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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老宋看著情況不對,趕緊下了車,跟江恒星一起把他扶進了車里。 江恒星在后面扶著周榭的肩膀,在他耳邊問:“老板,需要去醫院嗎?” 周榭卻搖了搖頭,蜷縮著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羊?!?nbsp;他說,“回家?!?/br> 車上,周榭一直在閉目養神。剛才在飯局上,他至少喝了一斤半的白酒,吐完回去后又空腹喝了六兩左右,然后他的胃就開始針扎似的疼,愈演愈烈,剛才他送客的時候,幾乎已經站立不住。 車里彌漫著濃重的酒氣,江恒星感覺光是聞著酒氣就能醉了。他有些擔心地看向周榭,看著那么大一個人,蜷縮在車里,頭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捂著胃,臉色白的跟張紙似的。 一定是胃又疼了,江恒星想。 “老板,是不是胃疼?家里有藥嗎?” 周榭沒說話。此時此刻他的胃就像被人拎著大鐵錘反復地敲打,一刻也不帶停的,疼的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江恒星一看不對,趕緊讓老宋轉道去醫院,這時候卻聽周榭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家…… 庭醫…… 生?!?/br> 江恒星了然,翻出手機通訊錄,調出剛保存了一天的聯系方式,給醫生打了個電話。 在電話里說清了情況,差不多也到了周榭家。這時候,周榭的酒勁也上來了,他變得不太清醒,癱在后座上像一灘爛泥,嘴里嘰里咕嚕地重復一句話:“小羊…… 回家?!?/br> “好好好,回家。小楊帶你回家?!?/br> 江恒星和老宋一起,艱難地把又高又壯的周榭從車里拖出來,扶進了客廳里。 保姆從廚房里出來,問是否需要煮點醒酒湯,江恒星想了想,要了一杯溫牛奶,坐在沙發上,托著周榭的下巴,一點一點兒給他喂了進去。 “對,往下咽,這是牛奶,喝了好受一些…… 恩,小楊在呢,我就是小楊…… 對,你在家呢,你已經到家了……” 一杯牛奶喝得曲曲折折險象環生,累得江恒星出了一身虛汗。就在這時候,小周暮聽見了聲音,穿著睡衣從樓上走了下來,站在江恒星身邊,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倆。 保姆一看他下來了,趕緊從廚房端出一碗牛奶蒸蛋,好聲好氣地哄他:“小少爺,你就吃一口吧,不吃飯,晚上睡不著的呀?!?/br> 江恒星一愣,轉頭問保姆:“他到現在都沒吃晚飯嗎?” 保姆苦著臉點點頭,“非得吃菱角,可我又得看著他,沒辦法出去買……” 這時,坐在沙發上的周榭睜開了眼睛,他有些強硬地捏住江恒星的下巴,強行把他的臉往自己這邊掰,邊掰邊說:“別看他,看我?!?/br> 語氣很沖,賭氣似的。 江恒星:“……” 小周暮推開保姆捧到跟前的蒸蛋,拉拉江恒星的 T 恤下擺:“大福哥哥,你們晚上吃菱角了嗎?” 江恒星把下巴從周榭的大手里掙脫出來,低頭對他實話實說:“沒有,聽說你吃不到菱角,大福說她也不吃了?!?/br> 小周暮rou眼可見地開心起來:“那她吃了什么呀?!?/br> 江恒星:“她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嗎?” 小周暮用力地點了點頭。 江恒星指了指保姆手里的碗,一臉平和地騙小孩:“蒸蛋?!?/br> 他心道:小樣,還騙不了個你。 結果小周暮卻一皺眉頭:“不對。大福牛來過米,她重來不喝牛來?!?/br> 江恒星:“……” 大意了。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這時,周榭的手又不老實,還想去掰他的下巴,但畢竟喝多了行動不便,被江恒星握住手腕別到了自己身后。 “別鬧?!?nbsp;他說,“沒看我這哄你弟吃飯呢?!?/br> 小周暮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江恒星,小狗似的,“大福哥哥,她……” “面條?!?nbsp;江恒星扒拉開周榭在他后背上胡亂劃拉的手,決定說實話,“我們吃的是面條?!?/br> 他只顧著和小周暮說話,卻沒發現自己直接握住了周榭的手。 小周暮:“我也想吃?!?/br> 保姆哎了一聲,起來就要往廚房走,但小周暮卻對江恒星說:“我想吃你做的?!?/br> 江恒星:“……” 周榭忽然從沙發上坐直了,他低頭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發現不是錯覺后,臉上露出了一個看起來就很不聰明的傻笑。 他看著江恒星的側臉,慢慢、慢慢地把自己的下巴擱到了江恒星的肩膀上,學著小周暮的語氣說:“我也想吃?!?/br>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周榭帶著酒氣的氣息掃過江恒星的耳垂,直接刺激得他在大夏天打了個寒噤,雞皮疙瘩再次爬滿了全身。 江恒星:“……” 這兄弟倆,真是! 第14章 萬能小羊,身兼數職。 前有萌娃,可憐兮兮;后有餓狼,虎視眈眈。 江恒星認命地嘆了口氣:“…… 秦阿姨,我來吧?!?/br> 他起身去煮面,自然地松開了握住周榭的手。等他走出去幾步后,反應遲鈍的周榭這才蜷縮了一下手指頭,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人已經走了。 他臉上的傻笑慢慢地收了回去,原地坐了一會兒,起身一步三晃地朝廚房走去。 清湯面的流程不復雜。一把掛面煮熟,煮面的間隙,在空碗里調入一把蔥花、一點鹽、一勺生抽、一勺醋,還有靈魂的半勺豬油,把燒開的熱水澆在碗里,清湯面的湯底便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