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一時間,清理者化作黑色的煙霧在空氣中飛騰而起。直叫人喘不上氣來。天野直接關閉了自己的呼吸系統。又囑咐路鹿屏住呼吸。 地板上現在都是迸裂了的石塊,有的還在逐漸消融。小錘又被掏了出來,不斷的敲擊著地板上的自己,手肘、膝蓋、肩背,腦袋和腳踝。。。。。。 這一幕是如此的詭異。 軍長您并沒有讓我們撕裂自己,也沒有讓我們放棄自己一半的軀體。作出這些決定的是我們自己。 這是我們的誠意,我們都只能分裂出兩個軀體,現在我們自己毀去了一個,實力大減,你可以放心將我們帶回去了。 哪怕現在你要殺了我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哪怕我們因為自己的決定死去,我們也死在了自己的奮斗過程中。 這才是真真切切的活!他們態度無比虔誠,無比真誠,天野很清楚他們已經決定了會直面自己的選擇帶來的所有后果。 不論生死。 這般的決絕,讓天野這樣一個鐵石心腸的將領也為之動容。路家太過了,無論他們能不能順利成熟,他們都是立過汗馬功勞,鐵馬金戈,血氣方剛的軍雌。 居然折辱至此,真是可悲至極的鳥盡弓藏 ,兔死狗烹。 我現在聯系陸鳴和陶醉,這事我一個,做不了主,要看我家雄主的意思。 他答應了,這事就成了,陶醉那里不是問題。 焦急如焚的陸鳴和陶醉極快的接起了通信。 只見畫面里尷尬的站著一群灰頭土臉的小蘿卜頭,其中好幾個都是白頭發的,更加顯眼了。天野挎起一張B臉。一身黑灰。 媽/的,這班路家蟲搞點拆自己活動,砸的骨灰漫天飛舞,像下了一場黑雪一般。在場所有蟲無一幸免。 你們怎么了?清理者呢?談的怎么樣了?陸鳴看到天野和路鹿沒事,懸著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這是怎么了,是去挖煤去了嗎?怎么一個二個卻黑卻黑的,像剛剛從土里挖出來的一樣。 對對,怎么樣了。陶醉也著急的詢問道。 晨晨已經回來了,我們現在還跑嗎? 天野木著張臉,任誰一身一腦袋都是別蟲的骨灰臉色也好不了。而且自己身上的還是混合灰燼,混合了十幾個蟲。 不用跑了,來的三個清理者,已經死了兩個,跑了一個。 我們身上的就是他化成的灰。 陸鳴一身的雞皮疙瘩此起彼伏,波瀾四起,消了一層又起一層。脫口而出:你晚上自己睡吧。。。。。我害怕。。。。。 天野的臉色更臭了,冷冰冰的問道:這些都是從路家本家里逃出來的蟲。他們現在請求要去找陶醉。你們同意嗎? 旁邊恢復正常了的路鹿又添油加醋的將路家逃亡蟲的悲慘遭遇細細描述了一遍。重點強調了他們已經無家可歸,惶惶不可終日,如喪家之犬。逃亡路上還死了五個了,剩下的也是日不多,行將就木。 陶醉和陸鳴看著面前這幾個胖嘟嘟的小短腿,實在是無法想象這居然是三百多歲的爺爺。唯一像爺爺的就是那一頭白發了。。。。。。 這是我小爺爺,這是五爺爺,哥哥你們看他們頭發都白了。這都是被關的。 陶醉和陸鳴心中充滿了疑問,照顧他們的話,到底是開幼兒園,還是養老院?這簡直是一個直擊靈魂的提問。 面前的到底是金剛葫蘆娃還是金剛爺爺?只聽說過金剛葫蘆娃,沒聽說過金剛爺爺??! 陶醉都要暈倒了,為什么不是找陸鳴而是找自己呢?自己何德何能能夠照顧爺爺們??! 天野好像看出了陶醉的疑問不解,說道:他們覺得你能把路晨星養那么大,肯定也能把他們養大。 你擅長這個!路鹿才五歲,陸鳴在養娃方面不如你。天野才不要那么多大燈泡來打擾他和陸鳴的私人時間呢。 照他的心思。就連路鹿都應該被一起扔給陶醉。陸鳴養自己一個就好了。 陶醉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多了個擅長養娃的頭銜。 他剛想開口拒絕,天野又說道:他們為了能去找你,將一半的自己都砸碎了,地板上這些就是。 你舍得拒絕他們嗎? 陶醉看著陸鳴,口中無意識的嘀咕道:砸,砸碎了? 陸鳴也是心中一震,這得下了多大的狠心啊,能親手將自己砸碎。又是受了多少委屈,才會對如此決絕,對自己如此之狠。 如果陶醉不答應的話,自己就將他們接過來吧。反正自己這里食物多,勞力多,也養得起他們。 一個個可憐見的。 陶醉也是個口硬心軟的,一聽這話,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那你們過來吧,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去星艦站接你們。 主菜給你們做個魔芋啤酒鴨,再來個鹵鵝可以嗎?這兩個我最近常做。 從聯絡器接上,路家的蟲就沒有說過話了。他們眼睛都死死盯著半空中投影出來的陸鳴和陶醉。 這就是天下第一美雄陸鳴嗎?果然是國色天香,姿容美顏,色艷而貌美。 這就是氣質美雄陶醉嗎?果然溫文爾雅,溫柔動人,如冰天雪地里的一杯熱可可一般溫暖了每個蟲的心。 自己這次賭對了! 忙活了一天,親自將自己百分之九十五的軀體都報廢了的路晨星已經精疲力盡。他回到家洗個澡,倒頭就睡。 完全不知道,在他睡著的時候,他的遠房叔叔,大爺,爺爺,小爺爺都在來的路上了。。。。。。 第71章 沒事,耗著他吧,他比我們急 這樣的選擇,是對的嗎? 陸鳴掛上電話,陷入了沉思。路家的事情真是棘手到無法想象。逃離出去了的清理者會做何反應呢? 路家會不會繼續對路鹿和路晨星打擊報復呢? 會有下一波的清理者到來嗎? 現在呦呦鹿鳴收留了路家逃亡出來的蟲崽,也就是徹底的和路家撕破了臉皮。那自己這邊用不用提前部署一步,先下手為強,將路家拉下馬嗎? 路家這里面的水又有多深呢? 現在星盜的問題還沒有解決,皇族也對呦呦鹿鳴虎視眈眈,再招惹到路家,那無疑自己會腹背受敵。 陸鳴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或者呦呦鹿鳴公司有能力面對這樣的局面。 這些事肯定不能靠路鹿他們這些小孩去扛,終究還是要靠大人去扛。 等天野和路鹿平安歸來后,陸鳴和天野聊起自己的這些疑慮,天野卻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說道:路家蟲成年是很難的,清理者又是他們最優秀的蟲。 死了兩個清理者,對路家來說已經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內他們不敢有什么大動作的。 蟲族就是這樣,以武力定勝負。 你不用擔心,就算有事,我在這里,我會頂住一切。 陸鳴牽著天野的手,兩人緩緩走在星光下。 這好,你還在這里。。。。。。 亂完了路晨星惹出的一堆事,陸鳴終于有時間精力處理醫生的問題了。事情再多,也要抽絲剝繭一般慢慢攻破。 雷利在這段時間吐的稀里嘩啦,天昏地暗。陸鳴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這個壯漢已經變成了一個面目平平,甚至還有點清秀的中年男人。 原本臉上的橫rou和兇相都已經消逝殆盡。 陸鳴拿出紀錄下來的伍蘭蟲視頻,貼心的坐在雷利的病床前。 你這段時間好點了嗎? 非常抱歉,是我沒有教育好路鹿才惹出了這樣的事情。 你躺著就行,我修著圖,你看著給我提建議就行。 雷利雙眼下都是青紫色的,眉骨高高聳起,眼窩凹陷,氣血虛弱的說道:沒有的事,是我們做錯在先。路隊長心有怨氣,需要發出來也很正常。 我現在遇到的事,可能都是之前的報應吧。 陸鳴腦子里也充滿疑問,太奇怪了,在生理上雷利他們已經恢復了健康。但依舊存在無法克制的嘔吐問題,只能歸因于心理上出了什么問題。 你不要想那么多,可能過段時間就好了。天野也不知道現在這樣查不出病因的狀況下,自己能說什么,只能干巴巴的安慰道。 陸鳴慢慢修圖。 先將伍蘭城跪下哭泣著抱住修復倉的畫面截下。還有仰天長嘆,淚如雨下的畫面。 伍蘭城無力的跌倒在地,狂錘地板的撕心裂肺。最后是頹廢的躺在墻角,胡子拉碴,雙目呆滯的畫面。 有這幾個情緒飽滿,戲份滿滿的畫面??梢匝堇[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了。伍蘭城失去愛人的痛苦,追悔莫及,頹廢失意都在里面了。 這樣一個飽滿完整的故事無疑是非常具有說服力的,也更具有沖突性,真實性。 陸鳴先將伍蘭城脖子上的褶子修一修,再打一點柔和的光,讓他的面部輪廓更加的突出。顯示出一種憂郁男人的魅力。 頹廢又深情,脆弱又堅強。 雄性動物偶爾無意間露出那么一點點的脆弱是最動人的。 以這樣的姿態去面對雌蟲,沒有任何一個雌蟲可以忍受住這樣的誘惑。 陸鳴再進一步將修復倉里的加百列色調,調低,制造出了一種頹廢如靈堂一般的感受。小寡婦的勁一起來就更吸引蟲了。 陸鳴做好一切工作,與雷利商量后。j將這些處理好的照片,連同一封預定標本服務的郵件通過加密的途徑發到了醫生那里。 郵件里詳細的編造了一下伍蘭城的悲慘故事。 雷利作為一個單身到死的雌蟲,好不容易搶到了一個壓寨雄子。沒想到伍蘭城不僅早已成婚,夫妻感情極其深重。 在搶奪伍蘭城過程中造成了伍蘭城原來的老婆失血過多,重傷不治。 現在伍蘭城恨死了自己,不吃不喝,不睡不休,日日枯坐在老婆死去的床前。一心求死,準備將自己活活餓死,以殉愛妻。 雷利只能強行給他注射營養液,才能保證他最基本的活著。 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總有耗干了的那一天。 希望能夠聯系醫生在他出現意外之后,能對他的尸體進行一些處理,畢竟自己深愛著伍蘭城。 就算他去世了也希望留下點什么。 陸鳴本想離開去等待消息。沒想到,不到一分鐘,醫生就回信了。而且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 可以肯定醫生一定長了很多只手。 你好,請問伍蘭城現在還好好的嗎?只是身體有一些問題是嗎? 我個人建議你現在先不要考慮定制標本??梢韵瓤紤]如何將伍蘭城身體養好。而不是早早就放棄治療。 如果您需要的話,我這里有一些給雄蟲補充營養的方案,您可以參考一下。 另外冒昧的請求,可以將伍蘭城的頭發,血液和部分的皮膚或組織給我一份嗎? 陸鳴看完這段回信,對醫生產生了極大的懷疑。這不像是一個殺人如麻,手中處理過很多尸體的人。 倒像是一個正常的醫生。很關心病人的身體和精神狀況。 唯一有問題的地方好像就是索要一些伍蘭城的身/體組織了。 陸鳴沉思片刻,和雷利對視一眼。 這情形自己拿不準了,行文里如此禮貌,又想要救治伍蘭城,而不是獅子大開口索要重金。 你問問他,能不能過來看看伍蘭城,或者只是簡單的指導一下也可以。 他說沒有辦法,他出行不是很方便。 那你問問他,對照顧伍蘭城有什么建議,說嚴重一些,就說伍蘭城已經形銷骨立,估計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發給他的照片是從前幾天的監控下,截下來的。這幾天伍蘭城的情況已經更嚴重了。 陸鳴知道這樣說才是最可信的。 七分真話里,夾著三分假話?;蛘吒纱嗖徽f假話,僅僅隱藏部分關鍵信息就足夠帶偏別人的思維了。 他發了一份營養配比的資料過來。 又撤回了! 他很緊張,讓我強制性將伍蘭城送進修復倉進行修復。 實在不行,可以在伍蘭城還活著的時候將他低溫冷凍起來。 在營養倉中補充足夠的營養,保證生命健康沒有任何問題后再將他喚醒。 陸鳴沉吟半晌,不對勁,這個醫生。不像是想要一具尸體,或者對死亡謀殺有興趣愛好的反社會人格。 倒像是某些瘋魔了的研究工作者,從他不顧他人意愿,強迫將他人冷凍的建議看。他確實是個瘋子,一個罪犯,但卻是另一個類型的瘋子。 活著的伍蘭城對他來說明顯比死去的伍蘭城意義更大。 大公!又來信息了! 他建議我采用一種據說可以洗腦的儀器對伍蘭城進行洗腦工作。再加上低溫修復。他可以還給我一個完美無缺的伍蘭城! 所以他想要活的!陸鳴神經質的在敲擊著桌面。等一等,等一等,這個邏輯線不順。 雷利作為一個讓蟲聞風喪膽,殺蟲如麻,窮兇極惡的星盜。沒有蟲敢從他這里騙東西。那么就是說醫生并不打算得到伍蘭城之后一走了之,逃之夭夭。 他確實是準備還給雷利一個修復過后完美的伍蘭城。 但這樣不對,如果真的那么簡單,伍蘭城只是他經手的一個病人,他提供的只是一種服務。他不會展現出這樣對伍蘭城的狂熱和關心。 除非他可以提供一個一模一樣新的伍蘭城給雷利。但克隆雄蟲或者生物制造的技術工作早就已經宣告失敗了。 剩下的最后一種可能就是他背后確實有比雷利更加重要的人物,可以完全碾壓雷利,完全不擔心雷利的失去伍蘭城后的打擊報復。 分析下來,這種可能性是最大的。 因為陸鳴在這個醫生所謂的建議里,感受到了一種陰暗潮濕的感覺。像響尾蛇在舔舐自己的臉頰一般。 陸鳴懷疑最大的可能性,他們想要的是活的伍蘭城,用來做一些研究。很明顯對方沒有什么是非觀念,只想好好做好自己手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