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現代化建設 第53節
“你和李垣聊了什么?” 莫少珩:“我說僅是閑聊,你信嗎?” 趙棣就那么看著莫少珩,半響聲音響起,“一,你和李垣的確有私情,所以李垣不惜一切代價幫你借糧,雖然看似荒唐,但世間之人本就不是人人都能按常理能揣測的?!?/br> “二,李垣幫你借糧是有條件的,所以他在完成此事后才迫不及待的上門,他表現得太急切了?!?/br> “真相只有這兩個,不然你們不會明知道我還在,還冒險私下見面,你是承認第一個還是第二個?” 莫少珩:“……” 十年不見,那個喜歡裝小大人的小豆丁,突然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莫少珩一時間都沒有適應過來。 以前多好忽悠的人啊,一錠碎銀子,萬事都能擺平。 但現在看來,物是人非。 莫少珩嘀咕了一句,“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的?!?/br> “若我說是第一個,你會不會一劍捅死我……” 莫少珩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趕緊改了口,“第二個?!?/br> 果然,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他才說第一個,趙棣那冰冷的氣息就更冷了一些。 趙棣有些疑惑:“什么樣的條件能讓他說動東唐的圣人借這么多糧食?” 莫少珩沉默了。 他現在不會被趙棣當場捅死了,但他要是直接說出他和李垣交易的條件,趙棣怕是要抓他去游街,然后當街捅死。 這可怎么辦? 莫少珩腦子轉得飛快,不行,他得拉趙棣下水。 只有將兩個人的秘密變成三個人的,甚至連趙棣也無法說出口的秘密,他就安全了。 況且他和李垣定下君子之約,若將趙棣也拖進來,事兒反而好辦了。 一個絕妙的計劃慢慢成型,既不會傷害北涼的利益,又能讓他完成承諾。 莫少珩抬起了頭,既然趙棣這么想知道他和李垣的交易,告訴他也無妨,“鹽,東唐缺鹽?!?/br> “我有一套制鹽工藝,優于現在出鹽率十倍,最重要的是并不會用到現在普遍使用的礦鹽,算是完整開辟的新的鹽源?!?/br> 趙棣猛地抬頭看向莫少珩。 何止東唐缺鹽,其他諸國同樣缺鹽,為了控制鹽價,朝廷每年都必須大動干戈,但私鹽商販還是有不少頂風作案。 若是十倍于現在的出鹽率,又和現有的制鹽不沖突,其影響難以想象。 甚至不弱于當年南離獲得絲綢的影響。 當然影響的方向是不同的,絲綢是為了斂財,鹽是為了解決民生。 也難怪李垣無論如何都要答應為莫少珩借糧,恐怕不僅僅是出鹽率,還能大規模生產。 李恒當是已經驗證過莫少珩所言非虛,所以這才迫不及待地應下了這場交易。 也難怪莫少珩偷偷摸摸的不敢宣之于口,要是被人知道他和李垣做這樣的交易…… 但莫少珩也沒有直接將工藝直接交給李垣,看來他在絲綢上吃的虧也讓他長了個心眼。 但為何現在又肯告訴他了? 這一夜,莫少珩拉著趙棣談了很久,最后死皮賴臉地將那錠碎銀子硬塞進了趙棣的手掌。 誰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么,但趙棣似乎很滿足地離開房間,也沒將莫少珩拉去游街的打算了。 莫少珩的確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莫少珩打著哈欠從房間內走出來,昨晚沒怎么睡好,一身的腰酸背痛。 靠在墻邊的青年劍君,高深莫測地看著莫少珩,“人不風流枉少年,世子當真是風流名士?!?/br> “不過,少年人要自律?!?/br> 莫少珩差點沒一口口水噴出來,這家伙在說什么? 他還沒追究,讓這家伙昨晚上盯梢,他是怎么盯的,人都進他房間了。 莫少珩一大早就出了門,因為趙棣,李垣一碰頭,周圍的人看他們的目光就詭異得很。 他還是先走為敬,不過他的借口是,圣人新封了他一個四門助教,他得掙點表現。 一大早,莫少珩就去國子監報道了。 雖然去得早,但國之監入職的手續繁雜得很,全靠腿跑著傳遞文書,這一等到了下午才辦妥。 國之監那些文士看到莫少珩的時候,也詫異得很,實在想不通莫少珩為何被安了這么一個職務,哪怕是安其他職務也解釋得通啊。 傳道授業,首先得自己身正兼德。 不過也不敢多言,這可是圣人親自下的旨,而不是三省六部的調職。 辦好手續,由一同僚帶領著。 “四門助教其實是一個閑散之職,平時就協助各位文學博士教導好學生就行?!?/br> “不過,世子這個學舍的博士最近要告假,得麻煩世子多cao些心?!?/br> 同僚的表情有些古怪,因為這個學舍的博士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個了,換之前都是從告假開始。 此時。 趙景澄這小胖子的學舍可是熱鬧得緊,大老遠就能聽到趙景澄咋呼咋呼的聲音,和其他學舍的安靜或者朗書聲完全不同。 “告訴你們,我最近得了臨江仙字貼的真髓?!?/br> “不是我吹牛,我現在的書法那是大有長進?!?/br> 其他同窗自然是不信,“誰不知道臨江仙的書法極為難以模仿,根本就不知道其中門道?!?/br> “你就算得了幾幅臨江仙的字幅又如何,連好些書法大家都說只能模仿其形而不能得其境?!?/br> 趙景澄雙手一叉腰,“那是你們不知道秘訣在哪里,嘖嘖,那天臨江仙在教他身邊那個小道士練字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可是將那秘訣偷聽得清清楚楚,不信我寫給你們看?!?/br> 學舍中的文學博士早習慣了這鬧哄哄的情況,但一聽不由得也來了興趣。 只見趙景澄擺好了紙墨,閉目靜心。 看得人一愣一愣,好像還真有那么一回事兒。 趙景澄眼睛睜開,眼中似有精光,口中還念念有詞,仔細聽,似能聽到什么,“提筆要有劍士刺敵的兇猛,收筆要有刀客收刀入鞘的氣魄?!?/br> 然后筆冒一扔,筆往硯里面一刷,手上是龍蛇飛舞,墨水是四處飛濺。 然后在紙上大刀闊斧的落下幾字,“如何?” 四周鴉雀無聲。 那文學博士氣得胡子直抖,胡子上一半黑一半白,袖子一甩,“有辱斯文?!?/br> 拂袖而去,他再多呆一會,都能氣得躺地上去了。 其他同窗也反應過來,摸著臉上被甩了一臉的黑點,“??!趙景澄我和你拼了?!?/br> 叫聲四起。 趙景澄縮著脖子,怎么回事?他是按照那秘訣來寫的啊,他覺得他特別有狀態。 見自己闖了禍,趙景澄反而沒有往外面跑,而是跑向學舍后面的一個角落,扛起一個人,這才往外面跑去,“趙御寧,我們去給別人當小兵,不要上這什么勞子學了?!?/br> 莫少珩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旁邊的同僚尷尬到了極點,“世子……世子不必驚慌,正常的,正常的?!?/br> 莫少珩:“……” 有人進來,學舍內的學生這才安靜了一點,齊刷刷地目光看向門口抱著琴的莫少珩。 一雙雙眼睛,一個勁的眨。 旁邊那同僚咳嗽了一聲,“還不回座位?” 讓他意外的是,原本以為要咋呼咋呼地一群紈绔,竟然乖乖的回去了,還裝模做樣坐得筆直,要是將他們臉上的墨水擦干凈,或許能更加可信一些。 一共十五個少年,國子監師資力量雄厚,一個學舍大致就是這么多人。 “這是你們新的四門助教,他以后會協助知山先生一起教你們課業?!?/br> 突然一個學生道,“老師,知山先生應該要調職了,剛才趙景澄差點將知山先生氣得躺地上了?!?/br> 趙景澄瞪了一眼那說話的學生,“范慎你胡說,我才沒有?!?/br> 那同僚又硬著頭皮說了兩句,然后走了,留下一屋子十五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和莫少珩。 “你就是臨江仙?你手上的可是千古名琴春雷?以后由你當我們助教?” 莫少珩看著一個個臉上墨水一灘的少年:“……” 他大概知道剛才那同僚為什么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了,也大概明白為什么國之監的文學博士說告假就告假了。 這個學舍怕是聚集了一堆問題學生。 除了趙景澄,莫少珩還見到了他那小侄子趙御寧。 莫少珩點了點頭,“恩”了一聲。底下的學生安靜了一會,然后…… “他真是臨江仙啊,北涼第一的才子?!?/br> “可威風了,昨天還騎大馬闖飛花令陣,將南離的那個名士比得臉都白了?!?/br> “長得是有點好看?!?/br> “天天被人罵又怎么了,他有才啊?!?/br> 這時,那個剛才離開的同僚又回來了,臉上有些尬尷,小聲道,“世子,知山先生下午怕是不能來授課了,要不你下午就代一課……,只要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到處惹事就成?!?/br> 莫少珩心道,他代教一課自然也是沒有問題的,他無論是經文,制藝,詩詞,亦或者策論,皆是舉世的名學大儒所教,教一些少年搓搓有余。 問題出在這些學生。 想了想,第一天上任,倒是不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