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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生，進場——」

    叁年，過完了。

    隨著音樂伴奏，日圣高中叁年級全體同學一個個進到廣大的畢業典禮會場。

    沉力辰和蕭育真排在隊伍最后端，隨著每位導師的指令做動作。

    看著臺上領獎的人，沉力辰的思緒飄到叁年前。

    叁年前，還剛認識蕭育真的時候。

    兩個人之間隔著個走道，鄰座，聊的上線，跟一般高中生一樣。

    后來原本的班導退休了，班上變成兩個兩個坐，沉力辰和蕭育真之間的距離就變調了。

    變的曖昧。

    一年之間，不知道怎么搞的，借個筆時手一碰上，跟被電到似的。

    高一了，兩人都是第一次喜歡上人。

    對方還是個男的。

    懵懵懂懂，全靠橫衝直撞來破解青春所有的謎題。

    高二時沉力辰改為住校，和蕭育真安排在了同一間房。

    第一天時，兩人還甚么事也沒有。第二天一起床——男生起床時本來就會有點生理反應——看見對方剛起床的樣子、聽見對方剛起床的嗓音，那反應更明顯。

    開學一個禮拜多，沉力辰被個長的不錯的女生告白了。

    當天晚上，蕭育真的情緒就不對勁。

    沉力辰滿頭霧水，問了半天他怎么了。

    蕭育真甚么話也沒說，坐到床上拍了拍身旁，示意沉力辰坐到他邊上。

    才剛坐下，蕭育真就把臉埋進他的頸窩。

    「我喜歡你?！?/br>
    他的聲音至今都還繞在沉力辰耳邊。

    高二時兩人進展火速，接個吻就沒忍住的就跑到了床上。

    升上高叁，他倆也還是一樣。

    嘛，年少輕狂。

    「畢業快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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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班長有情人阿？」

    「你真的很笨欸，瞎子都看得出來，那么明顯?！?/br>
    「就是，之前有個系花跟他表白呢，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br>
    「天啊，我的大學生活，難得一見的帥哥就這么被拐走了······」

    一句句話鑽進他耳里，視線聚焦在頸脖處掛著的銀項鍊——上面的戒指。

    真是。

    買完戒指的隔天早上，沉力辰猶豫著他到底是要戴還不戴？

    戴著的話太高調、不戴的話蕭育真又要不高興。

    最后是蕭育真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鍊，把戀人的戒指穿過去，戴在沉力辰身上。

    「項鍊是我的、戒指是我的、人也是我的?！故捰嫘χ?，指間點在沉力辰脖子上的銀鍊。

    沉力辰笑著拍拍他的頭，無奈的說：「是是是，都是你的，你怎么那么幼稚?！?/br>
    想著想著，沉力辰手上整理資料的動作鈍住，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同時，手機傳來訊息通知。

    蕭育真：下課了沒？

    蕭育真：我等你。

    他皺著眉頭，不知道該喜還該悲。

    沉力辰：你是笨蛋嗎，外面只有十度。

    蕭育真不知道是狡辯還是甚么，回了句：「那請問我家的沉力辰同學，甚么時候要出來找你家大貓咪？」

    沉力辰：好好好，我在走路了。

    幾個字傳過去沒多久，沉力辰就看見在大學門口、蹲在地上逗貓的身影。

    「蕭育真?！?/br>
    叁個字，那位少年轉頭看向他，眼底撒著點點星光。

    石板鋪成的路，邊上立著幾盞燈。

    眼前這個人，還是一樣。

    「大貓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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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把門關上，蕭育真就把人壓在門板上親。

    「你好忙?！顾Я丝诔亮Τ降拿嫿?，撒嬌似的抱怨道

    「······」

    沉力辰不是不知道自家戀人很容易想他，昨天晚上沉力辰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里趕報告，半夜才被拖著去床上睡覺。蕭育真一大早起來，還來不及抱會兒，沉力辰就趕著出門。

    「你先去吃點東西吧，我去做飯?！故捰嫒嗔税阉念^發，轉身走進廚房。

    高中畢業后，蕭育真還是被抓去上大學了。

    兩人早就習慣一起生活，找了間套房租著住，雖然膩在同一個空間里，但要說忙起來也是能接近二十四小時看不見對方。

    可是當忙完之后，還有一個人可以抱你一會兒、或給你抱，那些疲憊彷彿可以瞬間退去。

    沉力辰沖完澡，路過廚房門口時看見蕭育真還在里頭弄晚餐，轉身進到書房。

    他從一堆資料書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里面裝著一條銀項鍊。

    款式跟他脖子上蕭育真送的相似，是沉力辰特意挑的。

    明天，蕭育真生日。

    前陣子他還老在他耳邊唸著，近幾天卻突然消停了。

    不管怎樣，禮物還是得交到人手上。

    于是晚餐過后，沉力辰又到電腦前弄報告，注意到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四十，關掉電腦，往臥室看了一眼。

    這個時間點，蕭育真都在臥室里的浴室洗澡。

    沉力辰小心翼翼從家里出去，到樓下的蛋糕店取了蛋糕，又回到家里。

    五十八分，安全上壘。

    他把蛋糕放在餐桌上，進到臥室時，蕭育真還在浴室里面。

    他敲了幾下門，「淹死沒？」

    蕭育真一把將門拉開，一陣水氣撲出來，沉力辰被嚇著了。

    「說誰淹死呢?！故捰姘l絲上還滴著水珠，一手撐著門框，另一手將戀人拽到懷里。

    「······沒淹死就好?！钩亮Τ酵崎_他，側身衝他勾勾手，「過來一下?！?/br>
    蕭育真沒忘了自己的生日，但他以為沉力辰不在意他的生日。

    所以當他看見桌上的蛋糕的時候，他沒忍住的愣了一會兒。

    「坐著?！钩亮Τ嚼_一張餐桌椅，把人壓上去坐著。

    蕭育真楞的沒動彈，看著戀人把蛋糕放到他面前，坐到對面，撐著右頰等他許愿。

    「快許愿阿?！钩亮Τ诫y得對這種事情有情緒，「快許?！?/br>
    他指尖顫抖，十指緊扣，在他的注視下許完叁個愿望，并將蠟燭吹熄。

    「我是第一次幫別人過生日?！钩亮Τ酱瓜卵酆?，把蛋糕刀遞到他手里。

    「······沒有人許愿是開著燈許的好嗎？」蕭育真吐槽。

    「······」

    兩人都笑了，蕭育真切下一片蛋糕，放到沉力辰面前。

    「沒差，還有明年，我可以犧牲我的生日給你練練?！?/br>
    是阿，反正還有明年。

    ——明年、后年······往后馀生，我的生日，都要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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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沉主管?！?/br>
    蕭育真手里握著方向盤，側臉看向副駕駛座的那個人。

    「司機，」沉力辰唸了句地址——他們家的地址。

    「我開計程車的阿？」蕭育真笑言。

    「······這副駕你敢讓別人坐我就揍你?！?/br>
    大學畢業，兩人的對話還是這副模樣。

    「我想吃清蒸魚?！钩亮Τ教鹩冶壅谧⊙?，低喊出自己上班一整天心心念念著的東西。

    蕭育真笑了聲，右手把戀人的頭發揉亂，口吻帶點寵溺的說道：「知道了，回去給你做?！?/br>
    他伸手去牽起那隻溫暖的手掌，突然覺得自己好幼稚。

    而這個人，毫不猶豫的抱住了他。

    進到家里，一人到廚房，一人去浴室。

    沉力辰洗完澡就躺在沙發里，頸部靠著扶手，身上穿著寬松的黑色Ｔ－ｓｈｉｒｔ，電視上播的懸疑電影，他當成背景音樂在聽。

    蕭育真端菜出來的時候，沉力辰闔著眼睛睡著了。

    嘆了口氣，剛把人抱起來，他就睜開眼睛，低吟一聲。

    「睏？」蕭育真還在緩步往臥室走，沉力辰睫毛搧幾下，雙臂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我想吃魚?！钩亮Τ介]眼低喃，讓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如何。

    「所以你到底要吃飯還是要睡覺？」他停下腳步，低著臉湊近懷中人的額角，輕吻幾下。

    「······吃飯，我快餓死了?！共恢朗遣皇沁€沒睡醒，沉力辰抬起頭，主動獻上自己的紅脣。

    差點沒把自己的身體也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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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蜜月你個頭?！?/br>
    「不叫度蜜月叫甚么？」

    「······」

    于是兩人出沒在國外，度過了陌生又熟悉的一陣子。

    陌生在于環境不同，熟悉在于人一樣。

    蕭育真在酒店房間的陽臺，坐在一張公園椅上，抬頭就是滿天星光。

    沉力辰吹完頭發出來時看見的就是一個身穿休間服的傢伙抬頭像死了一樣坐在那。

    看見戀人出來，蕭育真拍拍自己的大腿，朝他笑言：「過來？」

    「······」

    蕭育真輕撫著他的頭，低下臉就能望進沉力辰眼里。

    「沉力辰?！?/br>
    「嗯？」

    「手過來一下?！?/br>
    兩隻左手交疊在一起，一對銀環閃閃發亮。

    結婚了，兩人都把戒指從項鍊上拿下來，光明正大的戴在無名指上。

    左手，成對的，戒指內側都刻著八位數字。

    那八個數字是他們結婚的日期。

    夜色深沉，沉力辰躺上床，正打算睡下去，一個人影就這么壓在他身上。

    「不準睡?！?/br>
    那人捏住他的下巴，霸道的親上去。

    舌頭帶著侵略性的深入，手掌由衣服下襬進去，摸上沉力辰的胸膛，大拇指指腹挑逗著乳首。

    身體早就被摸透了，蕭育真愛撫他一會兒，沉力辰就喘著說道：「快點······」

    要命。

    被蕭育真填了個滿盈，他沒忍住的咬了他的頸脖，在那弄上個曖昧的牙印。

    長腿夾著人，沉力辰擔心隔音不好，咬著手腕骨不敢出聲——但稍微用力一點時，溢出來的聲音反而越讓他欲罷不能。

    「蕭育真······你輕點······」語尾往外延長，帶著點喘息，聽著誘人。

    他緩下動作，低下聲音湊到他耳邊逗他：「稱謂不換一下嗎？」

    沉力辰握住那隻放在自己頭旁邊的手，十指緊扣，從喘息間擠出兩個字。

    「老公?！?/br>
    語尾往下飄，聲音的主人雙眼水霧霧的，勾人。

    沉力辰看著他難以自制的樣子，另一隻手上去摁下他的頭。

    一下又一下的抽動間，蕭育真吻著他喃喃：「我愛你?！?/br>
    夜里的星還未滅，那光和銀戒反射出的一樣。

    我愛你，從高中、到大學、到現在——到往后馀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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