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67節
僧人口吐之言過于超出常理,石中鈺腦中一片混亂,她對僧人道了句:“大師且等我片刻?!彼旒礇_出寺廟外。 鳳殊影不信鬼神,他見小太后要去寺內上香祈福,便留在古寺外安排明日動身的事宜。 話剛對王戟說了一半,就瞧見小太后神色慌張地朝他跑來。 頭一次見云淡風輕的小太后這般慌張,他心頭一顫,趕忙走過去握住她的素手。 “出了何事?” “愛卿隨哀家去見一人!” 石中鈺拖著攝政王急急朝寺中跑去,只是等二人踏入古寺中,卻怎么也尋不到那位僧人的身影。 最后不得已,鳳殊影喚來了寺中主持,在聽聞石中鈺的描述后,年邁的主持搖了搖頭表示寺中并沒有替人算命的僧人。此人可能是偶然前來山上參拜的游僧。 鳳殊影瞧著小太后神色黯然的模樣,好奇那位游僧都同她說了些什么?可美人只是緊抿絳唇,未再言語。 當夜,他們一行人宿在古寺中。 與霧靈山相似,古寺后山中也有一處溫泉。只不過此地溫泉水呈牛奶般的乳白色,偏酸的泉質適合女子溫泡,有緩解疲勞、滋養肌乳之效。 夜色下,溫泉四周被數盞蓮花燈圍繞。泡在溫熱舒適的泉水中,仰頭便能看見觸手可及的滿月和夜幕中點點繁星,真當是一番享受。 可惜石中鈺存著心事,腦中不斷想起今日遇到那位神秘游僧的話,對當下美景毫無欣賞之情。 上一世為他散盡龍氣的男子會是誰? 鳳殊影明明在她飲下毒酒前死在了遼地,又怎會為她同魔僧立下誓約。 會不會是昱兒? 石中鈺搖搖頭,朱昱身上的龍氣稀薄得很。在她和鳳殊影二人相斗數年中,朱昱空頂皇帝的名號,他手下又無可信之人,在石禹臨的監視下,是如何聯系上魔僧的? 今日她匆匆去尋攝政王,便是想讓大師瞧一瞧,上一世拯救自己的癡人究竟是不是鳳殊影。 如果是,那便可說明,上一世,鳳殊影并沒有身殞遼地,甚至,他順利回到了宮中,見到已死的自己.... 只可惜這位大師仿若憑空消失一般,若不是星蟬說她也瞧見了太后同一位僧侶交談后跑出寺外,石中鈺都要懷疑這一切全是自己犯了臆癥。 胡思亂想期間,一陣花香縈繞在鼻尖。 噗噗數聲響,銅蓮燈中的燭火逐一熄滅,眼前驟然陷入一片黑暗。 石中鈺心生警覺,正要游到池邊,卻見數點幽光從草叢中飄蕩而出,朝著溫泉的方向緩緩飛來。 很快,氤氳繚繞的溫泉上方閃起點點星光,又倒影在乳白的泉水中,讓她仿若置身于滿天星河。 這是...螢火蟲?她看向指尖落下的星光,恍然醒悟。 身后傳來嘩啦啦水聲,石中鈺轉身瞧見攝政王露出精壯的上身,眸光微熏,緊緊盯向自己。 鳳殊影深知小太后生得極美,但是仍被她不經意間流露的姿色所驚艷。 譬如現在,美人置于仙氣繚繞的溫泉中,乳白泉水蓄滿在她修長的鎖骨間,隨著她突然起身,又緩緩流進芬芳幽谷。纖纖素手上落有一點星光,仿若在星河中施法的仙子般出塵不染。 偏偏眼前的仙子卻生了一對嫵媚勾魂的大眼,被氤氳水汽一蒸,仿若能淌出一汪春水。 純情與嬌艷在此女身上達到了平衡,多一分則濃艷,少一分便寡淡。 “殿下可否喜歡?”伸手攬過小太后曼妙身姿,只覺懷中雪軀滑不溜手。 耿府尹所言不虛,青云山中的溫泉池果然最滋養女子肌膚。 原來此等良辰美景,全是攝政王為自己備下的驚喜,想著方才那陣奇異的花香,應是專門為了吸引螢火蟲點燃, 男子身上比溫泉水還guntang三分,石中鈺借著點點星光,自然瞧出了攝政王眸底的欲.念。 她羞紅臉提醒道:“愛卿,且克制些,你我可在佛家凈地...” “殿下此言差,佛教密宗也有供奉歡喜佛,宣揚以欲制欲,以染而達凈的修法,殿下與微臣,不妨試試此等修法?!?/br> 石中鈺被攝政王的一席話驚得瞠目結舌,怎奈自己在佛法和力氣上都不是他的對手,只得被禁錮在冰涼的青磚和熾熱的胸懷之間,一遍遍接受身前“歡喜佛”的超度。 只是在意念迷離之際,她更加確定了上一世能夠尋到魔僧的男子,定是鳳殊影無疑! 翌日,他們一行人下了青云山后,直奔碼頭。 沒想到在渡口遇上了個熟人。 “草民守在此地,特來感謝太后殿下對齊家寬赦!” 石中鈺看向一身素衣的齊云,他精致的眉眼中隱有一絲落寞,臉上的神情卻是異常堅毅,與她初來壽春時見到的靦腆少年判若兩人。 昨夜她從攝政王口中得知,齊霸南在大牢內咬破藏在指甲內的劇毒,毒發而亡。 齊云身上留有前朝皇子的血,即便對父親謀逆一事不知情,也斷不可能參加科考,踏入仕途。 齊家散盡家財,從攝政王手中換回一命,落得個發配漠北的結局。 攝政王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等到朱昱退位,也被他安放在漠北,想來光是要復辟前朝的舊臣都要在漠北為了前朝皇子之爭打起來。 “齊公子不必感謝哀家,是你那日的舉動救了齊家,也救了壽春無數百姓性命!” 若不是齊云在最后關頭將自己托舉到三層外廊去通風報信,攝政王不可能有足夠時間鑿穿船底,再將游舫上的賓客安然轉移上岸。 就是不知,齊云會不會后悔當日大義滅親的舉動? 在繁榮江南衣食無憂長大的貴公子,可會適應漠北的環境? 渡口刮起了一陣輕風,夾雜著水面上淡淡的濕氣,吹在二人身上,仿若也掀起了齊云的膽子。 他從懷中拿出一枚鮮紅的吉祥結,遞給眼前的女子,卻不敢直視她明艷的雙眼。 “這枚吉祥結中裝有壽春獨有的平安草,香味淡雅,久存不散。草民...祝...祝殿下在京中平安順遂?!?/br> 說到最后,齊云覺得口干舌燥,不禁為自己的唐突之舉感到難為情。 石中鈺看向臉頰緋紅的齊云,頓覺眼前的男子從未變過,她微微一笑,接過他遞來的吉祥結。 “哀家謝過齊公子,也祝齊公子在漠北大展鵬圖!” 見太后殿下露出坦然的笑容,齊云也跟著輕聲淺笑。 他送給太后的吉祥結是用牽引二人初識的繡球所編織,不過這個秘密,僅存在自己心底便好,就如同自己對她的愛慕之情,存在心底便...很好。 不遠處,“歡喜佛”正冷眼旁觀渡口的一對璧人,面色不虞。 齊公子前來求見小太后時,他本想一口回絕,但想著小太后若是在回宮后對齊小公子心懷愧疚,日久天長,齊小公子豈不化作美人心頭的一道白月光。 想到如此,他決定讓二人好好談一談,將不該有的念頭止步于壽春即可。 沒想到看似單純的齊公子狗膽包天倒是得齊霸南親傳,居然當著他的面,對小太后玩起了以物寄情這套! 等上了游舫,鳳殊影便沉著臉要小太后交出齊公子方才給她的吉祥結。 沒想到往日里溫順的小太后卻是媚眼橫掃,淡淡來上一句:“愛卿何事能將送給沈表妹的物件都要回來,再來尋哀家說理?!?/br> 三日后,二人回到京城。 金鑾殿, 再次回到熟悉地鳳座上,隔著垂簾望向殿下垂首而立的群臣,石中鈺內心感嘆萬千。 轉頭看向身側的攝政王,又換回紫底金蟒朝服,烏紗翼冠帽下眉眼肅寒,正冷聲斥責國子監祭酒縱容學子在京城鬧事。 諸葛祭酒連連叩首告罪,苦喪著臉道:“回稟攝政王,現下學子們熱情高漲,紛紛請求在今年開放科舉,國子監也被眾多學子圍堵得嚴實,下官已經有半月沒有歸府....下官的夫人這個月就要臨盆...” “撲哧...”一聲輕笑從垂簾后傳出來。 石中鈺趕緊捂上嘴,把余下的笑聲憋回肚子里。 只是諸葛祭酒愁眉苦臉的表情實在太過滑稽,看其還掛著菜湯漬皺皺巴巴的朝服,應是許久沒有回過府了。 吏部尚書突然出列,拱手行禮道:“啟稟攝政王,下官與禮部,戶部和工部同僚商議過,下官們一致覺得,今年開放科舉雖然會有些匆忙,但未嘗不可。六部在...在新歲后多了許多空缺,再加上新運河建造在即,確是需要一些新官員填上空位?!?/br> “祭酒可有選好考題內容?”攝政王拉下小太后捂在絳唇上的柔荑,捏在掌心細細把玩。 “下官在國子監已經選好了二十列有關國防,農桑,與運河的題目?!敝T葛祭酒趕忙回答,他心中一喜,瞧著攝政王的意思,他今日應是能回府了! “既已準備妥當,便在今年開放科舉?!?/br> “攝政王英明!” 第75章 賞花宴 微臣再補些給殿下! 早朝過后, 石中鈺同攝政王告假,說是昨夜舟車勞頓,今日實在不想去御書房當擺件了。 朱昱在一旁趕忙表示, 既然母后身體不適,他也不去御書房礙眼了。 鳳殊影瞇起眼, 見小太后說到“舟車勞頓”幾個字時咬牙切齒, 粉嫩雪腮微微鼓起, 可是嫌棄昨夜他這位“車夫”侍奉得不盡力? 瞧著眼前對自己躲躲閃閃的母子倆,與在壽春讓他付賬時甜甜喚自己堂兄堂叔的模樣判若兩人,鳳殊影不由感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微臣近日政務繁冗, 太后殿下若是得了空,不妨在宮中辦場賞花宴,宣幾位臣子的妻女入宮參宴?!?/br> 經攝政王出言提醒,石中鈺才想起她入宮已有一年有余,卻鮮少在宮中舉辦宴會,聯絡臣妻之間的感情。 “哀家知曉了,過上幾日便是孟夏,御園中移栽的睡蓮也該開了,哀家便邀請國子監和幾位閣老的妻女入宮做客?!?/br> 回到朝鳳殿, 石中鈺便讓星蟬將藥端來。 今早被攝政王鬧得半響才下榻,一時竟忘記用藥, 方才在金鑾殿上想起來此事,才同攝政王告假, 急急趕回來。 二人在宮外胡鬧了半月, 回宮后她惴惴不安數日,直到遲來的月信造訪,才松了口氣。 “母后, 您生病了嗎?為何近日總是在喝藥?” 朱昱小臉上掛著憂色,瞧見星蟬將母后喝干凈的碗拿走,又端來了放著奶糖的瓷盤。 石中鈺拾起一塊奶糖先塞進朱昱嘴里,又拿起一塊放入自己口中,悶悶答道:“哀家沒有生病,這是...預防生病的藥,皇上莫要將哀家私下用藥之事告訴攝政王!” 朱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沉默片刻又道:“書中都說用藥三分毒,母后若是身體康健,就不要再喝了,兒臣可以同母后去騎射場上鍛煉身體...預防生病?!?/br> 石中鈺看向朱昱閃亮的大眼,笑著應下了。 只是感嘆下次服用避子湯藥的時候,又要多上一個人躲避。 方才攝政王讓她舉辦宮宴的目的她大抵明白,攝政王是想讓自己在他即位前籠絡好幾位朝臣的夫人,要她們在夫君耳畔吹吹枕邊風,接受攝政王讓前朝太后變當朝皇后的戲法兒。 虧得攝政王還曾在大殿上譏諷過遼國妻可傳子的風俗,如今想來,她都替攝政王覺得臉紅。 不知臉紅的鳳殊影從御書房出來后便大搖大擺地邁進朝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