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現代化建設 第26節
中年的聲音變得威嚴了起來,“查清楚了?” 哪里還有剛才鄰家大叔的感覺,若是莫少珩聽到這聲音,定會覺得十分熟悉,因為他今日在金殿上就聽到過。 老宮人答道,“十年前,確是我北涼使團將世子拋在了南離,不告而別?!?/br> 此事并不難查,當初的使團官員本就還在朝中為官。 空氣都變得冷凝了起來。 中年的臉色不怒自威,半響才道,“原真是我北涼先欠了他?!?/br> 老宮人張了張嘴,但最終沒有開口,其中原因為何,相信圣人已經猜到了,他北涼使團的官員膽子再大,也不敢將一國世子獨自拋下,還慌稱是南離非得扣下世子當質子。 一時間,壓抑得讓人氣都不敢喘。 半響,老宮人才道,“圣人專門在此等他,若是世子知道了,心中也定是無怨的,畢竟……世子也負了我北涼?!?/br> 中年卻說了一句,“事情還未到蓋棺定論的時候?!?/br> 今日殿上,莫少珩遞上來的那張紙條,雖然僅有十字,但包含的信息太多了,其中真假如何,還需考量。 結果只會有兩個,第一個結果,莫少珩千方百計的在狡辯,是與不是,只需要確認那個名叫“南一”的少年的真實身份便可。 第二個結果,可能要顛覆所有人的認知了,莫少珩僅是別人推出來的擋箭牌,洵州六地之失,莫少珩不應承擔主要責任。 這第二個結果的真假,也只需確認那個名叫“南一”的少年的身份便可。 但偏偏那“南一”的身份若是真的,卻不能宣揚出去,不然北涼會處于十分難堪的處境,甚至會引發更曠日持久的戰爭。 北涼和南離的關系惡化了二十年,也因此北涼被拖得倒退了二十年。 十年前,本有心修好,所以才派出了使團,可惜并不見成效。 或許,這個叫“南一”的少年,會成為北涼和南離重塑關系的關鍵。 更有甚者,奪回洵州六地,也并非只能依靠戰爭,北涼實在經不起戰爭了。 第24章 沒收“作案”工具 莫少珩告別那位大叔,然后向皇宮外走去。 皇宮的入口,熱鬧非凡。 這里是不允許眾人聚集的,眾人不過裝模做樣的路過,然后見莫少珩出來,又圍了過來。 今日金殿上的事情,經過這么長時間發酵,多少傳了一些消息到市井之中。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jian大惡之人,這么堂而皇之的逃脫眾人的審判。 莫少珩看著外面刷地一下就圍過來的人頭也是一愣,又來? 但在眾人開口之前,一行隊伍從人群中駛了過來。 隊伍分兩排,皆著鎧甲,隊伍中有一輛馬車,車上掛鷹旗。 若是二十年前,北涼人應該對這鷹旗十分的熟悉,乃是北涼鷹師的旗幟。 鎮北王府雖然不再領兵,但因為以前的功勞,圣人許諾,鎮北王府可以繼續保留鷹旗。 一時間有些轟動。 本來準備謾罵的人竟然開不了口,特別是那些老人,這鷹旗代表著那無數為國捐軀的北涼男兒,代表著死得只剩下唯一男兒的鎮北王府。 喉嚨堵得厲害,難聽的話怎么也罵不出來。 他們怎能在鷹旗之前罵莫家唯一的遺孤。 有些人還在奇怪,“這是怎么了?” 有人嘆息道,“鷹旗上,盡是我北涼男兒的鮮血,是鎮北王府滿門的忠魂,罵不得,辱不得?!?/br> “說起來,莫少珩若是一開始就以鷹旗開路,也不會有后來的這些麻煩?!?/br> “他是寧可面對千夫所指,也要保住鷹旗最后的尊嚴?!?/br> 表情復雜到了極點。 這時,馬車上的簾子掀開,伸出南一的腦袋,“少師,這里這里?!?/br> 莫少珩走了過去,上了馬車,看著周圍表情復雜的涼京百姓,似乎他要是不說點什么有點過不去。 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我是北涼人,從我出生的那一刻,便從未辜負過這面鷹旗和我莫家滿門忠烈?!?/br> 半響,百姓中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可……你去了南離后就再沒有回來?!?/br> 莫少珩:“……” 從一開始,他的計劃就是在圣人在朝廷面前澄清他的清白,至于這些百姓對他的誤會,他其實并沒有那么在意,因為他是鎮北王府的世子,無論這些百姓怎么想,他依舊能活得瀟瀟灑灑。 但看著這些百姓在鷹旗之下,盡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和滿腔的辱罵,他要是不做點什么,心里總感覺他莫少珩讓這面鷹旗失去了本該有的色彩,雖然他問心無愧,但事實卻是,讓鷹旗蒙羞。 莫少珩抬起頭,“我為何不回北涼?你們想要一個答案,那么現在我就給你們一個答案?!?/br> 眾人一愣,什么?現在給他們答案?什么意思? 馬車開始緩慢的行進,眾人竟然不由自主的跟在了馬車后面。 路上,莫少珩時不時在和跟在馬車旁的一個老兵說話,似乎在確認什么,如果仔細看,定能發現這老兵就是前幾日那個賣炊餅的。 馬車并沒有駛向鎮北王府府邸,而是行在了走馬大道上,然后轉進了旁邊的巷子中。 停在了禮部黃門侍郎府邸前。 眾人都愣住了,莫少珩這是干什么? 莫少珩并沒有下車,而是讓那老兵拿了一面鷹旗去敲門。 開門的管家也懵住了,什么情況?外面好多人。 老兵將鷹旗遞了過去,“交給你們家老爺,就說……當初的皺鷹帶著一身的罵名回來了,你們家老爺自然知道該怎么做?!?/br> 管家:“……” 自然知道怎么做? 管家拿著那面小旗疑惑地走了回去。 等了好一會兒,黃門侍郎也沒有出來,而是…… 哭天搶地的聲音從府邸內傳了出來。 一門之隔,一邊安靜,一邊已經哭聲一遍。 府邸的門被那老兵推開,眼前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縮起了眼睛。 大門上,三尺白綾,一中年懸于門上。 死了。 黃門侍郎最終沒敢走出那扇大門來見莫少珩,而是自縊在了自家大門上。一片嘩然。 為何?莫少珩不過是攜鷹旗前來拜訪,為何門都沒進,主人家反而直接自縊了。 莫少珩沉默了,看著那門上吊著的尸首,最后化作了一句,“何苦來哉?!?/br> 本只是想讓他出來說道說道的,聽說是個重禮義廉恥之人。 眾人心中驚異到了極點,有人也發現了一些端倪,“黃門侍郎好像是當初同莫少珩一起去南離的使團的主官?!?/br> 但他也沒理由自縊??? 為何? 這時莫少珩道,“你們皆問我為何去了南離就不回來了,這就是答案……” “非是我不愿意回來,而是我……被你們親手拋棄在了南離?!?/br> “且問你們,你們讓一個被拋棄的十歲的孩童,如何翻越千山萬水回來這里?” “如若不信,當初的使團官員還有幾個,你們看他們敢是不敢面對我和我手上這面鷹旗?!?/br> 四周落針可聞。 不信嗎? 他們親眼所見黃門侍郎就手握鷹旗,死在他們一門之隔的地方啊,更何況莫少珩說還可以去找當初剩下的使官對峙。 無論是羞愧,畏罪,還是無顏面對手持鷹旗的莫少珩,都在證明莫少珩之言非虛。 心里壓抑得厲害。 他們聽得最多的,是莫少珩貪圖富貴,所以不回來了。 他們罵得最多的,是莫少珩背棄了忠誠。 但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個結果,沖擊實在太大。 莫少珩心道,早就想這么做了,可惜他必須先進皇宮澄清,正好這一出來,就直接來了卻當年之事,欠他的債終是要還的。 …… 禮部二品大員自縊,消息的傳播速度可想而知。 得到消息的百姓,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莫少珩雖負了北涼,卻是我北涼負他在先?!?/br> “他之罪不可赦,但未必情無可原?!?/br> 消息同樣傳進了北涼朝廷的各位大人府邸。 “原來莫少珩今日在金殿上說的,他被拋棄在了南離,竟并非賣慘的虛言?!?/br> 禮部,掌禮義廉恥,身為禮部官員,卻將莫家唯一的遺孤拋棄在了異國他鄉,或許死了也好,一死百了。 也不知道黃門侍郎當初哪來的那么大的膽子。 倒沒有人懷疑到太子趙嵐身上,因為當初的趙嵐……太小了。 莫少珩看向了一個方向,他要不要也送一面鷹旗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