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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樺沒跟你說么?我就想一個人呆著?!绷骤萌幻蛄嗣虼?,“不想見你?!?/br> 剛洗完澡的青年還冒著些微的熱氣,材質柔軟的棉質睡衣包裹著清瘦的身體,露出來的小部分皮膚透著粉,在夜色映襯下白得晃眼。他全然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正是一副香甜可口的樣子,還自以為冷言冷語地亮出利爪,就足夠把虎視眈眈的食rou動物唬跑。 賀秋渡一直強壓著火氣,可鬼使神差地,這把火被林杳然這么一挑,非但沒竄起來,反倒隱隱有點變了味兒,變成另一種意義上的幽火,在不該燃燒的地方熊熊燃燒起來。 “啊啾?!?/br> 夜風絲縷,寒意浸染濕發,林杳然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小爪子捂著臉,整個人小小一顫,令賀秋渡聯想起軟乎乎的小動物,緊繃的下顎線不由松弛些許。 “進來?!彼砸粨P頭,示意林杳然快回房。 林杳然頭上蓋著條毛巾,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很像一只貪玩被雨淋濕后,垂著尾巴尖兒滴溜溜跟主人回家的笨蛋小貓。 “坐好?!辟R秋渡沉著臉下達指示。 林杳然很不服氣,這個人真的特別會反客為主,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的情緒貌似一直沒有緩和,現在看起來還是兇巴巴的嚇人。 “我憑什么聽你的?”林杳然輕嗤,然后特沒骨氣地哧溜就在沙發上坐下了,雙手放在膝蓋上,還直了直腰背,整個人看上去又倔又乖,看得某人愈發生氣,卻又忍不住心癢。 “現在你可以回去了嗎?”林杳然沒好氣道。賀秋渡這么高個人杵在那兒,想忽視都不行,就算把眼睛閉起來,還是沒法兒隔絕他的氣息。 話音剛落,眼前驟降陰影,只見賀秋渡屈膝半蹲下來,朝自己伸過一雙長臂,緊接著頭上傳來輕軟的力度,發絲蹭過臉頰,癢酥酥的。林杳然愣了好一會兒神,才意識到賀秋渡竟然在幫自己擦頭發。 他的頭發濃長而厚密,沾足了水汽后,在燈光下幾乎泛著秾艷的黛青光澤,亂糟糟地堆在異常白皙的修長頸脖間,透出一種對比強烈的美感。賀秋渡看著他,覺得他像個大號的洋娃娃,卻又是那么別扭那么倔,也不肯正眼瞧自己,還梗著脖子憋著力氣跟自己較勁。 “就這么不想見我,嗯?” 林杳然悶悶地說:“我不知道?!?/br> 想逃避的心情是真的,想見他的心情也是真的。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同時膨脹,一點耍賴皮的余地都沒有。 林杳然推了推眼鏡,抬眸睨他,于是一瞬間,后一種心情立刻占了上風。想著不能這樣,他又硬邦.邦地開了口:“你一定也覺得很奇怪吧?!?/br> 賀秋渡微怔,“什么?” “頭發……”林杳然聲音輕細發顫,“像這樣把頭發藏起來,我藏了十幾年?!?/br> 賀秋渡動作略頓,低聲道:“真傻?!?/br> “是很傻?!绷骤萌槐凰恋脫u頭晃腦,過了會兒,忽道:“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小時候我很怕去理發店,頭發都是mama在家里幫我剪,剪得只剩短短一層,又刺又硬。mama說,摸我的后腦勺就像摸小老虎的腦袋,正好我又屬虎?!?/br> 賀秋渡幫他擦去臉頰上的水珠,“很傻指的是,從一開始,你就沒必要在我面前藏著?!?/br> “可能嗎?”林杳然脫口而出,“我最不想被看見的人,就是你?!?/br> 賀秋渡看著他,“為什么?” “沒為什么?!绷骤萌淮瓜卵酆?,把情緒都藏在厚重的鏡片后面。 小老虎的毛費毛巾,一條毛巾不夠,賀秋渡又重新拿了條干毛巾,才把多余水分都擦干。然后,他才打開吹風機,替小老虎吹毛。 坐在后面,除了能看清林杳然亂蓬蓬的后腦勺,還能看見他微微側過來的線條柔潤的側臉,玉殼般精致的耳朵被漆黑發絲遮住,只露出一小點耳尖,像粉白的小花瓣兒。 熱風源源不斷地送出,發絲里的水汽慢慢蒸騰出來,仿佛盛夏時節熏暖的空氣,每一個水分子里都透著花香。 水份逐漸蒸發,本來粘連成一綹一綹的發絲重新變得蓬松柔軟。因著林杳然頭發太厚太長,賀秋渡需要不停地通散梳順,才能保持不打結。 貓科動物被呼嚕毛的時候,總會特別乖順。小老虎也是貓科動物的一員,雖然別別扭扭的不理他,但還是由著他動作。 不過,不理他也沒關系,小老虎的后腦勺很可愛,觀察起來非常有趣。賀秋渡發現,林杳然頭頂有兩個發旋,小小的,像藏在漆黑宇宙里的雪白星云。 “現在,我的生命正握在你的手里?!辟R秋渡聽見林杳然說話了,甕聲甕氣的。 “我小時候身體特別不好,爺爺怕我早夭,就找了一位大師想辦法。大師說,頭發是生命的延伸,不能隨便亂動,就一直留到了現在?!?/br> “我真的不是愿意才變成這樣的?!?/br> 賀秋渡“嗯”了一聲,把吹風機風力調小一檔。 “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么不把頭發剪掉?!绷骤萌活D了頓,“以前,我求過一位理發師叔叔,幫我把頭發剪成原來的樣子。那個叔叔就幫我多剪掉了一點,當天晚上,我的心臟就又不好了,差點沒救回來?!?/br> “爺爺說,這是任性的懲罰,看到我這樣,mama的在天之靈永遠不會安息?!?/br>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绷骤萌坏恼Z調急促起來,“哪怕只是稍微動一下剪頭發的念頭,就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夜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