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用主義者的愛情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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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霓因為這一小小的事件,晚上方穆揚再要親她,她拒絕得比以往還要堅決。 方穆揚并不正面否決她,他只說不能親嘴,那親親臉總可以吧,費霓不說話,算是默認,他得了允許,便去親她的眼睛鼻子下巴頦,之后便在她嘴唇的周圍徘徊,碰一碰她的嘴角又貼著她的嘴說話,偶爾呵一口氣,說一個小笑話,費霓想笑又不能笑,忍不住咬自己的嘴唇,方穆揚這才去碰碰她的嘴,因為親得并不重,也就沒反對,慢慢的他便得寸進尺,費霓卻忘了應該反對。 費霓不光縱容方穆揚的嘴,對他的手慢慢也變得寬容起來,由著他撒野。但當方穆揚去咬她的扣子時,費霓便又強硬起來,她的聲音比牙齒還要硬,沒辦法,除了聲音和牙齒,其他的地方都很不給她爭氣。方穆揚意識到了她的外強中干,卻也不勉強她,又給她系了扣子。因為是系扣子,費霓覺得他還是尊重自己的,就不去追究他為何系得這么慢以及其他不合適的地方。方穆揚的手在她身上轉了幾個彎兒,可她從床上起來時,衣裳還是齊齊整整的,就是有一點褶皺。同樣皺的還有床單。 費霓撫了撫亂蓬蓬的頭發,紅著一張臉又回到了上面的床上。她是不肯和他同床的,她信不過他,也信不過自己。 她不知道是害怕那件事本身,還是害怕那件事會制造出的聲響。在和方穆揚越來越親密后,費霓對房子的隔音越來越關注,她發現不光墻壁不隔音,就連地面和門也不是很隔音,站在走廊是可以聽到房間里面的聲響的。 聽到隔壁固定發出的聲音時,在不好意思之余她又多了一層好奇,是每對夫妻都會發出那種聲音么?還是有例外,在猜想她是不是例外時,她的臉燙得厲害,雖然沒人知道她這么想,但她還是為自己的想象不好意思。 費霓并沒把自己的擔心告訴方穆揚。她不覺得方穆揚會理解她。一個男的,只要不是搞腐化,他弄出多大的聲音,都不會有人嘲笑他,沒準還會覺得他有本事,對于女的,話就不那么好聽了,要是傳出去,等于制造了一個話柄給人家,吵架時隨時可能被人翻出這點來攻擊。 好在方穆揚很尊重她,之后再沒解過她的扣子。因為這個,費霓收獲了一種安全感,隨便方穆揚的手和嘴怎樣撒野,她也不去抵抗他,只壓抑著自己不去發出聲音。 其余的發泄不盡的精力,方穆揚都用在了畫畫上。 費霓睡覺的時候,方穆揚仍在臨摹畫冊上的名畫。屋頂上的燈太亮,怕妨礙費霓睡覺,他買了一個舊臺燈。 他晚上臨摹普桑,白天的時間繼續用來畫連環畫。 天越來越冷,走廊里擺滿了冬儲大白菜,費霓仍堅持和方穆揚分床睡,雖然兩個人更暖和一點。 方穆揚給了費霓一本英文原版小說,讓她看完了有空給自己講講。方穆揚上初中的時候,文化課是教育中最不重要的一環,他的初中跟不上也差不多,所以英文也會的有限。 費霓有了新書看很高興,但她只在床上打著手電看。其他時間她要給方穆揚做衣服。 費霓發了工資,把一部分錢跟人換了布票,買了布料。方穆揚的衣裳都需要現做。 同樣發現方穆揚沒有正經衣服穿的還有蘇瑜。 方穆揚正在畫的連環畫主要是描繪鋼廠工人如何在一線奮戰的,這本故事就來源于蘇瑜在報上發表的一篇文章。蘇瑜比方穆揚大兩歲,大學畢業后就在出版社工作,經常在報上發些文章,反響都很好,她的家庭和她的才華都是她驕傲的本錢,她表現出的驕傲和她的本錢也很相配。 在畫這本連環畫時,方穆揚雖然已經畫了一本,但沒正式出版,算得上是一個九分新的新人。蘇瑜對于自己的得意文章交給這么一個新人來畫,自然不是很滿意,和方穆揚溝通時也愛答不理,話里話外很有些貶低的意思,她希望方穆揚能夠知難而退,把她的作品留給其他更有名望的人來畫。她從小到大受人尊敬慣了,勾心斗角陰奉陽偽一概沒學會,表達不滿從來都很直白。 方穆揚很會提取關鍵信息,把蘇瑜的語氣和情緒全部忽略,只在腦子里記住了她的要求。 不過,因為她的要求里,有七分的地方不合理,他便只留下了另外三分。 在聽完之后,他照樣奉送了一個微笑,臉上一點兒都不覺得難堪。他打小被父母磨練慣了,極少有覺得難堪的時候。 蘇瑜看他的神色,疑心沒有把自己的不滿表達到位。但他這樣臉皮厚,大概是不會知難而退的,她便只能認了。 直到她看了四張初稿,才對方穆揚消除了偏見,決定給他一個好臉色。 第55章 蘇瑜對自己看不上的人很少有好態度,如果這些人又來巴結她,這看不起便又加了一層。她原先以為方穆揚是個關系戶,看了他畫的東西,知道他很有點兒底子,便換了一種態度。 對于她看得起的人,她一向是慷慨的。 趁著方穆揚來社里,蘇瑜遞給他一個信封,里面是自己沒用完的布票和購貨券,很大方地讓方穆揚拿去用。 方穆揚打開信封,看到一沓布票和購貨券,這券上有專供的標志。 他抽了兩張購物券,感謝這購貨券送的及時,他愛人買雪花膏就差這兩張購貨券。拿了購貨券,方穆揚又把信封送還給了蘇瑜,為感謝她的好意,方穆揚提議:“中午我請你吃飯吧?!?/br> 方穆揚竟然有愛人,這并不在蘇瑜的意料之內,他看起來并不像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倒不是因為年齡小,而是氣質。她覺得已婚男人是另一種氣質。比方穆揚更年輕的已婚男人她也見過,但沒現在這么驚訝。 因為驚訝,蘇瑜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控,但她很快控制住了,又把信封遞過去,“你留著用吧,有困難說話,我或許可以幫的上忙?!?/br> 蘇瑜聽說方穆揚結婚后,努力表現得比之前更慷慨,她不想讓方穆揚以為她送他東西是因為對他有別的想法。 方穆揚并沒接過信封,因為他的愛人正在給他做衣服,他暫時用不著布票。不過為了感謝蘇瑜的兩張購貨券,他還是要在食堂請她吃了飯。 飯間,蘇瑜隨口問方穆揚他的愛人做什么工作。 方穆揚如實答了。 方穆揚早早結婚,娶了一個制帽廠的女工,這個答案多少讓蘇瑜意外。她雖然寫的文章都是關于工廠的,但她對工廠工人實際上并沒有多了解,也不知道一個車間女工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她不覺得制帽廠的女工人不好,只是覺得很難和眼前人聯系在一起。 “你怎么這么早就結婚了?”怕方穆揚誤會,蘇瑜又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好奇。社里的人,無論男女,都很少有你這么早的?!?/br> 方穆揚笑著說:“遇見她,我突然覺得結婚是特別好一事兒?!?/br> 方穆揚的回答并不切題,但蘇瑜從回答里得知他對他現在的婚姻是很滿意的。她不由對方穆揚的妻子多了幾分好奇。 有了這兩張購貨券,方穆揚便給費霓買了一瓶雪花膏。 偶爾方穆揚也會沾染上費霓臉上的雪花膏味。費霓做衣服的時候,方穆揚便會請她講講她前一天晚上看的書,費霓此時便會思考一下,再給方穆揚復述情節。 方穆揚問:“就只有這么些情節?” 費霓把其中談戀愛的戲份都給省略了,只講了里面的戰爭情節,但偏偏這并不是一本講戰爭的書。 費霓撒謊撒得很純熟:“就這些,不信你自己看,我難道還能騙你不成?!?/br> 方穆揚笑:“我也想自己看,我不是看不懂么?你就可憐可憐我這個半文盲,把情節給我翻譯翻譯?!?/br> 費霓想了想說:“那好吧,不過得等我把衣服給你做完了,我現在沒時間?!?/br> 天越來越冷,但還沒到供暖的時間,方穆揚只穿著一件毛衣,他太需要一件厚外套了。 盡管如此說,費霓還是會在睡前特意在方穆揚床上坐一會兒,拿著書輕聲給方穆揚翻譯。翻譯的時候,她經常會把自己不想翻譯的部分給方穆揚省略。 有時方穆揚聽費霓把書翻得這么快,便問:“怎么一頁就那么幾句話?你不會騙我玩兒吧?!?/br> 費霓把書給他,笑著說:“就講了這么多,我總不能再給你編幾句出來?!?/br> 方穆揚笑:“那你把英文念給我聽?!?/br> “你不是聽不懂么?” “聽不懂就更要學了。放著個現成的老師在身邊,我要是不學可真是一種損失?!?/br> 費霓只好給他悄悄地念,怕別人聽見,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念到讓人臉紅心跳的段落,因為方穆揚聽不懂,費霓也沒有略過去,照樣給他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念。 “你的發音真好聽,能不能念慢點,再重新念一遍?!?/br> 費霓只好又給他念一遍,而且這一遍又故意放低了語速。 方穆揚偶爾也會在她念的時候看一看書,他指著“kiss”問費霓,“這個是不是吃的意思?” 費霓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便說:“你連這個單詞也不認識嗎?”雖然這是很有可能的。 “你也知道,我初中跟沒學一樣,這個單詞的意思難道不是吃么?我隱約有這個印象?!?/br> “當然不是。你就知道吃?!辟M霓戳戳他的額頭,“你自己去查字典就知道了?!?/br> “身邊就有一本活字典,我才懶得去費那種功夫?!狈侥聯P的手指去摩挲她的嘴唇,“快點告訴我,這是什么意思,也讓我學學?!?/br> 費霓低聲給他解釋,可方穆揚的聽覺此時卻喪失了靈敏,又請她再講一遍。 費霓罵了聲真笨,在他臉上飛速地親了一下,說,“就是這個意思,你明白了么?” 方穆揚摟過她的肩膀,笑著說:“可我覺得這個單詞有時和吃的意思也差不多?!?/br> “怎么會差不多?差得遠了?!?/br> 方穆揚在她嘴上啄了一下,問費霓這個單詞是不是也可以解釋為“吃?!?/br> 費霓不理他。 方穆揚把費霓的嘴唇當成夜宵吃,吃一會兒便請費霓繼續給他翻譯。 費霓給他念一段,方穆揚又請費霓解釋。有時候費霓刻意錯過了一句話,方穆揚便特意請她解釋那一句話的意思。 費霓疑心他在逗她,便說:“你自己看吧,你不是懂得挺多么?” “我哪里有你懂得多,就認識幾個字,還不會念。你多教教我?!?/br> 費霓并不中他的計:“你要真想學英語,先去背字典吧。再說英語會不會的,也不影響你的工作?!彼挪簧纤漠?。 不過費霓后一句話卻是真的。自己雖然看得懂原版小說,但她并不認為這對她的前途有什么作用,只把它當成個消遣。她覺得方穆揚就算真不知道“kiss”是什么意思,也不影響他的生活。 “你再讀一頁吧,我不打擾你了?!?/br> “真的?” “真的,至于這么信不過我?” 費霓確實很信不過他,但還是給他又讀了一頁。費霓讀的時候,方穆揚果然不再去打擾她,只是向他證明那個單詞確實是可以解釋為“吃”的。 費霓拿手指去擋方穆揚的嘴,“我們明天開始合唱排練,嘴腫了很不好看?!?/br> “不會腫的?!?/br> 費霓很堅持:“等匯演結束了再說吧?!?/br> 廠里組織匯演,車間也要出節目,車間的節目由馮琳負責,定了合唱,費霓也被選為合唱演員之一。費霓黑板報的事情得罪了馮琳,馮琳在排練的時候對她很注意。費霓平常說話的聲音不大,唱歌的聲音自然也不突出,馮琳大概是發覺了,便說某些人濫竽充數,毫無集體主義精神,只想著占集體的便宜,該出力的時候不出力,拿榮譽的時候卻冒上來了。說著又點了費霓的名字,讓她單獨來一段,費霓雖然是做帽子的,但“沒集體精神”這種帽子扣下來可夠受的,唱的時候也就顧不上保護聲帶了。馮琳挑不出她的錯,就說希望費霓合唱時也要這么賣力。 費霓因為合唱的事情每天都要比平常晚回來一小時,她給了方穆揚錢和糧票,讓方穆揚先吃飯,不要等她。但方穆揚每天都會等她一起吃。怕她嗓子不舒服,還特意給她準備了潤喉糖。 費霓回到家便很快吃了飯,放下碗給方穆揚做衣服,小說也不讀了。 距離匯演還有三天的時候,合唱也出了問題,合唱指揮馮琳突然崴了腳去了醫務室,看那架勢幾天之內根本好不了,明天又要表演,必須有一個指揮。討論了一陣沒討論出結果。劉姐站出來提議費霓,她說費霓之前就是合唱團的。 費霓本來不想上的,馮琳指揮了這么多天,到了關鍵時候,她代馮琳上場,馮琳未必不會對她有意見,她倆之前又有矛盾。但明天就要演出,大家又排練了這么長時間,她也顧不得這些了,只好硬著頭皮上。 她并沒把這件事告訴方穆揚,即使沒有人想著找她的錯處,嘴腫了也怪難看的。 匯演的前一天,費霓把方穆揚的褲子外套做好了,她在收音機里聽到明天有大雪,費霓一邊感慨雪來得早一邊慶幸,要是大雪再早一天方穆揚就會難過了,只有毛衣怎么能承受得住大雪呢。 匯演結束的時候,按照天氣預報說的那樣,下起了雪。 費霓車間的節目得了廠里一等獎,作為指揮,費霓比其他合唱演員多領了一塊毛巾和一塊肥皂。 但多出來的毛巾和肥皂并不能讓費霓高興。今天發工資,她一分獎金都沒有。 費霓開始以為是財務發錯了,結果財務告訴她,她的獎金被扣了。 下了班她去找車間主任,姚副主任告訴她,這次扣她獎金是因為她沒有完成車間交給她辦黑板報的任務,不經允許就撂挑子,對集體起了很壞的示范,如果不懲罰她,大家有樣學樣怎么辦。只要她以后都像合唱這樣為集體考慮,獎金肯定是不會少發給她的。 費霓并不認同姚主任的這個說法:“獎金只跟我的本職工作掛鉤,辦黑板報那是馮琳的工作,并不是我的本職,我沒有辦好所以我不能拿那五塊錢的補助,但獎金您必須發給我。我工作一次都沒失誤過,該加的班也都加了?!?/br> 為了這沒到手的獎金,費霓第一次忘卻了她在廠里的為人之道,她要求姚主任拿出明文規定證明不發她獎金的合理性,要是拿不出她就不走了。 方穆揚的第一本連環畫出了,傅社長請他到家小聚,方穆揚感謝了傅社長的好意,但他愛人今天生日,只好改天請傅社長吃飯。 雪越下越大。方穆揚在家等了費霓半個小時,也不見她回來,騎了車就去廠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