子底還藏有一封信箋?!?/br> 接過屬下發現的信箋,耶律赤祁一目十行掃過, 不由開懷大笑。 原來這三壇子美酒是南朝那位小太后特意從百年酒窖中尋出來,喚做百里香,特意送來給鳳殊影解饞用的,沒想到卻被他半路截下來。 暢快,真是暢快??! 耶律赤祁直勾勾盯向紙上的娟秀小字,美人身上的馨香仿若透過書信,裹著壇中美酒,縈繞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 “開壇慶祝!日后南朝送來的車馬,休想有一粒米流進鳳殊影的大營, 哼,小王看鳳殊影吃風喝沙, 能堅持到幾時!” 許是被耶律赤祁搶走了價值連城的物資,南朝大營按兵不動, 就連平日里雷打不動在城下叫罵的王戟, 可能因肚中沒了油水,居然也消停下來了。 耶律赤祁不顧軍師阻攔,接連數日在三連城內歌舞升平, 將搶來的美食揮霍一空。 要說小太后還真是對鳳殊影關懷備至,不知打哪尋來的佳釀醇香可口,幾壇喝下肚后,神志飄飄,就連瞧著身側的美人都帶了幾分小太后嬌巧的模樣。 “大王,您身上可真香!” 身上美人柔若無骨,媚眼如絲,緊緊貼在耶律赤祁赤的胸口,她似是在男子身上聞到一股若隱若無的香氣,忍不住湊在他臉頰邊輕嗅。 “小王身上香得何止這一處地方!” 耶律赤祁大笑不止,手掌亦開始不安分起來。 “大王子!不好了,黑鱗軍攻進來了!” “慌什么,他們攻得是那間城池?像往常一般,關上相連的洞口,將里面的黑鱗軍屠殺殆盡即可?!?/br> “大王子,黑鱗軍這次摸準了地方,現下已經翻過城墻,朝此地而來!您快隨屬下進密道前往隔壁城池?!?/br> 耶律赤祁低罵一聲,他這幾日過于大意,因對面大營安靜下來,數日未曾更換過城池安歇。他穿戴好衣衫,丟下枕邊美人,匆匆率領一隊人馬,順密道出逃。 只不過他們一行人在密道中七扭八繞,卻怎么也甩不掉身后追殺的黑鱗軍! 耳畔廝殺的呼喚聲越來越大,眼見有好幾次,他們居然遇到了突圍的黑鱗軍。 再一次殺退一波進攻的黑鱗軍后,耶律赤祁終于醒過神來,他狐疑看向身后所剩無幾的人馬,手握血淋淋的虎頭砍刀,怒喊道:“你們當中,可是有鳳殊影派來的探子?為何小王走到哪里,都有黑鱗軍緊追不舍!” 余下眾人聞得此言,驟然與同伴保持開距離,滿腹狐疑盯向身邊的同伴。 今夜的確是太奇怪了,以往黑鱗軍也瞎貓碰死耗子,蒙對過大王子所宿的城池,只是城內密道錯綜復雜,往往一旦進入,便會摸不清方向,以前進來的黑鱗軍無不被他們困在城池中慢慢屠殺。而今日,這群黑鱗軍卻似得了指引似的,無論他們怎么躲避,都能被其發現! 甩不掉身后的尾巴,耶律赤祁亦不敢冒然下令封鎖各個城池相連入口,生怕將自己和黑鱗軍關到一起去。 只是這般耗著,大半夜都快過去了,等到了天亮,豈不更加容易暴露! “這幾日,你們有誰出過城池?”隨著耳畔廝殺呼喊聲愈加響亮,耶律赤祁更加確定他眼前這些人中定有叛徒! “啟稟大王,屬下奉命出城去查探南朝所來的...??!”此人話還沒說完,就被耶律赤祁一刀斬成兩截。 余下眾人瞧見了,自然更不敢出言。 “還有誰?你們當中,還有誰出城過?” 在接連砍殺幾名跟隨他數年的侍衛后,耶律赤祁眸底赤紅,面目猙獰,他現在誰都不信! “吱吱,吱吱....” 就在他們一行人心生懷疑,自相殘殺之時,不知從何處突然竄出一只猴子,朝耶律赤祁撲來。 那只猴子仿若見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一般,眼冒金光,速度奇快,不一會兒就爬到耶律赤祁身上,張開嘴朝他臉頰咬去。 耶律赤祁伸手一把將身上的野猴子抓起來,嘎巴一聲擰斷了它的脖子。 “許久未見,想不到大王子現在竟這般招人喜愛,就連畜生都忍不住親近!”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耶律赤祁轉過身,被鮮血覆蓋的雙眼驚訝看向從黑暗中走出來的男子。 男子手指纖長白凈,掌心握有一條長長的韁繩,順著韁繩看去,另一端居然拴在一只猴子的脖上。 “你...你究竟收買了誰給你通風報信?” 鳳殊影輕笑一聲,淡淡道:“大王子就沒想過,是你自己暴露了行蹤?!?/br> 男子好看的手突然松開韁繩,早就焦躁難耐的猴子張開獠牙,快如閃電,撲向呆如木雞的耶律赤祁... 原來,遼軍半月前搶奪的物資是鳳殊影讓石中鈺特意送來的。其中價值千金百里香酒,這半個月卻像不要錢似的被鳳殊影下令灌給西番當地的猴子喝。 百里香之所以換作其名,是因飲下此酒的人身上會散發出淡淡的香氣,香傳百里。等到猴子喝上百里香上癮后,鳳殊影便率領黑鱗軍,夜攻三連城。 在松開數十只猴子后,瞧見它們朝向同一間城池攀爬,鳳殊影當下確定此間城池便是耶律赤祁今夜的留宿之地。 后來,黑鱗軍攻入城池后,每隊人馬手中都領有一只猴子,斷了三日百里香的猴子聞到耶律赤祁身上散發的香氣后,仿若餓了多日的野狗終于聞到rou包子香氣,緊追著耶律赤祁不放。 臉上一痛,耶律赤祁抽刀斬斷爬到他身上的猴子,可因躲閃不及,臉上還是被咬下一塊血rou。 “鳳殊影,有種便和小王一戰!”耶律赤祁爆呵一聲,揮刀劈來。 黑夜中,鳳殊影輕嗤一聲,手下劍花流轉,龍淵劍以斷山劈浪之勢迎上了呼嘯而來的刀刃。 手腕翻轉,龍淵劍反守為攻,毫不費力地壓下虎頭寬刀,在耶律赤祁吃驚的目光中擦出數道火花,一路逼上他僵硬的脖頸兒。 “手下敗將?!?/br> 對面男子雙眸冷若冰霜,狹長鳳眼微挑,鄙夷道:“本王不會取你性命,否則不是便宜了你坐收漁翁之利的二弟。大王子,帶著你的人馬滾出西番?!?/br> 攝政王一戰定乾坤的消息迅速傳入京城。 石中鈺激動得連看了好幾遍新遞上來的戰報,唇角再也壓抑不住高高揚起。 為了讓攝政王的計謀更逼真一些,她還在密封百里香的匣子底塞入她親筆書寫的信箋。 信中她火辣辣地直抒對攝政王的思念之情,還杜撰了二人曾共飲此酒時的香艷場面,希望耶律赤祁瞧見后,會心生獨占此酒的念頭。 還好一切進行順利,想到攝政王在不日后便可班師回朝,石中鈺手下的折子批得都比往日更歡快了一些。 等批閱完奏折,才發現日頭正早,她舒展四肢,喚過星蟬道:“替哀家挑一套寬松的衣衫,今個兒天不錯,哀家想去御園里活動活動筋骨?!?/br> 星蟬見太后語氣歡快,想來是西番那邊傳來了好消息,自打攝政王出宮后,太后眉心的疙瘩就沒見消的時候,如今看太后眉眼彎彎的模樣,心里也替殿下開心。 “奴婢拿來內服務前幾日送來的白玉蘭散花紗衣搭翠紗露水云煙裙可好?” “會不會太稚嫩了?” 石中鈺略有猶豫,怎奈平日里鳳衣金冠也是穿戴膩了,想著今日沒有早朝,入宮的臣子不多,不如松泛一日? “殿下正當花顏,穿什么都好看?!?/br> “好吧,那就穿這套?!?/br> 夏日的暑氣消退大半,石中鈺手持牡丹薄紗菱扇,緩緩漫步在拱頂曲廊間欣賞池中肥碩的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