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阮阮,之前不是答應過mama了嗎,說不會直播到太晚的。 阮阮你不要多想,mama絕對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真的很擔心你身體。 【轉賬5000元】 這樣,先給你轉5000,不要太辛苦,錢不夠花再問mama要。 mama等你電話。 阮眠把信息逐字逐句看完,頓時清醒了不少,他沒有收錢,而是簡明扼要回過去一句話 我現在很有錢,媽你放心。 這句話發完,阮眠兀自笑了笑,覺得這措辭真像他那大老板,充斥著滿滿的壕氣。 可等阮眠換好院服下床,看到薄硯那張厭世臉時候,他就又笑不出來了。 薄硯不知道是不是也有起床氣,整個人看著都比平時還要冷淡,全身上下都仿佛貼滿了不要吵我的標簽條。 不過和阮眠視線對上,薄硯還是開了口,嗓音泛著晨起的微?。涸缟虾?。 阮眠丟下一句早,轉身就要去洗漱,可他想起什么,又堪堪站住了腳。 那個,阮眠看了看薄硯,難得遲疑了一下,就是昨天晚上,我是說熄燈之后,你去過陽臺嗎? 薄硯像是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個,微滯了一下,薄唇動了動,正要答一句去了,可他垂眸,觸到阮眠眼底藏著的好似害怕的情緒,唇角忍不住歪了一下,說出口的就變成了:陽臺?去陽臺做什么? 阮眠不太相信,狐疑盯著薄硯看了兩秒,可薄硯坦然與他對視,阮眠也實在沒發現什么破綻。 所以,如果薄硯真的沒去陽臺,那團黑影究竟他媽的是什么?! 阮眠完全不敢深想,這簡直是細思極恐好嗎! 不過好在早上時間很趕,cao場上又滿是學生,他暫時就把這回事拋在了腦后。 一天軍訓結束,張陶正要招呼新晉室友,薄硯同學一起去吃晚飯,薄硯就走過來先一步開了口:不和你們一起吃了,我要出去上網。 去打游戲?張陶說,其實宿舍網還行,平時我們三個同時打Hero,也沒見卡。 不是,薄硯搖了搖頭,偏頭看了阮眠一眼,很淡笑了一下,是和人約好了。 聽他這么說,張陶也就沒再多說什么。 阮眠倒是完全沒多想,只當薄硯是和韓懿約好要去上網。 薄硯離開之后,張陶還在感慨:沒看出來,薄硯竟然也是網癮少年! 也正常,顧孟平笑著接話,畢竟游戲峽谷的魅力,沒幾個男生能抗拒。 阮眠對這個深表贊成,他還一拍手,孔雀開屏似的補充了一句:如果你還有一個非常秀的搭檔,那游戲體驗簡直翻倍,不對,至少翻五倍! 只是阮眠沒想到的是,薄硯這一去,竟然去了很久,一直到他都已經下播了,薄硯還沒回來。 阮眠癱在椅子上懶得動,又刷了快二十分鐘手機,才聽到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可宿舍門打開,薄硯走進來的瞬間,阮眠就驀地瞪大了眼睛。 薄硯,下午走的時候,明明穿的就是那件粉色院服,可現在回來,身上竟就變成了一件白T恤。 當然了,白T恤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白T恤上邊,竟然還有一個肥胖的大臉貓卡通圖案! 阮眠甚至懷疑薄硯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我靠兄弟,張陶先阮眠一步,說出了他想說的,你真的是薄硯嗎?? 薄硯臉上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仿佛穿大臉貓T恤的人不是他,還伸手輕輕拽了下T恤的衣領,隨口問:很奇怪嗎? 那倒也沒有,張陶誠實道,你長得好,穿樹皮在身上估計也不會奇怪,就是就是這衣服和你風格實在差太大了,讓人一下不太能接受。 張陶這話說的很中肯,但阮眠看了看薄硯那張厭世臉,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大臉貓,還是沒繃住笑出了聲。 就實在很違和,很有喜感。 大概是聽見他笑了,薄硯側頭看過來,也微微勾了一下唇,就這么好笑?很丑? 哈哈哈哈,阮眠又毫不客氣大笑了半天,才喘著氣說,丑倒是不丑,但真的很好笑,像喜劇演員。 薄硯眼底染上兩分無奈笑意,他忽然上前一步,微微彎了彎腰,看著阮眠的眼睛,輕聲問:那我現在,看起來有沒有順眼一點? 第13章 十三顆奶團子 阮眠愣住了。 昨晚上的那股心虛感又冒上來了,阮眠甚至開始懷疑,昨天晚上偷偷和大老板講薄硯壞話的時候,是不是一不留神講出聲來了! 他不說話,薄硯竟也沒有不耐煩,還依然保持著微微彎腰的動作,那雙狹長眸子一眨不眨望著阮眠。 阮眠與他對視兩秒,就倉促移開了視線,之后忽然抬起一只手,食指和拇指幾乎捏在一起,繃著小臉道:好像是,順眼了一點點,不過也就也就只有這么一點點! 薄硯唇角挑了起來,他站直了,心情很好似的應道:一點點也行。 話音剛落,薄硯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他摸出來看,阮眠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只看到了薄硯在一瞬間壓下去的唇角。 薄硯沒再講話,也沒急于把電話接起來,而是握著手機轉身去了陽臺,還把陽臺門關得很嚴。 陽臺門是透明的,但隔音卻很好。 阮眠聽不到薄硯講電話的內容,卻能看到他隱在夜色中的輪廓。 輪廓就很像昨晚上那團黑影! 但又不太一樣,因為薄硯現在穿的是白T恤,T恤上還有個鵝黃色的大臉貓,在夜色中倒顯得很是清晰。 薄硯這個電話打得并不久,沒過兩分鐘,他就收起手機進來了。 阮眠看了他一眼,沒從那張厭世臉上看出什么明顯的情緒波動,便放心大步走了過去,指了指薄硯掛在床邊的黑T恤,沖他抬了抬下巴,你你換上這件T恤,站去陽臺上讓我看看。 薄硯一頓,眼底掠過一閃而逝的笑意,明知故問:為什么?你不是覺得我穿現在這件,更順眼一點么? 阮眠想說我是要檢驗你今天早上有沒有騙我,可話到嘴邊又覺得沒必要解釋,便不太耐煩道:讓你換你就換唄,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嗎! 行,薄硯淡淡笑了一下,從善如流,換。 他走到床邊,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即便宿舍里都是男生,可薄硯還是下意識背過了身。 雙手交叉,都已經捏住大臉貓T恤的下擺了,薄硯的動作卻又忽然一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倏然間轉了個身,正對著阮眠,脫掉了T恤。 阮眠沒想到他會突然轉過來,視線還在他身上沒來及移開,于是猝不及防,就看到了薄硯的 薄硯的上半身。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薄硯平時穿的大多都是oversize的T恤,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單薄而凌厲,可現在把上衣脫掉了,阮眠才發現,其實薄硯身上的肌rou很緊實。 并不是那種像健美教練一樣夸張的肌rou,而是只有薄薄一層,卻很均勻地覆蓋了胸腹。 八塊腹肌一塊不少,腹部線條更是流暢到近乎完美。 肩頸,鎖骨,喉結,腰線 每一處都透著十足的吸引力。 可最吸引阮眠注意的,還是薄硯肚臍上方大約一寸的位置。 那里有個紋身,不是什么復雜的圖案,而是一串漂亮的花體英文。 阮眠離得有點遠,沒看清具體單詞是什么,只覺得很好看。 因為紋身是純黑色的,因此看起來是那種濃墨重彩式的好看,乍一看去好像與薄硯平時的冷淡氣質并不相符。 可多看兩眼,就又會覺得這個紋身仿佛與薄硯渾然一體,仿佛早已融入了他的血rou,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酷極了。 阮眠不自覺看愣了神,完全沒有注意到,薄硯眼底愈來愈深的笑意。 小傻子,就這樣還說自己是直男? 我cao小薄,張陶的大嗓門忽然響起,把阮眠喊回了神,小薄你身材太他媽好了,你是不是經常健身??? 薄硯笑了笑,搖了搖頭,其實也不算經常,大概半個月去一次健身房。 我cao小薄,張陶繼續一驚一乍,你竟然還有紋身,這是真的紋身嗎? 薄硯臉上笑意淡了兩分,他嗯了一聲,卻完全沒有多說的意思。 可張陶傻乎乎的,竟完全沒看出來薄硯臉色變化,還想多問,顧孟平就突然張口道:羨慕也沒用啊張胖,小薄這腹肌這紋身,你暫時就都別想了,什么時候能減掉你那啤酒肚再說。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張陶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咬牙道,媽的,我現在就開始減肥! 他立完flag,一轉頭看到阮眠的耳朵,又疑惑道:小阮,你熱嗎?耳朵怎么這么紅? 阮眠倏然驚了一下,下意識抬手用力揉了兩下耳垂,氣呼呼道:你你問薄硯,還不是被他氣紅的!誰讓他大庭廣眾脫衣服耍流氓! 薄硯:? 雖然但是張陶吶吶道,剛不是你讓他脫衣服的嗎? 阮眠一噎,頓了兩秒,轉頭看向薄硯,語氣更不好了:我是讓你換!你還不快穿上? 薄硯忍笑忍得辛苦,飛快轉身拽下黑T恤,三下五除二就套在了身上。 之后不等阮眠再發布命令,他就非常自覺走到了陽臺上,站在了墻邊。 阮眠這下確定了,昨天晚上看到的,嚇了他一整晚的那團黑影,就是薄硯! 阮眠頓時更來氣了,他兩大步沖到陽臺門邊,沖薄硯兇道:昨天晚上明明就是你,你今早竟然還不承認! 那氣勢洶洶的模樣,活脫脫一只炸毛的小貓。 薄硯唇角微翹了翹,忽然問:你這么在意這個,是因為怕鬼嗎? 炸毛的小貓瞬間漏氣。 滯了兩秒鐘,阮眠又虛張聲勢般,強裝冷靜,怕怕鬼?我們酷哥,怎么可能怕鬼! 頓了頓,他像是為了給自己的話增添可信度,又補上一句:我我就喜歡看恐怖片去鬼屋玩,都太小兒科了! 哦?薄硯露出一副信以為真的模樣,摸了摸下巴,提議道,那正好,韓懿才給我推薦了一家新開的鬼屋,軍訓完不是要休兩天么,我們一起去,怎么樣? 阮眠在心里咆哮:不怎么樣我不要我不可我拒絕! 但他面上卻還裝作猶豫,可還沒等他想出個不失酷哥面子的拒絕方式,薄硯就直接堵死了他的退路 酷哥,薄硯輕輕叫了他一聲,語氣十足誠懇,到時候就靠你罩我了。 阮眠: 淦!酷哥面子大過天! 他抬手拍了拍薄硯肩膀,盡力做出一副云淡風輕模樣,沒沒問題,去就去,酷哥罩著你! 薄硯眼底又漾起笑意,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進到宿舍里,看了看張陶和顧孟平,問他們:去吃宵夜嗎?我請客,算作我不請自來的見面禮。 張陶第一個響應:去去去! 嘖嘖嘖,顧孟平咂嘴,我依稀記得,五分鐘前某人才說過要減肥。 張陶噎了噎,又理直氣壯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減肥! 如果薄硯是只約阮眠一個人,阮眠大概率不會同意,可現在其他兩個室友都去,他自然也沒理由搞特殊。 四人一起出了門。 路上,張陶興致勃勃:我們吃什么去?燒烤? 聽小薄的,顧孟平轉頭看薄硯,笑道,請客的人說了算。 我無所謂,薄硯淡淡道,你們想吃什么都行。 他這話說的是你們,看著的卻只是阮眠一個人。 阮眠也無所謂吃什么,可他忽然想起來,最開始在燒烤攤遇到薄硯的那個晚上,薄硯好像沒怎么吃燒烤。 摸不準是他不喜歡燒烤,還是只是那天他已經太飽了,阮眠想了想,畢竟今天是薄硯請客,還是決定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那個,阮眠偏頭看他,你吃燒烤嗎? 薄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阮眠:你想吃嗎? 阮眠點了點頭,實話實說:想吃。 那就定了,薄硯挑了挑眉,就吃燒烤。 他都這么說了,阮眠便沒再多問。 路過一家還開著的鮮榨果汁店,張陶又叫他們:哎哎等一下,我去買杯西瓜汁,你們要不要? 我要!顧孟平立刻回答。 阮眠舉了舉手,我也要! 只有薄硯搖頭:我不了。 阮眠撇了撇嘴,小聲吐槽:就你不合群。 薄硯薄唇動了動,剛要張口說什么,卻忽然聽到不遠處響起一道響亮哭聲。 哭聲太大,引得四個人都下意識轉頭去看。 順著聲音來源,阮眠看到了一個小男孩,矮矮胖胖的,大概只有三四歲,像個小豆丁。 阮眠下意識抬眼,視線飛快在周圍掃了一圈,可別說看到看起來像小孩家長的人了,周圍根本就沒什么人! 深夜十二點,小孩一個人站在路邊哭,就算這邊是大學城,可也不見得就能完全安全了。 阮眠正要抬步走過去問一問情況,可卻有人先了他一步。 竟然是薄硯! 阮眠腳步不由頓住了。 畢竟薄硯看起來,怎么看都不像能這么有愛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