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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夫人認命地扶著額頭,拖了一日,她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不是她這個凡人能做的。 因著明日要早起,離小君早早地睡了。 賀夫人卻去了后堂,對著“賀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敲著小核桃哭了一通,兒媳婦要跑了,兒子要守寡,不是,兒子要做老光棍了…… 夜深,夜很沉。 離小君肚子抽疼,渾身冒冷汗。 花嬤嬤忙讓人去請章大夫,章大夫一聽是知府后院來請的,套上衣裳就跟著來了。 章大夫把脈一瞧。 “恭喜知府大人?!?/br> 離小君:???人生三大喜事要被賀禹遇上了嗎??? 賀夫人:???大可不必這般直接,他們家真沒打算換兒媳婦?。?! “章大夫,你只管開藥,不管花多少銀子我們都治!” 離小君深知在生命轉折點抱緊一個大腿有多重要,淚眼婆娑地喊道:“娘,遇見你,我三生有幸?!?/br> 等著婆媳二人嘰嘰歪歪,互相抱著哭了一通后。 章大夫悠悠地道:“少夫人長大了,是大姑娘了?!?/br> 第66章 白夫人不講江湖道義…… 賀夫人領著花嬤嬤, 你一言我一語地教導離小君如何做一個精致的大姑娘。 待得離小君睡得沉了,賀夫人才出了侃春院,去了后堂。 賀夫人拿著一塊新抹布, 將“賀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三遍。 當初,賀禹得罪了太后要離京之時,賀父特意親自做了一塊牌位刻著“賀家列祖列宗”, 又請了一半香灰,作為賀府祠堂的列祖列宗的分身跟著來了杭州城。 賀夫人當初就嗤笑賀老爺多此一舉,一個木頭牌子能保佑什么。 但是這一回,木頭牌子結結實實地給賀夫人上了一課。 大半夜的, 賀夫人親自端了七盤小菜,又倒上了小酒,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上點了香。 “列祖列宗莫怪,一起吃點兒夜宵?” 賀夫人上了香后, 一個人盤坐在蒲團上, 碎碎念著老大兒媳婦留住了…… 賀夫人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既然賀家的列祖列宗這般靈驗, 不如——不如她再許個愿? 賀夫人又一次拿上抹布,第四次擦拭祖宗牌位, “若是賀府早早有后……” === 離小君因為初潮至,只能留在杭州城養著, 由著趙光和佟喜二人先去蘇州城踩點。 離小君養了六日,總算是提起了精神。 離小君讓金錢豹打聽最近可有船只往蘇州城去的。 金錢蹲在碼頭半日, 總算是打聽著了, 明日有一艘官船會在杭州城??恳蝗?,后日啟程去蘇州城。 “只有官船嗎?” 金錢豹點頭?!白罱膊恢喂?,商船北上的卻極少??看a頭?!?/br> 離小君皺眉,“會不會只是湊巧?” 金錢豹搖頭, “不知。聽不少船工都在議論,北上船只極少??看a頭,但是從北面下來的船只卻不少,船只吃水沉,應該帶了不少東西。我做過幾天的房產經紀,昨日遇上了幾個友人在吹牛,說是最近來了不少外鄉人置辦家業?!?/br> 離小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你多多留意這些外鄉人,若是都是從北邊來的,你及時跟我說?!?/br> 金錢豹走后,離小君在院子里轉了幾圈后,還是決定向賀夫人求教。 若是真如金錢豹所說,怕是真的有大事要發生。 離小君還未到賀夫人的院子,半路就遇上了賀夫人。 “我正要去尋你,從京中來了舊友來探親,你與我一同去見見?!?/br> 離小君心里一咯噔,這會不會也太巧了一點兒?!澳?,我聽聞最近有不少外鄉人來杭州城置業?!?/br> 賀夫人一驚,“真的?衙門怎么沒收到消息?”如今太平盛世,鮮少有人家會愿意背井離鄉。除非真是出了大事。 離小君解釋道:“多幾個人,少幾個人,這種事情向來是街坊鄰里發現得最快?!?/br> 賀夫人一想也是,“走,我們問問我那舊友去?!?/br> == 賀夫人的舊友是她的閨中舊友,只賀夫人嫁到賀府后便安心相夫教子,與閨中舊友聯系漸漸少了。 此次,能在杭州城見到舊友,自是歡喜。 白夫人是伯府嫡次女,因著繼母不做人,將她嫁給一武將世家。成親第三年,相公就去了邊疆鎮守。白夫人也是一個烈女子,帶著孩子跟著去了邊疆。 白夫人也是爽朗的性子,二人寒暄了一陣。 賀夫人直奔主題,“你此次是來杭州城探親?” 白夫人猶豫地看了一眼左右。 賀夫人屏退左右,指著離小君笑道:“往后啊,等老大成了親,我就將這個家交給這孩子?!?/br> 早在來杭前,白夫人就打聽清楚賀家長子要娶一個小道士。 這在京城之中,早就淪為了笑柄。 白夫人原以為為賀禹娶妻不過是權宜之計,哪成想竟然賀夫人這般重視這個兒媳婦。 白夫人這才笑著與離小君點頭。 待得左右退下后,白夫人才道:“我家老爺只心里有個猜測,不讓我跟外人道。因著這只是他的猜測。北狄打從年末開始就時常來犯事……” 白夫人伸出了二個手指頭比劃了一下。 “北面換將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