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女仆退休后[快穿] 第84節
書迷正在閱讀:飼狼記事簿(1v1)、把小美人艸得哭唧唧、錦衣天下:菜雞駙馬不要茍、重生后我成了老公的學生之每天被cao(高h)、被綠茶情敵墻煎的日夜、天橋、我喜歡的樣子他都能演、我在古代種田養夫、話嘮同桌對我窮追不舍、我在古代搞現代化建設
“蕭老板這出《泗州城》是不錯,不過我更想看他演《貴妃醉酒》啊,他演的楊貴妃真是太絕了,全上海就沒一個能演出那味道的!” “我更喜歡他的《霸王別姬》,虞姬舞雙劍,項王滿飲盅,想幾次都覺得蕩氣回腸!蕭老板演的虞姬倒下幾次我都哭幾次?!?/br> “我喜歡蕭老板的青衣,《浣紗記》的浣紗女記憶尤新啊……” 現場整個一蕭老板的迷妹迷弟聚集大會,新來客在無語了一陣之后,迅速加入他們的組織。 而此時,臺上的人早已經謝幕退場,同樂大戲樓接下來便交給其他戲班登臺上戲了。 戲樓后臺,被戲迷們追捧的蕭清硯正脫了厚重的戲袍卸著妝,剛把臉上的東西都拆干凈,大戲樓的老板就走了進來。 “和貴商行的王老板和花西銀行的史密斯先生都說想見見你,全被我推過去了?!睉驑抢习逭f到這里時面上露出厭惡之色,“什么玩意,看戲就看戲哪來那么多幺蛾子,都就差跟他們明說我的戲樓里不搞那套,想玩那些到別處去,一個個總裝聽不懂?!?/br> “多謝宋老板了?!笔捛宄幤鹕砉笆指兄x。 他這一動作,已經卸凈戲妝的真實素顏就直面人前,之前在臺上嫵媚風流的武旦,此時竟是一個修眉俊骨容姿絕世的消瘦青年。 他就是一身樸素白衣站在那里,就能讓糟亂一團的后臺被盡數忽略,視線不由自主全集中在他身上。 “不用不用,我就想清清凈凈看點好戲,清硯你是天生吃這碗飯的戲曲大家,我可不想讓那些腌臜人近你身毀了你的靈氣。這世道亂,幸好我家里有點勢力,能保我這份愛好的同時順勢護你一把罷了?!闭f到這里,宋老板也是嘆息。 他抬頭又瞅了蕭清硯一眼,接著道:“不過你這臉確實是太招人,要是能低調點就好了?!?/br> 蕭清硯聽他這么說不由也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苦笑:“我也想,但總不能毀容吧?!?/br> “也是,到時候是沒有狂蜂浪蝶,但也沒法登臺了?!彼卫习逡渤?,“算了,左右我現在也能護得住你,長得好總比長得丑吃香,外面那幫花錢看戲的也不都是愛看戲都是沖你這張臉來的,錢不賺白不賺?!?/br> 聽到宋老板這么說,蕭清硯也是啞然。 “對了清硯,我聽你戲班里的小蓮小六子他們說,你前幾天收留了一個流浪兒在家,還打算讓人一直住下,是真的???”宋老板忽然八卦。 提到家中突然多出的一個人,蕭清硯也是一僵:“嗯,是……” 他說起這個也有些尷尬,那天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被砸破頭暈在家附近的流浪男孩,一時心軟就把人帶回家救治,想著等傷好再給點錢讓他走人,沒想到男孩不是男孩,是個女孩。 ……反正,人最后是留在家里了。 看他尷尬的樣子宋老板反而笑了:“如果品性好的話,留著也不錯。你啊,就是太獨了,有人給你作個伴打打岔也是好事?!?/br> 蕭清硯含糊應了,都沒敢跟人說家里那個是女孩。好在宋老板外面還有事,就跟他聊了幾句便走了。 于是蕭清硯也是趕緊換好衣服收拾好自己,從戲樓后臺走人。 同樂大戲樓養著好幾個戲班子,蕭清硯率領的戲班只是其中一個,他是戲班老板,所以在外頭能被人叫一聲“蕭老板”,但和大戲樓的所有人宋老板相比,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這個時代,任你是多才華橫溢的戲曲大家,在世人嘴里都不過是個“戲子”罷了。 蕭清硯對自己的身世倒也沒什么不滿,這個戰亂不斷的年代別說父母雙全是個奢侈品,很多人連活著都是艱難,他仗著自己有張出眾的臉能跟著以前的戲班老板混口飯吃在上海有一個立足之地而不是被人搞到什么腌臜地已經是幸運。 但似乎也僅止于此了。 “哦嚯,我就猜他會從這個門走!快,把人抓住馬上帶走,王老板還在那邊等著呢!” 剛從大戲樓的后門出來,還沒拐彎離開,幾個混混就撲著合圍上來。 看著那幾張撲近的貪婪面孔,蕭清硯面露厭惡之色卻是沒動,身后大戲樓里早就埋伏好的幾個打手比混混們更快地沖出來,在對方面露驚慌時已經揪住人開始一頓暴捶。 “就知道你們人會守在這兒,老板早就吩咐過我們看著了!” “呸,就你們這些玩意也想覬覦蕭老板,你們也配!” 和被大戲樓用金錢養出來的打手相比,混跡于市井的混混明顯不夠看,這一場單方面的毆打蕭清硯也沒興趣看,他只是將頭上的筒帽又往下壓了壓蓋住了半張臉,和打手頭頭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人就去了街上叫了黃包車離開這片繁華又墮落的區域。 逐漸遠離那個銷金窟,蕭清硯盈于胸口的那股惡心感才算是消散了些。 他只是個登臺唱戲的,臺下的那些人對他說喜歡,很多喜歡的都不是他的戲而是他的臉,有一些重欲愛色到連性別都不顧,這種喜歡只讓他作嘔,別說接觸就是見面都不想。 有時候是真想把臉毀了再也不登臺了,可是不行,師父臨終前把戲班交給他不是讓他這么任性的,他一倒下戲班里的其他人就失生計了,他有責任讓戲班活下去。 再等等,再忍幾年,等他把新的臺柱教出來…… 心里不斷暗示著,不知不覺黃包車已經拉他到了家附近的弄堂口。 蕭清硯就在弄堂口處下了車,這里和人來人往的鬧市街頭不同,十分安靜,有些人家為了省點煤油甚至都舍不得點燈早早就睡下了,小路里一個人都沒有。 他的家,就在弄堂深處。 每日來回的路早就走熟,就算沒什么光亮蕭清硯也走得從容,清冷的月光照下地面大小不一的石板路上,也拉長了他長衫布鞋的影子,蕭清硯一雙眼睛藏在帽檐的陰影下,長長的睫羽半闔著眼睛,看著布鞋踩著自己的影子。 突然,一道驚喜的清脆叫喚從前方響起。 “先生,您回來啦!” 屬于燈籠應有的暖光不知何時驅散他身前的影子,蕭清硯一愣,下意識抬頭,那暖光映入他眼睛的時候,燈籠旁少女欣喜的笑臉也跟著一并照進來。 有人守在門口,在等著他回家。 第86章 被少女用一盞燈引進家門,蕭清硯還沒從“哦,家里收留了一個女孩”的恍然中回神,就被屋里的一切又看懵住了表情。 這宅子是蕭清硯自己的,雖說在大上海這片地界他已經算是紅角兒掙得不算少,但因為有一個戲班子要養所以也沒能買那些小洋房,而是和大多數普通百姓一樣在弄堂里安了家。 家中冷清可弄堂卻不冷清,人間煙火十足,也讓聽著門窗外家里長短的蕭清硯汲取到幾分人氣。 屋中的一切還是依照他走之前的陣列和擺設并沒有什么變化,但又和他印象里的有很大出入。 ——變、變新了? 不對,是變干凈了!這個家被打掃得就像新的一樣。 “先生,快坐?!鄙倥畬⑦€在發愣的蕭清硯按在了屋里的八仙桌旁,“我給您把晚飯端過來!” 被按著坐在方凳上的蕭清硯這才想起自己晚飯還沒吃,今天輪排到的戲時間上晚了些,到他出來戲樓都已經過了飯點,又被后門那一出遭心事一打岔,他都忘了買些吃的帶回來當晚飯這一茬。 然后又憶起自己白天跟女孩說過給她工錢讓她負責家務的話,雖然本意并不是要這姑娘真的做什么,但只看這潔凈如新的屋子蕭清硯便知道對方是打從心底重視著的。 她渴望不再流浪,渴望能有一個安定的居所,就像戲班里那些孩子們一樣。 可惜到底年紀太大了,十來歲的孩子骨骼定型,不然也能安排去他的戲班里練功學戲,有個一技之長…… 蕭清硯思緒飄遠,內心有點后悔收留這么大一個姑娘在自己家里,十三四歲的姑娘放在這個年代其實也能定親許人了,跟他一個獨居男子生活在這宅子里果然還是……啊,是黃魚面的香味。 越飄越遠的思維被一碗從廚房端過來送到面前的黃魚面給拉了回來,并不是很亮堂的燈光下熱騰騰的面條霧氣氤氳,素白的面條泡在金黃色的湯里,幾條被燉得鮮嫩素白的小黃魚整整齊齊碼在上面,搭配著切碎的雪菜,端得是無比誘人。 至少蕭清硯是被誘惑住了,他今天出的是武旦,戲目本就以打斗場面居多體力消耗巨大,眼前這一碗滋味濃厚的溫暖湯面完美滿足了身體從味蕾到脾胃的需求,那種幸福感難以言喻。 一海碗的黃魚面蕭清硯是連面帶湯吃得一點都不剩,陶醉于美食帶來的愉悅感時,就看到少女不知何時就坐在他對面,雙手托腮緊緊盯著他。 女孩臉上的淤青未消,卻一點都不影響那雙眼睛看向他時的專注和緊張:“怎么樣?好吃嗎?這個味道先生還喜歡嗎?” 原本還為她這樣緊迫盯人有些不悅的蕭清硯頓時咳嗽一聲:“挺好的,很不錯。你……有吃過嗎?”心里卻在想這手藝都能在外面弄個鋪子開店了。 女孩聞言開心笑了,那雙緊張睜圓的眼睛就變成了月牙:“太好了,我之前在城里流浪偷看過那些擺攤賣面的人怎么煮的面,就照著記憶里試著做出來,能合先生胃口我就安心了!” 這話讓蕭清硯一愣,少女已經站了起來,麻利收拾桌上的碗筷,嘴里接著道:“先生放心,我已經吃過了,餓著肚子可沒力氣干活呢!我還燒了開水,您要洗澡嗎,我馬上就給您準備?!?/br> “不了,我自己來?!币恢豹毦右擦晳T自己動手的蕭清硯下意識道,“梅露,剛用過飯就去洗澡對身體不好?!?/br> 正要拿著碗筷往廚房去的少女頓時就是一僵,戰戰兢兢轉過身來,滿臉無措:“對、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 語氣里帶著驚慌,生怕他因此判她個不合格開口讓她離開。 這個反應,像極了那些剛被他收進戲班里的新來孩子,練功吊嗓做錯一點被指出來后都是這樣惶恐,唯恐被趕出去。 “不是責備你的意思,我也只是聽人這么一說?!彼挥煞跑浟苏Z氣,“事實上為什么飯后不能洗澡我也不知道,單論起學識這方面,我其實也不比你好到哪里去?!?/br> 他跟著師父學藝,為了了解戲文內容和戲文背后的歷史關聯算是勉強學會了常用字讀了幾本書,之后成了名有了錢卻也沒多少時間充實自身,能懂得多一些也只是因為接觸的文化人多了,看起來像那么回事罷了。 識文斷字,從來都是件很奢侈的事。 聽到不是趕她走,少女一下子放松了很多,蕭清硯怕多說多錯增加她的不安,干脆也不再多說,只吩咐了一句讓她回屋休息而他這邊不用多管便徑自走開。 他的這棟宅子嚴格說來有三樓,只是頂樓是個閣樓,蕭清硯平日圖方便一直就住的一樓臥室,梅露來了后就讓她住的二樓,倒也沒什么不方便。 這個時間點百樂門那里正是歌舞升平,十里洋場嬉鬧不休,但弄堂這里的居民和大多數人一樣都已經差不多睡了,畢竟明天一早還要為了一家子的生計開始辛勞奔波呢,不養足精神怎么行? 旭日東升,天空泛起魚肚白時,弄堂就已經開始逐漸蘇醒。 有路過蕭家房子的鄰里街坊就被他們家廚房那邊傳來的香味給勾緩了腳步。 “好香!是蔥油餅的味道!”這個上海人太熟悉,不少人家自己就會做,但香味霸道成這樣的整個弄堂卻沒多少。 “蕭老板什么時候有這手藝了?”有弄堂里的婦人或姑娘暗咽口水的時候,又忍不住紅著臉喃喃。 這作派引得一些男人就很不爽:“指不定就是聞著香吃著爛呢,就跟他那張臉一樣也就看著好看?!?/br> 檸檬味過重直接引得了不同年齡層的女性們十分一致的不屑白眼:“就蕭老板那樣的,做得再爛我看著他那張臉都能開心吃下去,何況人家本事也不小養著一個大戲班呢,換你們能嗎?” 被懟得一句話都不出的男人們只能悻悻丟下一句“不和你們這些娘們吵”,背地里卻是呸上一聲“戲子”! 弄堂里因為蔥油餅的香味引來了幾段口角,蕭清硯這邊一無所知,這會兒的他正愉快享受著新出爐的早餐。 早飯不只是有焦脆咸香的蔥油餅,還有新鮮爽滑的rou餡小餛飩,蝦皮熬制的鮮湯澄明,混著紫菜和蔥花點綴著燉得白里透粉的小餛飩,一勺一個咬在嘴里口感鮮香勁道。 這一頓飯蕭老板同樣吃得滿足,因為帶著發自內心的愉悅,青年那張本就顛倒眾生的俊顏這會兒越發吸引人。 “今天不用去戲樓,我去戲班那邊,天黑前會回來?!彼麑χ丶业纳倥畤诟赖?。 其實可以的話,蕭清硯是想把人帶到戲班那里和其他人混個臉熟的,不然將她一個人總放在家里遲早要憋壞。 但看看少女還沒消淤的臉還有那頭男生似的短發,蕭老板默默地把這個打算先暫時給按了下去。 “好的先生!”少女答應得很爽快,對自己被留在家中一點異議都沒有。 蕭清硯知道她現在還處于“我終于有個家”的興奮期,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但時間久了有過流浪經驗的她肯定就不會這么想了。 青年想了想,從口袋里掏出了幾個銀元遞了過去:“這是這個月的買菜錢,多出來的就去自己買點需要的東西,你現在的衣服肯定是不夠換的。我記得越過前面幾條街有個教堂,那里有神父和修女免費教人識字,你有空可以去那里學一點?!?/br> 他每說一句話,女孩的眼睛就睜圓一點,同時里面的光亮又更多一些,這讓他不由也露出笑意。 不只是因為善意得到了回饋,更是因為他知道這女孩是有上進心的,她有改變自身的意愿而不是真的只滿足于能被人收留在一間屋子里,這讓他很高興。 “先生,我會的!” 得到了這句肯定回應的蕭清硯拎著一包蔥油餅放心出了門,戲班那邊還有一群不成器的等著他呢。 蕭清硯的姓是跟著作為師父的上代班主姓的,所以戲班的名字也叫蕭氏戲班,這位班主早些年因為戰火失去了妻兒之后就沒有再娶,而是收了幾個親傳弟子當成兒子教授本事的同時也指望他們養老的。 蕭清硯是其中本事學得最好的,加上人緣也好也最得班主喜歡,所以最后接手戲班也是順理成章。他趕到戲班那邊時,剛好趕上那幫人練完早課開始圍著大鍋灶吃早飯的點。 “我聞到蔥油餅的味道了!”有鼻子尖的順著味道轉頭,就看到了進來的蕭清硯,頓時歡喜圍過去,“班主班主,你給帶了蔥油餅嗎?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