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翻攪著咖啡的手一頓，然后便是“啪”地一聲清晰地瓷勺碰撞瓷杯的脆響聲。

    “你沒聽錯！”

    “有內鬼？”

    近乎同時出聲，兩人的眸光也是噼里啪啦的交匯，季言憤怒的情緒消了些，陸謹深的臉色肅黑了幾分：

    “知道是誰嗎？”

    “......”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季言卻沒說話，近乎一瞬間，陸謹深就明白了什么：“你懷疑從我身邊泄漏的？”

    這不太可能吧？

    就算有人能拿到，誰會把他機密泄漏給陸家，有什么好處？

    “不是懷疑，是確定！”

    咬牙，起身，季言去把咖啡端了過來，仰頭灌了一大口：

    “最后版是我敲定的！每個部門報上來后，最后版本的企劃是我整合、我改的、我做的，因為這次換了兩家合作商，有些細節部分還是我親自跑的，我很確信最后的版本除了給你審閱，我沒給任何人再看過，我tmd的甚至提交后就把材料鎖保險柜沒動過！你不會還懷疑從招標方那邊走漏的吧？”

    生怕陸謹深狡辯一般，季言換了口氣直接道：

    “競標全程我都參與了，結果出來的時候，我看到ap的人都明顯很震驚?，F在成本上漲，他們公司管理換人，他們才換了這種模式試圖節省跟改變這都不假，但里面還有很多熟人，我能看出來他們還是傾向于屬意我們的！我跟你說過宇成科技是才成立的吧？他們現在的生產條件僅僅也就符合招標的最低要求，兩條完全的生產線，甚至于只要稍微有點變動，提速一下，他們就得全垮臺的不合格。據他們的計劃說是正式簽約的時候，就會有兩條生產線的配件陸續運過來，大概的意思就是開始可以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后續生產線會擴充到富余！”

    “然后，他們另一個亮點，蓋氏電池！他們打包了電源器件，可以優先給ap公司供貨，據說ap那邊正巧有批設備急需，然后，不知道怎么周轉談的，反正蓋氏成了陸氏電源器件的供貨商，還能跟ap再簽一筆小訂單，然后他們互相成就，把我們坑了，一批電源器件而已，我們倉庫里還放著一批蓋氏的貨沒用呢！這tmd的是什么事兒？你見過這么做生意的嗎？”

    越說越是惱，季言嘔啊，要是光明正大輸了，他認，可現在這結果，擺明就是有人照著他們的計劃訂的價，他們大量調研、計算后的成本，最后被人以低十來萬的價格拿下了，這怎能不讓人生氣？

    過億的單子，利潤起碼也過千萬，十萬連個零頭都不夠！

    季言是真的快氣死了，特別還是被陸家的人給拿走了，要說不是因為泄密，打死他都不信。

    “......”

    全程沉默，陸謹深此時在琢磨的卻是可能是誰，競標書他的確是看了，而且，他手機上就有，這段時間正巧過年期間，事多、他回家還頻繁，很多都是在手機上完成的！

    不小心被人看去的還有人碰過他的手機而他不自知？

    蓋家？

    陸家？

    他身邊最有可能的人？

    然后一個人就竄入了他的腦海：奈奈！

    越想越覺得可能，然后，腦子一陣嗡嗡作響，他的臉黑了——

    “深哥？”

    “深哥，你在想什么？你想到是誰了？”

    陸謹深回過神來，就見一只手焦躁地在他眼前晃，挑了挑眉，他卻是搖了搖頭：“我要是知道，就不會讓你去了！”

    還競什么標？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嗎？

    只是，真的會是她嗎？

    她會給誰？她怎么可能幫著陸家？

    陸秦宇？

    不！

    難道是蓋江華？

    蓋江華又威脅她了？

    心思有些亂，陸謹深抿了口咖啡，再抬眸，眼底已經一片平靜：“這次丟了就丟了吧，權當買個教訓或者給我盡孝了！抱歉！”

    端起咖啡，陸謹深以水代酒：畢竟，這是他的心血！

    “得，別跟我來這套，太折煞我了，受不起受不起！你是大頭，你都不在意，我還能說什么？”終歸，再冷血，他也還是留著一份情，跟那家人的冷血就不一樣。

    這件事，他怕才是那個最受傷的吧！

    突然更心疼他，端起咖啡，季言做干杯狀也喝了一口：算了，這口氣，他忍！

    “我讓你查辦的蓋家的事兒如何了？”

    “啥？”

    一口咖啡沒咽下去，“噗”地一聲，季言差點沒直接噴了：“咳咳~”

    他這是打算拿蓋家下刀？

    這事兒沒過去??！

    用力拍了拍胸口，季言瞬間像是又活了過來，整個來勁道：“查了查了！范夕也到蓋江華身邊去了，不查不知道，一查還真嚇一跳！怎么說呢？”

    順了順氣，季言又整理了下思路：

    “這么說吧！蓋家一家看著是兒女雙全很幸福，其實一家奇葩。蓋父是標準的大男子主義，說一不二還有家暴傾向，蓋母可以說是善良傳統，也可以說是個不懂反抗的窩囊廢，蓋江華是標準的富二代、有點小聰明、也不算不學無術，可是吃喝玩樂嫖賭毒，幾乎全沾，只是很會掩藏，而那個蓋雨露，大概還算是蓋家看著比較正常的一個！從范夕那兒得到一些內幕，應該八九不離十，蓋母早年應該經常遭遇毆打，蓋爸爸應該也是不怎么喜歡女兒的——”

    “不會吧？”明顯感覺季言說的跟自己認知的大相徑庭，陸謹深忍不住插嘴道：“他對蓋雨露看著挺疼愛的??！”

    他確定范夕的話沒有胡謅、他們說的是同一家人？

    “你別急，這就是我說的內幕、家丑！”

    搶過話，季言道：

    “蓋雨露的第一次很可能是被她父親酒醉意外弄沒的！蓋父應該不止是年輕的時候脾氣爆，而是出了這樣不為人知的丑事后才有所收斂的，蓋家多年前的確有過換大批傭人的事兒，我已經核實了！我猜的不錯的話，補償心理應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蓋雨露那次之后也墮落過一段，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被利用、被逼迫或者她想證明她的價值，她幫他父親招待過幾次客商，蓋家的崛起她功不可沒，所以后面，她才能真正活得像個千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