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心里，杳杳跟貓是一樣可愛的?！辟R秋渡扣住他的一只手，像捻貓爪那樣輕輕地捻。林杳然的手掌雖然薄，卻又嫩又軟，酒醉后沒什么殺傷力，更是感覺像沒了骨頭。

    “不要一樣可愛?！绷骤萌粴夤墓?，“要最可愛?！?/br>
    “唔……”賀秋渡做出為難的樣子，沉吟片刻道，“看來，杳杳只有變成小貓了?！?/br>
    林杳然睜圓了眼睛，一瞬間，仿佛頭頂真長出了一對貓耳朵?！霸趺醋冄?？”他很認真地問。

    “杳杳會學小貓咪叫嗎？”

    林杳然點點頭，“喵?！?/br>
    又軟又甜的貓貓叫。

    見賀秋渡神情古怪地盯著自己，他揮了一下白白的小爪子，又“喵”了一聲。

    “杳杳?！卑肷?，賀秋渡才勉強壓下情緒，盡可能平靜地問，“那小老虎呢？”

    林杳然一歪腦袋，“喵？”

    賀秋渡呼吸一顫，沉聲問：“小老虎是這樣叫的嗎？”

    林杳然想了想，“嘎、嘎嗚？”

    賀秋渡忍不住輕笑出聲，“那是小怪獸?！?/br>
    “我不管?！绷骤萌缓苜嚻さ厣焓直Ьo他，懶洋洋地靠在那溫暖堅實的胸膛，“小老虎就是這樣叫的?！?/br>
    賀秋渡不再捉弄他，手臂一伸，索性把他整個兒撈到身上。林杳然側倚在他懷里，伸了個小小的懶腰，腦袋枕在他肩膀，向上抬了目線，說：“親親我?！?/br>
    賀秋渡垂下眼臉，見他水紅的薄嘴唇微微張著，比草莓軟糖更甘甜誘人，忍了忍，只是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

    “杳杳，你心里還是有一些難過的，對不對？”

    “……嗯？”

    “今晚的事?！?/br>
    “不難過……”林杳然把臉埋進他頸窩，過了會兒，又喃喃地問，“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賀秋渡想，不是自己什么都知道，而是他的習性實在太好懂。林杳然的心有如玻璃，一點傷害就能令他痛苦，迫使他需要汲取愛意與溫柔來填補裂縫。然而，過去并沒有人能讓他依賴，碎了也只能碎了。但現在，自己成了他唯一可依靠的人，所以，每每他主動表現出極度依戀，那一定是他又陷入了難過情緒。

    這種時候的林杳然，無論向他索要什么、做什么，他都一定會很乖地忍耐下來吧。

    賀秋渡雙臂幾乎無意識地收緊了，按捺下洶涌的情緒，低聲哄勸懷里的人道：“杳杳，現在太晚了，我先抱你回去睡覺好不好？”

    “不要?！绷骤萌贿o他衣袖，半撒嬌半懇求地往他身上蹭，“我想和你一起?！?/br>
    明明是很輕的動作，卻惹得賀秋渡明顯神色不自然起來，還把他稍微往外抱了點，像怕他感受到什么似的?？上Я骤萌滑F在被醉意與困意交織纏繞著，絲毫體察不出糟糕的征兆，還愈發釋放愛嬌耍賴的本性，執意要與他貼得近、更牢。

    賀秋渡垂眸凝視蜷成小小一團的漂亮青年，無聲嘆了口氣，為這甜蜜而折磨人的煩惱。他毫不費力地把林杳然抱起來，放到自己臥室的床上。他的臥室以黑灰白為主色調，構成一種安靜的極簡色感，并沒有什么溫馨甜蜜的氛圍。但正因如此，當穿著純白睡衣的林杳然躺在深灰色大床中間的時候，反差才顯得格外強烈。

    甚至，莫名令人聯想起點綴在蛋糕中間的那一朵雪白的甜奶油，最是引人啜食，都不用閉眼，就能想象那柔軟馥郁的味道。

    賀秋渡在床邊站了會兒，轉身從衣櫥又拿了床被子出來。床很大，就是四五個人一起睡也不會擠，因此兩床被子自然是鋪得涇渭分明，中間還有空間放上一只大大的潘崽玩偶。

    “杳杳，你睡這邊好不好？”

    林杳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腳把另一床被子蹬翻了。

    “……”賀秋渡只能哄，“我讓胖……潘崽來陪杳杳，好不好？”

    林杳然如若不聞，自顧自地鉆進他那床被子，“不要潘崽，要你?！?/br>
    賀秋渡垂在身側的手掌緊了緊，還是依言在他身邊躺下。幸好床夠大，就算蓋一床被子，也不至于碰到他?？墒?，林杳然顯然對他這種退避三舍的行為很不滿意，不斷往他這邊挪，直到把他逼到床沿，退無可退。

    “為什么？”林杳然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凝視過來，“我們在苦蕎村的時候不是一直這樣的嗎？”

    賀秋渡被他問得難以回答。

    “你有問題?！绷骤萌还緡?，“以前不讓你親的時候，你總偷親我?，F在讓你親了，你又躲著我?！?/br>
    賀秋渡抬起手掌，略一凝滯，落在他的后腦勺上，像撫摩貓咪一樣，一下一下輕捋他的發辮。發束編得又松又亂，小指不當心一勾，結在辮梢的發帶就松開了，厚密的青絲頓時散了滿肩滿背，像只小鳥抖散開了漂亮的羽翎。

    “杳杳，人都是很貪心的，得到了一點就想要更多?！辟R秋渡替他把垂落的發縷勾到耳后，林杳然側仰起臉，懵懵地看著他，“可我就想你能親親我，這也不行嗎？”

    賀秋渡搖頭，眸光深深地暗了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抱你?！?/br>
    林杳然微怔，旋即笑出一枚甜甜的梨渦，“那你抱呀，我喜歡你抱我?！闭f著，他主動把身體貼了過去，因著此刻賀秋渡已無路可退，所以只能結結實實地把他接了個滿懷。

    修細的腰，清瘦的肩膀，隔著衣料都能感受的柔軟滑膩的肌膚，將這具身軀擁入懷中的瞬間，滿足感在心底轟然炸開，炸出個無底的萬丈黑洞，叫囂著要得到更多、攥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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