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43節
“將內務府新裁制的宮服給太后送去,順帶告知太后,讓她準備妥當,參加明日的宮宴?!?/br> “奴才尊命?!?/br> 許公公剛剛走出殿外,身邊的小內監立馬湊上去,滿臉敬佩:“師傅您真是料事如神??!”說完還暗暗伸出大拇指比劃了一下。 許公公得意地甩了一下拂塵,笑著說:“你呀,要學的還多著呢!走吧,去內務府給太后殿下拿新宮服去?!?/br> 只是哄完了小徒弟,許公公心中也不免感嘆,他還是低估了小太后的道行,也高估了攝政王的耐性。 這才幾日啊,就扛不住了...嘖嘖,這個小太后,不簡單吶! 第46章 小人盞 純兒驚訝地睜大眼,與同樣驚訝…… 花燈節在南朝百姓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因遼使入京, 為了彰顯國力,宮中更是鼎力cao辦,專門用于舉行宮宴的延福殿被裝飾得煥然一新。 正殿外立著十余丈高的紙龍燈, 制作花燈的匠人手巧,龍燈的每條須子上都可點燃蠟燈, 在夜色下遠遠看去, 仿若一條騰空而起, 盤踞空中的火龍,霸氣十足。 延福殿內座位按尊卑排列,在花燈節能被邀請入宮中與君同慶的自然都是些達官顯宦。 石禹臨沒被貶職前, 也是有機會攜妻女參加宮宴。不過如今只能關上石府大門,對影獨酌。黃夫人則不甘寂寞,托娘家走了忠國公府的關系,讓世子夫人領著石懷春參加宮宴。 入宮前,黃夫人反復叮囑石懷春要好好表現,爭取在宮宴中謀得那家夫人青睞,促成一對好姻緣,也好助石家擺脫現下的困境。 至于石中鈺,得知她被幽禁深宮的消息, 母女二人簡直想翻出新歲后沒燃完的炮仗,好好慶祝一番。 石懷春隨世子夫人落座后, 便迫不及待地伸長脖子望向攝政王身旁空落落的鳳椅,隨即松了口氣, 唇角也抑制不住的高高揚起。 倒是可惜了, 她還想親口告訴meimei,自己在彩衣閣撞見攝政王為東廂“瘦馬”購置金縷靴一事。 一陣鑼鼓喧鳴后,內監尖細的嗓子喊道:“皇上, 太后駕到?!?/br> 石懷春聞言一滯,僵硬著身子跟隨身邊的女眷們一同跪下,對長道上緩緩而來的皇上與太后行禮。 她不甘心地抬起頭,看到石中鈺明艷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目不斜視,牽著皇帝朝高殿上方的男子緩緩走去。 這簡直與她想象中蓬頭垢面,面懷悲色被幽禁于深宮的女子判若兩人! 石中鈺,怎么看上去仿若喝了十全大補湯的似的面色紅潤,神采奕奕。她就對攝政王寵愛低賤的東廂“瘦馬”一事渾不在意嗎? 石懷春腦中亂作一團,卻如何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原委。 殿中的群臣,其實也同石懷春一般,對太后的突然出席感到詫異,他們已有小半個月未見到太后的身影,但凡在朝堂上詢問太后去向的臣子都被攝政王下令扔進殿外湖中,說是讓他們洗洗腦子再開口。 一時間,朝內對太后下落的問題諱莫如深,閉口不言。 石中鈺無視周遭面色古怪的群臣,笑盈盈地登上高殿,先是安置好皇上入座,隨后走到攝政王身側,瞥了他桌上的青釉酒壺,柳眉微蹙:“愛卿莫要貪杯?!?/br> 鳳殊影眉眼清冷,面對小太后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只淡淡地應了一聲。 禮樂開始,宮宴上的一舉一動皆按照回憶中逐一上演。 直到耶律穆虹手舉酒盞起身。 “本公主雖然與太后殿下只有片面之緣,卻覺相逢情更深,恨不相逢早,殿下若是在宮中住厭煩了,望請書信一封,本宮必會親策車馬,攜殿下暢游遼國!” 群臣望向突然出言的耶律虹,心中不免奇怪,太后何時同遼國公主打得火熱,聽小公主話中的意思,大有為太后殿下鳴不平的意味,可是在威脅攝政王若是虧待太后,她便要把人接走? 石中鈺也是微微一怔,她看向耶律虹清澈的雙眸,宛然一笑:“小公主的美意,哀家心領了。只不過皇上年幼,哀家一時還走不開,等皇上親政后,哀家定不負公主所約?!?/br> 耶律虹聽到石中鈺的承諾,咧嘴一笑,仰頭喝盡杯中的陳釀。 此插曲一過,殿中又恢復了熱鬧。 “太后答應得還挺爽快,微臣不如應下二王子的條件,以殿下金軀換取兩國和睦可好?” 鳳殊影用玉箸細細摘去盤中黃魚的刺,將肥美多汁的魚rou放入小太后碗內,不咸不淡地問了句。 石中鈺也不客氣,夾起攝政王親手剔刺的黃魚,放入口中,待吃舒坦了后才抬眸瞥向身旁的男子:“鳳卿可舍得?” 半月未見,小太后的眉眼好似長得更艷麗了些,星眸流轉,面含嬌嗔,唇紅齒白,真當是人面桃花,情致兩饒。 鳳殊影眸色一沉,俯身靠在她耳畔低語:“殿下還未與微臣清算風月之約,自然哪兒都不準去,莫以為遼國有個舊情郎便硬了翅膀,若敢私下赴遼,微臣自當把殿下抓回來,綁在塌上,盡享日日風月?!?/br> 說到最后,攝政王狹長鳳眼內已是猩紅一片,哪里還像個清冷諦仙,更似地府惡鬼般瘆人。 石中鈺耳廓一燙,羞紅著臉,將剛剛撥好的一塊酥蝦投入“惡鬼”口中:“哀家如今被愛卿慣得貪嘴又虛榮,自然不想去遼國遭罪?!?/br> 鳳殊影似是很滿意小太后的主動伺候,意猶未盡地示意她再剝一個。 石中鈺轉頭看向眼巴巴等著吃蝦的朱昱,表示皇上已經大了,要學會自食其力。 朱昱瞠目結舌,攝政王今個兒可是返老還童了,非要母后伺候? 殿下群臣要么推杯換盞,要么埋頭干飯,似是都沒瞧見高殿上越貼越近,相互投食的二人。 攝政王陰沉了半個月的俊臉總算見上點陽間顏色,又有那個不開眼的非要湊過去觸霉頭,畢竟倚靠在攝政王肩頭素手投食的女子...又不是自己夫人。 耶魯穆風眸色陰沉,冷冷盯著殿上面若桃花的女子,他慢慢收回目光,轉身為身旁的大哥頻頻敬酒。 不出一會兒,耶律赤祁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對鳳殊影抱拳行了一禮。 “小王初入京時禮數不周,冒犯了攝政王,多有得罪,今日便借此佳節為攝政王賠禮道歉,也讓南朝各位臣子見識下我們北國的真正鳳光?!?/br> 熟悉的鈴聲在殿內響起,石中鈺抬眸,瞥向殿下款款而來的舞女,為首的那位,正是在回憶中沖她挑釁一笑的純兒。 群臣亦如回憶中目露癡色,純兒也不辜負她的期待,在靡靡之音中翩翩起舞,步入高殿。 純兒扭著曼妙的腰身緩緩舞動至攝政王桌前,見到坐在攝政王身側剝蝦的小太后,軟弱無骨的身子突然微微一僵。 石中鈺眨著無辜的大眼,仿若在欣賞眼前舞女的舞姿,屁股上卻似長了個釘子,不解風情地牢牢坐在原地。 純兒不愧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女子,微微愣神后又是嫣然巧笑,從容地半跪在攝政王身前,含嬌細語道:“純兒以身作盞,敬攝政王一杯?!?/br> 很快,美人窩間就蓄滿了誘人的醇酒。 群臣嘩然,都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好奇太后會作何反應。 偏偏此刻,耶律赤祁還嫌不夠熱鬧,說出前世那句惹人心動的諢話:“攝政王,你若肯喝下美人獻上的酒,小王就把休戰盟約撕了,里面的條約,小王絕不再提!” 此言一出,戶部錢尚書眼冒金光,期待地望向攝政王,就差要竄上殿,按著攝政王的腦袋讓他在耶律赤祁反悔前喝下美人窩中的香酒,好為國庫抵上二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 石中鈺轉頭看向鳳殊影,想瞧瞧他此刻會是什么神情,沒想到攝政王卻正盯著自己。 鳳殊影試圖在小太后眼中尋到拈酸吃醋的情愫,卻失望的發現...小太后水汪汪的眸子里滿是好奇,跟臺下群臣一般,皆是在等著看好戲! 鳳殊影的鼻子都快被氣歪了,連帶著看向眼前美人的目光都帶了些許怒氣。 純兒長相美艷,平日里都是被男子或仰慕或色瞇瞇地盯著,像攝政王這種要殺人的目光倒是頭一回領略到,當下情不自禁瑟瑟發抖,美人窩中的醇酒也快被抖撒得干凈。 鳳殊影正欲喚侍衛把這個礙眼的舞女拖下去處置了,一直沉默不言的小太后突然開口:“純姑娘放著皇上和哀家不敬,倒是先為攝政王敬酒,可是不把皇上和哀家放在眼里?!?/br> 純兒啞然,她本被就被攝政王駭人的目光嚇得不知所措,這方太后又給她扣上一個蔑視皇權的大帽子,額間不禁冒上一層密汗,再無了方才的妖嬈之姿。 “大王子,若是哀家飲了這盞美人酒,你的承諾可還作數?” 耶律赤祁的神志已有些不清,他搖頭晃腦,放肆大笑:“美人交頸的艷色小王怎可錯過,自然作數!” 石中鈺微微一笑,伸手扯過還在愣神的純兒,手掌也不似前世攝政王那般矜持,直摟纖腰,絳唇微啟,貼在純兒濕潤的鎖骨上..... 純兒驚訝地睜大眼,與同樣驚訝的攝政王四目相對。 “哈哈哈哈,太后真當是女主豪杰!”耶律赤祁抽出懷中的盟約,刷刷刷地撕了個干凈。 錢尚書看到飄蕩在空中的殘碎盟約,歡喜得露出晃眼的金牙。 飲完美人窩中的佳釀,石中鈺面色坦然地接過星蟬遞來的手帕,輕輕擦拭嘴角。 “滾下去!” 鳳殊影橫眉冷目,對神情恍惚的純兒怒斥一聲。 純兒緊捂胸口,連滾帶爬地逃離兩位腦子不正常的南朝貴人。 “禮尚往來,大王子既然為太后送上美人盞,本王自然要替太后還禮,來人,為耶律赤祁王子送上小人盞?!?/br> 鳳殊影揮揮手,候在一旁的明德將軍捧起兩個精致木盒,朝耶律赤祁的方向走去。 明德將軍經過時,石中鈺隱隱約約聞到一股血腥味,她不由蹙眉,看向攝政王平靜的側臉,心中卻是惴惴不安。 兩個木盒放置在大王子桌上,耶律赤祁也是一臉好奇,嘴中嘀咕著:“小王從未曾聽聞過什么小人盞,居然還用盒子封著,故作玄虛,說完命侍衛揭開盒蓋?!?/br> 眾人只看見大王子迷亂的雙眼在盒蓋被打開后陡然睜大,醉意頓消,臉上也是煞氣畢露。 有些人不免好奇,探頭看去,卻是發出連連驚呼。 耶律赤祁急忙打開了另一個盒蓋,臉色變得愈加陰沉,他忍不住一掌劈裂桌面,盒中的東西被蠻力震飛,在光滑的鎏金磚面上滾了幾圈,最終在群臣驚恐地目光中停了下來。 原來是兩顆...男子的頭顱。 第47章 回擊 哀家只是好奇愛卿今夜帶了幾張臉…… “鳳殊影, 你好大的膽子!” 耶律赤祁目眥欲裂,欲要沖上高殿與鳳殊影算賬,卻被身邊的近侍攔下。 耶律穆風緊盯著地上血跡干涸的頭顱, 瞳孔微縮。 不因有他,這兩個頭顱的主人他都認識, 一位是遼國派往黑土關施壓的驃騎將軍, 另一位, 居然是隱藏在南朝的暗衛之首。 尤其是這名暗衛,只有遼王和幾位臣子見到過他的廬山真面目,此人不僅在南朝潛伏十余年, 還成立了暗哨機構,為大遼送去機密無數,想到自己前幾日還在與他密談,今日卻在盒中見到了他的頭顱,耶律穆風心中不由掀起驚濤駭浪。 他望向殿上負手而立,面如止水的攝政王,暗暗握緊雙拳。 “不知此二人的頭顱,可有資格做二位王子的酒盞?” 鳳殊影語氣平平,仿若在問二位王子對桌上的菜肴可否滿意一般隨意。 “南朝與大遼立約, 在遼使入京期間,雙方在黑土關按甲休兵。攝政王背信棄義, 貿然出兵斬下驃騎將軍的頭顱,可是要與遼國撕破臉皮, 兵戎相見?” 耶律穆風冷聲質問, 身邊的侍衛立刻把二位王子護在身后,警惕地盯向四周的禁軍。 鳳殊影冷哼一聲,狹長的鳳眼微挑, 睥向神色慌亂的大王子耶律赤祁,語帶不屑:“背信棄義之人并非本王,明德將軍,把黑土關最新捷報念給二王子一聽?!?/br> “末將遵命?!泵鞯聦④娹D向耶律穆風,振振有詞道: “昱陽初年,建卯五日,丑時三刻,我營巡兵夜視糧倉,發現一隊遼兵持猛火油欲燒糧倉,巡兵出言警示,反遭滅口。末將遂率一師將遼兵包圍,卻遭遇趕來的遼軍偷襲,黑鱗軍誓死抵抗,終得援軍來助,斬獲對方將領首級,降俘虜三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