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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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矜?!?/br> 祝小筱一臉疑惑,拿出手機,翻各個微信群,確認祝矜回來的消息后,蹦出一個臟字。 “怎么了?” “她回來我就煩?!弊P◇阕プヮ^發。 王清抿了口酒:“為什么?” “我從小到大雖然在國外長大,但也是聽著大家夸她長大的,她那人最沒勁了,表面溫溫柔柔,背地里不知道有什么壞心思,我那些哥哥們都偏她?!?/br> “就是很綠茶那種,是吧?” 祝小筱覺得這個詞有點難聽,也不太準確,皺了皺眉,但還是應了聲:“有點兒吧?!?/br> 她其實和王清不算很熟,只是從小不在國內,回來也沒什么朋友,王清她們主動和她玩,她處著也覺得還蠻有意思?,F在聽她這么說自己的家人,心里雖然不舒服,但也沒反駁。 凌晨,王清回了家,剛洗完澡,正準備和列表里一個小開聊sao,就見微博推送了一條消息。 兔子矜:【你好?!?/br> 她關掉和小開的聊天頁面,連忙去回復祝矜:【學姐,你這么晚還沒睡嗎?】 兔子矜:【嗯?!?/br> 大魔王清妹:【學姐,我從上學時就很崇拜你,能加你微信嗎?】 兔子矜:【謝謝,好?!?/br> 隨即,王清收到一個二維碼截圖。 祝矜正在拿電腦看一部老電影,耳機不知道放到了哪里,找半天也沒找到,只好把音量調到很低。 不知道是不是剛回來不適應,今晚怎么也睡不著,但也不敢當著張瀾女士的面兒熬夜。剛剛張瀾還沒睡,她連臥室的燈都不敢打開,只能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熬時間。 現在,打開燈,看到手機里王清發過來的消息,想起晚上姜希靚說的“一夜五次”,祝矜心中微微有異動,于是回了兩句,把微信二維碼發了過去。 沒想到王清加了微信后,先圍著京藤中學聊了幾句,然后徑直問:【學姐,你是不是和鄔淮清學長關系很好呀?】 祝矜給她發過去一個問號。 王清:【我聽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高中那會兒,經常見你們走在一起,還有祝羲澤、寧小軒學長他們,感覺你們關系好好,我當時身邊同學都羨慕學姐有這么多帥哥朋友?!?/br> 她說著,還發來了幾個夸張的表情包。 她說“我當時身邊同學都羨慕”,卻沒提自己。 祝矜有些想笑,小姑娘的話術其實很簡陋,心思不言而喻。 只不過她沒想到這小姑娘對鄔淮清有意思就算了,竟然還追問到了自己這里。 也不知道她兜了這么大一個圈子,想從她這兒得到什么消息。 她問:【你是他女朋友?】 王清回復得很含糊,沒有直接否認,但也不承認,大有一種少女懷春正處于曖昧階段的意味,言語之間還想讓祝矜幫一幫自己。 和在綠游塔里開口“一夜五次”的生猛大相徑庭。 怕祝矜不相信似的,她還補充:【我今晚還見到了他,但他身邊又有一個姑娘,我也不知道他對我是什么意思,時常不回消息?!?/br> 言語之間的落寞顯而易見。 祝矜想起今晚在小酒館外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同情了一把王清。 嘖。 這人招了多少桃花。 其實王清今晚根本沒有見到鄔淮清,她是在一個小姐妹群里聽說鄔淮清今晚去酒館找一個女生,她們還發了圖片。 王清見那個女生上了他的車。 而之前,他根本不讓自己上他的車。 這個群的小姐妹最會拜高踩低,在群里開始明著暗著奚落她,問她是不失寵了。 祝矜安慰了她一句,然后在聊天框里輸入了一個“我先睡了”,沒興趣再聊下去。 王清又回了幾個晚安,讓她好好睡之類的話語。 關掉對話框,祝矜的腦海中總是蹦出“一夜五次”“又有一個姑娘”這些詞匯,連電影都看不下去了。 直到她的微信響了一下,那個等了一晚上也沒影兒的純黑色的頭像跳出來—— 給她發了幾個手鐲的圖片,問:【你喜歡哪個?】 祝你矜日快樂:【?】 很快,這幾條消息被撤銷。 鄔:【抱歉,發錯姑娘了?!?/br> 祝矜:“……?” 第4章 夢里 同樣的虧不會吃第二次 祝矜這夜很晚才睡著。 睡著后做了個夢。 夢里回到高一時那年夏天,她和姜希靚躲在公園里吃草莓、喝氣泡酒。 被三哥找到,她依依不舍地和希靚分別,然后跟著兩個“哥哥”回家。 公園離她住的地方很近,沒走兩步就到了。 三哥家住在一進門的右手邊,他先上了樓,讓鄔淮清負責把祝矜送到家門口。 總共也沒兩步路,祝矜不明白三哥怎么總是把她當成小孩兒。 她和鄔淮清家在的兩個單元挨著。 兩個人沉默地向前走著,鄔淮清走在前面,一路上也沒理她。 樹影搖曳,兩人的影子一前一后,一高一矮。 祝矜忽然從心底冒出委屈,像夏日開可樂時瓶口冒出的氣泡,不斷上涌。她看著他手中轉個不停的籃球,不知怎的,覺得自己連個球也比不上。 明明離家只剩幾步路了,她卻停住腳步,站在原地不動。 鄔淮清走了兩步,發覺人沒跟上,轉過身,一臉疑問地看著她。 他手中的籃球還在轉動。 祝矜站在路燈下,一張素凈的臉因為喝了點兒薄酒,染上粉色,此刻眼神里帶著說不明的倔強,一句話也不說。 鄔淮清扯起唇角,冷了一晚上的一張臉終于笑了一下,他沒上前,把籃球扔到地上,拍了拍,懶散地問:“怎么了,公主?” 深夜的院子里,除了蚊蟲在花間、燈下亂飛,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除了熟悉的籃球聲以外,四周一片寂靜。 祝矜聽到他說出“公主”兩個字——寧小軒他們有時候也會這樣打趣她,而他之前從來沒有這樣喊過,如今說出,帶著一股無可奈何的嘲諷味兒。 祝矜咬了一下唇珠,也用略帶嘲諷的語氣回他:“鄔淮清,你打籃球很厲害嗎?” 鄔淮清把從地上彈起的籃球收回掌間,動作輕松自然,他根本懶得回答這個無厘頭的問題。 指了指前邊,問:“走嗎?” 祝矜就在他的注視下,搖頭,那股在深夜涌出的倔強擰成麻繩,讓她不自覺想和他作對。 作對到底。 原以為鄔淮清會扔下她,一個人向前,反正也只剩下了兩步路。 她也只是想在他臉上看到受挫的神色。 誰知鄔淮清突然向著她大步走來,到了她身邊時,沒拿籃球的那只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向前走去。 動作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在夢里,祝矜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他扯得生疼。 他像個暴徒。 月光下的暴徒,頑固地掠奪著不屬于自己的領地。 “鄔淮清,你輕點兒?!?/br> 他捏著她細白的手腕,仿佛在捏一段輕易可以折斷的竹節,聽到她的話無所謂地笑了笑,根本沒有放輕力道。 “鄔淮清你個混蛋,你放開我……你、你輕點兒……” 她的聲音里逐漸染上哭腔,眼角浸出細淚。 鄔淮清忽然把手中的籃球用力扔出去,籃球砸在小區一側的墻壁上,發出“砰”的一聲—— 然后他拽著祝矜,把她推到一側的墻壁上,線條分明的手臂橫在她的脖子兩側,他個子很高,強烈的壓迫感瞬間襲來。 祝矜心跳變亂,兩人的鼻息離得原來越近,路燈昏黃,她的后背抵著夏日燥熱的墻壁,背上開始洇出細汗,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祝矜知道,這人一直都不是個玩意兒。 一張臉騙得了長輩騙得了老師,實際上沒什么道德感。 所以那一刻,祝矜甚至以為鄔淮清要打她,她的眼淚都慫了,不敢流出來。 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鄔淮清忽然放下胳膊,從運動褲里取出一包手帕紙,不知道哪個女生塞給他的。 他把紙扔給她,留下一句:“成天哭?!?/br> 紙巾在空出劃了一個小小的拋物線,落在祝矜的臉上,有些疼。 他走到一邊兒,從地上撿起籃球,背對著她,在一側拍起來。 祝矜沒有料想到他這么輕易便放了自己。 她蹙起眉,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說她“成天哭”。 對比別的同齡女孩兒,她應該是屬于很少很少哭的那種,大多數情況下情緒都能以一種非常平緩的方式自我消化掉,張瀾還說過她淚腺不發達。 只是此刻,她的情緒還沒辦法立即消化掉,因為鄔淮清頑劣至極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