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未暮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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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這時候都只是說說話便過去了,可今日孟霜晚卻發現,昨夜侍寢的鄭婕妤面色有異,眼下更是有淡淡的烏青,似乎并未休息好。 孟霜晚于是問了句。 而鄭婕妤顯然沒想到皇后會忽然出言問及自己,整個人先是一愣,接著忙起身。 “回殿下,想來是昨夜未休息好,不是什么大事,謝殿下關懷?!?/br> 她此言一出,旁的宮嬪都顯出奇怪的神情。 若是旁人也罷了,可偏偏鄭婕妤昨夜侍的寢,照理來說不應當睡不好。 孟霜晚倒沒再說什么,只是囑咐她保重身子。 恰在此時,孟霜晚想到杜才人染了風寒一事,而杜才人在鄭婕妤的琦思殿隨居,因問:“杜才人身子如何了?” 原只是順嘴問了一句,誰知鄭婕妤聽后臉色愈發難看,還抿了抿唇,似乎孟霜晚的話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 但身為老資歷的宮嬪,鄭婕妤并未表現得失態,照舊福身回了皇后的話,說杜才人無甚大礙,多養著便是。 她并未說其它,孟霜晚視線在她身后的大宮女面上落了落,而后淺笑一聲。 “如此便好,杜才人才剛入宮,婕妤要多上心些照看?!?/br> 鄭婕妤便恭敬應了。 待諸妃離去后,孟霜晚才回了寢殿。 午睡起來后她發現原本應來替她診平安脈尚藥奉御還未到,便問了若月緣由,誰知若月說自己也不知道,但已經叫人去尚藥局催了。 正說著,便聽得云容來回話說尚藥奉御到了。 “宣?!?/br> 尚藥奉御雖有些年紀,但身子骨倒還硬朗,入了殿內后恭敬行禮,而后才開始看診。 “本宮還道奉御今日不來了,還叫了人去請?!痹趯Ψ教嫠\脈時,孟霜晚說了句,聽著像是隨口之言,卻讓尚藥奉御面色一滯。 “殿下恕罪?!睂Ψ礁┥硐掳?,“臣并非有意來遲?!?/br> 接著解釋了緣由。 “……你從琦思殿來的?”聽了對方的話后,孟霜晚眼神一凝,“奉旨替杜才人診治?” 那尚藥奉御應了聲是。 “……”孟霜晚不再說什么。 待對方請完脈離開后,一旁的若月才上前,頗有些疑惑地開口:“殿下,照理杜才人才剛入宮,怎的就驚動了陛下,還讓陛下專程吩咐了尚藥奉御去診治?” 依著宮規,尚藥奉御只為帝后診治,旁的宮嬪若無帝后諭旨,誰也請不動。 孟霜晚顯然也不知道為何,但她忽地想起晨省時鄭婕妤的面色,和對方大宮女不忿的神情,因道:“你吩咐人去查,看看陛下昨夜是否宿在琦思殿主殿?!?/br> 若月聞言一愣,接著似乎也回過味來,便忙應了。 一個時辰后,孟霜晚得到了回答。 果然昨夜陛下并未宿在琦思殿主殿。 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似乎去了后恰好撞見不顧病體要出門的杜才人,便多問了句。 而后便再未回過主殿,在東偏殿待至半夜便起駕回了紫宸殿。 之后還吩咐了殿中監張彥去尚藥局召尚藥奉御。 聽得這些,孟霜晚才終于將一切串起來。 怪道鄭婕妤神情那樣奇怪。 原以為這回入宮三人都是乖覺的,如此看來,這杜才人只怕有些手段。 “殿下?!比粼略谏砼缘吐曢_口,“杜才人那邊是否要派人告誡?” 畢竟剛入宮,便半途截了自己主位的胡,實在說不過去。 孟霜晚卻搖搖頭。 “她既為宮嬪,只要不暗手傷人,這些都無傷大雅?!?/br> 她并不想去計較這些事。 及至夜間,孟霜晚原以為照著杜才人的手段,陛下今夜想必會再去琦思殿,誰知尚寢局的人來回,陛下點了這回同樣過了殿選的周選侍去浴堂殿。 她聽后也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陛下乃大恒天子,他想去哪兒,又豈是自己能置喙的? 第二章 記得來時春未暮(二)…… 翌日,孟霜晚在小腹一陣墜痛中醒來。 殿外的天色已經些許泛白,卻也并未到她平日起身的時辰。 腹部傳來的陣陣疼痛,讓她全身都有些發軟,她緩緩抬手,指尖往錦被中一探,濡濕的感覺讓她最終確定。 “若月?!彼p聲喚了一句。 一直在帷幔外值夜的若月聽得這聲音忙起身掀簾入內。 因著天色并未完全轉亮,她手中還拿了燭臺。 “殿下?!痹窍雴柣屎笥惺裁捶愿赖?,結果當燭火入內,照亮了對方的指尖,她看見那上面的鮮紅時,才反應過來,“奴婢去叫云容?!?/br> 這事所需物什一概都是云容負責的。 若月匆匆出去后,還不忘吩咐旁的宮人入殿伺候。 很快,她便帶著云容回殿。 “奴婢已經叫人去了尚藥局?!彼藕蚧屎蟾潞?,若月方道,“當歸四逆湯過會兒便會送來了?!?/br> 因著皇后月信時總是疼痛不止,故而尚藥局調了當歸四逆湯。 此時的孟霜晚已經抱著個小巧的手爐靠坐在床榻之上了。盡管眼下正是暑熱之時,可她四肢卻不住地發涼,尤其小腹,一陣又一陣的抽痛讓她臉色都有些泛白,雙唇更是沒了血色。 “過會兒嬪妃來晨省便說本宮身子不適,叫她們不必等了?!奔幢阋呀浫绱穗y受,她還不忘一件件安排下去,“這兩日暑熱愈盛,云容記得去尚食局催她們將昨日吩咐的冰碗送去每個宮室,長寧殿的記得少放些冰。還有,大公主夏日貪涼,總愛抱著冰塊解暑,若月回頭同木昭容說一聲,讓她莫要縱著大公主?!?/br> “這幾日的晨省便先免了,再叫人去趟尚儀局告知彤史女官?!?/br> 月信期間不能侍君,后宮這些事素來是彤史女官記著。 比起旁的宮嬪,彤史女官都會特意記著皇后的時日,到了差不多的日子便會親自跑一趟長安殿,確定后方往御前遞折子,告知天子這幾日皇后不便。 可不巧,孟霜晚自幾年前后月信便紊亂,彤史女官那里的記檔派不上用場,她便養成了習慣,每每到了這日子,叫人去尚儀局告知。 若月和云容一句句地記下她所說的,而后云容同多數宮嬪退出殿內,留下若月在她身邊伺候。 “殿下,您總這樣不是個辦法?!碧鎸Ψ綄㈠\被在腿上蓋好后,若月道,“太后那邊總是提著您膝下無子嗣一事,若不然,還是再叫尚藥局的人來瞧瞧?” 孟霜晚微微合眼。 “瞧了又有什么用?前幾年尚藥局的人來長安殿的次數還少了么?” 還不是一樣沒用。 她的指尖慢慢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眼眸中的色彩逐漸淡去。 她何嘗不想要屬于一個陛下和自己的孩子? 可自從五年前小產后,她便再難有孕。 無論尚藥局的人替她瞧多少回,也只得出個鳳體有損,難以受孕的結果。 如果說起初她還抱有希望,那這么幾年過去,始終沒有動靜,她便也逐漸死心了。 若月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見皇后略一擺手。 “退下吧,本宮歇會?!?/br> . 之后的兩日,孟霜晚幾乎都待在長安殿中,旁的嬪妃求見,都被盡數擋回。 直到第三日,秦德妃帶著三皇子上門,孟霜晚又稍好了些,才叫了若月將人引入寢殿。 三皇子如今四歲,因著恰好是孟霜晚小產之后不久秦德妃有孕,再加上那時是她親自派人照料還是秦妃的秦德妃,故而孟霜晚待三皇子同旁的皇子公主頗為不同。 也正因此,秦德妃帶著三皇子上門,她才會見,這要是換了旁人,便同前兩日一般被擋回去了。 三皇子畢竟還小,因此一見著她便往她懷里撲。 “娘娘!” 孟霜晚生怕他磕著炕幾尖銳的角,忙伸手護住了他,將人抱入懷中,接著才問了幾句他這些日子的情況。 “阿昭,娘娘身子不適,你乖一些?!鼻氐洛娮约簝鹤郁斆У哪?,忙開口告誡。 孟霜晚卻笑了笑。 “無礙,本宮今日好多了?!?/br> 說著又低下頭替三皇子理了理有些亂的鬢發。 “阿昭好像又高些了?!?/br> 三皇子聞言便又用小腦袋在她懷中蹭了蹭。 秦德妃從自己大宮女手中拿過那庫緞團花紋錦盒。 “妾聽說殿下這兩日睡得不甚安穩,這是妾母親前些時日送來的兜納香,味平微苦,入睡前燃上很是助眠?!?/br> “本宮這身子也不是一兩日了,倒勞了德妃掛念?!泵纤碚f著,她身邊的若月也同時上前從秦德妃手中接過錦盒。 秦德妃方道:“殿下乃大恒國母,是我等的主心骨,您身子妾自然放在心上。且不止是妾,旁的嬪妃都十分關心,只是殿下前兩日實在不適,她們也不敢打擾。今日是阿昭說想娘娘了,妾才斗膽來求見?!?/br> 孟霜晚聞言便道摸了摸三皇子的發頂。 “你們有心了?!?/br> “妾等自然掛懷殿下,只除了……” 她后面的聲音低了下去,孟霜晚也不知聽沒聽見,覆在三皇子發頂的指尖稍稍一頓,接著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