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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怪不得皇叔被她蒙了心,定是被她這單純無辜的外表給迷惑了。 “你可知,忤逆先太后,逆?;适沂呛巫锩??” 他沉下嗓音時,那渾然天成帝王之氣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這個罪名很大,明姮幾乎一瞬便明白了陛下之言是何意。她寬袖下的手緊緊攪著,呼吸微窒,“知道......” “那你還敢替嫁詔婚?”容拾冷笑道,“你以為你是護國侯的女兒,朕就不能動你了?” 明姮小臉微白,無言反駁。 這件事本就沒得解釋。 “不如你同朕說說,為什么愿意替嫁?!?/br> 容拾唇角噙著笑道,“或許是,為了長姐的幸福?” 他語氣雖淡,但其中的冷嘲之意無法忽視。 明姮至此,才大概知道了皇上尋她是為何。 她垂著頭沒說什么,只復跪下,此刻卻沒了方才的惶措。 “皇上,臣女認罪?!?/br> 當初侯爺和側夫人,沒有向她說明替婚背后,是如何錯綜復雜的各方利益聯系。 但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此事早已成定局,什么解釋都是蒼白的。 容拾意外地嗤笑了一聲,“你倒是干脆?!?/br> “你可知認罪的后果?” 明姮心口生涼,她知道的??珊黹g如哽,說不出什么。 “總之......絕不會牽連侯府?!?/br> “看來你很清醒阿,原本替嫁這一出,自有皇叔處理,朕犯不著cao心。只是想對付皇叔的人太多,如今朝上本本參奏,皇叔若護你,那他就會被拖下水?!?/br> 容拾看著她笑嘆道,“你要知道,言官彈劾之力,是非同小可的?!?/br> “若最初,侯府保你。那么皇叔這高枝,二小姐可以攀附的毫無顧忌?!?/br> 容拾說著頓了頓,如此想來,這明家二小姐的事情,還真不只是攀高枝那么簡單。 不過那都沒有什么重要的。 一旁的案桌上放著一壺酒,容拾漫不經心地倒了一杯,緩聲道,“二小姐,這其中各種道理,我不說想必你也都明白。你若想著利用攝政王府保自己,那就太天真了?!?/br> 他端著銀杯輕晃著,抬步而來,半蹲在她身前。 “話不言盡,到這個份上,二小姐應該明白朕的無奈,和身不由己罷?!?/br> 容拾目光凝深地看著她。 明姮看到他手上的酒杯,頸間似有無形的力量深深掐窒著她。她眼睫顫了顫,連跪也跪不直了。 她不是什么勇敢英烈之人,她怕死,怕極了。 “皇...皇上......” 明姮跌坐在地上,想哭但哭不出來。 眼眶紅了一圈,眸底霧淚。 容拾微瞇了瞇眼,暗暗告誡自己清醒,絕不能被這惹人憐惜的模樣給欺騙了。 “我...我非死不可嗎......” 她哽著嗓音,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容拾險些被她氣笑,他冷冷笑了聲,無情殘忍道,“是,非死不可?!?/br> 明姮視線一動不動地盯著他手上那杯酒,默默地蹬著地面往后蹭了些,哭腔顫顫,“那......那有沒有別的死法......” 毒酒,一時半會兒怕是死不掉,可痛苦了吧...... 容拾默默瞧著她這副想逃跑的模樣,發現事情忽然變得有趣了起來,他好整以暇地勾了個笑意,“二小姐想怎么死?” “白綾、匕首、毒酒,這是三件套。若不滿意,朕可以大發慈悲,送你去詔獄?!?/br> 第14章 永別了 明姮小臉慘白,抿著嘴巴強忍著淚水。 但她似乎真的在思考,哪種死法更痛快。容拾順勢也坐在了地上,端著酒杯漾出醇郁的酒香。 “二小姐,不如朕再給你一個選擇罷?!?/br> 明姮目光挪到他那寫著善良二字的俊臉上,警惕地盯著他。 “不要?!?/br> 明姮搖搖頭,他要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不聽也罷。 容拾鳳眸微瞇,臉色沉下來。 這小白蓮竟敢忤逆他。 明姮已經挪到了角落里,背抵著墻,無處可逃。她看到小皇帝陰沉下來的臉色,害怕的縮著腦袋,不敢抬頭。 “朕是皇帝,朕說給你選擇,你就不能不識抬舉,明白嗎?!?/br> 如此緊張的場面,他還得教她做人。 明姮輕輕哼唧了一聲,“明白……” 她吸了吸鼻子,抱著膝蓋靠在墻角有些絕望,“那敢、敢問陛下,是…什么選擇……” 容拾微微笑道,“朕不要你的命,替嫁之罪由護國侯府承擔,侯府嫡女違詔婚旨,以庶女替之,按罪當誅?!?/br> 他悠悠地朝她抬了抬下巴,“你和你jiejie的命,選一個?!?/br> 明姮怔住,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的選擇。 長姐當然不能...... 可是她才十五歲,方才及笄,夫君還沒追到手,幸福生活還沒有眉目,一點也不想死...... 明姮垂著腦袋,輕輕咬著袖子,弱小無助。她僥幸地在想,夫君會不會來救她...... 但小皇帝似乎完全能讀懂她的心思一般,他不知何時走回了書桌前,提筆寫著什么。 “二小姐,莫要想著皇叔會來。你以為朕要做什么,會留下尾巴嗎?” 容拾放下筆,將一旨詔書拿起來。 他左手端著酒杯,右手舉著詔書,笑意和善地走向明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