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敢不敢再小氣一點?
賀之樟在陸家沒有住多久,就被賀老爺子接回去了,陸西爵卻始終記得這個酷弟弟,也記得自己說過會對他好。 可現在漂亮弟弟不太好,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幫他! “阿樟……”陸西爵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就說?!?/br> “用不用我介紹個醫生給你認識?” 賀之樟冷眼看著陸西爵,眼底的冰霜幾乎要將人凝固,“不要多事!” “聽過扁鵲見蔡恒公的故事嗎?” “沒聽過?!?/br> “……阿樟,諱疾忌醫不好?!标懳骶艨嗫谄判牡貏?。 “如果你是怕別人知道,那你大可放心,這個醫生是我以前服役時的心理學顧問,主攻應激性/心理障礙,絕對信得過?!?/br> 賀之樟垂眸看著杯子里的冰塊,用沉默抗拒。 陸西爵在心里嘆了口氣,看來阿樟的情況比表面上看到的更嚴重,得想辦法讓他們見一面才行! 就在陸西爵以為要打一架才能解決這件事的時候,賀之樟冷冰冰的眼神飄了過來,“年會后,我要回一趟加拿大?!?/br> 回加拿大就回加拿大唄,又不是不回來了,干嘛這副生死離別的表情! 也不知道陸西爵是怎么從自家表弟冷若冰霜的臉上,看出托孤的表情的。 沒錯,就是托孤! “我不在的時候,阿堇那里幫我看著點!” “你不帶她一起去?”陸西爵皺著眉問。 “現在還不是時候?!辟R之樟云淡風輕道。 陸西爵有種翻白眼的沖動,都結婚半年了還不是時候,那什么時候才是? 感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陸西爵把剛才的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猛地扭頭看向賀之樟,小心翼翼地問:“是我想的那樣嗎?” 賀之樟沒有回答,陸西爵卻已經有了答案。 是了,加拿大。 阿樟病了這么久,賀老爺子不可能不帶他看醫生,如果是從小就治療他的醫生,應該對他的情況更了解。 看來阿樟也知道自己的情況,而且并沒有打算諱疾忌醫。 想明白這一點,陸西爵大大松開一口氣,賀之樟多重人格的事他沒跟任何人說,這樣守著一個秘密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看著遠處走來的女孩兒,陸西爵眉尾一跳,“真不打算帶她一起去?” 賀之樟轉身,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女孩兒,眼底的寒意被溫柔取代。 本來想帶她回去見見老爺子的,可現在這種情況,賀之樟不管冒險,他知道自己治療時的狀態,決不能讓她看見那樣的自己! 季南堇老遠就看見了賀之樟,纖細的手臂搖晃著,“阿樟……” 隔著喧鬧的人群,仿佛能聽見她的聲音,賀之樟眉眼向兩邊拉長,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季南堇走近的時候,看著男人緩緩張開的手臂,毫不猶豫撲上去,“阿樟,你忙完啦!” “嗯?!?/br> 賀之樟接過她手里的東西,理了理她被風吹亂的頭發,“累不累?” 季南堇搖頭,有些口渴的人拿過他面前的杯子就要喝,被賀之樟及時阻止。 手腕被一只手不輕不重的抓著,冰冰涼涼的‘飲料’被人拿走,季南堇烏黑的眼珠一直跟著那只手,然后聽到那人對酒保說:“一杯熱牛奶?!?/br> “嘖!” 陸西爵扭頭,唇角的笑意卻是藏都藏不住。 剛才還覺得自家表弟有點可憐,現在卻覺得可憐的那個是自己,只要跟這倆人在一起,狗糧吃到飽有沒有! “可是我想喝冰的??!” 耳邊傳來女孩兒軟軟的抗議,然后是賀之樟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寵溺,“太晚了,忘了上次肚子疼?” “好吧……” 見季南堇不再糾結這個,賀之樟看著吧臺上的紙袋明知故問,“拿這個干什么?” “呀!差點忘了!” 季南堇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不好意思的舉著手里的袋子,“陸大哥圣誕快樂,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br> “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 陸西爵嘴上這么說,手卻已經很誠實的接過禮物,然后從里面拿出一罐精美的手工糖果,還有一只扎著蝴蝶結的平安果。 這是把他當成小朋友了嗎? 陸西爵表情禁止了一瞬,見季南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摳手指,怕她難過連忙說:“你的禮物我很喜歡,謝謝阿堇?!?/br> “真的嗎?”季南堇抬頭,一雙眼睛又黑又亮。 陸西爵嘆了口氣,終于理解自家表弟的心情了,這樣純粹美好的女孩子,再怎么保護都不為過。 好好的突然嘆什么氣? 季南堇不明所以,歪頭去看賀之樟,“阿樟,他怎么了?” “收到你的禮物太高興?!?/br> 陸西爵嘴角狠狠一抽,他是腦子壞掉了才會因為收到一罐糖果高興,你要喜歡你拿去啊,能不能別一直放防冷氣? “為什么我沒有圣誕禮物?” 男人冰冷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委屈,季南堇忙道:“有啊,在車上,我買了很多?!?/br> “所以你送我的圣誕禮物跟他的一樣?” 看著男人眼底危險的光,季南堇腦海中警鐘大響,連忙搬出咖啡機,“不一樣不一樣,這個人手一份,你有別的禮物?!?/br> 危險散去,賀之樟眸光漸暖,摸著女孩兒軟軟的頭發說:“真乖?!?/br> 高高懸起的心還沒落回原地,就聽到旁邊輕飄飄傳來一句,“糖果就不用送了,他們不愛吃?!?/br> 賀之樟:“……” 季南堇:“……” 在賀之樟視線移過來的同時,陸西爵按住了面前的糖罐,“別看我,我愛吃?!?/br> “你不愛吃!” “……阿樟,別這么小氣,阿堇第一次送東西給我?!?/br> “小季?!?/br> “???什么?” “叫‘小季’,阿堇只能我叫?!?/br> “……” 袖子被人扯了太多下,賀之樟不得不暫時放棄把糖搶回來的想法,低頭去看一直在刷存在感的人。 “阿樟,能不能不要叫‘小季’???聽上去怪怪的,叫小堇好了?!?/br> 賀之樟皺眉,總覺得這個稱呼也過于親密了,不好。 然而季南堇并沒有打算征求他的意見,沖陸西爵笑了笑,“那我能跟郁子韜他們一樣叫你花爺嗎?” “當然?!标懳骶舳似鹁票?,繞過賀之樟跟她碰了下杯,“cheers!” “cheers!” 兩人就這么達成共識,夾在中間的人又開始釋放冷氣,陸西爵搓了搓胳膊,“好冷,這空調馬力不足啊!該不會韓五跑了留下一堆爛賬,要靠省電費還債吧!” 說到韓五,兄弟倆對視一眼,當著季南堇的面不好問,陸西爵揚揚下巴無聲詢問:怎么樣,人找到了嗎? 賀之樟搖頭,韓五兩次綁架季南堇,已經上了賀總的黑名單,不弄死他難消心頭之恨。 韓五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像一條冬眠的蛇藏了起來,賀之樟派人找了這么久,也只查到他在云南活動的痕跡,應該是偷渡出境了。 賀之樟并沒有就此放棄,他打算讓高雁飛去一趟緬甸,看能不能打聽到韓五的消息。 陸西爵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想說點什么,又覺得說了也沒用,想想上次那些雇傭兵的下場,只能在心里給韓五點個蠟。 季南堇不知道身邊的人滿腦子刀光劍影,捧著牛奶小口小口的喝著,神態慵懶,像極了家里那只肥貓。 賀之樟回過神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渾身的戾氣頓時散去,手在口袋里掏了個空,才想起手帕剛才被他扔了。 沒有手帕,賀之樟拿過她的包抽出一張紙巾,擦掉她嘴角的奶漬。 看著她眼底的疲倦,賀之樟問:“要不要回去?” 季南堇有些猶豫,她其實早就想回去了,可一想到家里還有個‘情敵’就有些抗拒,她以為自己不介意的,可事實并非如此。 “阿樟,你mama她們還要在這邊住很久嗎?”季南堇終于忍不住問出口,說完有些擔心的看著賀之樟,觀察他有沒有生氣。 “她們走了?!?/br>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季南堇愣在當場。 “走了?” 賀之樟挑眉,“今天早上的飛機,賀伯沒告訴你?” 季南堇搖頭,意識到二太太和陸青梧回了加拿大,唇角不受控制的揚起,然后僵在半路。 等等,現在可不是高興的時候。 婆婆大老遠來一趟,她這個當媳婦的不鞍前馬后就算了,走的時候居然沒有送機,這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見季南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賀之樟安撫道:“別怕,她們以后不會來了?!?/br> 這么說以后都無法彌補了? 怎么還越安慰越頹廢了? 聰明如賀之樟,也猜不透女孩兒的心思,反倒是陸西爵這個旁觀者看的分明。 “姑姑行事一向如此,你也不用太在意,她回加拿大的事恐怕老陸和爺爺也不知道,不是你的錯?!?/br> 季南堇眨眨眼,好像有被安慰到耶! 見季南堇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陸西爵失笑搖頭,看來姑姑這次回來,給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和困擾。 “你不用怕她,你這么優秀,連我們家黑臉老陸都對你贊不絕口,爺爺也說阿樟這個媳婦找的不錯,還問你什么時候有空去家里吃頓飯?” “真的嗎?”季南堇有點受寵若驚,“他們真這么說我?” 陸西爵搖了搖食指,“你要是不信可以親自上門確認,看看我有到底沒有騙你!” 賀之樟冷眸掃向陸西爵,如果剛才那句只是無心,現在就是赤果果的誘拐了,以為他們家小孩兒那么好騙嗎?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