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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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三個人 車子緩速開在鄉間小道上,車輪壓過一塊不小的石頭,顛簸了下,車窗簾跟隨輕輕飄動,晃進一縷短暫的陽光。 小祖宗動了動眼皮,慢慢睜開眼,揉揉惺忪的睡眼,到了嗎? 見他醒來,嚴家寶眨了眨困頓的眼,到了,再過小會就到咱家老宅院,到時肯定要好好補個眠。 坐起身來后,小祖宗好奇的拉開車窗簾,視線不期然的和路邊等著看熱鬧的村民撞上,得得,外面好多人。 而且穿著打扮都很奇怪,都是他在華都沒有見到過的,光著腳丫,穿著汗衫的,卷著褲腿的,赤裸著上半身的,帶著草帽的,吸著旱煙袋的,包著頭巾的。 嚴家寶拉簾瞅了瞅,心里嘀咕,怎么這么多人,然道是老爺子提前和村里說了,這是來歡迎他們的。 你們瞧見了嗎,車里那孩子長得可真俊,城里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大王嬸贊嘆道。 可不是,太好看了,白白嫩嫩的,跟仙童似的,嚴軍媳婦附和著。 你們瞧,車子開往的方向,嚴大斌抬手指著那個方向,有些激動。 那那不是嚴震爺爺家嗎。 嚴震叔家,那個在華都當大官的嚴震。 哇,沒想到村長說這次宗親大會會邀請嚴震家,還真把人邀來了。 走,走,我們去嚴震老宅瞧瞧。 剛才那一小瞥,小祖宗覺得路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小祖宗不會表達,但是那樣的眼神讓他小臉微微泛紅,又止不住好奇,掀開車窗簾一角。 好多人,他們跟來了。 誰,什么人,竟然敢跟蹤本神獸。 顯然小金蛋才剛睡醒,說出的話都帶著迷糊勁。 不是,不是跟蹤,小祖宗捧起小金蛋,再次掀開車窗簾好多人,他們都在跟著車子走,真奇怪。 小祖宗善意體貼的動作,小金蛋是完全體會不到,在殼里的他是完全看不到外面世界,小金蛋不在乎的說他們傻呀! 兩只腳的跟著四個輪子的,不是傻是什么,又不像我可以一蛋滾很遠。 你的蛋也滾不過四個輪子,小祖宗是個實誠的孩子,只說實誠的話。 你你小祖宗你太壞了。小金蛋此刻要是有實體,肯定漲紅了臉,被氣的,他剛才是比喻,比喻,當然順便夸一下自己。 小祖宗不樂意了,他怎么就壞了,他說的是真話,從飛機到火車再到現在坐的車,四個輪子的真的很快,小金蛋最多算一個輪子,一個輪子和四個輪子,他可會算術了。 本來就是,不然你下車和四個輪子比比,看一個輪子厲害,還是四個輪子厲害。 哼,本神獸尊貴無比,才不跟輪子這種低俗之物比,掉獸價。 嚴家寶捏著頸肩哈欠連連,真羨慕兩小的這么有活力,想著未來幾天的無聊,他真想睡死過去。 小祖宗捧著小金蛋掀開車簾時,被一眼尖的村婦瞧見了,此人是東邊嚴立正的媳婦,叫春巧,那么大顆的金蛋簡直快晃瞎了她的眼,激動地說話都打結巴了金金金燦燦的。 嚴軍媳婦就站在他旁邊,不明所以的問春巧你激動個啥,舌頭捋直了再說,金啥? 要說這象山村誰嗓門最大,要屬嚴軍這個媳婦,平時偶爾還能裝個溫聲細語,大部分時間都沒去可以控制自己的嗓音,所以嚴軍媳婦這話一問,馬上引來周圍好幾人的注意。 春巧深呼吸下,一口氣道:大金蛋,我滴娘喂,那么大的大金蛋居然讓小孩抱著玩,春巧邊說邊比劃著,聽著腦中紛紛浮現出那么大的一坨金子。 嚴軍媳婦雙目瞪大,音量拔高啥,大金蛋,要是實心的,那得是多少斤的金子,給個小孩玩,也不怕丟了。 靜,圍觀的村民霎時靜了下來,也不看那稀罕的房車,紛紛朝嚴軍媳婦看去。 大金蛋?用斤計量的金子! 村民了眼中除了不可置信更多是迷茫。誰也沒去懷疑那顆金光閃閃的東西不是金子做的,城里的孩子養的金貴他們不是沒有見識過,大王嬸兒子有次帶著雇主的兒子來象山村玩,九歲大的孩童脖子上就帶著個大項圈,全金的,都趕他們小拇指粗,項圈上是掛著只大金豬。 都圍在這邊做什么,田里的活不用干了嗎?明天宗親大會還需要每家出力了,明天可沒有空給你抽時間干活計。 一個五旬老漢從小道上走了過來,他是象山村的村長嚴守仁,睿智的雙眼微瞪了眼嚴軍媳婦,大老遠的他就聽到這小婦人的話。 真是咸吃蘿卜淡cao心,管起人家小孩玩什么,會不會弄丟了,小孩子不懂得財不露的道理,一個大人還不懂,偏喊得人盡皆知。 村長好。 村長你怎么來了。 守仁叔早村民紛紛向嚴守仁打了聲招呼,嚴大斌擠到嚴守仁面前,早??!叔,您是來替嚴震爺爺接風的嗎? 嚴大斌向來心眼多,他其實不確定房車上面坐的是不是嚴震家的,不過他覺得村長叔一定知道,便換個法子問。 嚴守仁睨了眼這個老大不小還沒個正業地也不好好種的侄子,沒好氣的說:一邊去,這次你嚴震爺爺沒過來。 不止嚴大斌失望了,其他村們也沒了一開始看熱鬧的興奮,開房車的有錢人是夠令他們唏噓,可是在象山村住過幾年的嚴震家卻是讓他們仰望不可及的,那可是在華都有錢又有勢,當大官的。 嚴守仁哪里不明白村民們的想法,他輕咳了聲說:嚴震叔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不適合長途跋涉,不過讓他孫子代表他過來了,同行的還有他的小曾孫,回去都給自家崽子囑咐好,可別把人家孩子欺負了。 小曾孫,大家不約而同的往剛才房車里瞥見的男童想去,甚至有了幾分了然,嚴震家那么顯赫,搓個金蛋給孩子玩,好像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到了,小祖宗我抱你下車。 車子停穩后,嚴家寶先掉下車,來到另一邊,拉開車門,張開雙臂。 不要,自己走。小祖宗背著小背包自己下車,一人一蛋之前還爭論不休,此刻友誼的小船再次揚帆起航。 對,小金也要自己走。 村道不好開,車子速度并不快,遠遠地村長由村長領頭的一群人慢慢走近。 嚴家寶正懷念的四處看看,嚴守仁來到跟前熱絡的問:你是小家寶,沒想到十幾年不見,長這么高,成俊小伙了,都當爸爸了。 小家寶? 帶著困惑的小奶音打斷了這場客套的相認大會,小祖宗泛著大眼睛左看看嚴家寶,右看看嚴守仁,糾正道:是得得。 嚴守仁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道:小朋友好呀,你就是家寶的兒子,長得可真好看,叫什么名字呀! 小祖宗。小祖宗挺了挺小胸脯,他十分熱衷對人介紹自己的名字,想了下他禮尚往來的問:你了,叫什么名字? 嚴家寶:。 小小祖宗,饒是見識過小風小浪的象山村村長此刻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心想嚴家肯定很寵這個孩子,定是平時都是小祖宗小祖宗的叫著,才會讓孩子誤以為這就是他的名字。 嚴震叔這個曾孫子看著不知道兩周歲沒,一看就知道這孩子養的極好,唇紅齒白,臉蛋紅潤,模樣更是沒話說,瞧著機靈可愛。 尷尬的笑了笑,嚴守仁和藹的半蹲下身,爺爺叫嚴守仁,你可以叫我守仁爺爺。 原來是守仁叔,實在太久沒見,一時沒認出來,小祖宗快叫人。嚴家寶利落的將小祖宗抱起來。 守仁爺爺好,小祖宗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問候完,還甜甜一笑。 這孩子幾歲了。 兩歲了,給小祖宗上嚴家戶口時,出生年份填的是前年,至于具體日期填了小祖宗出現的那一天。 大名叫嚴北,小名小祖宗,一家人叫習慣了,現在變成只認這個名字了,嚴家寶說的風輕云淡,仿佛給自己兒子取個小祖宗這樣的小名很平常。 嚴家寶是你呀!我是大斌,還記得嗎?當年我們可是一起掏過鳥蛋下過河的,這個是你兒子??!像你,模樣長得真好。 嚴大斌平時喜歡偷懶?;?,卻是個圓滑有心眼的人,當年嚴震一家離開村子時,他們并不知道這一家子在華都地位如此顯赫,還是有次看新聞,在新聞中看到嚴震作為國家某某代表發言,村里的人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原來他們跟了這么了不起的人做過鄰里,所以他怎么可能錯過這次套近乎的機會,搶著村長前面出來寒暄幾句,先留下個印象,下午在過來正式拜訪下。 這邊嚴家寶看著這個不知從哪里冒出來攀關系的,神情頓了頓,做出思考狀,還沒等他想起這家伙是誰時,遠處傳來一聲巨吼。 趙大同,你個死崽子,喪門星,給我站住,我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嚴。 只見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漢子追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朝這邊跑來,男人嘴上罵罵咧咧的,cao起腳上的拖鞋就朝跑在前面的少年扔去。 這一滑稽的場面讓村長嚴守仁有點下不來臉,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對著嚴家寶勉強一笑,然后轉身對身旁一中年男人道:你過去看看阿貴和大同那孩子在干嘛,這樣大庭廣眾下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這兩人真是平時就愛玩鬧,可玩鬧也要分場合分時間的,看來等下批評教育少不了,不然明天宗親大會,讓人看笑話了咋辦。 三個人,一道小奶音響起,打斷了村長的話。 嚴守仁見打斷他的是嚴震叔家的寶貝曾孫,臉上神情放緩,笑著問什么三個人。 小祖宗很是不解,為什么這個爺爺算數這么差,明明那邊追著跑的有三個人,怎么說是兩個人,他比了比三個小指頭有三個人哦,說完,他還很貼心的朝那邊還在你追我趕的趙大同他們指去。 第42章 爬墻的少年 三三個人! 在場的人皆是覺得一陣涼意從腳底板直竄腦門,渾身控制不住的一哆嗦,場面變得有些詭異,除了靜還是靜。 就是抱著小祖宗的嚴家寶也被嚇了一跳,兩個人,他看到也是兩個人,可是小祖宗身份特殊,他說三個人,那肯定是三個人,唯一解釋就是第三個人他們看不到。 看不到!嚴家寶腦中立馬浮現出兩個字鬼??! 后想了想,他家祖宗都顯靈,神獸蛋也見過了,有鬼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給自己催眠后,嚴家寶心寬后,又隱隱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嚴家寶想到了,其他人也想到了,他們不知道小祖宗真正的身份和本事,有的只認為小孩子在亂講話;有的則想到了一句話,那就是小孩子的眼睛很干凈,能看到一些臟東西,比如鬼。 作為村長的嚴守仁也是愣了愣,臉上的神色極快的變換了幾次,最終只當成童言無忌,小孩子開玩笑了,明天是村里的大日子,可出不得亂子。 嚴守仁自詡見過世面的,城里人寵小孩寵得祖宗祖宗的叫著,反正這祖宗又不需要他供著,叫叫而已,他慈愛的看著小祖宗,很上道的說:叔叔哥哥們太胡鬧了,還是小祖宗乖巧可愛,一路上累了吧,宅子前天已經讓人里里外外打掃干凈了,趕緊進去休息休息,中午我讓人給你們送飯過來。 被夸乖巧可愛,小祖宗小臉微微染上紅暈,害羞了。 嚴家寶明白村長的意思,也不推脫,道了聲謝,推門進了宅院。 老宅子的樣貌其實他也記不太全了,此刻看著是既熟悉又陌生。 一進屋,小祖宗就要求要自己走,這屋子和華都嚴宅相差太大了,院子的墻角處有幾顆當年種下的果樹,現在已經長成幾人合抱的大樹,花開滿樹。 從門進來的左側有口井,小祖宗第一次見到水井,很稀奇,繞著井四周轉了一圈,扒著井緣就要往里探,嚇得嚴家寶瞌睡蟲跑了大半,還沒探近,已經能感覺到井里冒出的絲絲涼氣,很舒服。 小祖宗那是一口井,很危險的。 井?想看,盡管嚴家寶說危險,小祖宗還是很好奇。 嚴家寶只好將人抱起來往井里探了探,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小院的東南角有個秋千架,小祖宗不愿進去睡覺,他睡不著,便在院子里和小金蛋蕩秋千玩。 嚴家寶困得不行,插上院門,將井蓋蓋嚴實后,放心進屋睡覺,院門那么高,小祖宗肯定開不出去,而院子里并沒有什么危險品,也不用怕小祖宗會受傷,最重要的是小祖宗也不是普通的小孩。 蕩了一會兒秋千,小祖宗便無聊了,他抱著小金蛋盤腿坐在秋千椅上,悶聲道:墨墨,小祖宗想墨墨了。 那顆壞蛋有什么有好想,小金蛋語氣很是不屑,抱著他這顆蛋,想著別的蛋,簡直是他蛋生的侮辱。 墨墨才不是壞蛋了,你才是壞蛋,不許說墨墨壞話,再說,再說。 吃了我呀!已經被這話威脅了不下十遍,小金蛋現在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死豬?不是,死蛋!也不是,反正小金蛋是有恃無恐了。 對,再說,小祖宗咬唇思考了下,大眼睛里閃過一道靈動的光,小祖宗不愛吃蛋,才不吃你,不過我讓墨墨吃你,你說了墨墨的壞話,墨墨吃了你,嗯,這樣你們就扯平了。 一加一等于幾,等號兩邊是這么設的嗎? 扯平了,怎么扯平了,被吃和被罵兩個會相等嗎? 小金蛋有些懷疑蛋生了。 小祖宗沒聽見小金蛋的反駁聲,覺得自己的方法很絕妙,然后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完全沒有傷害了小伙伴的自覺,只剩下莫名的喜悅想和墨墨分享,他剛才很機智聰明的維護了墨墨。 抬頭朝天望了望,太陽公公已經爬老高了,墨墨應該起床了吧! 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墨墨應該不會打擾了到墨墨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