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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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易天觀選去的仙材,也沒聽說有幾個能功成名就,衣錦還鄉的。 沈鶴之,或許是第一個想要去參加祈仙會嫡系皇族。 一旦被選上,他就徹底與皇位無緣,那些蠢蠢欲動的擁嫡派大臣,自然會偃旗息鼓,沈鴻之這個沒有母族幫襯的皇帝,也能夠輕松許多。 按理說,沈鶴之去參加祈仙會,對沈鴻之而言是極為有利的。 但,沈鴻之對這個弟弟的心思卻摸不準。 他如今還年輕,沈鴻之又自認對他不算虧待,為何他會想去參加祈仙會?他有什么目的打算? 不論因為什么原由,沈鴻之終究殺了他的母親,對上這個從小就很是親密的弟弟,沈鴻之總有幾分心虛。 而這份心虛,也使得他無法徹底對沈鶴之放下心。 之所以寧愿被人猜忌,也要將這個弟弟囚于宮中,就是因為他不能忍受這個弟弟不在他的掌控。 他總是在想,對方會不會知道他母親死亡的真相,然后在暗地里籌謀報復? 如今的沈鴻之,已經能理解當初先皇后對他的心思。明明是無比的提防,卻又殺之不得。 若沈鶴之參加祈仙會成為仙人,等他學有所成,會不會回來報復他? 仙人的手段層出不窮,或許他怎么死都不知道。成為皇帝之后,沈鴻之也格外的惜命,他怎么可能輕易給沈鶴之變強的機會? 若沈鶴之是普通的皇子,沈鴻之或許還能將之斬草除根,但偏偏他是沈氏皇族的保命符,無論如何都殺不得。 沈鴻之也只能在懷疑與無奈中反反復復。 不知不覺間,沈鴻之思考的有些久了。 沈鴻之對他的復雜心緒,沈鶴之其實有幾分清楚。大概就是殺又殺不了,放又放不下的心情吧。 沈鶴之其實并不擔心沈鴻之會拒絕,即使他有可能脫離掌控,即使他或許會對沈鴻之造成威脅,但就短期來看,準許他去參加祈仙會,絕對是利遠遠大于弊的。 祈仙會上被選中帶走的人,少有能回來的,便是回來,也多是在數十年后了。那個時候,沈鴻之也不知還在不在。對于他有可能被報復之事,絕對是沈鴻之想太多了。 如今沈鴻之猶豫,或許是一時沒能想過彎來,沈鶴之也沒有催促,干脆利落的向他告了辭,留沈鴻之一個人慢慢想。 后來,沈鶴之依舊是在自己的小院里接受訓練,一邊等待皇帝的答復。 等沈鶴之通過了速度傀儡與大力傀儡的考驗,將小祖宗新傳授他的一部靜心功法熟悉,快要臨近祈仙大會的時候,才等來了皇帝的召見。 果然是同意了,還特意給他引薦了此次前去坐鎮祈仙會的一位族老,順王爺。 沈鴻之看著與前一次見面相比,斂去了鋒芒,變的不顯山不露水的沈鶴之,心情又微妙起來。 但愿這次決定不會讓他后悔。 硯叔,鶴之就勞您看顧了。 順王爺瞧著不過而立,實則是沈鶴之太爺爺一輩的人,只是輩分雖高,年紀卻小,但作為替皇族鎮場子一類的人物,也算很拿得出手了。 順王爺是個閑散王爺,平日頂多調和調和宗室之間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并不摻和政務。 如今,得知皇帝要將自己的嫡子弟弟送去祈仙會,換做別的人,或許臉上會露出幾分來。但他卻是一臉和氣,就像什么貓膩也不知道似的,還拍了拍沈鶴之的肩膀。 知道你心疼弟弟,放心吧,不過是個祈仙會,還能把他吃了不成,我會照顧好他的。 順王爺又重重的拍了沈鶴之兩下,沈鶴之經過六安小祖宗的嚴苛訓練,一身筋骨皮rou鍛煉得跟銅墻鐵壁似的,順王爺這個養尊處優的尋常人拍在上面,簡直像在拍石頭。 順王爺小心收回拍疼得爪子,心中暗想,看來他以后得改一改這一掩飾心情就胡亂拍人的毛病,省得哪天自己的爪子被自己廢了。 沈鶴之向順王爺行晚輩禮:勞煩硯叔。 哪里哪里,順王爺呵呵笑道:看到你們這些年輕人,我就覺得自個兒也年輕了許多,高興還來不及,哪里會勞煩? 沈鶴之聽順王爺的話,不禁想起了他家那只分明不過巴掌大小,卻每每故作老成的小祖宗,眼睛里也帶上了幾分暖意。 也不知察覺他神色變化的順王爺又腦補了些什么,他對沈鶴之再度溫和了幾分:五日后寅時,叔和其他參與祈仙會的孩子在宮門外等你。若是被選上,就不會有機會回來,你有什么要帶走的,就一并帶上吧。 是,鶴之明白了。 沈鶴之不覺得有什么是需要他提前帶上的,這個皇宮不值得留戀,只要他的小祖宗在身邊,就足夠了。 沈鶴之將消息帶回小院,原本除了吃和睡,就是cao.練小飯票的六安難得的興奮起來,它甚至抱著自己的大尾巴打了個滾兒。 修真界欸,繁盛時期的修真界欸,終于有機會見識了,他怎么能不興奮呢?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修真界是什么樣,而他這滿腹末法時代的經驗,又能否在這個修真界立足? 看到他團成球的可愛樣子,受六安感染,連帶著沈鶴之,也多了幾分對修真界的向往。 第十六章 每個修真門派招收弟子的條件都不一樣,一些修真門派為了宗門傳承,有可能不允許弟子帶藝投師。 六安雖不知這易天觀背后的修真門派是哪種收徒的標準,但為了防止這種情況,六安并沒有傳授沈鶴之修真功法。 反正他現在還年輕,先打基礎再修行也不遲。 至于自保方面,有他在自保個什么勁?沈鶴之的天賦再如何逆天,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趕上他,沒有實力傍身心里不踏實什么的,實在是想太多。 沈鶴之雖然是少年,但也算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盡管對自身的實力很渴望,但知道六安是為他著想,倒也沒催促著非要學。 確定了參加祈仙會的時間,六安未讓他趕著這幾天鍛煉。只是敦促他將那篇舒緩血氣的功法練熟了,別的倒是沒什么要求。 因為長期浸泡藥浴,沈鶴之身上的血氣比同齡人要活躍許多。尋常修士看到了或許沒什么,被一些修特殊功法的邪修魔修發現了,那可就是懷璧其罪。 那篇功法是末法時代,弟子入門之時修的簡易功法,不能引動天地靈氣,只能調控自身的筋血。 對于初步開啟靈識,已經可以掌控自身的筑基期修真者而言,這篇功法或許沒什么效果,不過沈鶴之如今還未入門,這篇功法也夠他用上一段時間了。 沒有了高強度的訓練,突然閑下來,沈鶴之一時還頗有些不習慣。 也是這個時候,他才有多余的時間來胡思亂想。 其實也沒什么值得沉思的問題,一年前那場世界崩塌一般的喪禮,好像都已經在記憶中模糊了。 沈鶴之已經在這一年中,慢慢把這些糟心的事情,團巴團巴丟到了腦海的角落里。 就像小祖宗所說,他的未來還很長,皇宮外面的世界也不知有多廣闊,與其為了這些不知所謂的事而煩心,不如把時間花在對他更有意義的事情上。 母親的仇只要他活得好好的,沈鴻之就要一輩子提心吊膽無法安心,這種跗骨一般的折磨,不是比殺了他更為有利? 所以,報仇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種,為了報復而搭上自己,只能算是最低級的手段。 沈鶴之將六安的話奉為真理,終于從愛恨孝義的漩渦之中解脫出來。 算算日子,距離祈仙會還有三天。 在這一年中,已經用一些不要臉或不要命的行為,試探出這位狐小祖宗的底線的沈鶴之,抄起團在小窩里呼呼大睡的狐球,便往外走去。 他恐怕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回來了。 除了很小的時候,他幾乎沒有時間到皇宮外年去逛逛,剛才的一番小回憶點醒了他,不如趁這個放松的機會去外面看看。 小皇子的小院頗為冷清,在得到皇帝的準信之后,沈鶴之給了一筆豐厚的遣散費,將在院子服侍的人都放了出去。 一些自請出宮的,沈鶴之沒有拒絕,稟明了皇帝之后,便將人送出宮去。 至于剩下搖擺不定的,日后是去別的宮殿服侍其他主子,還是外放出宮,就不關沈鶴之的事了。 至于六安這位看不見的小祖宗的秘密,小祖宗說已經給她們下了禁制,她們沒機會說去的。 沈鶴之確定要參加祈仙會,名字都已經報了去,跑是跑不掉了,皇帝倒沒有再限制他的行蹤。 雖沒有出宮的令牌,那些守宮的侍衛估計也收到了叮囑,沒有阻攔,直接將人放了出去。 六安是被一陣喧嘩聲吵醒的。 皇宮之中,大多時候都極為安靜,只有難得過年節的時候才稍微有些熱鬧,但也不會像這般嘈雜。 六安睜開眼睛,從沈鶴之的袖袋里探出一個頭來,就被不知道什么人蹭了一下。好在他身板硬朗,沒蹭出什么好歹。 老祖醒了?沈鶴之雖然在外面,卻也將大半心思放在了六安身上,感覺貼著手腕的袖袋有了動靜,就知道他醒了。 抱歉,鶴之不知城外的人這么多,擾了老祖清夢。 六安倒沒覺得什么,他仗著身上施了障眼法,扒著沈鶴之的袖子,一路爬上肩頭,又跳到了他的頭上,那擁擠感就消失了。 六安打了個呵欠,怎么想到出宮來玩? 一年的朝夕相處,六安與沈鶴之也算培養了些許默契,所以沈鶴之將睡夢中的六安帶走,他也沒警覺的醒過來。 對于六安的信任,沈鶴之心里還是很熨帖的。 去了修真界,或許就見不到凡間的景象,未免遺憾,便出來逛逛。 修真界也是人組成的,刨除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其實本質上和凡人地界也沒什么區別。 當然,六安也沒掃小飯票的興:也行,在這里逛逛,以后到了修真界也能有個比較。 察覺六安在順著他的小心思,沈鶴之笑了笑。 當然,沈鶴之也不可能一直在這擁擠的人群中穿梭,他對六安道:老祖可要進食?鶴之打聽過,前面不遠的一處窄巷里,有一家百年的鹵味莊。 說到吃,六安就來了精神,好??!去去去。 沈鶴之知道怎么投六安所好,也不意外他如此干脆的回答,順著人潮前進的方向擠,終于在路過第三個巷口之后,從人潮中擠了出來。 呼 沈鶴之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些許既輕松又愉悅的笑容。雖然被人擠來擠去的感覺并不怎么樣,但偶爾來體驗一下,也挺好玩的。 六安對于沈鶴之這種想法嗤之以鼻,他靈敏的味覺已經嗅到了一陣濃郁的鹵香味,也不給沈鶴之繼續體悟人生的時間,在他頭頂上跳著催促。 沈鶴之只得丟開他心中那些感慨,順著這位小祖宗的意思,帶他走進了巷子深處。 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這家鹵味莊的鋪面雖然十分偏僻,但前來品嘗的食客卻是一點也不少。 沈鶴之運氣還不錯,他來的時候還不到飯點,堂中的凳子雖被坐了一大半,但還是有些位置的。 沈鶴之挑了一個偏僻的位置,為了一會兒能夠給小祖宗投喂而不被別人發現。 跑堂拿下搭在肩頭的巾子擦了擦桌,一邊快速的報了一大串菜名,沈鶴之對于他一氣呵成的口技十分驚奇,耐著心聽完了,才叫他上幾樣招牌菜來。 跑堂笑嘻嘻的應下,轉身去準備,原本心情就挺不錯的沈鶴之又更添了幾分愉悅。 六安從沈鶴之的頭頂上跳下來,落在有些歲月痕跡的大方桌上。 大方桌不黏rou墊,打理得挺干凈的。 這里看起來不錯,你怎么打聽到這家店的? 宮里的人對宮外不會這么熟悉。 沈鶴之道:我與守城的侍衛多聊了幾句。 守城的侍衛不值班的時候,多兄弟三五幾個邀在一處吃喝,對于京中的美味最熟悉不過。 六安點點頭,還要再說些什么,被外面的一陣吼叫給打斷了。 老娘打死你這個小兔崽子! 一陣黑漆漆的小旋風沖進堂里,將桌子凳子刮得亂七八糟。 第十七章 那是個七八歲的小童,蓬頭垢面,渾身臟兮兮的,唯獨一雙眼睛很是有神,咕嚕咕嚕的轉動,一看就特別精神。 他一路從門口躥進來,身后跟著個手持大竹掃把的婦人,穿著不算富貴,倒也有幾分體面。小童專挑一些沒有人的桌椅底下鉆,雖沒有撞倒食客的桌椅,但被追打他的婦人打翻的桌椅還是給食客們帶來了困擾。 堂中的食客大都放下了筷子,將注意力放在了這打鬧進來的兩人身上。 小童一邊躲,一邊干嚎,一邊還在四處搜尋,忽然看到了角落獨身一人的沈鶴之,雙眼更亮了些,當即拐了個彎,向沈鶴之處跑了過來。 小童滋溜躥進了沈鶴之的桌下,對沈鶴之哀求道:公子讓我躲一下,感激不盡! 沈鶴之還未表態,那婦人就舉著掃把來到了桌前,她一雙布滿皺紋的眼睛瞪得老大,狠狠地看著桌下角落瑟瑟縮縮的小童:滾出來! 小童縮得更里面了,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你出不出來? 婦人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度,她手里的掃把也晃了幾下。 出來就要挨打,我才不出來! 婦人冷笑一聲:你還知道要挨打?你偷我包子吃的時候怎么就不知道要挨打?! 你小子識貨哈?轉挑老娘的rou包子吃,吃一個就罷了,還連吃代拿揣了一兜,你當老娘瞎? 我告訴你,老娘忍你很久了,今天若不不讓你長長記性,老娘我以后就不賣包子了! 說罷,婦人就要將掃把伸到桌下去打。 沈鶴之的桌椅靠墻,他坐在右面,婦人的大掃把很長,伸進半截就能夠到墻,若小童被挨上,那被抽一頓是必然了。 大掃把乃是用細小的竹條所制,打一下在身上,就好像同時被好幾根細竹條抽似的,別提有多疼了。 小童拼命往沈鶴之處躲,他靠在沈鶴之的腿邊,抓著沈鶴之的褲腳祈求道:公子救救我!小的若不是走投無路,肯定不會去偷她的包子的! 沈鶴之穿著打扮和通身氣派,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給十個膽子也不敢挨他一下的。 婦人的掃把不敢打下去,只得收了回來,臉上帶著一些為難和一些未消的狠色,作出好心的模樣對沈鶴之道:這位少爺,您別聽這臭小子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