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陳不郁作為娛樂圈最愛美沒有之一的Alpha,被氣得火冒三十丈,隔著十里地都能聽見他磨牙的聲音。 如果不是行動不便,這會他已經薅著對方的衣領子狂晃了。 你看我像那么老嗎?而且我千尋百科上不是有年齡嗎?你連合作伙伴的年齡都不知道嗎? 千尋百科上還寫莊重身高一米八三呢,可前兩天我見到真人,他勉強到我下巴。 活像被一塊浸水的棉花團卡住了嗓子眼,陳不郁臉都被憋紅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對方:都是娛樂圈的錯,不僅喜歡立人設,還熱愛造假。 二十八 第3章 糖挺好吃的 才二十八怎么就得了八十二都不一定會得的病呢?是不是平時工作壓力大,作息不規律??? 在人類平均壽命達到一百七十二歲的今天,八十二歲的Alpha算得上正值壯年。 蘇葉哪壺不開提哪壺,陳不郁又怒又囧,緋紅從耳尖一直燒到脖頸,手邊的枕套都他攥成了兩截破布:你嘴是租來的嗎,不用夠本你難受是不是。 不耐煩地扭了扭肩膀:你扎了多少針了?還要多久才能完事。 別急安撫地按摩幾下陳不郁僵硬的肩頸肌rou,蘇葉像哄孩子似的好聲好氣道:很快就好,你再乖乖等一會陳不郁還沒來得及開口質疑蘇葉是不是在敷衍他,一塊被塞進嘴里的硬糖便堵回了他所有抱怨。 柔軟濕潤的舌尖無意間掃過對方微涼的指腹,陳不郁原本兇巴巴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已經蔓延到脖頸的顏色再度向下。 盯著宛如麻辣皮皮蝦般的陳不郁半晌,蘇葉伸長手臂去探對方額頭的溫度,喃喃自語道:也不燒啊,怎么紅透了呢?你對酒精過敏? 陳不郁「啪」地拍開蘇葉的手,梗著脖子的模樣活像一只受到驚嚇后還要強壯鎮定的貓:過你的頭,快點干你的活不行嗎? 管東管西,好煩 說完他便將臉埋進被自己抓爛的枕頭里,發泄似的將嘴里的蘋果硬糖嚼得嘎嘣作響。 約莫二十分鐘過去,大功告成的蘇葉揉了揉陳不郁半長的黑發,觸感出乎他意料的柔軟。 你又干嘛!再次拍開蘇葉的手,陳不郁扭過臉來怒目而視:不要弄亂我發型。 蘇葉將剛剛拍好的照片遞給陳不郁欣賞,還頗為自得地抱起肩膀:怎么樣?我手藝不錯吧,是不是一點都沒感覺到疼。 原本還很淡定的陳不郁頓時慌了,他現在真的可以和刺猬一較高下了。 他想象中的針灸是三毛的頭發,蘇葉表演的針灸卻是水獺的毛發,何止天差地別??! 趕忙將手機還給蘇葉,他無比配合地重新趴好:快,趕緊給我拔下來吧。 蘇葉啞然失笑:哪能啊,得停留半小時才有療效呢。 半個小時?!不夸張地說,陳不郁的嘴里至少能輕松進出一只燈泡。 他茫然無措地眨巴著眼睛,深刻懷疑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就是他人生最后的半小時了。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陳不郁直白地表達了自己的不信任:我覺得你這個赤腳大夫一點都不靠譜。 「一」字的眼型硬生生瞪成了「0」,蘇葉本以為陳不郁是因為信任自己的醫術才愿意出來開房的。 不僅對他此刻的反應大惑不解,而且心靈還被他的話重創:你現在才覺得我不靠譜,是不是有點晚了? 股票見漲,你知道買了;汽車撞墻,你知道拐了;大鼻涕到嘴,你知道甩了;被扎成豪豬,你知道質疑我的醫術了。 陳不郁簡直被蘇葉氣成河豚,咬著腮rou怒視對方,腦袋里躥過一溜大道理和一串臟話。 還成功措辭了一篇至少五百字的小作文,然而等他好不容易在心里收完尾準備開口時,卻發現自己把開頭給忘了 眼眶委屈巴巴地紅成兩顆草莓味的甜甜圈,陳不郁這會也說不清楚他更氣蘇葉、還是更氣自己。 輸人不輸陣,他拔高嗓門喊道:晚什么晚,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陳不郁是南方人,情急之下說話都有些走調??梢娝彩钦娴脑~窮,連小學課本都被搬出來抄。 蘇葉的確被陳不郁鎮住了,不是因為對方嗓門夠高,而是他沒想到「亡羊補牢」還能在治病救人上活學活用。 在他看來,這不是來不來得及補的事,而是補完有沒有用的事。 活了二十三年的蘇葉不由在內心感嘆:是我見識短淺了,必須得開闊下思維,不然以后和他溝通都成問題啊。 殘救,你幫我看一眼現在的好感度是多少。 鑒于陳不郁腦袋一直頂著好感瓶實在有些出戲,蘇葉之前讓殘救系統將它調節成隱藏狀態了。 所以現在殘救能看到陳不郁的好感度,蘇葉只能聽他報數。 殘救系統盡職盡責道:負十八。 蘇葉臉色一青,但又怕被陳不郁看出端倪,于是他的表情在揪心和假笑之間反復橫跳:「怎么還能負呢?!」我覺得我們倆的交流非常愉快啊,你是不是多看了個負號? 殘救系統冷漠道:誰給你的自信?你看看陳不郁,他都快被你氣哭了。 蘇葉下意識地低頭,便對上陳不郁那雙水光瀲滟的桃花眼,盛在眼眶里的晶瑩要掉不掉。 唉被頭發絲粗細的自責纏繞,他嘆息一聲:「雖然他傲嬌、事多還暴躁,但我也不應該和沒受過社會毒打的小屁孩計較?!箽埦认到y本想提醒蘇葉,陳不郁比他大五歲事實。不過他猶豫片刻,最終決定閉嘴,因為他也覺得蘇葉說得對。 溫柔地捋順對方之前被自己揉亂的頭毛,蘇葉主動退讓:是我的錯,我剛剛不該挖苦你。你大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在針灸方面的造詣話到嘴邊,他卻卡殼了。 因為蘇葉對自己其實也沒什么數,所以思來想去之后,他決定給陳不郁一個折中的答復:從來沒扎死過人。 畢竟對陳不郁下手之前,他一直都是在系統空間的人體模型上演練cao作,怎么可能有機會背上人命? 在蘇葉看來,【腦殘粉拯救系統】的名字雖然很不靠譜,但是功能著實強大。 至今為止,從未辜負過自己的信任。所以他也就沒告訴陳不郁是自己第一位病人的真相,以免徒增驚慌。 聽到蘇葉斬釘截鐵的回答,陳不郁躁動的小心臟得到了些許慰籍。生死之外無大事,除此他都不會恐懼。 陳不郁向來吃軟不吃硬,蘇葉的道歉也讓他下意識地反思起自己,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態度比對方差得多。 兔牙將下唇蹂躪得起皮泛紅,他還是無法像蘇葉般坦然地表達歉意,Alpha流淌在血液中的高傲讓他很難低頭。 糾結半晌,他才囁喏著吐出奶貓似的細音:你剛剛那塊糖,挺好吃的 這是陳不郁能說出口的,最接近「對不起」的話了。 蘇葉眨巴幾下眼睛,視線落在對方兩頰始終未能消退的紅暈上,對飄在自己身旁的殘救系統道:「他其實挺可愛的?!褂謩兞祟w糖塞進陳不郁嘴里,他笑瞇瞇地說:那就再吃一塊。 第4章 我哭了,我沒裝 陳不郁一邊刷朋友圈,一邊咕噥著嘴巴含糖,半小時倒也過得飛快,連蘇葉什么時候拔的針他都沒有察覺。 暖光色的燈光像甜膩的蜂蜜般在陳不郁線條流暢的背脊上流淌,蘇葉咋舌,同殘救系統感嘆道:「Alpha真是先天優勢,肌rou多漂亮啊?!谷缓?,他就將襯衫蓋在了漂亮的肌rou上:弄好了,快把衣服穿上,別著涼了。 本以為蘇葉會見色起意的殘救系統:鋼鐵直男,不愧是你。 陳不郁聞言,立馬彈簧繃直般原地坐起,開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來回摸索自己。 約莫半分鐘后,他表情驚喜,雙眼晶亮地看向蘇葉:似乎 沒扎出什么毛病來? 本以為對方要夸獎自己醫術的蘇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么沒的。 好在他足夠豁達,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道:先試一下效果吧,看看你的病情有沒有好轉。 陳不郁的表情如同石膏般凝固在了臉上,原本按在那對ABcup胸肌上的大手僵硬地落下,皮笑rou不笑地勉強扯起嘴角:什么意思?怎么試??? 脫褲子試唄蘇葉瞥了眼陳不郁八方不動的襠部,摩挲著下巴道:如果你有特殊的愛好,不脫也可以。 害羞的話,你自己去衛生間觀察,出來之后給我描述下過程就行。 陳不郁不自在地摳著牛仔褲膝蓋的破洞,像是有火燎他屁股似的坐不太?。骸溉鲆粋€謊,果然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如果上天能給陳不郁一次回到半小時前的機會,他會給自己下三粒瀉藥,然后在急診室度過今晚。 清了清嗓子,又清了清嗓子,試圖以提高音量的方式彰顯自己的坦蕩:試什么???你扎一次就能好?我才不信呢! 噓蘇葉卻一把捂住他的嘴,語氣和表情都充滿著不贊同:不要喊這么大聲,把掃黃打非辦引來就解釋不清了。 對上陳不郁那雙濕潤的桃花眼,他不自覺地放柔聲線,用哄自家剛滿月小侄女的語氣繼續道:的確,第一次治療不一定會有效果,但那也要試試看。 如果有一點感覺呢,我們就繼續按照這種方案治療;如果完全沒有感覺呢,我們就換一種方案。 為了避免今天的情況再度發生,陳不郁只能硬著頭皮答應;那 行叭 a都好意思,我堂堂Alpha有什么好扭捏的?剛好讓他親眼見證我沒問題了,省得他再來給我治病。 這樣想著的陳不郁心一橫、牙一咬,利落地蹬掉了牛仔褲和四角褲,給自家小兄弟放放風。 蘇葉瞪圓眼睛,暗自驚呼:他沒我大誒! 殘救系統無比嫌棄道:都是成年人,就不要做比大小這么幼稚的事情了。 可他沒我大誒,我還以為Alpha會讓我瞠目結舌呢。 你天賦異稟,開心嗎? 沒什么值得開心的。都是成年人,誰做比大小這么幼稚的事情??? 殘救系統:行,你總有理。你是有理他媽給有理開門,有理到家了。 時間匆匆溜走,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過去 陳不郁都快擼出火星子了,可自家小兄弟就是無動于衷。 蘇葉望著小陳不郁辣椒般紅彤彤的臉,深知他倆已經從不熟進化成十分熟了,他握住大陳不郁的手臂道:算了吧,我都替你疼。 遞了張紙巾示意對方擦擦那瀑布般飛流直下的汗水,他遺憾道:一點用都沒有,看來我們需要換種治療方案。 與此同時,蘇葉也意識到【腦殘粉拯救系統】并不是萬能的。 曾經的屢次成功,無限拔高了他對【腦殘粉拯救系統】的期望,現在他只能慶幸:「還好沒把人扎壞,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贡缓顾驖竦乃榘l一縷縷地黏在額頭上,停下動作的陳不郁像是遭受了什么難以承受的打擊似的,他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床邊,喃喃自語:怎么會這樣 我怎么會陽痿呢,我可是Alpha啊我不可能得這種病??! 給予希望后又令其失望太過殘忍,蘇葉頗感愧疚。他不僅彎腰幫陳不郁將褲子提好,還捏著紙巾小心翼翼地幫對方擦起了汗然后,濕透的紙巾被溶成斑駁的碎屑,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陳不郁剝殼雞蛋般的臉上,東一塊、西一塊 蘇葉倒吸一口涼氣:嘶連手帕紙都給我添亂。 他偷瞄著陳不郁的表情,試圖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用指甲尖將紙屑揭下來。 奈何他手指甲修剪得太禿,紙屑卻黏得牢固,所以他不得不從揭變摳。 此時此刻,蘇葉發自內心地感謝陳不郁平日習慣素顏,不然塞進指甲縫里的粉底液還真不好清洗。 摳了約有十來秒鐘,大塊的紙屑已經被他盡數收入掌中,只剩少許碎渣。 見陳不郁目光呆滯沒什么反應,蘇葉干脆蹬鼻子上臉地用指腹搓了起來。 等他費盡九牛二虎將對方的漂亮臉蛋重新打理干凈,還沒來得及欣賞,便被突然響起的慘叫嚇得小心肝一陣亂跳。 只見兩道噴泉似的眼淚,「唰」地從陳不郁的兩頰滑下,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源源不絕地滴落。 蘇葉表示疑惑:? 我弄疼你了? 你弄痿我了!終于從黑暗的悲痛中緩過神來的陳不郁淚如雨下,完全克制不住顫抖的嗓音:我沒??! 他癟著嘴試圖逼回眼淚,結果卻吹出兩個不合時宜的鼻涕泡。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直接碾成粉筆末,心態頓時更崩了。 所以他任性地破罐子破摔,嚎啕大哭起來:我剛剛是瞎說的!我以為你對我有非分之想,所以才跟你開房,想整你一下。 發現你是好心幫忙之后,我嗚嗚嗚我不好意思說我想歪了,只好讓你扎 我本來是好好的,現在你給我扎壞了。我不管,你必須負責! 蘇葉被事情的真相震撼得無以復加,幾乎是機械性地給陳不郁擦眼淚和鼻涕,糊了對方一臉紙漿糊都無暇顧及。 許久,他在消化完所有事情后嘆息道:乖,別哭了。 我不會跑路的,一定對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