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再看今天張陶的穿著,也是巧了,他身上那件短袖T恤正好是亞麻色和紅色相間的,襯得他越發白白胖胖。 哈哈哈哈,阮眠也忍不住笑了,你別說,你看起來是真的有點像花生! 顧孟平也笑著接話道:還是那種個頭特飽滿的花生。 張陶被這么形容倒也不生氣,還美滋滋道:我爸媽真行,貼切! 看著張陶講起父母時候的滿面笑容,阮眠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 只不過這一次的失神,卻不是因為他自己的情緒。 而是因為薄硯。 自從薄硯提過一次和父母有關的話題之后,再講到這個,阮眠就總會想起薄硯說的那句話 我的父母,都不是好人。 思緒短暫拋錨一瞬,阮眠就又忍不住偏頭,看向薄硯。 薄硯正垂眸看手機,大概也是聽到了張陶剛剛說的話,唇角微微勾著,勾出兩分很淡的笑意。 這樣乍一看起來,好像也沒覺得他有哪里反常。 雖說這笑意很淡,可薄硯本身就時常面無表情,如果哪一天他真的像張陶這樣開懷大笑,那大概才是真的反常。 然而阮眠盯著薄硯看了兩秒,卻還是莫名覺得,薄硯在難過。 即便這份難過被他藏得很深,幾不可察。 阮眠抿了抿唇,正想低頭給他發條微信,約他去陽臺,就見薄硯忽然抬眸看了過來。 那一眼很深,明明他唇角還是勾著的,阮眠卻清晰注意到了了,薄硯這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阮眠心尖莫名顫了一下,他下意識想要避開薄硯的視線,想起什么,又堪堪頓住,直視薄硯,干脆對他做口型道:去陽臺。 薄硯怔了一下,倒是沒問什么,隨手抄起桌上的煙,就起身拉開了陽臺的門。 阮眠頓了頓,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最后拿起顆草莓糖攥在手心,也站起身,邊假裝接電話,邊往陽臺走。 走進陽臺拉上門的瞬間,阮眠腦袋里忽然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他和薄硯現在這樣,怎么這么像偷情?! 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阮眠立刻用力晃了晃腦袋。 怎么了?耳邊響起薄硯低冷中微染著啞意的嗓音,有話要和我說? 阮眠回神,下意識抬眸看了薄硯一眼。 薄硯倚在陽臺的欄桿邊,指尖夾著支正燃燒的煙。 晚風將他的T恤吹得微微鼓起來,微微顯露出里面的肌膚,側腰上的紋身若隱若現。 阮眠忽然做了個吞咽動作,倉促避開了視線。 片刻后,他攤開掌心,露出掌心躺著的草莓糖,繃著小臉道:沒沒什么話說,就是給你吃糖! 薄硯微滯,半晌,他低笑一聲,把還剩半截的煙直接熄滅在了角落里,伸手接過了那顆草莓糖,撕開包裝,直接丟進了嘴里。 舌尖輕輕一掃,糖就被他抵到了一邊,薄硯垂眸看著阮眠,輕笑道:糖很好吃,不過,叫我來陽臺,真的就是只為了給我顆糖么? 阮眠一噎。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找的這個借口爛透了。 一顆糖而已,他當然沒必要把薄硯單獨叫到陽臺上來。 可想給薄硯吃糖,卻也是真的。 因為甜食會讓人心情愉悅。 薄硯問得太直白,讓阮眠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他抬手胡亂撥了兩下額前劉海,半晌,像是認命了似的,臭著張小臉,坦誠道:不是,我就是就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想把你叫出來安慰一下,不可以嗎! 小孩又炸毛了,薄硯眼底浸上笑意,急忙順毛哄了一句:當然可以,我求之不得。 阮眠臉色rou眼可見地好看了兩分,薄硯卻又忍笑轉折道:不過,真的想安慰我,一顆糖好像不太夠。 阮眠一頓。 他也知道一顆糖當然不夠,但更多的,更多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 既然想不出,阮眠干脆就直接問出口了:那那你想要我怎么樣? 不是你要安慰我的么?薄硯前傾一步,與阮眠靠得更近,近得阮眠甚至能夠聞到他嘴里的草莓香,他嗓音放得更為低緩,好似浸透了絲絲縷縷的蠱惑意味,自己想,好不好? 電光火石的剎那,阮眠忽然就想起了,在那家酒樓的那個擁抱。 在他因為他的父母傷神的時候,薄硯給了他一個無比安心的擁抱。 想到這里,阮眠沒再猶豫,而是忽然朝薄硯張開了雙臂,故作鎮定道:那就那就抱一下,行嗎! 伴隨著他最后一個嗎字落下,正好到了熄燈時間,宿舍里倏然變得一片漆黑。 他們剛進陽臺也沒開燈,陽臺同樣一片漆黑,只能依稀借著月色,辨認對方的身影。 夜色濃沉中,薄硯靜默了兩秒,驀地笑了一下,低緩嗓音像帶著小勾子,直往阮眠耳朵里鉆,阮眠,你覺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像在偷情? 阮眠:! 他耳朵尖瞬間就漫上了血色,好在此時夜色足夠黑,也看得并不真切。 誰阮眠感受著胸腔劇烈的振動,盡力繃住了聲線,兇道,誰要跟你偷 可他最后一個情字還只出來一個q的音,薄硯就突然抱住了他。 阮眠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在這個瞬間,宿舍里張陶和顧孟平的玩笑聲,樓下偶爾有人經過的腳步聲,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這所有的聲音,在這個瞬間都仿佛離阮眠遠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薄硯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心臟的跳動聲,充斥了阮眠整個耳膜。 掙扎一秒,阮眠還是偷偷抬起手,覆在薄硯背后,也回抱住了薄硯。 一時之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享受著,這個短暫卻又安心的擁抱。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很久,又或許只是短短兩分鐘。 阮眠先回過神來,他偏頭輕咳一聲,小聲問:你你心情好些了嗎? 薄硯微微側頭,薄唇若有似無蹭過阮眠的耳鬢,低聲道:如果我說沒有的話,你是不是就能繼續安慰我了? 他刻意沒有講出抱這個字眼,而是用了安慰,可阮眠在這一刻,卻清楚明白了他的意思。 阮眠只覺得全身都在發燙,但卻又莫名不舍得放開薄硯,半晌,他選擇遵從內心,偏過了腦袋,梗著脖子道:你你如果還想要安慰,那就,那就繼續唄! 薄硯喉結滾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阮眠的后腦勺。 小孩每次乖起來,就撩人得要命。 不過薄硯也沒繼續抱太久,倒不是不想抱了,只是天氣燥熱,他怕再抱下去真的會出事。 放開阮眠,薄硯退后一步,倚在欄桿邊又點了支煙。 阮眠也往另一邊欄桿靠了靠,后知后覺地開始害羞,一副手腳都快不知道往哪里放了的模樣。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局促,薄硯側頭吐了口煙,拋出個新話題,校園開放日的晚會,你要不要參加? 阮眠的注意力果然立刻就被轉移了,又想起來了班長說的男扮女裝! 于是他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要參加嗎? 如果你參加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出節目,薄硯語氣自然,又笑道,剛剛班長找我,還說要給我提建議。 阮眠愣了愣,班長竟然也找薄硯了? 難道也讓他男扮女裝嗎? 雖然明知道這個可能性很低,但阮眠還是忍不住問道:他也給你提建議了?什么建議? 薄硯敏銳地聽出了這個也字,但他卻并沒有急著問,而是笑著答道:他讓我表演脫衣走秀,說絕對火爆全場。 阮眠: 淦!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參差嗎?! 見他臉色瞬間變差,薄硯忍笑問:班長給你建議什么了? 阮眠根本就不想提什么男扮女裝,尤其是在這種和薄硯對比鮮明的情況下,他正想隨口講句什么蒙混過關,可就又聽薄硯淡淡道:要講真話,無論是什么我都不會笑你。 阮眠頓了兩秒,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蒙混,半晌,破罐破摔道:他讓我,讓我男扮女裝! 講完這句,阮眠就霍然抬眸,緊緊攫住了薄硯的眼睛,眼神都像帶著尖刀,就像在說 你敢笑就完了! 而薄硯也真的說到做到,完全沒笑,不但沒笑,眼神還在一瞬間變得好似很幽深,只聽他啞聲道:男扮女裝么一定很可愛。 阮眠:??? 薄硯說出這句話,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他暗暗咬了下舌尖,正要找補句什么,卻又聽阮眠問了一句:你真覺得,真覺得我穿女裝可愛? 這下換薄硯愣住了。 其實阮眠自己也很懵。 他從小到大,都很不喜歡別人講他可愛,每次一聽到別人這么形容他,阮眠都保準會想發脾氣。 可剛剛聽到薄硯說這個詞的時候,阮眠竟奇跡般地,沒有任何生氣的感覺。 不但沒有生氣,還正相反,有那么一點莫名的期待。 雖然阮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一時間拿捏不準阮眠問這話的意思,薄硯只好哄道:你是酷哥,你最酷了。 這下連直男阮眠都聽出這話里的敷衍了,他翻個白眼,輕輕踢了薄硯一下,兇道:讓你說實話! 那我說實話了,薄硯笑了笑,又吸了口煙,好聲好氣道:你保證不生氣? 阮眠點頭,我保證。 得了保證,薄硯便一口氣實話實說道:雖然還沒見過你穿女裝,但我覺得一定會很可愛,非??蓯?。 阮眠眉頭微斂了斂,片刻后,他像是下定什么決心般,抬頭問:所以你很想看我穿女裝? 薄硯夾煙的手頓了一下,煙霧都變成了波浪形。 他嗯了一聲,繼續坦白:想看。 說了這兩個字,薄硯停頓了一下,又半開玩笑般,勾唇問道:我想看的話,你就會穿給我看么? 也不知這人是不是故意的,他刻意咬中重了穿給我看四個字,沒過他唇齒間的時候,好似平白就沾染了兩分曖昧味道。 阮眠好不容易降溫的耳尖,迅速就又燒了起來。 沒再回答薄硯的話,阮眠猛然一下拉開了陽臺門,近乎逃也似的躥了出去,只兇巴巴丟下一句做夢! 薄硯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扯了扯唇,倒也沒覺得有什么。 他問那句話本也就是玩笑,想要逗一逗阮眠,并沒當真。 畢竟阮眠酷哥包袱那么重,夢里都要背著,讓他穿女裝,不如讓太陽從西邊出來。 然而薄硯不知道的是,這個晚上,太陽真的從西邊出來了 十分鐘后,阮眠躺在床上,點開了溫棠的對話框,一字一頓發過去一條 糖糖,你之前穿的女裝,是什么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聲告訴我,我們奶團子這個行為叫什么! 叫愛情!【老母親尖叫】 真的知道大家急,也真的沒有故意拖延,至今為止都一直在按照符合奶團子和小薄人設的方式向前推進,不過也給大家交個底叭,三章之內,小薄會得償所愿的,大家也會看到想看的!啾啾! 今天久等,白天太忙了剛寫完【下跪】 感謝投雷和營養液! 每條評論都有看! 鞠躬,愛你們。 第51章 五十一顆奶團子 溫棠秒回了一個問號過來。 又緊跟一句:阮阮,你為什么突然問我這個? 溫棠是真的單純疑惑,畢竟阮眠一個小直男,即便現在好像不那么直了,但也并不像他gay圈的小姐妹那樣,阮眠可是從來都不會關注什么女裝問題的。 可這樣的問話,放在現在正心虛的阮眠眼里,可就十分靈魂了。 阮眠手指抵在手機屏幕上,指尖微蜷,頓了兩秒,才找了個借口,盡量自然回過去一條 就就今天直播,我看水友們提到了,我就好奇一下! 這話倒也不算扯謊,畢竟阮眠直播間那群水友,是真的隔三差五就要提一嘴,想看他穿女裝。 只是阮眠從來沒回應過,也從來不想回應就是了。 溫棠果然沒懷疑,只簡單回了兩個字:等著。 阮眠沒再回復,卻也沒做其他的,他眼睛牢牢定在手機屏幕上,耐心等了一分鐘,就收到了溫棠發來的一張圖片。 阮眠急忙動了動手指,點了進去。 圖片中是一套衣服,溫棠應該是提著衣架拍的,他的纖細手指也入了鏡。 當然這不是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是一套藍白相間的標準水手服 白襯衣藍領,領口處是個大大的,正紅色的蝴蝶結,下面再配一條藍色百褶短裙。 阮眠只看了一眼,就想起來他見過這套衣服。 溫棠上次穿的時候,給他發過照片。 溫棠本就生得好看,又是那種細皮嫩rou,江南水鄉的清秀感,再加之他骨架很小,身形纖瘦,因此穿這套衣服的時候,不但沒有絲毫違和感,反倒顯得格外清純。 不過阮眠依稀記得,溫棠穿這套衣服的時候,好像還戴了假發。 他這個念頭剛起,手機就又振動了一聲,果然,溫棠又發來一張照片,照片中是頂假發 微卷的空氣劉海,柔順的淺茶色發絲垂肩內扣,看起來十分甜美。 阮眠又看了看這套衣服和這頂假發,半晌,他扣下手機,垂眸去看自己的身體。 他他他,一個酷哥,真的能穿這種東西嗎?! 阮眠內心正陷入極度崩潰,就又收到了溫棠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