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情形瞬息萬變。 墻就動了。。。。。。 他們待在原地沒有動,但墻動了,從墻里面突然伸出了無數鋪天蓋地,無邊無際的黑暗觸手將他們卷入了恐怖游樂場。 沒有人來得及做什么準備,或者和自己的同伴告別。 一瞬間有的人被卷上了高空,有的人被拉了地下,有的人直接被困在了迷宮之中?;靵y和尖叫在空氣里彌漫開來。 等尖叫聲停止下來,每個人都被分散開來在游樂場中不同的角落里。 黑暗中,貓頭鷹在呼喚,烏鴉在嚎叫。天地間好像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自己。 游戲才剛剛開始,大家就吃了一個下馬威。 大家在黑暗里不斷摸索著,想要找到自己的同伴。 在已經化作了灰燼的草地上勉勉強強的集合起來十幾個人。 你們還好嗎? 我找不到我的朋友了! 我也是! 好恐怖!我一直聽得到軟體動物移動時候的黏稠聲音! 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躲在我們周圍,只是我們看不見而已。 不會的!不會的!我們這才剛剛開始,克蘇魯都被關在監獄的最深處。 我好害怕!我剛剛被卷到了天上! 我感覺自己就是來送菜的,我們真的有能力救小孩嗎?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各自描述自己遇到的突發狀況。 每個人都有點被嚇傻了,外星人一米八也好,兩米也好的身高。在隨隨便便就百米的克蘇魯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 這種絕對的壓制,絕對的力量,太讓人震撼了。 突然,地面開始如波浪一般翻滾了起來。波浪快速的從遠處向著大家的腳下接近。 大家開始四散奔逃,但人型生物的那點小短腿,怎么可能跑得過路家的大爺呢。他們現在可都站在大爺的身上呢。 翻卷的地面,快速的撲向人群。地面被掀了開來。一張布滿了密密麻麻,細小而鋒利的牙齒的血盆大口露了出來。 一瞬間,兩三個同伴就已經被這張血盆大口嚼入口中。 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回蕩在夜空里。 迷宮角落里的眾人被這叫聲吸引,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天空,但他們得到的只有一片漆黑與迷茫。 其他人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能叫的如此的慘烈呢? 大家心有戚戚,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探索。心里又害怕,又不甘心直接半途而廢,推出游戲。 迷宮里危機重重,一切都撲朔迷離。 誰都不知道,下一秒鐘自己會被墻壁吞噬,還是被突然從地底下冒出的觸手拉入無盡的深淵。 大家已經如困在玻璃上找不到出路綠頭蒼蠅一般在迷宮里奔逃了好久。 他們筋疲力盡,腿酸腰痛,喘氣都費勁。 大家都不想走了,只想停在原地歇歇腳。 但只要停下來。來自地獄的食尸鬼就會緊追而至。 這些食尸鬼就好像隨同著這里的樹木花草一樣風化了一般。皮膚如破了無數窟窿的一幅爛床單,破破爛爛,千瘡百孔。 孔洞里還可以看到他們灰敗的骨頭和已經腐朽的內臟。他們的嘴開到了胸口,一口黑爛的黃牙,如無盡的深淵一般。 不斷的在眾人身后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等等我!等等我! 我好餓!求求你給我一只腿吃吧! 求求你們,帶我出去吧! 等等,等等??! 眾人被追的不斷四處奔逃,慌不擇路,又輕易的跑了被觸手埋伏的地方。玩家在一個個逐漸的減少。 到處都是尖叫聲和哭泣聲。。。。。。 含著超大棒棒糖的兩個路家大爺悠閑的坐在迷宮的墻壁頂上,開心不已的看著被嚇到魂飛天外的游戲玩家們。 哇!你太過分了,居然變出鬼怪的幻影來追擊他們!嘖嘖嘖,惡趣味??! 你懂什么,我年紀大了,被囚禁了一百多年。每天每夜我都能夢到那些沒有熬到最后,崩潰了的兄弟們。 這只是一比一還原而已!。 這叫合理分流,恐怖樂園里游客太多了就沒有那個氣氛了。我只是將他們拖到了下一個人少的景點了而已。 嘖嘖嘖,你說陸鳴和陶醉知道我們這么嚇游戲玩家會不會發火??? 不是克蘇魯的召喚嗎?怎么還有鬼怪呢? 你懂個屁!沉浸感懂不懂!越恐怖宣傳效果越好,他們才能切身感受我們受到的壓迫! 真的嚇到他們受不了的話,游戲倉有保護機制會自動將他們推出的。 沒事,沒事,陸鳴他們沒準還會夸我們呢! 嗯嗯!來點狠的! 來來來! 這一天呦呦鹿鳴公司造就了游戲史上最多啟動游戲倉保護機制,將玩家自動推出的歷史。 史上最恐怖游戲來自克蘇魯的呼喚飛快的竄上了外星熱搜榜。 而此時,陸鳴和陶醉對自己家摳搜的恐怖小游戲已經飛上熱搜,成為無數人的噩夢毫不知情。 幾個小朋友露露原型嚇人而已能有多恐怖呢? 自己養克蘇魯這都有經驗的,頂多當看海底世界了。 游戲好不好玩不重要,只要賣得一把好慘就行了。 事件開始無聲無息的發酵。。。。。。 第81章 我的蘇還活著 陸鳴陪著魯魯修在機場焦急的等待著。等待著魯魯修的雌父修。 天野在魯魯修和修通過電話后的第一時間就派了飛船去接修。畢竟一般的星艦是完全無法找到這個星球的。 無邊無際的隕石陣可以將百分之九十九的星艦阻攔在外。 另外,在聽到這樣的驚天噩耗后修能否冷靜的駕駛飛船也是一個疑問。 陸鳴不知道修會怎么想,他無法想象。一個和別人私奔了的雄主他都能無怨無悔的等待十幾年。那么一個從來沒有背叛過他,無辜慘死的雄主呢? 難道魯魯修所恐懼的事情真的會發生嗎? 修真的會選擇跟著蘇一起走嗎? 如果他執意求死,自己該怎么辦呢? 是幫助魯魯修阻攔修,還是放任他自由的選擇自己的命運呢? 這就像是一個新的電車難題。 一輛奔馳而來的火車,左邊是五個成人,右邊是一個小孩,必須選擇一邊轉彎。如果不選擇火車上的人死亡。 選左邊五個成年人死亡。 選右邊一個兒童死亡。 現在陸鳴面臨的就是這樣的難題。 選擇阻止修,就救下了魯魯修。但違背修的自我意愿,強行留下一個一心求死的人。這樣真的就有人性嗎? 而且留得住嗎?哪怕是時時刻刻,看住修。以他的身手,總有找得到機會的時候。 選擇放任修自我了斷,那么魯魯修怎么辦呢?同一時間失去了自己的父親母親,留下魯魯修自己在世間飄蕩嗎? 而且看著一個人選擇死亡而不阻止,這樣不違背道德嗎? 陸鳴徹夜未眠,在等待修到來的時間里。 哪怕他再高的智商,再靈活的腦子,他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這就像一團撲朔迷離的麻團。 背后的組織也罷,星盜也罷,他們在帶走雄蟲,犯下罪惡的時候。想過會毀滅多少美滿家庭嗎?想過有多少雄蟲的伴侶會永遠等待下去嗎? 雌蟲們是經過了多少關卡,廝殺,奮斗,才有機會和雄蟲結婚的? 那些倉庫里面的雄蟲尸體背后是一個個破碎的家庭和一顆顆永遠等不到雄主歸來的心。 這些血淋淋的事實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會真正理解犯罪行為對社會造成的傷害有多么深重。 笑笑哭了一場后,就帶著路鹿躲出去了。他說自己不敢見修,他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話,不知道自己該怎么看修的眼睛。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天野和喬也加速點兵,撲向了星系邊緣地帶,開始了他們轟轟烈烈的剿匪行動。 只留下陸鳴和哭成了一個淚人的魯魯修迎接修的到來。 陸鳴已經站在了星艦起降樓里,但他還是沒有想明白這個左右為難的事情。魯魯修只是一味的哭著求陸鳴。 陸鳴,你幫幫我,你幫幫我留下我的雌父。 哪怕他不愛我,他也養育了我十幾年,我不能失去他。 陸鳴,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已經有了原身所有的記憶。我分不清自己是地球人還是土生土長的蟲族了。 我已經沒有了父親,你幫幫我,留下我的母親吧! 時間會沖淡一切的痛苦的。真的,真的。 陸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魯魯修,時間不會沖淡一切的。修是個殺手,他本來就沒有情感,沒有人性,他被訓練成了一架完美執行任務的機器。 他是在遇到蘇以后才有了欲望,有了七情六欲。沒了蘇,他哪來的人性,感情呢? 他也沒了存在的理由。 看陸鳴不說話,魯魯修哭的更加撕心裂肺了。 陸鳴不知道這是魯魯修第幾次哭了,他的眼睛已經紅腫的不成樣子了,鼻子也因為一次次的擦拭了,破皮,結痂了。 我幫你勸勸他。 就說,還沒給蘇報仇雪恨,還沒抓出殺害了蘇的兇手。他怎么有臉去見蘇呢? 先將他勸下來再說以后的事吧。 嗯!就這么辦! 再抓住兇手之前,他不會有臉去見我的雄父的。 星艦起降樓里,遠遠的走來了一個高挑瘦削的黑發男子。他和陸鳴腦海里想象的修一點也不像。 陸鳴本以為他應該是一個嚴肅冷酷的大叔,有著刀削一般生硬的面容,和冷冽無比的氣質。 但面前的男人卻出乎意料的長了一張討喜的娃娃臉,黑發柔軟,眼睛清澈。穿一身簡單的細藍條白襯衫,腰肢纖細修長,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淡淡的貴氣。就像一只清新自然的檸檬一樣。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魯魯修的雌父,陸鳴絕對會以為他是魯魯修的遠房表弟。 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毫無威脅感的美少年而已。 怪不得從未失手呢,有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如春花,如草地,帶著一身森林般清新氣質的少年會是江湖上縱橫了幾十年的第一殺手呢? 冷血無情,殺人如麻這些詞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從外表年紀上看,人們早早就已經排除了他的嫌疑。 但他一開口,陸鳴就知道了是他。 你爸爸在哪,帶我去。修冷冷的說道,完全無視了魯魯修哭紅的眼睛。 你好,你就是陸鳴吧,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對魯魯修的照顧和幫助。 魯魯修在修面前就像被扼住了咽喉的小雞仔一樣??s在了離修最遠的座位上。 修一個嫌棄的眼神掃過他,魯魯修就不敢哭了,連嗚咽都壓在了嘴里。 連忙整理起自己的頭發和衣服來,將亂成一團的面容也打理的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陸鳴看得出來,魯魯修很想撲到修的懷里大哭一場,但在修凍成冰茬的眼神里,他只敢像一只臊眉搭眼的小狗一樣眼巴巴的看著修。 請問,現在調查到了什么階段? 能夠鎖定罪犯了嗎? 是誰販賣了蘇? 又是誰將蘇做成了標本?說道這里,修終于紅了眼眶,聲音里帶著金屬一般的撕裂聲。 陸鳴在修的高壓逼文下,也是和魯魯修一樣的臊眉搭眼。這題我不會啊。。。。這題我會!。。。這題我不會。。。 心情是跌宕起伏。 將蘇做成標本的蟲,我們已經確定了。是個叫醫生的怪胎。 我們現在已經和他取得了聯系,試圖利用我們幾個高級雄蟲引他上鉤。 但從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他更想要活著的雄蟲。 醫生?醫生?醫生?修陷入了深深的回憶里,這個名字太熟悉了?;蛘哒f這個職業太熟悉了,自己是在哪里聽到過這個蟲呢? 他陷入了沉思,陸鳴和魯魯修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魯魯修不容易啊,在一個氣勢驚人,嚴肅冷酷的雌父手下成長起來。 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停放雄蟲尸體的倉庫前。 開門吧。修整了整自己的衣領,眼睛里充滿了希望與愛意,就好像一座冰雕在一瞬間融化了一般。 陸鳴不理解他,他不應該傷痛欲絕,不該哭的死去活來,肝腸寸斷嗎?為何他看上去像一個要與情郎千里相會的思春少年一般。 眼角眉梢春色蕩漾,笑容里是甜蜜與羞澀。 魯魯修鼓足勇氣,沖上去一步,攔住了修。 雌父,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你不要笑,你笑的我慎得慌! 雌父,你清醒一下?。?! 修百般無奈的看了攔住他去路的魯魯修一眼。終于軟下聲調說道:我很清醒。 我夢到了蘇,蘇在夢里哭著說,他后悔了,他不想要星塵大海和自由靈魂了。 他只想回家,只想回到我身邊。 我就是來接他回家的! 一切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我剛剛寫完了一封給蘇的信。我就接到了你的電話。 我以生命發誓,愿意燃燒自己的心臟,照亮他回家的路。 果然上天聽到了我的祈禱,我的蘇終于可以和我回家了。 陸鳴站在一邊,聽的心口擰著的疼。眼睛里無法抑制的涌上淚水,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早已淚流滿面。 是啊,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他們之間是有那種跨越千山萬水的羈絆。 沉重的大門咯吱一聲緩緩開啟,腐朽沒落,灰敗沉寂的味道,伴隨著化學藥物的刺鼻氣味撲面而來。 陸鳴和魯魯修本能的排斥反應,往后退了一退。想要放一會腐朽的氣體再進去。 修卻毫不猶豫的徑直沖入了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