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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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君訴輕輕撫摸他的發頂,抱歉留你們在谷內,琳娘呢? 他沒看見陸琳。 霍辰指了指門口,陸琳不知在鬧什么脾氣,一直在門外站了好久就是不肯進來看師兄,明明她前幾日還擔心得失眠 怎么了? 被問起,霍辰苦著一張臉也不曉得該從何說起。 說來還是和二師兄有關。她弟弟泊煬路上被二師兄抓走了,現在仍是生死未卜。所以這段時日,她也未曾和二師兄說過一句話。 這個啊。 段君訴嘆氣道:我去和她說吧。 陸琳在外面低著頭,手指來回絞著衣角不知在想什么。 聽到身后腳步聲,她把頭埋得更低了,仍是不愿轉過身來。 琳娘。 段君訴見她肩膀一顫,隨即抖得更厲害了。 琳娘,關于泊煬的事情,你不能怪嵐一。 漸漸,啜泣聲響起。 泊煬早就不是你的弟弟了。 他本想將這件事美化隱瞞些許,但還是認為陸琳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有些事情早日明了,也能早些讓時間沖淡悲傷。 他是魔界最后一名皇子,逃到人間奪舍了真正的泊煬。當你們從村子逃出來的時候,已經不一樣了。 聞言,陸琳終是蹲下身捂住臉放聲哭泣。 我知道我就知道但是我我只是希望有人能留下哪怕是假的??墒强墒菃鑶鑶?/br> 卻不想此人亦是間接殺了她全家的兇手。 段君訴又嘆一氣,過去輕輕環住她,陸琳撲進他懷里嗚咽抽泣。 他、他還活著么? 想起廢殿里的事,他緩緩道:他被手下救走了,很好。他還問了我,你怎么樣。 陸琳頓了頓。 你想見見他么? 不。 陸琳拒絕了。 我自己再好好想想吧。抱歉師兄,也麻煩你替我同二師兄道個歉。 好吧。 瞧她狀態沒有因過度悲傷而失控,段君訴很是欣慰。 陸琳比他想象的更懂事,盡管他還是不愿意她兀自將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你知道付月明在哪兒么? 師兄是說昊天門那位么? 沒錯。 陸琳面色有些為難,干笑道:師兄才剛醒,還是休息下再說吧。二師兄應該很快就會來看師兄了,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人。 這時,霍辰從屋內出來,師兄!咱們去找二師兄吧!聽說仙盟此次從魔界抓了很多人回來,都關在婆娑洞窟審師妹,你眼睛不舒服嗎? 陸琳: 對,去找嵐一,什么事便都明了了。 你們就在此處等我回來。 陸琳沒好氣瞥一眼霍辰。 霍辰委屈道:我哪里說錯了 段君訴往外去,卻迎面撞上了周瑭。 周瑭見里頭還有兩人,不禁感到意外。 天子峰并非何人都能來,你們是如何上來的? 周瑭素來無甚表情,整個人冷冰冰的,說話間即便無意也難免讓人感覺疏離。 霍辰與陸琳頓時像被夫子choucha課本的學生,小心翼翼回: 是、是二師兄說我們可以來看大師兄,我們就來了。具體二師兄如何做的,我們也不知道。不關我們的事啊! 周瑭更加意外,但卻不驚訝。 段君訴笑著朝他們比了個手勢,示意無事。 找我么? 嗯,周瑭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無礙我就放心了。幸好仙盟的兵馬能及時趕到,未能釀成大禍。 ! 仙盟居然攻打魔界了?什么時候?怎么這么突然? 瞧他神情,周瑭以為他知道。 說來要多虧嵐一,否則也抓不住如此好的時機。 第48章 見人 來見我的第一句,就是為了見付月 周瑭的話, 令他愈發困惑。 他說嵐一此次是早已預料魔界內部的混亂,遂故意前去假意投誠以找到攻克漏洞,才能讓仙盟的人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場戰役大獲全勝, 幾乎將搖搖欲墜的魔族政權徹底擊垮,各個黨羽四散奔逃,不復昔日光景。 他們抓了不少曾與魔界皇族有親密關聯的人,其中就有莫離親信瀟瀟。而莫離與懷颯泊煬都消失不見。 不過可以確定, 莫離很難藏匿魔界,極大可能是逃到他們這邊來了。 現在仙盟對她下達追捕令,應該不出多久便會有消息傳來。 聽周瑭的語氣,是絲毫沒有懷疑嵐一的多重身份。 段君訴推斷,恐怕一開始嵐一就不是沖著與莫離合作而去的,甚至可能從沒在意過莫離能帶給他的利益, 否則也不會這樣趕盡殺絕。 那么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混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昏暗密室內, 四面墻上全部貼滿驅魔符咒。腳下地面還畫上了一方巨大陣法, 中心則是被鎖妖鏈捆住的瀟瀟。 如此高級的待遇, 與她并不是十分搭配。 本來是為你家主子準備的。 瀟瀟怒不可遏,拼命掙扎卻被鎖鏈越纏越緊,好幾處都被勒出了血痕, 可她還是在不停掙扎。 我家主子并未做過任何背信棄義之事,為何你要背叛我們? 背叛么。 嵐一坐在不遠處, 一手支頤著, 一手正在玩弄顆圓潤的珠子。 珠子呈鵝黃色,光下會透出淡紫,是剛從段君訴身上取下不久的化形珠。 不用把話說得那么好聽,只是我比你們早一步做出行動罷了。 你! 瀟瀟沒法反駁他這句話,但也不能讓他好過! 哼, 那你真是自掘墳墓!一旦仙盟那群廢物知道你與魔界早有關聯,我看你還能囂張到幾時!你抓了我那么多同族,總有一張嘴會將你的罪行傳達出去! 嗯嵐一將化形珠收好,對她方才激進言論不甚在意,似乎一點也不怕有人會將此事泄露出去,莫離呢? 瀟瀟最討厭他這種態度,但又沒人能拿他怎么樣,這才是最可恨的。 究竟如何才能戳中此人痛楚? 她再次往前撲,想去撕開對方的喉嚨,奈何只有鏈子被晃得嘩嘩響。 你休想知道主子的行蹤,我死也不會告訴你! 聞言,嵐一也不在此處浪費時間,起身冷冷瞥了眼陣法中心,道:如你所言,那你活著也沒什么價值。把地方空出來,留給其他人吧。 見他這副神情,瀟瀟有些怕了,你要做什么?仙盟那些老頑固還沒審問我呢,你有何資格先行處決?你以為仙盟已經落入你手了么? 嵐一:你這可是謬贊了。不過現下大家的精力都放在天子峰,倒是無人得空來管這些小事,也只得我親自過問了。 他這話,明擺著是無人能從他手下救出他們了。 竟不想嵐一這么快就拿到了審訊與處決權,當真是很得信任。 她氣得想大罵。 忽然,響指一起,密室內頓時光芒大盛。 尋常人無感,可對這些妖魔而言,每一道從符咒中散發出的光,皆是折磨元神的灼熱。 本來不想殺他們的,但莫離所做的那件事成功挑動到他的神經了。 一個都別想逃。 瀟瀟難受得嘶吼:嵐一!你等著!你以為你會一直如此順利么!總有人會知道對,兔子,那只兔子?。?! 最后幾個字是咬著血喊出來的,聽起來異常凄厲,在封閉的室內尤為清晰。 聞言,嵐一臉上登時沒了偽善的笑意,也未發一言,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 那只兔子不是魔界中人對吧?我看到你那么拼命保護他,還抱他送去天子峰。主子想抓住他,你立馬就生氣了。 你喜歡他么?但是他會喜歡你么?很可惜,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周圍符咒的光忽然減弱。 瀟瀟終于有喘息的機會,伏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這時,一雙靴子出現在她眼前。她抬頭,正見嵐一蹲下,皮笑rou不笑地看著她。 仔細說說? 呵,她殺不了此人,也斷斷不能讓他好過。 那個瘋子付月明是吧?我調查了,他們一直都在一起。坊市的人親眼看見他們舉止親昵,成雙成對出入酒樓。兔子一直在護著他呢,為了他甘愿受懷颯威脅進宮,對,你也瞧見了,兔子根本不舍得你殺了他,因為他們 她沒有把話說完,因為脖子已經被人狠狠掐住。 你在騙我,師兄不會喜歡他的。 瀟瀟盡力扯出一絲輕蔑的笑,哈、呵、你知道什么?你若是、若是明白,還會來問我? 嵐一頓住。 仔細回想,師兄真是毫無理由維護著付月明。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師兄便冒著危險去地宮救他,并想將他收入留仙谷。 只是當時自己成功阻攔了。 現在明明被抓去魔界,卻依然護著他,說什么也不讓自己殺了他。 難道不,也許師兄只是心地善良,不喜歡看他殺人而已。 師兄會喜歡付月明什么?付月明有何值得他喜歡的? 思緒一轉,嵐一逐漸恢復往日神態,也松開扼住瀟瀟命門的手。 可惜了。 瀟瀟預感不妙。 可惜什么? 還少個人同你作伴。 他再度抬起右手,眸底殺意難掩。 瀟瀟瞳孔驟然放大,無力朝他伸出手,不、不要??! 此時 大人,有人找你。 密室外,響起護衛的聲音。 嵐一:不見,誰都不見。 是留仙谷段師兄求見。 四面光芒再次熄滅,瀟瀟躺在地上又松了口氣。 嵐一深吸一氣,轉身離開密室。 密室就在審訊臺內里,外面還有很多關押妖魔的水牢。 他特意讓護衛通傳師兄在外面等,別讓里頭這些個臟東西污了他的眼。 段君訴依言在外面等候。 等待的這段時間,他的心情很是不安。 嵐一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嵐一了,他不敢如同以前那般要求他做什么。 段君訴甚至不知現在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去與他相處。 嵐一沒讓他等很久。 很快段君訴就看見他的身影。 即便從滿是血腥的審訊臺出來,嵐一似乎依然是那一塵不染的謫仙。 他看向自己時永遠是在笑的,笑意永遠都是溫暖的。 自從魔界之后,嵐一再也沒穿過暗色的衣物,反而盡是與自己相同的鶴白錦服。段君訴還想起他用自己的姓氏以及那幅畫,內心登時五味雜陳。 師兄找我?怎么不多歇息歇息? 我 說著,嵐一上前兩步將手背貼在他額頭上,試探溫度。 兩人距離忽然拉近。 段君訴瞧見對方靈石耳墜里自己的倒影,表情有些慌張。 化形珠雖偽裝能力極好,但對身體消耗很大,所以師兄之前體質才會那般敏感。魔界后續之事我會處理,師兄只需在天子峰修養即可,那兒的風水養人 說得他臉一紅,打斷道:我很好,我就是來問你,可不可以讓我去天池見見付月明? 周瑭說付月明被鎖在天池,才能穩住體內魔氣不暴走。 而進入天池探望的權限,除了容致,就在嵐一手里。 不難推測霍南風就附身在付月明體內,才會引起付月明人格暴走。還有那個夢他還想見見霍南風。 付月明? 嵐一的笑容有一瞬的凝固,但仍盡力維持溫柔的語氣。 師兄來見我的第一句,就是為了見付月明么? 第49章 天池 我喜歡你啊 不明白為何嵐一會這般說。 付月明那種狀態, 他去探望很正常。 更何況還牽扯進他們師父。 而付月明之事著實復雜,嵐一自己也牽涉其中。若為此與嵐一起爭執,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果你不愿, 就罷了。 他悄悄去找容致。 嵐一不言,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 那么自己也不好繼續待在這兒了。 那我走 不想,嵐一立刻回答: 師兄多想了, 我怎會不愿呢。 他這么說,讓段君訴心里的不安減輕大半,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嵐一神色如常地來到他身邊與他并肩行走,準備帶他往天子峰方向而去。 是有點生氣。 ??? 我生氣是因為師兄似乎不關心我,只關心天池那位。 嵐一此話沒什么出格的,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段君訴有種異樣的感覺, 仿佛嵐一非常在意自己的看法似的。 但怎么可能呢。 他看過原文知道嵐一的性格, 嵐一眼中只有自己的大業, 不會為任何人動搖的。 段君訴遂將此歸類為師兄弟之間正常的拌嘴,那絲異樣的情緒也漸漸恢復平靜。 為緩和之前尷尬的氣氛,他也打趣道:你已經同以往不一樣了, 怎么還說這般小孩子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