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私生子。 紀輔瞇起眼睛,微微昂起下巴,并未回擊他的話,快滾你自己的狗窩。 沈延不敢多想,他搖搖頭,也不想多生事端,沖著紀輔說:走吧。 紀輔點頭,伸手向著沈延,示意他過來。 沈延側頭想了一會,最終還是走過去,握住了紀輔的手。 紀輔沒開車過來,他招了一輛出租車,拉著沈延進去就對司機說了沈延家的地址。 沈延的手還在他手里攢著,因為天氣熱已經出了汗,他想收回,卻掙脫不開。 紀輔側頭,笑著問:怎么?你是準備踢走我找新對象了? 你開什么玩笑???沈延低喝。 紀輔笑笑,說:那就好。 剛剛的場景再度浮現,沈延忍不住捂住眼睛,有些作嘔,他作為男人沒有極度的貞潔感,但是他在乎自己作為一個男人被狠狠踐踏尊嚴。 他難受,惡心,反胃。 紀輔忽然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沈延不說話。 紀輔又說:我對于這一切感到抱歉,但是對于不接受你的感情,我并沒有對不起你。 沈延見他開始談這些話,本來之前就是要去找他理論的,可忽然他一說,沈延就開始害怕,昂聲:別說。 你等一下,我想說。紀輔低頭親吻了下沈延的手。 但是 你是個很驕傲的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就是這樣厲害的你一旦沉湎于感情也會變成現在的樣子,我不接受你的感情,也是不想變成你的樣子,我不想要變得不厲害,我的生存環境不允許我那樣做。紀輔停頓了一會,他抬頭看了一眼沈延的眼睛,你也聽見李約翰罵我什么,出生不是我能選擇的,但是人生是我可以選擇的,我選擇的人生虛偽惡心,但是我為之興奮,我喜歡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沈延知道紀輔理智冷漠,但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明白。 我不能接受感情。紀輔輕輕笑,因為我自己好像沒有感情。 沈延點點頭,覺得紀輔可以和他這樣解釋,他能懂,也能理解。 紀輔從一開始就像是一個不急不換的釣魚的人,他等待著最大的魚上鉤,他在鉤子上涂滿了名為感情的毒藥,卻告訴沈延,他不要感情。 一瞬間,沈延覺得自己現在可笑極了,他也不說話了,只是沉默著看外窗外。 把沈延送回家,紀輔就離開了。 與沈延的失魂落魄相比,紀輔精神飽滿,他又度過了一次狩獵,這次的獵物豐盛的讓他一度滿足的停不下來。 離上一次和沈延交談,已經過了一周。 沈延已經回歸了工作崗位,紀輔也慢慢的回公司做事,偶爾能打個照面,二人都很默契的只字不提。 蘇況對紀輔這次的表現很滿意,竟然能夠處理的這么不拖泥帶水,實在是成長了。 但是紀輔卻好像有點不對勁,他感覺時間過的很漫長,明明感覺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看看時間,不過才十多分鐘。 對于這樣的毛病,紀輔一開始不當回事,但是后來才感覺到難受。 他一夜一夜的睡不著,明明感覺已經是第二天了,起來一看還是半夜三點鐘。 時間好像很奇怪。 哦,也不是奇怪。 其實是他失眠了,覺得度日如年。 再又失眠了一周以后,紀輔覺得自己狀態根本沒有回復到以前,甚至更糟糕了。 他開始不斷的回想那天在出租車上和沈延的對話,都是他最最最真誠的實話,他對沈延付出了很多的情感。 對沈延,也是最誠實,最毫無保留的。 各種各樣的想法讓紀輔崩潰,他睡不著吃不下去,心亂如麻,搞不清自己做什么,如同跳到了陸地上的魚,瀕臨窒息。 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夜里開車去找蘇況。 蘇況被他半夜搞醒了,撲頭蓋臉一頓罵,直接問:你有感情嗎? 紀輔覺得挺委屈,我有啊,我愛我媽。 蘇況指著大門,你滾吧。 不是,開玩笑的。紀輔往沙發上一趟,聲音低了點,那你有感情嗎?你對白鷗呢? 蘇況得意的眼神瞟向紀輔,你不懂,我們那是愛。 那愛是什么? 放在以前,蘇況對于這種幼稚的問題,根本不想回答,現在他覺得自己有資格去講一講。 以前我不喜歡吃甜點,但是白鷗喜歡,那我就很喜歡。 哦,愛屋及烏。紀輔開始想他對沈延有沒有同樣的事。 想起來了,沈延不喜歡自己老抽煙,所以他在沈延面前抽煙抽的很少。 這也算是? 不可能! 紀輔站起來,我回去了。 蘇況沒有對他發火,在客廳坐了一會,又默默的回去,擠進被子里面,抱著白鷗。 白鷗被他的聲音弄醒了,吸吸鼻子問:你下去偷偷吃蛋糕了嗎? 對,我把你蛋糕吃完了。蘇況把頭一偏,全吃掉了。 白鷗又急又氣,瞬間沒睡意了,坐起來下床看,蘇況摟住他,你多大人了,還惦記蛋糕呢? 我多大,我也要吃蛋糕啊,蘇況你真不要臉。 行吧,我騙你的,睡覺。 白鷗看著蘇況,將信將疑,不行,我要下去檢查一下。 蘇況開始后悔自己整天調侃白鷗的習慣,講了一會只能放他下去檢查,結果半個小時過去了,他還沒上來,蘇況只好下去找他。 白鷗在發現蛋糕一塊沒少以后,吃了兩塊,就開始托著腮難受。 蘇況瞧見他一臉要哭的模樣,趕緊過去摟住他問:寶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不是。白鷗抹抹眼睛,我肚子好撐,可是我嘴巴還是好想吃??! 從蘇況家離開的紀輔,腦子也不太清醒,明明一點酒也沒喝,就是昏昏沉沉的,他在路邊沉思了三秒鐘,掉轉車頭直奔沈延家。 這都是半夜快早晨的時候了,外面一片寂靜,明明滅滅的還有曙光。 紀輔在身上摸了一把鑰匙,一個個的試著沈延家門。 可是好像走的急,鑰匙都不對。 他悵然若失的正想回去,忽然沈延家大門開了,一根高爾夫球棍兜頭敲過來。 要不是紀輔閃得快,這一下得是進急診的,他狼狽的在地上滾了兩下,抬起頭來驚呼:你想我死??!沈延! 沈延啊了一聲,沒想到外面是紀輔,他還以為是李約翰那個狗賊呢! 對不起對不起哈,有傷到沒? 紀輔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還沒。 沈延哦了聲,看著紀輔的樣子,不知道講什么,難道問你怎么忽然來了? 紀輔看他沒問,自己坦白,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找我。 紀輔知道這時候不能亂講話,他沉思良久,決定從男人的角度解決問題,我覺得我們在床|上很合適,你也很爽,我也很爽,咱們 沈延聽著他的話,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已經被紀輔折磨的要死了,身心俱疲已經完全不知道怎么處理和他的關系,他一心都在難受感情這個東西,卻沒想到紀輔還在想著rou|體的歡愉。 紀輔,你要是腦子不好就去醫院看看。 紀輔不由分說抱住沈延,不是,是想你,想|干你。 沈延沒有動作,他任由紀輔耍無賴,用著幾乎悲憫的眼神看紀輔,我累了,我不想和你做這些事,你要是欲|求不|滿就去找別人。 紀輔被他這句話刺到了,不知道為什么,心臟像是被蟄了一下,發麻發疼,然后整個心臟都跳不動了。 我他想解釋,卻不知道怎么說。 沈延推開他,我明天還要上班,紀總,你自便。 說著他后退一步,啪得關上大門,也不給紀輔半句話的時間。 本來是紀輔先拋棄的沈延,在這瞬間,紀輔感覺到自己被沈延拋棄了。 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沒頭沒腦的跑下樓,呆滯的坐在車上不知道多久。 等到外邊天亮了,他好像才緩過神來,抹了抹僵硬的臉頰,發現臉上濕濕的。 他竟然流淚了。 第49章 沈延忽然不見了。 紀輔發現了這個問題, 問了幾個員工都說不知道什么事請假了。 請了一天假,兩天假還算正常,但是沈延一個多星期都沒在公司出現了。 紀輔覺得不對勁, 沈延每天中午吃完飯都要去休息室那邊打電話,紀輔每回過去都能看見他,現在一個星期不見人,他著急的不行。 借著蹭飯的借口, 紀輔去找蘇況打聽。 蘇況譏諷他像是狗, 丟了的東西還要往回撿, 狗吃屎改不了的德行。 紀輔沒好意思問出口了, 吃完飯看著白鷗在邊上背書,笑嘻嘻的問:出去走走? 白鷗眼睛一亮,好??! 蘇況坐在他身邊,捏住他的手背, 叫他自己掂量。 白鷗猶豫了, 瞟了一眼書, 期期艾艾的說:我都看完了。 我要你背。蘇況陰陽怪氣的說。 可是我看完了啊。白鷗眨著眼睛看向他,那副模樣和以前沒有任何區別。 紀輔狐疑的看了他們一會,不知道他們玩什么把戲,明明白鷗都好了,怎么還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好像永遠長不大似的。 蘇況哼了兩聲, 沒有懟白鷗,反過頭來把紀輔罵得狗血淋頭。 紀輔拍拍白鷗的肩膀,走,哥哥帶你出去吃冰淇淋。 紀輔在超市給白鷗買了兩個冰淇淋。 白鷗吃了兩口,說:沈延走了。 紀輔本來想套個近乎在問沈延的事, 沒想到被白鷗一口堵了回來,神情變得正常了許多,仿佛剛剛在蘇況身邊撒嬌都是錯覺。 那走哪里了? 香港啊。白鷗很快解決了一個冰淇淋,蘇況給他介紹了一個醫生看病,他就過去了。 紀輔大驚,他生什么病了? 他沒病啊,他meimei有。白鷗嘲諷的看了一眼紀輔,然后又問: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我紀輔垂著眼睛。 那倒是,以前光顧著爽,沒有了解過沈延一星半點,現在想起來反而懊悔。 行吧,還吃嗎?紀輔嘆口氣,不吃就回去了。 不吃了。白鷗擦擦手,吃多了拉肚子,蘇況又要罵我了。 蘇況什么時候罵過你?紀輔覺得好玩,故意逗他。 白鷗忽地抬頭,氣勢洶洶的模仿蘇況的語氣說:我叫你別吃你就吃,你是不是反了天不聽我話了! 紀輔干笑兩聲,你還挺厲害,學的挺像回事。 送白鷗回去,紀輔沒有立即回去,反而和蘇況說起話來,語氣充滿對白鷗的擔憂。 蘇況知道紀輔想說什么,解釋說:他做了這么久的小孩子,我不能一夜之間叫他就變過來,我有大把時間陪著他。 可是他在外面很正常,沒有紀輔不知道怎么組織語言。 嗯,你說的我都明白。蘇況對著樓上喊白鷗的名字。 白鷗砰砰跑下來問:蘇況,你又叫我干什么? 我問你,你在我面前老撒嬌干嘛?蘇況直接問。 白鷗沒想到他會直接問這個,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明白蘇況是多么嚴格的人,教育方式永遠有效直接,想要達到什么目的,從不會失敗。 就是這樣,白鷗才會在他的照料下漸漸好起來。 蘇況輕輕的咳嗽聲,問你呢,干嘛不說話。 白鷗慌張起來,臉漲得通紅,干巴巴的說:我沒有撒嬌啊。 蘇況:你有。 那那 那什么??? 白鷗受不了,嘟囔: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啊,要不是喜歡你,我也不和你撒嬌啊。 蘇況心里激動,沖著白鷗招招手。 白鷗湊過去,蘇況攬住他的腰吻了他的面頰,因為在紀輔面前,白鷗還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說:蘇況,有人。 紀輔啪得站起來,你們倆繼續繼續,我回家。 紀輔托香港的朋友打聽了下沈延的情況,一切都正常。 可是紀輔聽見正常這幾個字的時候怔了下,發現自己瘋了一樣在追尋關于沈延的情況,他趕緊掛掉了電話,充耳不聞關于沈延的一切事情,甚至把自己關在畫室好幾天才出來。 成年人談感情確實疲憊,消沉了幾天以后,紀輔又被家里的電話敲打要去工作。 紀輔只好拖著疲憊的身體又去工作,沒了沈延的日子,紀輔的工作還很順利,甚至自己第一次當負責人主持了項目。 不知不覺兩個月都過去了,紀輔在蘇況辦公室聽見沈延要回來的消息。 紀輔的手機咚得掉在了地上,嚇得一邊新助理臉色都變了。 蘇況眨眼,哎呀,沈延終于要回來了??! 紀輔嗯嗯了兩聲,沉默了許久,又小心翼翼的問:哪一天? 助理答:今晚就要回來了,明天就正常上班。 蘇況點頭贊許,不休息也要來工作,精神值得鼓勵。 紀輔心跳得很快,被蘇況幾句話挑唆的似乎要爆炸了,沈延為什么不休息就要回來上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