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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大廳前還有個大展示柜,放著M大歷屆學生代表參加的校內外各種大型團體賽的獎杯和金牌,金光閃閃的,承載著一個大團體的榮譽和驕傲。 他們家也有一面和這個展示柜差不多的墻,貼滿了江簫的獎狀。 無論是一個國家,還是一個團體組織,亦或者只是一個人,心藏凌云就不會囿于平凡,志盛鴻鵠就不會選擇偏安一隅。大國有大國氣象,志同道合人會相聚起來互相扶持,實現同一個夢想,江簫也是個驕傲的人,驕傲的人永遠都向上走,不會回頭。 江簫想要的遠不止區區的一個年級第一,那人是個對未來有打算的人,目光始終比他放的要更高更遠,談情說愛對這種人來說只是礙事的羈絆,尤其那人還喜歡上了一個錯誤的人,這對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來說,簡直就是致命。 沈輕知道江簫為什么會喜歡上他,也懂得那人為什么喜歡了又這么討厭他,因為一直都在糾纏的人,是他自己。 他喜歡那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小男孩,于是他就去偷看他,他想親近那個挎著書包步伐利落的走在校園大道上的傳奇,于是他就去跟蹤他,他無可救藥的愛上了那個會給他帶玫瑰、背著他走夜路的男人,于是他就去逼迫他。他窺探著那人成長起來的每一個年紀,一點點潛入他哥仇恨的心,不顧那人的意愿,強制將自己深深扎根在那里,取血生花。 他從不肯輕易的放過他哥,因為他習慣了飲鴆止渴。 可他哥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獎杯展柜旁邊就是垃圾桶,沈輕步子往那邊挪了挪,垂眸盯著手里的蛋糕盒,然后抬起手。 嗡——嗡—— 手機震動了兩下,沈輕抬起的手一頓,先掏了手機。 兩條消息,不是他哥,是霍曄。 —有事兒沒? —沒事兒來cao場,陪我看會兒星星。 . 夜幕暗沉,今晚人聲喧鬧處只有一個,待在cao場的人寥寥無幾,沈輕拐進門繞著跑道走了還沒五十米,就看見了躺在cao場正中間的霍曄。 沈輕走進,發現霍公子今天沒上發膠沒噴香水也沒穿花襯衫,只穿了一身略濕的黑灰色運動裝,神情略顯疲憊的枕著胳膊,閉眼朝天沉靜的呼吸。這人臉上干爽,發根卻是濕的,腦袋邊上扔著藍牙耳機,手機,還有他那輛幻影的車鑰匙。 “來了?”霍曄沒睜眼,伸手在自己身邊拍了拍,說:“我還以為你不會搭理我?!?/br> “那你還給我發?!鄙蜉p把蛋糕放在一邊,盤腿坐在了霍曄身邊。 “他沒在,老幺有事兒,老四等他們鬧騰完了,還得當包工頭組織人干活,可不就剩你了唄?!?/br> 沈輕沒說話。 霍曄吸了吸鼻子,睜開一只眼瞧他,瞥見了蛋糕盒,眉頭一挑,伸手摸去:“喲,這么好?還給我帶蛋糕了?不過我晚上可沒什么食欲啊?!?/br> “劉可欣給的,”沈輕拿過盒子放在了另一邊,淡聲勸著:“沒食欲別勉強?!?/br> 霍曄一笑,又重新閉上了眼,隨口問著:“怎么,她們外聯部招人都招到你身上了?” “沒,”沈輕說:“賄賂我去跳舞?!?/br> “健康活力大賽?” “嗯?!?/br> “漢語言男生少,就你們這屆的質量好,”霍曄說:“她們那幫人為了比賽奪眼球,也不會輕易放過你?!?/br> “劉可欣也這樣?”沈輕問。 “以前不這樣,但是……嗯,人么,”霍曄眉頭舒展了一下,笑道:“去年比賽,外院第三漢語言第四,老幺去跳的健美cao,拿獎后聚餐的時候,被我們院那幫一塊兒表演的女生灌醉了親了臉蛋兒,可欣心里可是憋了不少火兒,今年她可能是三個領舞中的一個,這次估計也是要來狠的了?!?/br> “哦?!鄙蜉p點點頭,表示了然。 了然完,就沒話題了。沈輕低頭摳著草,霍曄睜開了眼,有些失神的看著頭頂上稀疏的幾顆零星,兩個人都在沉默。 空氣安靜的出奇。 沈輕很享受這種感覺。 今天在外面被教官吼,回宿舍又被江簫吼,剛才在體育館里樂聲人聲哄鬧嘈雜,他耳朵都快要報廢了。 秋夜里的晚風比夏夜寒上幾分,倆人靜默走思了快兩個小時,一直都在挨冷風吹。 沈輕穿的軍訓服有外套,不怕冷,霍曄跑過步,風一過身上就受了涼,漸漸的,身后圍欄不遠處的大道上人聲也多了起來,該是晚會已經結束,霍曄在遠處一滑滑板路人的一陣呼嘯吆喝聲過后,坐起身打了個大噴嚏。 “咳咳!”霍曄清清嗓,帶著鼻音偏頭問了句:“有紙嗎?” 沈輕拍拍摳草臟了的手,從兜里摸出那會兒擦完冰淇淋手后的半張剩紙遞給他。 “這么少???”霍公子吸了吸鼻子,表情不大滿意。 沈輕沒看他,又把紙往回兜揣。 “誒誒,”霍曄一把奪過來,轉身擤鼻涕,嫌怪道:“真是的,怎么這么經不起玩笑呢?” “十點半了,”沈輕看了眼手機:“你還不回家?” “你怕是沒熬過夜吧?”霍曄嗤了聲。 “我缺覺,”沈輕淡淡回著:“只有高考熬過?!?/br> “為著你哥?”霍曄笑意不明的瞧著他。 沈輕瞥他一眼,沒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