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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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人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我不知道你是誰,更不會和你成親??旖o我解開這破鎖,不然我扭斷你的脖子! 男子一點也不畏懼他的威脅。 好似寧愿自己立刻被大卸八塊,也不愿讓他離開分毫。 解開?要去哪里?還是又想去找你那心上人?這般急切,已經迫不及待想讓對方看看你身上的好東西了? 話音剛落,段君訴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拽,白色里衣瞬間就又滑落到腰際,露出肌膚上的青紅印記。 他的臉色驀地刷白。 雖不是他的軀體,但也從沒見過這般恐怖的痕跡。 一時間也不知是誰的憤怒、羞恥、恐懼、悲傷等種種情緒洶涌而來,擾亂了他腦子里原本的計劃。 見他走神,男人乘勝追擊,勢必要讓他想起什么。 這也不記得了?看來那東西戴久了并不好,怎么什么都能忘呢。 男人忽略危險,兀自撐起身來撫向他脖頸。 以前送你的不小心弄壞了,我便又差人千里迢迢為你送來新的。你總是那么無條件信任我,才讓它從不離身。 聞言,段君訴立刻驚慌地去拉扯脖子上的項鏈。但不知這玩意兒是用什么做的,愣是一點磨損都沒有。 別費功夫了,我可是會吸取教訓,不會讓歷史再重演 接著,他湊到耳邊,輕聲道:忙得好幾日沒見了,我很惦記你 雞皮疙瘩頓時從頭爬到腳。 段君訴心知不妙又開始躲避。 怎知這次一股劇烈的麻意從他頸間發出,把他整個人輕而易舉地放倒! 哎,總是學不乖。 媽耶,救命! 無面人近他一分,他便多一分恐懼。 不僅是來自對眼前人完全的陌生,更是這明目張膽的圖謀不軌令他膽顫。 段君訴哪里見過這陣仗,頓時嚇得死命掙扎,奈何手腳皆被束縛,人也在剛剛沒了力氣,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勢。 他怕了,他真怕了。 從未有過的恐懼將他深深困住。這里的一切都讓他反胃、惡心。 終于,在殊死搏斗之際,他瞥見手腕上漸漸浮現那條紅繩。 段君訴毫不猶豫地拽住它! 叮零 一聲清響宛若天籟,頃刻便將他從軀殼中救了出來。 而這副離了他的軀體,也在眨眼間宛如破布娃娃軟軟倒在床上,接著被另一人的身軀全部覆蓋。 唔 段君訴反胃得厲害,臉上更是一點血色也無。 同心繩在把他不斷往外扯,他也距離那張床越來越來遠。 他不想看、不想聽,便閉上眼、捂住耳朵。 而在他即將被帶離殿宇的剎那,他卻下意識睜開眼,目光落在床幃里。 四周白光漸盛,是幻象將要散去的征兆。 當最后一點光聚在下面那副軀殼上時,原本那雙望著穹頂空洞的眼,忽然側頭遠遠盯住他! 第70章 結束 下次我們再一起喝酒吧 咳咳咳??! 他猝然從幻象中驚醒, 渾身仿佛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汗水打濕了一層又一層。 師兄? 原來他一直和嵐一在一處。 他正枕在嵐一腿上,對方則一臉擔心地望著他。直到見他恢復意識, 嵐一才明顯松了口氣。 我怎么 嵐一扶著他起身坐好。 注意到他手腕上相同的紅繩時,段君訴方才的記憶連帶那股惡心感再次涌上。 嵐一,我好像做了個夢,夢里我 雖無明確證據證明里面的那兩人就是他此刻心中所想的對象, 但通過那名男子的話判定,他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 恰巧不遠處傳來巨響,將他們二人的注意統統吸引了過去。 此刻,他們仍在死門中。 進來的時候,嵐一事先找到了容致和莫離的位置,他們三人便直達此地。唯有他半路失去意識, 便由嵐一一直看護著。 生死之陣自古不少有人使用, 故而這一方幽暗天地之間遍地尸骸, 從古至今的人魔妖獸之骨皆葬于此。怨氣過重, 得不到往生的魂魄有的化為無識之魂,星星點點圍繞在上空。有的則化作惡靈,襲擊誤入者供養自身、延長性命。 段君訴坐在嵐一設下的透明結界里, 視線通過怨靈間隙,看到方才那爆炸聲響起的地方。 容致正與莫離對峙, 而周瑭則在一旁警惕對方的動作, 隨時準備出手。 那個攻擊,便是莫離用來警告他們的。 嵐一望著那個方向,冷冷道:若非有陣法支撐,莫離早就敗了。 對于莫離這件事,他一直持有疑問, 嵐一,為何莫離能打敗上任魔尊,卻對仙盟的追捕束手無策? 這是否有些不合常理?如果莫離是憑借實力做到的,那她肯定超越了上任魔尊,甚至在其之上。對于仙盟,她本是不該逃避的。 除非,她是用其他辦法除掉障礙,亦或是嵐一幫了她。 而嵐一并未如他所料那般避開不答。 師兄這個問題問得好。只是師兄恐怕不了解當時魔族的黨羽派別,莫離只是恰巧鉆到了空子。 嵐一順手替他拭去鼻尖上的汗珠,笑道:她不弱,也沒想象中那么強。只是魔黨內亂之時最易行刺,也易嫁禍。借刀殺人不見血,自然也就占了上風。 段君訴越聽越像嵐一本人的行事風格,又聽他繼續說:可惜她只懂陰謀詭計不懂制衡之道,所習邪術也并未精進。所以無論去哪兒,她都在劫難逃。因為不管是在魔界或去外面,她受到的威脅不僅會來自仙盟,還會來自以前魔界另一派黨羽的追殺。而她,并不具備抵擋兩路兵馬的能力。 那不就是懷颯和泊煬他們? 可說到底,莫離此次行事失敗的根源,就是來自嵐一的反水。 或許嵐一從來就把莫離當成棋子,但他現在故意放走她,又是為了什么? 他明明有這個能力將人抓住,然后交給容致立功。 可他并沒有這樣做。 好想問。 他好想現在就把這些問題給問個明白。 但這一切還不是時候。 我要過去找她。 知道他說的是誰,嵐一心知攔不住,不如遂了他的意愿。 好吧,但師兄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 段君訴點頭,沒問題。 嵐一:待此事塵埃落定之后,我想師兄陪我去個地方。 嗯?去哪兒? 這一次,嵐一卻沒剛才說得那般仔細了,看他的目光還有片刻躲閃。 到時候師兄便知曉了。 此事,嵐一思慮了很,說來也多虧周瑭的提醒。 今日過后,他便可將心意傳達給對方。師兄不會再受干擾、顧左右而言他。 無論師兄接受與否,只要打破他們之間這道師兄弟的壁壘、他自己先邁出這一步,師兄便會將他與其余追求者一樣看待,不會將他拒之門外。 結界消失,怨靈們不出意料全部興奮地圍攻過來。 可他們根本還未來得及靠近便頃刻間化為青煙,嚇得后方怨靈半天不敢再上前。 不知容致同莫離談判到哪一步。 只見莫離怒容滿面,而容致雖一派輕松,但還是能看出他表情里的不悅。 看來談得并不融洽啊。 看到他和嵐一的到來,另外三人的目光暫時交匯在他們身上。 容致面有不滿,嵐一,為何要把君訴帶來這種地方? 對方表面是在關心段君訴,其實是在問及霍南風。 他聽懂了,嵐一自然也明白??伤幌雿挂灰虼耸茇焸?,便先開口: 容掌門,是我自己要來的,和嵐一沒有關系。 這時,對面莫離譏諷道:老熟人啊,這些時日別來無恙??? 嵐一:嗯,挺忙的。 莫離冷哼,你和容致還真是同一類人,陰險狡詐的偽君子! 容致:別說旁人,我們的宿怨就在今日做個了結吧。 說著,一條驚雷鞭從他手中飛出。 震耳的雷聲頓時響徹整個死陣。山搖地動,怨靈被嚇得四處逃竄,有的不慎被劃過的電流擊中,霎那間灰飛煙滅。 段君訴沒想到容致把實力藏得這么深,一點不似回憶中總是輕言細語的小少年。包括平日降魔除妖、排除異己,容致也深居幕后,從未出手。 故而大家都覺得他只是單有謀略與城府的掌門。 不知容致是有多厭惡莫離,以前總是掛在臉上的溫和完全不見,簡直像換了個人。 莫離:呵,早就想找你算賬了,但你前面還有一人,本想先收拾掉他再來解決你,不想你還要自投羅網! 說著,周圍陣法開始扭動,莫離張開雙臂漸漸融入陣法之中。 你以為我就不厭惡你?你錯了,只是比起你,我更討厭霍南風! 容致根本不許她說半點霍南風的不是,提起驚雷就朝她嚯嚯揮去! 當心。 在那無差別攻擊的炸雷襲來之前,嵐一帶著他退到五十步之外。 同時,周瑭也來到了他身邊,然后發出老實人的聲音: 我不明白,為何掌門會與莫離有瓜葛。 段君訴:額這個 周瑭估摸著只知自家掌門與他們師父有過感情糾葛,平日對那些八卦消息也不感興趣,故而還不知有莫離這一層隔著。 誰也沒想到他們二人一見面就打了起來。 特別是容致,完全不似他以往的行事風格,恨不得當即就把對方殺死。 段君訴原本還想插一句,結果完全趕不上。 嵐一:周前輩不去幫容掌門? 周瑭搖頭,我覺得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貿然插手恐怕也不是件好事。 難得他還有看得透徹的時候。 嵐一:你是對的。 那邊的戰場全是容致鋪天蓋地的驚雷。 刺眼的雷電之光下,他們完全看不清里面到底如何,只是這邊的空間更加變得扭曲無常,意味著陣法即將抵達最活躍的狀態。 嵐一還特意加固了離他們最近的地方,以免受到牽連一同被吞噬進虛無空間。 可段君訴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是莫離的主場,她能隨意cao控陣法中的任何事物。 長久作戰下去,容致會失去修為上的優勢。 我們還是做點什么吧。 嵐一:不用,看樣子這場仗是分不出勝負了。 說完,只聽莫離那邊傳來怒吼: 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插手我和他之間的事?! 頓時一陣天旋地轉,整個死陣立刻上下顛倒。 原本堆積在地上的骸骨,此刻全部唰唰下落,如冰雹似的不停往下砸。 有身邊兩座大佛在,愣是一點骨灰都沒落到他身上。 一個個都來騙我,你們就是什么好人嗎! 顛倒后,隨即空間黑色壁壘開始龜裂出道道口子,無數形若蜈蚣的藍色毒蟲從裂縫中爬出來。 是莫離手下的蟲潮! 等等! 防止事態惡化,他等不了了直接沖了出去。 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他奔來,莫離稍微停頓片刻,不是?過去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你什么都不明白! 也許我知道。 聞言,一旁的容致稍稍側過頭來。 他深吸幾口氣,緩緩道:當年師父說要與你解除婚約,是因為他似乎淡忘了一些事情??稍诖酥?,他便同容掌門結為道侶。你以為師父欺騙了你,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師父真的忘記了? 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不敢把回憶里看到的東西全部說出來,只能一一對證。況且,他更不想讓那個回憶暴露在人們視線中,對師父而言,也是再一次的傷害。 莫離:忘記?若真把我忘了,那日為何還能喚出我的名字? 那天她殺入昊天門,身穿喜服的霍南風一眼便認出了她。他很驚訝,甚至忘了去喝手中的交杯酒。 段君訴:據我所知,師父的記憶有時缺失,有時會恢復正常,情況十分不穩定。也許那個時候,正巧碰到了師父恢復部分記憶。 這時,容致忽然道:君訴,這些事情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他還未開口,嵐一不知何時擋在他身前。 不管這些線索從何而來,二位先聽聽他的說法,再自行判斷也不遲。 容致沒繼續追問了。 莫離卻道:笑話。若真如此,他怎還會喜歡上其他人?總有想起我的時候,為何又不來找我?不過都是說辭罷了!你是他的徒弟,自然向著他說話。 地動又開始了。 段君訴:我確實向著師父說話,所以我有一事想請教容掌門。 容致頷首,你說。 當年師父走火入魔后,便一直常居昊天,不再外出。我想請教您,是用什么辦法為師父壓制住體內魔氣的? 容致:昊天有獨門清心功法與坐忘泉。每每南風發作之時,我會帶他去那里。 旁邊,周瑭表示贊同,這是我們派專為金丹以上的修士準備的。弟子們突破期若有走火入魔的傾向,便會去坐忘泉口念清心咒去除雜念。 容致:君訴,你這般問肯定不是想要這樣的答案。沒錯,我還給了南風一條破魔鏈,這樣才能暫且為他壓制住。 接著,容致笑道: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在這項鏈上動了手腳吧? 莫離聽了,身體立刻從陣法中探出,想要聽得更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