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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醉鬼講不成道理,和點燃的炮仗也是。 楊風語酒精上頭,既委屈又生氣,沒走兩步就甩開秦方叢的手,嘴里嘟嘟囔囔著,眼淚跟不值錢一樣往下掉,“楊威到底給了你什么好處啊,值得你這樣在我身上費心思么?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就是這么個站法???” 秦方叢腳步一頓,松開楊風語的手,“你到現在還覺得我是為了楊威,對么?!?/br> 楊風語不吭聲,但眼神回答了這個問題。 秦方叢擰眉,將冒著火星的煙頭在手心捻滅,隨手扔了,朝楊風語逼近,沒兩步,楊風語的后背就抵上了那輛黑色大奔。 煙頭溫度很高,一定會燙傷,楊風語注意到他的動作,眉頭一緊,想去抓他的掌心,卻被秦方叢躲開了。 “這些話我只說一遍,楊風語,你明天起來斷片別后悔?!?/br> 秦方叢就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痛一樣,一掌壓在楊風語身后車門上,發出一聲巨響,大半個身子都欺上來,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楊風語下意識想掙扎,可秦方叢瞬間壓得更嚴實了,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一起,鼻間滿是酒精混雜著的煙草味。 體溫隔著兩層布料,傳來絲絲熱意,楊風語頓時不敢動了。 秦方叢扯松衣服領口,又撩高袖子,露出青筋暴起的手臂,和一小部分紋身,呼了口氣,道:“第一,我他媽沒給楊威通風報信,從來沒有,我他媽自始至終都站你。第二,到底是不是陌生人,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自己想?!?/br> 秦方叢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沉聲道:“如果你酒醒了還覺得我是個陌生人,以后就不用再見面了?!?/br> 楊風語憋了一口氣霎時啞了火,瞳孔放大,他頭昏昏沉沉,并沒有太多余力去消化秦方叢的話,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最后一句話。 不用再見面了?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把楊風語砸蒙了。 兩人的距離太近,楊風語連秦方叢帶著慍怒的眼角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下楊風語是徹底慌了,一把抓住秦方叢的手臂,著急忙慌地解釋,可是酒后語言也匱乏起來:“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別……” 本來想說別生氣,可是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最后像是一顆純酸的檸檬糖化外喉嚨里,余味是一陣苦澀。 “你別不理我……”楊風語憋了半天,聲音越來越小。 秦方叢神情微變。 實在拿他沒招,秦方叢按了按眉心,表情和語氣都松動幾分,拍了拍楊風語的臉頰,又抹掉他沒干的淚痕,“想不明白就酒醒了再來找我,好好給你解釋?!?/br> 最后半句話咬字很重,楊風語垂著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秦方叢不打算再說什么,直接拉開他身后的車門,直接攬住楊風語的腰,把他抱著坐進車里。 “秦方叢??!” 腰側皮膚很敏感,楊風語一下慌了,渾身被煙酒氣包裹著,這人剛剛還在往手心摁煙頭,這會掌心的熱度隔著布料傳到他身上,楊風語忙道:“你的手……” “別管?!鼻胤絽菜砷_手,啞著嗓子對司機道:“開車?!?/br> 剛剛那句話宛如一盆涼水臨頭澆下,楊風語徹底蔫了,坐下后就抓過秦方叢的手腕看他掌心的燙傷,然后一直不肯松。 沒過多久,后來灌的那半瓶酒精也上了頭,楊風語又頭暈又委屈,腦中一直回響著那句話,揮之不去。 秦方叢想收手,卻被他更緊地抓住,有些無奈:“干嘛?” 楊風語搖搖頭不說話,半晌才說道:“有沒有藥?” “沒事?!?/br> 秦方叢趁他松力時抽出手,一抬眼,就看見楊風語垮著一張臉盯著他,嘴角下撇,就差沒把委屈兩字寫在臉上了,于是嘆口氣問:“到底要干嘛?” “我沒有罵你,我不是白眼狼,我就是太生氣了,我、我……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你說的……你不要不理我嘛?!?/br> 見他語無倫次又滿臉通紅的樣子,秦方叢就知道又他媽的上頭了,就兩口,半瓶不到。 酒量這么差還要喝,真是…… 沒得到秦方叢的回應,楊風語沒由來的心慌,又剛剛和楊威吵了一架,一肚子的委屈沒地方發,輕哼了幾聲,就開始悶聲掉眼淚,一邊掉一邊擦。 秦方叢見他哭了,心里一緊,一把將他撈進懷里,低聲道:“我什么時候不理你了?” 車很快在巷口停下,李威借口出去抽煙,車內就只剩下兩個人。 楊風語不肯走,緊緊拽著秦方叢的衣角。 “不舒服就回去睡覺,等酒醒再說?!?/br> 楊風語搖搖頭,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吸了吸鼻子,“楊威是世界上最不支持我搞說唱的人,你、你是世界上最支持我搞說唱的人,我受不了你幫他……” 聲音帶著哭腔,委屈死了。 秦方叢眉頭緊蹙,聽見這句話后心里一沉,自責剛剛話說的重了,緩聲道:“我沒幫他?!?/br> 說完又無奈地捏住楊風語的脖子,手心微涼,用了點勁讓楊風語靠著自己肩頭,拍了拍他的背,“乖,不哭了?!?/br> 就這狀態,講道理肯定不行,指不定明天就忘了。 “我不是、我不是不信你!嗚嗚,我就是接受不了,我說話不過腦子,我沒有罵你,對不起嘛……我以后不說氣話了,你不是、不是陌生人啊嗚嗚,你別不理我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