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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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達敲了敲腦袋。 毛糙的表面可以吸附聲音我們剛才一路走來,兩邊所有的墻壁上都被人動過手腳了。 楊休羨壓低聲音說道。 加上單調的蟬鳴聲,就更容易讓人心神受惑。 哎哎,確實以前上初中物理課的時候聽說過。 萬達恍然大悟。 然后警覺地回頭。 這里又不是什么機關要地,要保持肅靜。 一條普通的街道而已,看兩旁的圍墻,并不是赤色和黃色的,說明這里只是普通民居。 為什么要弄這么復雜的靜音措施? 鐺! 突然,一聲磐響從他們所停下的院子內傳了出來。在這幽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的激蕩。 萬達皺眉,望著聲音傳出來的方向。 剛才是經過了楊休羨的提醒,他和阿瀾才從那種不自覺的被蠱惑的狀態下提前走了出來。 如果一直保持著剛才昏亂的神智,甚至可以說是半催眠的狀態。此刻若是走入院子里,聽到這一記響聲,豈不是如同驚雷一般? 至少也以為是黃鐘大呂,要被攝去心魂吧! 走,上樹。 楊休羨說著,一手提著萬達,一手拽著萬瀾,跳上了身邊丈高的大樹,蹲在了一根粗大的枝干上。 爹! 萬瀾急忙捂住自己的小嘴巴,然后拉了拉萬達的衣袖,爹下面好多人啊。 萬達瞪著眼睛,看著下面屋子里的一切。 只見下頭的院落中,十多個男男女女按照男左右女的順序,分坐在蒲團之上。 在他們面前,是一個道士打扮的男人,盤腿而坐。身后站著兩個年紀差不多七八歲的童子,一人捧著一瓶凈水,一人手持一把寶劍。 男人頭戴蓮花寶冠,下著黃裙,身穿紫褐,外頭罩著五色云霞帔,一手吃著拂塵,一手結印。面前的案幾上陳列著香爐,磐,寶鏡,寶印,口中正念念有詞??磥韯偛拍且宦曧憚?,就是他敲的。 這家伙比劉鐵齒那廝氣派多啦。 萬達小聲說道。 莫說這道士身上穿的法衣皆是綾羅綢緞質地,萬達光看他頭頂蓮花冠上頭綴著的那顆大珍珠,就知道絕對是建州女真那邊得來的大北珠,一顆的價值不下千錢。 這么一對比,大家都是當道士的,劉鐵齒混的簡直比乞丐都不如呢。 你還記得劉鐵齒怎么形容他那個師門敗類的么? 楊休羨問道。 頭角崢嶸,顴骨沖天,下頜無rou,耳帶反骨 萬達回想著那日劉鐵齒說的話,又看著下頭那個還在唔哩嘛哩不知道在念的什么經文的富貴道長,本來已經很大的眼睛此刻睜得更大了。 這就是他?李子龍? 丑的那么觸目驚心,奇形怪狀的,就算是天子之相了? 我呸! 我姐夫正牌天子長得比他英俊一萬倍! 不,是一百萬倍! 就在此時,李子龍睜開了他的三角眼,然后拿起小錘,對著磐又打了一下,那些本來瞇著眼睛聽他念經的男女們紛紛睜開眼睛。 接著,奇異的現象發生了,一片白色的煙霧從丑道士的身后升起。 起初只是絲絲縷縷,然后逐漸升騰,最后披著五彩霞衣的道士竟是宛如坐在云端一般,一臉寶相莊嚴地看著下面激動得不斷磕頭的男男女女們。 嚯,五毛特效! 萬達心道這個我熟,這個我熟得很??! 不就是鬼片,仙俠片必備的干冰特效么。 不過這時候有干冰么? 就算不是干冰,應該也是類似的化學反應,制造出了這種在古人眼里看來絕對震撼的效果吧。 這破道士比白蓮教有技術含量多了,演出得多有誠意。 萬達捂著嘴巴笑道。 他又想到那天在奉天殿里感受到的突然的冷意。 如果這一切并非巧合,而都是這個李子龍弄出來的話。 那么按照劉鐵齒的說法,他師弟曾經被真人授予了神書,才從此得道成仙了那本書不會是一本物理化學書吧? 你看,那不是陳掌固么? 楊休羨拍了拍萬達的肩膀。 果然,昨天還給他們土法治冰的國子監數術老師陳掌固此刻居然站在這一片煙霧之后,一臉虔誠地看著被白煙環繞著的李子龍。 有意思,越發有意思了。這李子龍厲害啊,連國子監的老師都能收為己用。 萬達冷笑道。 眼看戲演的差不多了,李子龍瀟灑地甩了一下拂塵站了起來,往他的信眾中間走去。 那群男女立即露出了如癡如醉的表情,口口聲聲喊著天師,上師,男人掏出錢袋,雙手供奉。而女人則干脆卸下釵環,耳飾,雙手捧著匍匐在地,祈求李子龍收下他們的供奉。 李子龍目不斜視地穿過人群往屋內走去,他身后跟著的兩個童子就比他直接多了,不知道從哪里掏出兩個布袋子,將眾人送上的東西一一笑納,裝進了袋子中。 一直等到李子龍走不見了,陳掌固和那兩個童子也消失在了某處房間內,這些男女們還留在原地,哭哭笑笑,癲狂得猶如群某亂舞。 之前滅了一個制藥大師玄蓮,今天又來了一個特效大師李子龍。 萬達冷笑。 這京城,還真是各種妖魔鬼怪聚集的地方啊。 站在他身邊的萬瀾,歪著小腦袋,看著下面那群發瘋的大人,驚恐地咬了咬嘴唇。 參觀完了京西藍靛廠,還花了大價錢買下兩塊被太監們吹的天上有地下無,皇室獨享的藍印布,當了一天散財童子的邱子晉總算在太陽落山之前,坐著馬車回到了西單牌樓下。 這位熱情的車把式表示完全可以將邱子晉送回家,而且他明天想要玩什么地方,自己也可以跟著一路伺候奉陪。 不過邱子晉拒絕了他的好意,在結算完了車費后,將他打發走了。 車把式帶著有些失落的背影離開,就連拉著馬車的小馬的步伐都帶上了幾分沮喪。 哎,財神爺也不是天天出門玩吶 邱子晉從西單牌樓一路走到東單牌樓,然后就往星海匯的方向走去。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的時候,也是星海匯一天里頭最熱鬧的時候。左邊的酒樓剛開始營業,右邊的游藝館已經開始敲起了銅鑼。 一片喧鬧聲中,小二領著邱子晉往三樓包廂處走出。推開門,就看到一身平民打扮的汪直正坐在里頭喝茶。 桌子上已經放好了幾碟冷菜,不過除了汪直,沒看到其他人。 素素和楊大人都在國子監給生員們開飯呢。不過這里距離國子監很近,開了晚膳他們一會兒就過來了。 汪直從桌上拿起兩個干凈杯子,倒上茶水。 兩杯? 邱子晉看著汪直面前原本已經倒上水的茶杯,奇怪地挑了挑眉毛。 阿晉。 邱子晉猛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人影。 他先是一愣,然后皺起了眉頭。 你怎么會在這里?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汪直的哥哥,梅千張。 這么多年來,他雖然知道梅千張就在他們的身邊,甚至之前他還曾現身救過自己。但是除了那一次生死交關之際,他都不曾露過面過。 就跟萬大人說的那樣,如今的梅千張已經不是現實中的人,而是一抹影子,是皇帝陛下專屬的影衛。 但就是這抹影子,每天都會來到他的窗下,送上一包蜜餞,或是當季果子和一張紙條。 這十多年來,每天一早,他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推開窗戶,看看今天送來的是什么。 幾乎變成了一種固定的儀式。 先不說梅子蜜餞都是邱子晉愛吃的東西。 就那些紙條上寫的只言片語,也都很有意思。 初一元日,阿瀾向萬大人討要巨額紅包未果,撒潑打滾,差點在新年里被揍。 初二,萬大人做蝦仁餛飩,阿瀾中午一口氣吃了三碗,晚飯未吃,幾乎被揍。 初八,阿瀾逛完廟會回家,學喇嘛打鬼,將萬大人所種之辣椒打壞三棵,終于被揍。 初十,阿瀾入宮拜年,向娘娘告狀前日被揍。娘娘當即責怪萬大人,正月里不該打孩子,萬大人領旨?;馗?,阿瀾被罰跪搓衣板于房內。 二月初一,出正月,阿瀾被揍。 每天吃著果子,看著這些點點滴滴,已經成為了邱子晉早晨最快樂的一點事情。 萬府的,宮里的,甚至街道上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在梅千張簡單的近乎直白的語言中,卻莫名其妙地變得生動了起來。 邱子晉甚至覺得,這些只言片語比起世間文豪巨子們寫下的千古名句都要來的精彩。 直到有一天,打開的紙條上寫著這樣幾個字:阿晉,我心悅你。汝意何如? 邱子晉嚇得直接將紙片塞回了包著蜜餞的紙袋下頭,重新放回了窗戶外。 等從刑部下值回來,他走到窗邊,看著那包蜜餞和下面壓著的紙條。鬼使神差似得,將它們重新拿進了房中。 過了一會兒,紙條被放回了窗外,上頭改為用一塊石頭壓著。 早上的那張紙條,被邱子晉寫上了兩個字:做夢。 那天夜里,直到月升中天,邱子晉都沒有睡著。 他一會兒起床看看窗臺,一會兒干脆披上衣服就趴在窗下的書桌上,傻愣愣地看著外頭。 一直等到東方既白,他實在撐不下去了,才迷迷糊糊地趴在書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被進來服侍他洗漱的書童喚醒的時候,邱子晉第一個反應就是打開窗戶,看看今天外頭寫了些什么。 那天只有蜜餞,沒有了字條。 邱子晉不顧書童的勸阻,披著單衣繞到屋子外頭,在院子里頭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任何紙條的存在。 書童問他,老爺,您在找什么呢? 是啊,我在找什么呢? 邱子晉茫然地看著他。 那一天,邱子晉上值點卯遲到了。 這是他從十三年前進入刑部歷事之后,除了重傷的那一會,頭一次遲到。 嚇得同僚,下屬,乃至上峰都認為他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毛病。安慰他說身子實在不好就回家休息吧,部里的事兒都有輕重緩急,一天不上值不算什么大事。 邱子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著空空如也的窗臺,似乎有些明白,自己是在找什么了。 幸好第二天,消失的紙條和蜜餞又都回來了。 梅千張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照例給他寫那些逗趣的話語。 不過半個月之后,那個汝意如何的紙條又出現了。 邱子晉原封不動地給退了回去。 這場拉鋸戰就此展開,兩人就這樣玩了兩三年。 但是在前幾天的紙條上,邱子晉終于回答了那句汝意何如? 欲見君。 卻沒有收到答復。 那天早上,邱子晉覺得自己特別可笑。 你看,欲擒故縱雖然是一個好計策,但是卻不是人人適用的。 至少,被他給用壞了。 我來見你了。 梅千張定定地看著眼中滿是懷疑神色的邱子晉。 然后卸下了臉上的面具。 作者有話要說: 1,天下之事,聞者不如見者知為詳宋陸游 2,藍靛,就是板藍根??梢匀胨?,也可以作為染色的顏料 第88章 國子監爆炸 當萬達和楊休羨牽著阿瀾的手, 步入星海匯三樓包廂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邱子晉捧著梅千張的臉,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幕。 哎?爹你干嘛? 萬瀾還沒看清屋子里有幾個人呢, 只覺得眼前一黑,原來是萬達一把把他的眼睛給蒙住了。 聽到小阿瀾的童言童語,屋子里的兩人這才如夢初醒。 梅千張慌張地將腦袋轉到一邊, 帶上了面具, 然后往房梁上一竄。 等萬瀾用力地將他老爹的手掌從眼皮上扒拉下來的時候,只看到滿臉淚水的邱叔叔,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在桌子上,抬起頭,閉著眼,似乎連呼吸都困難的樣子。 你看到了? 把孩子交到楊休羨手里,萬達轉身將房門關上,走到邱子晉的身邊,看著他青白的, 在一旁燈光的照耀下接近透明的膚色。 為什么,為什么又瞞著我? 邱子晉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 一臉痛苦地轉頭, 對著萬達控訴道。 之前瞞著我, 讓我以為他**。后來知道他沒死,卻又遲遲不來與我相見。我以為他是礙于影衛的身份才會如此。原來還不止這些,他的臉他的臉 我,我抱歉 萬達被問得啞口無言,頹喪地低下頭。 汪直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塊干凈的絲帕放到邱子晉面前的桌子上,然后走到楊休羨身邊,拉起阿瀾的小手,將他帶了出去。 你們慢慢說話,我帶孩子出去吃東西。小孩子餓不得。 走出房門,汪直帶著孩子下了樓,看著剛才還滿腦袋疑問的阿瀾,一下子就像是出了籠的小鳥一樣,歡騰地在酒店大堂里面轉來轉去,不由得感到好笑。 和糾結的大人比起來,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那么簡單。 阿直哥,我們出去吃吧。星海匯的菜我都吃膩啦。 阿瀾撒歡了一圈回來,拉住汪直的胳膊搖了搖,我聽說牌樓那邊的夜市可熱鬧啦,有各種小吃。有羊湯、兔頭、炸鵪鶉,聽說還有生rou!我們去吃吧。吃完了去河邊看河燈?,F在還在七月里,還有人放水燈祭祖的。我聽男爵府的下人說,這幾天京城河面上都是五顏六色的燈,比天上的星河還要漂亮。哥哥你帶我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