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素和熙略有遲疑,怕裴玉質傷心,并未拒絕。 陌生的感受教他不知該如何形容。 裴玉質面生桃花,胡亂地親吻著素和熙的側頸。 半晌,他啞聲道:可以了。 素和熙正盯著自己的手指,忽而聽得裴玉質道:子熙覺得惡心么? 他方要作答,猝然發現自己將臟污弄進去了些,使得那處變得無比的 他苦思許久,才想出了恰如其分的形容詞可口。 裴玉質久久得不到素和熙的答案,戰戰兢兢地等待著,正要換個話題,將此事揭過,素和熙竟然道:不惡心,反而覺得可口。 可口? 他的子熙確實時常品嘗,但眼前的素和熙并不是他的子熙,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師兄亦是心悅于他的? 寶寶目前僅一月大,我不能與子熙歡/好,待寶寶四月大,子熙與我試試可好?子熙若覺不適,可隨時叫停,我絕不勉強子熙。昨日,他向素和熙求/歡了,事后才想起自己的身體狀況不能承受雨露。 試試? 試試 素和熙頷首答應:好。 裴玉質并未料到素和熙答應得如此爽快,登時害羞了起來。 須臾,他被自己如鼓的心跳包圍著,取了錦帕來,為素和熙擦手。 擦干凈后,乍然聽見素和熙道:我適才不慎弄進去了些,我來幫你清理吧。 麻煩子熙了。裴玉質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與素和熙濃情蜜意,難舍難分的時候。 素和熙無意中窺見了些許媚色,頓時怔住了。 他定了定神,為裴玉質清理妥當后,又為其穿上了衣衫。 裴玉質慵懶地以額角磨蹭著素和熙的心口,倏忽間,被素和熙親了一下唇瓣。 子熙?他茫然地望向素和熙。 素和熙解釋道:我乃是隨心而為,玉質如若不想被我親吻,直言便是。 裴玉質搖首笑道:我心悅于子熙,任憑子熙為所欲為。 素和熙垂下首去,覆上了裴玉質的唇瓣。 裴玉質闔上雙目,與素和熙唇舌相接。 一吻罷,素和熙又親了親裴玉質的額頭:玉質,歇息吧。 嗯。裴玉質沉沉睡去。 半柱香后,素和熙感知到有人靠近大門,欲要起身,竟是被裴玉質扣住了手腕子。 裴玉質被驚醒了,泫然欲泣地道:子熙覺得我惡心了么? 素和熙揩著裴玉質的眼尾道:玉質莫怕,有人來了,我想理當是那大夫的徒兒送安胎藥來了。 裴玉質不安地道:我與子熙同去吧。 素和熙為裴玉質整理衣衫,穿上錦履后,便牽了裴玉質的手。 裴玉質笑逐顏開,踮起足尖來,親了一口素和熙的側頰。 倆人行至大門口,打開門后,等在那兒之人乃是一提著藥包的小童。 小童氣喘吁吁地道:這問情山未免太陡峭了些。 素和熙遞給小童一張銀票,伸手接過藥包,致謝道:勞煩了。 小童收好銀票,繼而細細地講著熬藥的法子與服藥的禁忌,確定倆人記住了,才下了山去。 素和熙將裴玉質抱回臥房后,便去庖廚熬藥了。 他素來細心,所熬的安胎藥嚴格按照小童的醫囑,一點不差。 然后,他出了庖廚,一手端了安胎藥,一手推開房門,立即見到了眼巴巴的裴玉質。 裴玉質松了口氣,待素和熙行至床榻前,又沖著素和熙撒嬌道:要子熙喂。 素和熙將藥碗抵于裴玉質唇邊,裴玉質卻是不滿地道:要子熙以口喂我。 好吧。素和熙含了一口安胎藥,吻上了裴玉質的唇瓣。 裴玉質被素和熙喂下一碗安胎藥后,眉開眼笑地道:要子熙陪我睡覺。 素和熙并不拒絕,脫下錦履后,上了床榻,嗅著滿身藥香的裴玉質,柔聲道:睡吧。 裴玉質睡了不過一個時辰,又起身吐了一回。 隨著時間的推移,裴玉質的孕吐愈發頻繁了,整個人被孕吐折磨得厲害,甚至瘦得脫了形。 裴玉質總是纏著素和熙要其下廚,素和熙總是變著花樣做各種吃食予裴玉質,可裴玉質每每吃下不久,便會吐出來。 七日后,裴玉質的傷已好得七七八八了,素和熙的外傷已痊愈了,但內傷卻還需要些時日,不過他從未向裴玉質提及過自己的內傷。 一月后,裴玉質稍稍長胖了些,正一面曬著太陽,一面吃著素和熙所做的烙餅。 素和熙的內傷已痊愈了,坐于裴玉質身側鉆研本門秘籍,忽然,他耳尖一動,對裴玉質道:玉質,師尊帶著師兄弟們歷練回來了 裴玉質心生緊張,放下烙餅,與素和熙一道下山迎接師尊。 倆人下山不久,一行人便映入了眼中。 倆人齊聲道:弟子見過師尊。 素和熙本打算私底下向師尊稟報自己與裴玉質之事,豈料,裴玉質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吐了出來。 師尊關心地道:玉質,你有何處不適? 說話間,他的指尖已搭上了裴玉質的脈。 你師尊以為自己的診斷出了誤差,屏息凝神地再次診過脈,發問道,玉質,你怎會? 師尊的話語留了余地,但裴玉質并不想遮遮掩掩,他拭過自己的唇瓣,正欲開口,因為顧忌素和熙,又將已涌至喉間的坦白壓下了。 然而,素和熙卻是直截了當地道:玉質懷了我的骨rou,我想與玉質結為道侶,望師尊成全。 宗門中的其他人俱是滿面驚色,師尊則瞧著裴玉質,慈愛地道:玉質,子熙欺負你了?別怕,師尊會為玉質做主的。 子熙沒有欺負我,我是自愿的,我心悅于子熙。裴玉質清楚地記得自己纏著素和熙交/歡,以期懷上其骨rou的往事。 師尊這才眉眼舒展地道:本尊原以為你們一心修仙,無意于紅塵,尤其是玉質。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本尊自是不會反對你們結為道侶。你們皆是本尊引以為傲的弟子,本尊將會擇吉日為你們舉行結契大典。 裴玉質與素和熙接連道:多謝師尊成全。 上了山,待所有人都散去后,倆人去見了師尊,樊紹乃是師尊的師弟,他們須得向師尊稟明樊紹之事。 裴玉質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師尊聽罷,面色不佳,痛斥道:人面獸心的畜生,勾結渣滓,欺辱師侄,死不足惜。 素和熙補充道:弟子并未為他們下葬,前幾日,弟子上了問情崖,一看,只余下三副亂七八糟的骸骨了。 師尊擺擺手道:罪有應得,時日一長,那骸骨不是被野獸叼走,便是化作齏粉,你們不必理會。 十日后乃是黃道吉日,風和日麗,倆人舉行了結契大典,接受各門各派的賓客的祝福。 賓客中垂涎裴玉質者多不勝數,但因他們或是聽聞過,或是領教過素和熙的厲害,不得不收起了心思,至多腹誹幾句。 由于裴玉質懷有身孕一事實乃驚世駭俗,以免麻煩,師尊下令所有弟子不準泄露。 當夜,裴玉質被素和熙擁于懷中,親了又親。 裴玉質打趣道:子熙莫不是呷醋了吧? 素和熙恍然大悟地道:原來我心口氣悶,想對玉質做親密之事便是呷醋了? 對,這便是呷醋。裴玉質以指尖揉捏著素和熙的唇瓣道,所以子熙是心悅于我的。 素和熙費心思量了良晌,方才鄭重其事地道:我喜歡與玉質親近,我不想將玉質讓予任何人,甚至想將玉質藏起來,不允許任何人看見玉質,我想我應當是心悅于玉質的。 裴玉質試探地道:子熙愿意嘗一嘗么? 素和熙低下了首去,全無半點不情愿。 裴玉質觀察著素和熙的神情,少時,軟了身體,抓揉著素和熙的發絲。 喉嚨發疼,但這無關緊要。 素和熙不假思索地咽下后,舌尖又向那處探去。 未多久,他抬首望著裴玉質道:如我所料,很是可口。 裴玉質又害羞又歡喜:再過半月,我便能與子熙洞房花燭了。 素和熙肅然道:我會努力的。 三日后,裴玉質發現素和熙悄悄下山買了些少兒不宜的書籍,其中甚至還有龍陽春/宮圖,每日待他入睡后,素和熙便會偷偷地研讀。 他心下失笑,并不戳破。 十二日后,素和熙點了紅燭,布置了新房,為自己與裴玉質換上了喜服。 修仙人之間的結契大典是不需要這些的,但他有些呷其他的自己的醋,亦想與裴玉質成親,便這么做了。 裴玉質飲下合巹酒,被素和熙抱上了床榻。 裴玉質尚未顯懷,腰身還纖瘦著,素和熙看著這腰身,想象著這腰身臃腫起來的情形,心生憂慮。 子熙莫要杞人憂天,我已不孕吐了,還長胖了不少,身體康健,應當能順產。裴玉質朝著素和熙面上吐了一口熱氣,子熙,快些。 素和熙施展著自己所學,不敢太用力,被裴玉質瞪了一眼: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物,不若由我自己來吧。 裴玉質翻身而上,俯視著素和熙,一字一頓地道:子熙,我心悅于你。 素和熙回應道:玉質,我亦心悅于你。 之后,倆人十指緊扣做盡了人世間的親密事。 月上中天,裴玉質濕漉漉地歪于素和熙懷中,抱怨道:不夠,待我坐完月子,子熙定要多給我很多很多。 玉質想要我豈能不給?盡管自己已在其他的世界抱過裴玉質無數次的,但這個世界的自己是第一次抱裴玉質,素和熙唯恐自己做得不好,這才放下心來。 裴玉質把玩著素和熙的一縷濕發,感慨萬千:我之前日日都想著修仙,卻不知自己之所以不喜歡子熙待其他師兄弟好,是因為自己心悅于子熙。我是個傻子,子熙亦是傻子。子熙應當與我一般,早已動心了吧? 應當是吧,我的確待其他師兄弟不差,但惟有玉質是截然不同的,我會時時關注玉質的喜怒哀樂,會因為被玉質冷言冷語而難過。我曾一度不眠不休,修煉功法,便是因為害怕自己保護不了玉質。 辛苦子熙了,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該惹子熙難過。裴玉質又假設道,倘若我早些意識到自己的心意,或是子熙早些意識到自己的心意,我們大抵早已在一處了吧? 素和熙滿目歉然:對不住,我該當早些意識到自己的心意。 裴玉質笑道:傻子,你有什么對不住我的? 素和熙承諾道:從今往后,我會好好待你的。 腺體損傷的素和熙曾說過一樣的話,裴玉質粲然笑道:子熙還得好好待我們的寶寶。 我當然會好好待我們的寶寶。素和熙輕撫著裴玉質的肚子,祈愿道,希望玉質能順產。 裴玉質自信滿滿地道:我定會順產。 前三個月過后,裴玉質的肚子一點一點地鼓了起來,素和熙惴惴不安,日日緊盯著裴玉質,生恐裴玉質有絲毫差池。 裴玉質過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變得更愛撒嬌了。 其他的師兄弟與裴玉質關系爾爾,其中有些人覺得裴玉質心高氣傲,惹人生厭,但裴玉質懷了身孕,且他們大多受過素和熙的恩惠,看在素和熙的面子上,全然不敢讓裴玉質有任何不快。 原來獨來獨往的裴玉質一時間成了問情宗上下的寶物,無人敢對他說一句重話。 連往常不是忙于閉關修煉,便是忙于宗派事務的師尊由于放心不下裴玉質,亦不閉關了,還盡量抽出時間來探望裴玉質。 裴玉質每日無憂無慮,偶爾會想這樣的時光若是讓從前的自己知曉了,定會心生嫉妒吧? 第96章 子熙(二) 胎兒滿八月之際, 裴玉質的雙足浮腫得不成樣子,不過除卻肚子與雙足,他瞧來與懷上身孕前一般仙姿佚貌。 為了幫助裴玉質順利生產, 素和熙日日皆會扶著裴玉質散步。 雖然雙足不如往日利索, 但裴玉質畢竟身負兩百余年的修為,走得不算慢。 一日,散完步后, 裴玉質閑適地坐在院子里頭飲枸杞銀耳羹。 飲罷一盅枸杞銀耳羹后,他突然想起一事:子熙,我恐怕沒有奶水, 你須得提前物色一名乳娘來。 我正要告訴你,我今晨下山,便是物色乳娘去了, 以防寶寶挑食,我統共物色了三名乳娘。素和熙取了錦帕來,為裴玉質擦拭唇瓣。 子熙思慮周全。裴玉質親了一口素和熙的手背, 繼而抿唇笑道,我與子熙都不挑食, 寶寶應當也不會挑食吧? 希望寶寶能不挑食。素和熙攬著裴玉質的腰身, 讓裴玉質靠于他懷中。 近來, 裴玉質格外嗜睡, 不久,便睡了過去。 睡醒后,用罷晚膳,他又被素和熙扶著散過步,才解衣沐浴。 他坐于浴桶當中,仰望著素和熙道:我如今的身體是否極是奇怪? 素和熙搖首道:不奇怪, 你為何要這么問? 裴玉質既好奇又忐忑:我想知曉面對我如今的身體,子熙是否會起欲/念? 素和熙含笑道:我當然會起欲/念,自從洞房花燭夜后,我便對玉質著迷了,若非玉質身體不便,我定會與玉質夜夜春宵。其實 他壓低聲音,咬上了裴玉質的耳廓:其實我常常一面想著玉質,一面為自己紓解。 裴玉質吃了一驚,耳廓泛紅,蔓延至面頰,猶如上了一層胭脂,他抬手摩挲著素和熙的眉眼道:子熙看起來甚是禁欲,我還以為子熙對此并無多大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