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她不能有事
賀之樟回國這幾年,為了在c市站穩腳跟,背地里也使了不少手段,不過他有他的底線,不像韓五爺這么無恥。 雖然這次的綁架出了點差錯,沒能威脅到賀之樟,可只要一想到季南堇害怕的眼神,身體里的野獸就開始橫沖直撞,無聲嘶吼著想要沖出囚籠。 上次是高小虎兄弟,這次是韓五爺,賀之樟知道自己這樣很危險,事實上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失控過了。 第二天,一篇報道席卷網絡,據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說,棉紡廠里死過人,而且不止一個。 當年有人利用職權壓下這件事,沒想到過去這么久了還有人知道,因為牽扯到公務人員,上頭非常重視,拆遷的事只能暫時叫停。 韓五爺一出來就聽說了這件事,氣的差點沒暈過去,媒體和工人就已經夠麻煩了,現在又鬧出人命。 為了讓這個人付出代價,賀之樟放棄了籌備半年的項目。 不過中輝地產的損失更大,為了籌備這個項目,他可是把全部身家都砸了進去,現在項目黃了,那些之前有意向投資的公司也紛紛撇清關系,銀行也催著還款,眼看著就要步七色堇的后塵。 韓五爺四處救火,收效甚微,幾天下來頭發白了一半,走投無路之下又想起了賀之樟。 獅子星大樓頂層的總裁辦公室里,賀之樟在看時事新聞,視頻里中輝地產的負責人被圍堵,公司大門上被噴了很多油漆。 “咚咚咚?!?/br> 敲門聲響起,安雅出現在門口,“總裁,韓五爺來了,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談,您要見他嗎?” “說我不在?!?/br> “是?!?/br> 安雅離開后,賀之樟給郁子韜打了個電話,“之前韓五爺找來設計陷害你的那個女人,還有聯系嗎?” “你說黃麗珊?那天之后就沒聯系過了?!?/br> “把她找出來?!?/br> “我電話都刪了,上哪兒找??!” “自己想辦法?!?/br> “不是,她一個野雞模特,你找她干什么?總要給我個理由吧!” “給你兩天時間?!?/br> “兩天哪夠……” 郁子韜還在討價還價,賀之樟已經掛了電話,與此同時,陸西爵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看見新聞了,你做的?” “不過是順水推舟?!?/br> 陸西爵不明白,他以為賀之樟是要把那塊地拿回來,“到手的鴨子就這么飛了,阿樟,這不像你?!?/br> 電話那頭的沉默,讓陸西爵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么,而且能讓賀之樟這么不惜代價的,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季南堇出事了?”陸西爵一下子猜到問題的關鍵,冷眸瞇起,“姓韓的對她下手了?就是他被警察帶走那天?” “從小到大我沒有想要過什么,除了她?!辟R之樟語氣平靜道,“在我渾渾噩噩的那幾年里,總是會夢到她,她勾著我的手指說:哥哥,你答應過我的,記得嗎?” “花爺,她不能有事?!?/br> “知道了?!?/br> 陸西爵放下手機,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把過來找他的小學徒嚇了一跳,“陸哥,你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我出去一趟?!标懳骶舭衙撓聛淼氖痔淄麘牙镆粊G,拿過一旁的車鑰匙就往外走。 季南堇在家休養了幾天,無聊的頭頂都快長草了,百無聊賴的領著貓兒子在客廳里打電動。 下午任云萱過來看她,正趕上新鮮出爐的紙杯蛋糕和黑糖珍珠奶茶。 姐妹淘坐在院子里聊天,賀伯親自送了果盤過來,有季南堇最喜歡的車厘子。 任云萱吃了一個,發現里面的仔已經去掉了,沒忍住嘆了口氣,“都說賀總性情古怪,是個只會賺錢的冷血機器,我差點就信了?!?/br> 季南堇正忙著跟杯底的珍珠較勁,聽她提到賀之樟抬頭,無辜的眨了下眼,“有嗎?我覺得他挺好的??!” “傳言誤人??!”任云萱笑著搖搖頭,“回國之前我還聽說賀總喜歡男人,真該讓那些人看看他是怎么寵老婆的?!?/br> 什么?賀總還跟男的傳過緋聞? 季南堇一激動,珍珠順著喉嚨滑下,卻阻擋不了此時燃起的八卦之魂,邊捶胸口邊問:“跟誰?長得帥嗎?有同人嗎?” 任云萱:“……” 季南堇受傷的事只告訴了蕭俊一,任云萱還是從她頻繁的曬貓日常里察覺到異常,聽說她在家養傷,立即帶了禮物過來探望。 等到她被傭人領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某個自稱在養傷的人,正盤腿坐在地墊上打游戲,頭上還頂著一只貓。 季南堇看到她,游戲也不打了,抱著貓屁顛屁顛的抱過來,“萱萱,你來啦!這個是給我的禮物嗎?” 任云萱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把裝禮物的紙袋交給傭人,“這個幫我收一下,我待會兒要帶走?!?/br> “喂!” 沒等到八卦,季南堇又開始跟珍珠較勁,明明可以旁邊就有勺子,她卻非要用吸管,似乎這樣吃才有意思。 任云萱看著她,腦海中卻浮現出另外一個人的臉,可能是想的太入神,話沒經過腦子就說了出來。 “你跟盛柏文在一起的時候也這樣嗎?” 季南堇愣住了,嘴里還咬著吸管,一顆珍珠卡在管子里不上不下,然后咻地跌落回杯底。 見季南堇皺著眉,似乎有些為難,任云萱忙道:“我就隨口一問,你不想說就算了?!?/br> 季南堇終于放過那幾顆珍珠,把杯子放到一邊,“我只是在回憶,跟盛柏文在一起的時候是什么樣的?!?/br> 季南堇又開始皺眉,記憶中跟盛柏文約會的次數不多,每次都是他不停地打電話看手機,而她只是安靜的待在一邊,等他什么時候想起自己。 “柏文哥是個很好的人,只是心里藏了太多事,那時候的我還太年輕,不知道該怎么幫他分擔,我總覺得他好像不需要我?!?/br> “那你呢?”任云萱問,“還喜歡他嗎?” “有一點吧,畢竟是初戀?!奔灸陷勒f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對他的那種喜歡,跟對賀之樟的不同?!?/br> “怎么說呢?跟盛柏文分手的時候我很難過,不過也只是難過,我甚至還跟他說,希望他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女孩兒,可是之前賀之樟說要跟我離婚,我只覺得天都要塌了,我撕了離婚協議書,還打了勾引他的女人,我說我不離婚,死都不離?!?/br> 季南堇語無倫次的說了這么多,突然抬頭問任云萱,“萱萱,你明白我在說什么嗎?” 任云萱看著她的表情有些復雜,“你對盛柏文只是喜歡,對賀總是愛?!?/br> “愛?”季南堇眼睛微微睜大,似乎在想這兩者之間有什么不同,然后她突然明白了那種感覺。 那個男人,看不見的時候她會想他,會故意惹他生氣,每次看到他想揍她卻又下不了手的時候,她就特別開心,甚至只是想到‘賀之樟’這三個字,她就能開心一整天。 季南堇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或許是夢里,或許是上輩子。 “你說得對,我愛他?!睆奈慈绱烁屑み^上蒼,讓她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遇到了一生摯愛。 看著季南堇臉上洋溢的幸福,任云萱輕輕地笑了,“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真好?!?/br> 季南堇也這么覺得,笑的見牙不見眼,“你這么美,將來一定也會遇到喜歡的人,然后永遠跟他在一起?!?/br> 已經遇到了,可他喜歡的人不是我。 眼底的惆悵一閃而逝,任云萱揚唇一笑,“會的,會有那么一天?!?/br> 今天的蛋糕很好吃,任云萱走的時候拎了一盒,還順了個高檔訂制的琉璃杯,里面裝著新鮮出爐的珍珠奶茶。 車子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跟黑色賓利擦身而過,任云萱轉頭去看,卻只看見單向玻璃上倒映的樹影。 轎車駛上種滿梧桐的私家公路,高雁飛抬頭看了眼后視鏡,“老板,剛才那個好像是任小姐的車?!?/br> 后面的人睜開眼睛,高雁飛繼續道:“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總覺得她接近夫人的目的不單純?!?/br> 連他都能想到的事,賀之樟又怎么會想不到? 不過暗中觀察了這么久,并沒有發現她動什么歪腦筋,只能等她自己露出馬腳,賀之樟有種直覺,這件事跟盛柏文有關。 盛家別墅,任云萱停好車上樓,遇到了從樓上下來的盛柏文,看著像是要出門。 盛柏文當上代理董事長后,對盛家的人沒之前那么冷淡,碰到的時候也會點頭示意,偶爾心情好還會打個招呼,除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姑姑的緣故,盛柏文對她的態度一直很差,甚至比對沒大沒小的孫琦玉還要差。 視線掃過盛柏文冷冽的側臉,任云萱微微頷首示意,然后像過去的無數次那樣從他身邊走過。 “有空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任云萱停下腳步,她站在二樓跟三樓之間的樓梯上看著他,“你在跟我說話?” 盛柏文卻是在看她手里的紙盒,“蛋糕不錯,我能嘗嘗嗎?” 任云萱意外的挑眉,“盛大總裁喜歡吃蛋糕?這不符合你高冷的人設吧!” “或許吧!”盛柏文視線從蛋糕盒上移開,“有人曾經跟我說過,吃甜食可以讓心情變好,我想試試?!?/br> 任云萱眸底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她想她大概猜到那個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