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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輕也給他哥寫過信,但不是情書,通篇就一個字兒: 哥。 他不會疊她們女生疊的那種精致的還能插花的紙信封,也沒特地買什么彩紙信紙之類搞那么花里胡哨,反正江簫也不會看,沒必要浪費那錢。 他就隨手扯的本子上的草稿紙,寫了之后對折對折再對折,折一個差不多三十二開的正方形,然后拿膠布封得嚴嚴實實的,讓黃鐘跑腿去送。 他可以不看,但不能撕。 當然,黃鐘送過去的,是劉三花的愛而不得,是陳翠翠的思念成疾,是胡小香為伊消得人憔悴的纏綿繾綣。 跟他沈輕,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第六章 原本江簫中午是打算帶著沈輕去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吃火鍋的,算是遲來的接風洗塵,結果中午被人請了大杯奶茶,肚子胃里從起初的甜涼舒爽到最后的飽脹想吐,江簫一邊暗自悔恨著自己本該點個小杯,一邊接著帶沈輕轉剩下的半個學校。 今天新生入校,體育樓前邊的空地支了不少個棚子,有專業系別的報名處,還有移動公司搞優惠贈水壺臉盆的新生活動,負責引路接待的幾個人站在棚子前冒著大汗,五顏六色的衣服令人眼花繚亂,家長學生人潮擁擠,分不清是吵嚷還是在說話,汗味兒四溢,香的臭的交織成一股子濃重的酸爽,讓人一靠近,都覺得胸悶煩躁。 下午兩三點鐘太陽最毒辣的時候,江簫正和沈輕并排沿著西區陰涼小路吃布丁,吸奶茶散步,等到快傍晚轉完了學校,倆人回了趟宿舍拿了資料才過來簽名報到。 報到也就是出示下錄取通知書,然后簽個名留個電話號碼,上交一下共青團員資料,像銀行卡校園卡這類的東西,早就和通知書一塊兒郵到學生手上了。 沈輕去的文史類區域報的名。他的志愿服從了調劑,一開始報的商業管理,被調劑成漢語言。 他媽說這樣也好,商管是給那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學的,他們家又不襯酒店餐館,哪有什么東西給他給管理的,要是去了別處,也不過就是給人打工的,倒不如趁著大學多讀兩本名著,給他那顆總浮躁的心定定神。 沈輕也就是瞎報,他才不在乎自己是什么專業,能進M大,學什么專業都無所謂,他媽是語文老師,說什么話都帶著職業病的偏向,他想跟她說清楚,他就算讀再多本名著,也不如聽江簫說一句“我想護著你”來得安穩踏實。 他媽和他班主任都以為他最后是浪子回頭,知道感恩才好好學了,出成績那天,他媽和在凌晨三點多打電話過來恭喜他的班主任,寒暄客套了一個多小時,毫不客氣的把他豁了命去拼的一千二百個小時,歸功于對方的教導有方。 那都是次要的,沈輕當時在心里反駁,也許別人能被他們一中嚴苛無人性的教育模式調|教成考試機器,但他不會,他是個有腦子會思考的人,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人,不帶感情的服從命令他做不來,他能考成這樣,只不過是他想要的東西和別人所期待的結果恰好一樣而已。 而如果他拼命爭取的事與世俗的愿望背道而馳,即使是成功,也不過換一場千夫所指的唾棄。 人總活在別人的眼睛里,一生究竟有多少時間可以做自己? 還是說,人生下來,就是為別人而活? 不行,為別人而活太偉大了,沈輕在心里連忙否定著,他還是要自私一點,做回自己。 奶茶姑娘實在是個大好人,給他倆的奶茶加足了料,都晚上了,江簫和沈輕的肚子還依舊脹著,沒吃飯的欲望。 江簫一回宿舍就扯盆去洗澡,沈輕沒跟他一塊兒去,收了衣服被罩床單,給江簫都鋪好套好。 站在床前抖被子的時候,沈輕突然笑出了聲。 江簫的臥室他沒進去過幾次,可現在自己竟然在幫他鋪床? 這突飛猛進的關系,他現在倒分不清誰在縱容誰,誰又在包容誰了。 眼角忽然滑下了幾滴淚,掉在了透著清新陽光味道的被子里側,沈輕垂下眼,低頭看著豆大的水珠落在干燥得有點發毛的布料上,慢慢暈開成團。 茫然的,空蕩的感覺。 江簫讓他來這里,他來了。 他來了,一個人,作廢了和尹闊江的承諾,也扔下了黃鐘。 他進了一所本不該自己進的學校,只因為他哥的一句醉話。 去他媽的做自己。 他明明就很偉大。 他爸媽在家族群里各自艾特他和江簫,讓他們兄弟倆互相照顧,他媽讓他別惹他哥生氣,他爸囑咐他哥別仗著自己年級高就欺負他,倆長輩啰啰嗦嗦囑咐了一大堆話,嚴厲的語氣只對著不用講客氣的人,有時候沈輕覺得,他跟他哥走不到一塊兒去,他爸媽最是難辭其咎。 他看見江簫在群里回了個“知道”,該是洗了完澡正往回走,他排隊型似的,也在底下回了個“知道”。 但他媽那句話說的不對,沈輕想,他不是來惹他哥生氣的,他是來欺負他的。 下午那會兒,宋淼在QQ上給他發了個“你好”,沈輕這會兒才看到,給她回了個“好”,其實他現在挺少看QQ了,聊天什么的都在微信,剛打算截個微信碼給人發過去,叫她以后有事兒找他用微信,轉念過來又覺得這樣不太合適。 —用微信吧,我不怎么上Q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