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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過后,大家進行了短暫的整頓,就開始前往此次要拍攝的地方。 雖然不是所有場景都在古堡內,但也有百分之七八十了,古堡四周都透著一股沉淀下來的年代感,以及長期無人居住的氣息。 從大門進去,里面工作人員各司其職地忙碌著,整個場景被布置得很陰森,是影視劇里常見的會有鬼出沒的地方。 拍攝第一條的時候氛圍就格外地好,大概是因為…… 前面那個小插曲使得整個劇組氣氛都到位了。 自然也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演員,結果都因為好奇心的驅使被科普了一番,然后結果可想而知,害怕的情緒由心底而出,都不用刻意入戲了。 劇組生活有條不絮地進行著,甚至連天公似乎都在湊熱鬧,明明之前還天天艷陽高照,這幾天卻一連地陰著,中間還下了一場雨。 可能是受了天氣的影響,有些人狀態明顯的不對,就好比此時,隨著江導的一聲‘卡’眾人已經明顯看到了他臉上隱隱的不耐煩。 他似乎是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忍住了。 而造成這次不耐煩源頭的人,就是這兩天狀態明顯不在線的談丘。 傅子斬側目用余光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只見對方滿臉歉意,朝著導演道:“對不起,我先找一下狀態”,說完獨自一人朝著古堡外走去。 江導嘆了一口氣:“都先休息一下吧?!?/br> 這是這兩天時常會發生的場景,因為談丘狀態不對,所以原本可以一條過的拍攝,總是頻繁地NG。 連帶著跟他演對手戲的所有演員也得陪著一遍一遍地拍。 休息期間,有人坐在一起說笑,有人忙著準備下一場的拍攝。 傅子斬眼瞼下垂著瞳孔輕轉,朝著古堡外走去,主要是想去外面透個氣。 外面的天一如既往地陰著,他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墻角蹲了一個人。 對方蹲在那里,拿個樹枝在地上搗鼓,不知道是在玩泥巴還是在玩螞蟻。 傅子斬的到來使得談丘頭抬了一下。 年輕的臉上不再是初次見面時的元氣滿滿,像是一個打了霜的茄子,突然就蔫巴了,最明顯的還是他眼睛下面那明顯到粉底都快蓋不住的黑眼圈。 談丘仰著腦袋小聲嘟囔:“對不起啊傅哥,連累你跟著我加班了” 明明年齡比對方大,這聲哥卻叫得極其的自然。 傅子斬靠在墻邊,視線停留在對方的鍋蓋頭上,這個發型真是順滑到很像一個完美的鍋蓋,清冷淡然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你這是……幾天沒睡覺了?” 談丘揚著的腦袋又低了下去盯著地面:“好幾天了,睡不著” 吃了安眠藥都會驚醒的那種。 沒有這方面煩惱的傅子斬開啟了合理的猜測:“認床?” 還是…… 他的問題并沒有得到一個回答,對方突然來了一句:“它們這隊都沒有排整齊!” 說的是地上那一群在搬家的螞蟻。 傅子斬:“…………” 這話題轉移得比身后的墻還要硬。 而且還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依稀記得前幾天對方說的是橫幅沒有掛整齊。 當時就覺得刻意的感覺似乎是有了解釋,有些人在某種情緒出現的時候,就喜歡用自己的強迫癥來轉移注意力。 傅子斬還沒有對搬家螞蟻們來一個評價,就看到蹲在地上的談丘那僵硬的視線忽然就斷開了,整個鍋蓋頭像是xiele氣的氣球。 順滑的頭發耷拉著:“好吧,我其實就是害怕得睡不著~” 這句話像是一個泄洪口突然開了,接下來空中響起了談丘小聲嘟囔又喋喋不休的聲音。 中心思想就是圍繞著自己如何害怕鬼怪這類生物而展開。 他以前也沒有接過類似的戲,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克服,但是沒想到太過高估自己,白天大家都在一起倒沒有什么感覺,可一到夜深人靜那些自己想象的畫面就成堆地蹦出。 即使吃了藥睡著了,夢里也全是亂七八糟形態各異的各種鬼。 要說他為什么害怕成這樣,還要接這個戲呢? 蹲在地上的談丘嘆了一口氣,打工人的世界哪是什么都能自己做主的,尤其是藝人這個行業,不是什么通告,他不想接就可以不接的。 別的行業干不下去了還可以辭職,他要是干不下去,違約金就能要了半條命。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吐露心聲的談丘嘴巴一張一合噼里啪啦就沒有停過,直到助理過來喊人說要準備拍攝了。 有些沒睡好的人一連灌了幾杯咖啡才勉強撐過了這天的拍攝,收工的時候,因為最后一條是一起拍攝的對手戲,所以收工的時候也是一起回去的。 別人下班的步伐都十分的輕松愉悅,唯有談丘腳底宛如有千斤重,如果可以他可能巴不得整個劇組大家一起睡大通鋪,事實就是這不可能。 傅子斬視線落在前方,身后是小齊跟對方助理的小聲交談,大致的交談內容就是…… 一個建議道,你家藝人怕成這樣,你們晚上可以一起睡嘛,人多不是可以壯膽嗎? 另一個回答道,是一起睡的,但是當一個人害怕的情緒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可能會把他助理也當成鬼,要知道劇本里可是有鬼附身的場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