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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致說了一下各個獎項的獎金范圍,把報名表放到靠窗這一組的第一排桌子上。 “報名表從第一組傳下去,要去的填一下名字,下課交給我?!?/br> 第一組就是司寧他們在的小組。班上全是學霸,一般都會報名,上課幾分鐘的時候,才傳到他們這桌。 司寧每科競賽都會參加,很快填完名字,問越時:“你要報名嗎?” 越時自己悶了半天,司小寧一直也沒理他,這會兒雖然還在氣,又怕錯過這次機會,沒臺階可下,便裝作剛睡醒的樣子,爬起來,“什么東西?” “數學競賽?!彼緦幇牙蠋熣f的獎勵內容復述了一遍,補充道:“大家都參加,不去的話,可能要留在學校上課?!?/br> 上不上課倒無所謂,反正他一直都是睡過去的。 越時本來不想去,眼角余光瞥見地上那堆花了半個月生活費買回來的筆記本,又想起班上總說他拖司寧后腿的事兒,一點頭,“報吧?!?/br> 司寧幫他寫了名字。 越時發現司小寧寫名字的時候就不用行楷了,“寧”字最后一筆的鉤角度很小,特別尖。 寫他名字里的“時”字也一樣,那豎鉤的形狀像刀尖,有點冷。 越時看了眼司寧。 寫完名字,司寧就把報名表傳下去,也沒跟越時說話,接著上課。 越時想表達自己的不高興,但又不愿意主動開口,丟了面子,于是只能趴回去,平時最感興趣的數學課都聽不下去了。 然而司寧一點兒都沒有感受到他的情緒,全程沒給他一個眼神。 倒是講臺上的老師問了一句,“越時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醫務室?” 雖然越時從來不做作業,上課也很不給面子,什么問題都不回答,但是相比較其他科目的課回回都睡過去,他上數學課的態度還是很認真的。 數學老師因此在同班的任課老師里很是長了一次臉,對越時的態度也比其他老師更溫和一點。 然而越時根本不知好歹,丟出一句“沒有”,就轉了個方向繼續趴著。 數學老師:“……” 索性也不管他了,繼續上課。 半節課過去,報名表傳到祝楊宏那邊,他看見越時也有報名,“咦”了一聲。 “這家伙也去,不是浪費報名錢么?”他嗤笑一聲,問邊上的馮嚴,“報名費30,你去不去?” 馮嚴的家庭條件,整個班都知道。 當初中考進來,司寧是第一名,他是第二,本來學校的獎勵政策,是第一名每學期五千塊獎學金,第二名三千塊,但司寧沒要,就順延給了馮嚴。 除此之外,學校減免了馮嚴的學雜費和住宿費,每學期還會給他發貧困生的補助,他幾乎是免費讀書,只要負擔自己吃飯的錢就好。 但就算這樣,馮嚴卻還是連新的練習冊都買不起,每次都要去買上一屆D班留下來的二手練習冊和真題卷。 D班那些人都是花錢進來的,很少有人做題,如果買到做過的,他就用膠帶把答案的地方粘掉,然后再寫,導致他的練習冊和真題卷有時候破破爛爛的,都是膠帶撕出來的洞。 班上一些同學因此不樂意跟他做朋友,但他成績好,祝楊宏沒有嫌棄他,主動跟他做了同桌。 但是祝楊宏家里是挺有錢的,有時候說話還是會戳到馮嚴的自尊心。 就好比這一次,這個學期的貧困補助和獎學金都沒發,馮嚴本來有點猶豫,要不要拿生活費出來報名,被他這么一說,咬咬牙就點了頭:“去?!?/br> 祝楊宏幫他寫了名字,提醒道:“那你下課記得交錢?!?/br> 馮嚴臉色一紅,語氣有些生硬:“知道了!我又不會不交!” 祝楊宏覺得莫名其妙,“我這不就是提醒你一下,用得著這么兇?” 馮嚴臉色漲得跟豬肝一樣,沒再說話。 -- 這天直到放學,越時都沒再跟司寧說話。 本來放學也想不理他的,但腦子里總是想起他剛轉校過來,司小寧在辦公室掏出的一沓請假單,因此即使司寧再三強調他沒病,越時還是陪他走到了小巷口。 商務車依舊在那個地方等著,越時看著司寧上了車,回頭正要跟他道別時,哼了一聲,扭頭直接走了。 小徐八卦地問:“你們兩個鬧矛盾了哦?” 司寧搖搖頭,“沒有?!?/br> 他覺得他們倆的關系,還沒有到能鬧矛盾的程度。 司寧完全不知道越時在鬧什么別扭,第二天還是照舊給他帶早餐。 越時的自行車修好了,跟平常一樣騎車到小巷口等他,但卻沒接他手里的飯盒。 “不用給我?!彼麆e扭地說道,“反正我不吃也不會餓?!?/br> 司寧:“……哦?!?/br> 只當是他不喜歡吃早餐,司寧雖然很想嘗嘗這些食物的味道,但也很尊重越時的選擇,第二天早上果然沒有給他帶。 越時:“……” 看著他兩手空空的下車,越時一口氣沒喘順,堵得胸口疼。 他也不是非要吃早餐,畢竟平時不吃早餐上學都是常事,但是司小寧說不給他帶就不給他帶,一點都不帶猶豫的,讓他有種司小寧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的感覺。 越時頓時覺得騎車都沒力氣了,騎到一半就讓司小寧下來,他推著車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