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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聒噪不斷,盛明歌在得到少年肯定的答案后,不緩不慢地看向對面,右手微微抬起。 諸振雄還以為她要動手,正想嘲笑不自量力,誰知胳膊突然被戳了一下,余光條然落下片陰影,涼颼颼的,他不耐煩地扭頭正要破口大罵,下一秒,極其恐怖的畫面映入視線。 那是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如同照鏡子般,只是對方渾身破破爛爛,皮膚呈不正常的青白色,肚子插著一把刀溢出鮮血,對著他歪了歪頭,露出滲人的笑。 像是感同身受,劇痛席卷了全身,諸振雄直直僵在原地,發不出聲也無法動彈,直到,那人當面一點點被吞噬化為白骨,他才恢復身體的控制權,冷汗已經浸濕了整個后背。 剛才那些逼真的細節還是深深烙印在腦海中,諸振雄驚恐地叫了聲,拔腿就跑。 大白天,見鬼了! 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沒了主心骨,他們惡狠狠地瞪了眼少年后,連忙跟著離開。 一時之間,拐角處恢復安靜,只剩下輕淺的呼吸。 藍傾辰被剛才那股精神力折磨得四肢疼痛,這一瞬卻仿佛感覺不到,只是雙眸緊緊盯著跟前少女,生怕一個眨眼對方就會消失,而一切只是他的夢。 盛明歌:“走吧?!?/br> 藍傾辰心頭一緊,急忙道:“你答應的......” 盛明歌:“先回你家?!?/br> 懸浮公交隨意穿梭在高樓大廈,速度極快地飛過,只留下一道影子以及駛過的痕跡。 兩人眨眼就回到了外區,還是那個熟悉的小巷,藍傾寒拿出鑰匙,擰開把手,前腳剛跨過門檻,一抬頭就對上母親紅腫的眼眶。 藍母愣了兩秒,沒想到兒子會在這個時候回來,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扯出一絲笑容:“傾寒,我們今天就要搬家了,你有沒有什么要帶的?” 頓了兩秒,她才看清少年身上的狼狽,以及唇角一抹可疑的血痕,焦急地走上去:“你怎么了?疼不疼?誰傷了你?” 藍傾寒輕聲安撫:“媽,我沒事,進來再說?!?/br> 這時,藍家夫婦才發現站著門邊的神秘少女,迎光走來,雖看不清臉,但身上透著超凡脫俗的氣質。 藍母語氣遲疑:“這位是?” 藍傾寒關上門,轉過身,一本正經道:“是神明?!?/br> 這一刻,他早就忘記自己先前的質疑,在足夠的絕望來臨時,神明也好惡魔也罷,對方帶著一絲希望撕裂深淵走來,就是他的信仰和光。 藍父訝異地看向藍傾寒,以他對自己兒子的了解,以前可從來不會把這個詞掛在嘴邊。 神明嗎?真的有神嗎? 藍母顧不得那么多,哪怕有一絲可能也要嘗試,‘砰’的一下雙膝跪下,“神明大人,我懇求您治好我的兒子,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br> 話音落下,三道灼熱的目光投來,盛明歌平靜地回視少年,唇角彎了彎:“如你所愿?!?/br> 為什么要他回家?當然是人多薅的信仰也多,她又不是圣母,從來都不做虧本買賣。 一剎那,白光乍現,照亮了整間屋子。 1458...798...253...1875...2089... 原本消耗掉的信仰值,在少年治愈的瞬間漲了回來,并且以垂直的趨勢迅速向上飆。 藍傾寒被強光刺得閉上眼,緊接著,識海中那枯竭的精神力開始松動,如同在干涸的沙漠里滴下一滴水,然后逐漸蛻變成洋流,他只覺得全身暖洋洋,連同剛受到的傷也被治愈。 藍傾寒終于感受到了他的力量,明明只是失去一年,卻讓他嘗遍冷暖吃盡苦頭,忽然間,鼻頭微酸,不知不覺濕潤了雙眼。 抬頭,對上父母期盼的眼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他張了張嘴,聲音啞的厲害:“我的精神力回來了?!?/br> 狹小的房間寂靜無比,下一瞬,三人緊緊相擁哭成一團,連看著最穩重的藍父也是邊哭邊笑:“好!好了就行!” 良久的壓抑終于得到發泄,一家人稍微冷靜后,望向中間那一襲銀袍的神秘少女,感激、崇敬、仰慕各種情緒充斥著內心。 “還記得你的承諾嗎?”盛明歌向前一步,口吻很淡。 藍傾寒眉間的郁氣已然消散,單膝跪下行了個禮,順從地低下頭,“我愿為神效力?!?/br> 盛明歌:“很好,我要你去找更多和你曾經一樣墜入深淵的人,然后帶他們到大教堂找大祭司?!?/br> 嘗到這次豐厚的好處后,她就發現,越是絕望越容易獲得信仰。不過,接下來她要到學院學習,不能大肆宣揚神,也沒時間一個個去找,只好找個代言人。 藍傾寒已經做好接受重任甚至是赴死的準備,聽到這話,凝重的神色微怔,點了點頭。 幫助絕境中的帝國子民,神明果然仁愛! 盛明歌看著眨眼又漲了大半的信仰值,還免費得到個工具人,滿意地點點頭,交代好后正要走。 “請稍等?!彼{父滿臉紅光,小心翼翼地從床頭縫里拿出塊晶瑩的水晶,將它放在匣子里,黝黑的雙手捧著遞到少女跟前,道:“尊敬的神明,這是藍家獻給你的謝禮?!?/br> 爍石,是星際最為珍貴罕見的材料之一,據說能夠鍛造出超3s級機甲。 藍父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機甲師,這塊爍石是藍家一代代傳下來的寶物,哪怕再困難,藍父也從沒想過動它,可現在不同,雖然知道神明并不缺這些俗物,他還是想把最寶貴的東西獻給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