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生病是正常的,人人都會生病,你會生病,但也會好,不是你不堅強。蘇況輕輕撫摸著白鷗的頭發,想要安慰他的白鷗,我也會生病,難道我就不堅強了嗎? 白鷗聽見,停止了抽泣,說:哥哥很堅強,你都不生病的。 蘇況無可奈何,我小時候經常生病,你又不知道。 那我和你在一起,你都不生病。 白鷗,我會生病的,人人都會生病,只不過生病的表現不一樣,我也有病,我喜歡生氣,喜歡發脾氣,還會動手打人,這也是生病的一種,白鷗,我一直在生病。 蘇況低語,他不管白鷗聽不聽的明白,他只是把自己的事說出來,試圖讓白鷗正視他自己的問題。 再遇見你之前,我很焦慮。 蘇況孤獨的人生幾乎一覽無余,他以后的模樣,他可以想得出來,或許他死了都沒人知道。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了白鷗。 白鷗聽著他的話,覺得自己懂了蘇況的話,又覺得好像舒服了一些,他表達不出來自己的意思,但是卻明白蘇況對自己的安慰不是隨隨便便糊弄的。 想了一會,白鷗說:我爸爸以前也生病了。 蘇況看著他示意他繼續說。 白鷗低頭,他生病就會很難受,天天躺在床上,拉著我的手哭,馬曉宇說都是因為我,爸爸才生病的,生病重了就會死掉。 蘇況沒說話,他不想告訴白鷗假話人不會死那套說辭。 哥哥,你以前說過人都會死。 我也說過,我只要活著,就不會離開你。蘇況親吻白鷗的臉頰。 白鷗輕緩的眨了眨眼,側頭回應蘇況的吻,他明白人都會死,人也都會生病,父親的樣子已經快記不清楚了,怎么也想不起來了,只是記得最后他要自己好好活著,好好吃飯,家里的東西都被馬曉宇扔掉了,雖然以前有照片,他趁著蘇況不在家,回家偷偷看過,但也記不起來,好像以往的事就像是上輩子一樣。 蘇況,我想陪你一輩子,以后天天在一起。 第二天,蘇況帶著白鷗回家了,白鷗的治療效果非常明顯了,蘇況便送他去上課,治療也被拉長了時間,從一周三次變成了一周一次。 和外面不斷的接觸,和不同的人交往,都會讓白鷗一點點好起來。 他不能明確說自己已經完全好起來了,但是他已經完全不會像以前了,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情感。 李旭問過他,如果在遇見蘇況之前就好了的話,那么他還是會喜歡男孩子嗎? 白鷗不知道,只是他還記得自己生日那天晚上,蘇況在走廊的陰暗處望著自己的眼神,他想他能記得那晚,一直記得。 蘇況是他的堡壘,他可以無所顧忌的縮進堡壘之中,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因為那個人是蘇況,他可以依賴一輩子。 如果是蘇況的話,我還是會喜歡。 李旭聽了只能笑笑,說你們感情真好。 春夏之際,天氣忽冷忽熱,白鷗年紀小,去了大學以后,也覺得新鮮,每天玩到很晚才回來,有時候蘇況回來了,他還沒回家,嘻嘻笑笑的挨了訓也不在意,第二天又和朋友們瘋玩。 周日,蘇況出去上班了,白鷗喊李旭出去玩,他缺失了太多有意思的事,現在發了瘋似地要補回來,天天玩,天天不著覺。 回到家已經是十點了,他還以為蘇況會等在客廳里訓他,可是一進門,里面空無一人,就連徐阿姨也不在。 白鷗有點急,以為蘇況不見了,昂聲喊了起來。 蘇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叫白鷗上去。 白鷗扔了包就急匆匆跑上樓,發現蘇況歪在床上,臉色不太對。 有點頭昏,想睡一會。蘇況安慰他不要著急。 白鷗可沒見過蘇況這么虛弱的樣子,頓時急的要哭,哆哆嗦嗦的伸手在蘇況臉上摸著,然后又摸自己的額頭,哥哥 我又沒死蘇況抿唇,好像是感冒了,你給我倒點熱水。 白鷗見他有力氣訓自己,也沒那么擔心了,到了熱水給蘇況,就直勾勾看著蘇況。 蘇況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了,去樓下把醫藥箱拿來,里面有感冒藥。 蘇況講一句,白鷗動一下,拎著醫藥學先是翻出來了溫度計,說:你先看看有沒有發燒? 你給我弄。蘇況張嘴,故意調侃他。 白鷗知道他故意這樣,臉紅了紅,把溫度計塞進他嘴里,手指頭被他舌頭一勾,頓時頭發都站起來了,嗔怪:哥哥,你好壞。 蘇況聳肩,我哪里壞? 白鷗不好意思說,支支吾吾講半天講不出來,反正就是壞。 蘇況其實沒什么力氣,可是看見白鷗這樣,就忍不住春心蕩漾,問:哥哥多久沒親親你了? 就昨天還親了。白鷗捏捏蘇況的胳膊,沒什么力氣,蘇況,你生病了。 我知道。蘇況嘆氣。 那你親不動。白鷗笑,也使壞的上前親吻了一下蘇況的臉頰。 蘇況臉色大變,白鷗這小屁孩子想干什么???怎么?自己生病了?他還想翻身不成? 我今晚叫你看看什么生龍活虎,生病不礙事。蘇況拉住他的手,恨恨道。 白鷗嘻嘻笑,可是你沒力氣,你生病??! 蘇況: 白鷗拿出來他的溫度計,發現已經37.8了,覺得忽然胸口堵住了似的,不止所措,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干什么。 蘇況知道他對生病這種事情非常固執,有自己的想法,即使說清楚了,心里還是會有些不一樣的情緒,見他呆愣,便指揮他:去拿退燒藥給我,然后去把冰袋拿來。 白鷗后知后覺的點頭,然后一一照著他的話,給蘇況吃藥,給他敷著冰袋。 退燒藥的藥效很強,蘇況吃了沒一會,就睡著了,白鷗看著他,手指都在顫抖,他一會摸摸蘇況的臉,一會摸摸他的手腕,看看脈搏。 他聽見蘇況因為發燒而渾濁的呼吸聲,還有心臟跳動的聲音 都變得不一樣了。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襲來,白鷗講不出來是什么,但是好像有了一點什么責任感。 他不是一味被照顧的,他也要照顧蘇況,保護蘇況。 白鷗打定主意,深呼吸一口氣,去給徐阿姨打電話,問發燒的人該吃什么。 徐阿姨也沒懷疑,就說煮點粥就行。 煮粥白鷗是不會的,以前在家也沒下過廚房,在蘇況這里,都是蘇況下廚做飯,他只會呆呆地看著。 但是為了蘇況,他好像生出了一點責任心,他一定要照顧好蘇況,讓他病好起來。 白鷗拿著手機查了半小時,在廚房也搗鼓了一個多小時,等到弄好了都是深夜了。 他非常自豪的端著粥碗去找蘇況,蘇況已經清醒多了,垂著眼睛在休息,他看著白鷗期待的小眼神,又看著白米粥里夾著姜片,忍不住問說:你先喝一口給我看看。 ???你是不是覺得這不能吃? 蘇況搖頭,不是覺得。 白鷗扁嘴,你吃不吃? 蘇況稍微坐起來,嘆氣:寶貝你送上來毒藥,我都吃。 說著他接過來白米粥,吃了幾口,有些辛辣,但也不算難吃,勉強吃了一半以后,就把碗遞給白鷗,謝謝你了。 得了夸獎的白鷗,頓時眉開眼笑,問:那你病好了嗎? 好了,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白鷗放下碗,撲到蘇況胸膛,哥哥你好了,我也好了,咱們都不生病了。 蘇況被他撲騰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情真意切的拉住了白鷗的手:你給沈延打電話吧,寶貝。 我覺得還是需要醫生來看一下的。 你不信我。 一碗粥我怎么信你?蘇況有些感慨,我又不是神仙。 白鷗在蘇況眼神直視下,知道了,我和沈延說。 白鷗,我真的生病了,你有點良心,讓我多活幾年吧。蘇況嘴上亂講話,手上也亂動。 白鷗被蘇況的話說得心慌起來,他覺得自己有能力了,可以照顧好蘇況了,可以讓他病好起來了,可是忘記了,他們都是人,都是會生病,好起來都很難。 我有。白鷗抱住蘇況,柔順的歪在他肩膀上,低聲說:我是害怕你不見了,沒有了。 他都是說不出那個死字,對生老病死的恐懼讓他不敢相信別人。 我不會不見的。蘇況也不調侃了,認真的說:我以后盡量不生病了,白鷗,你信我,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 蘇況心想,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后頭。 白鷗嗯了一聲,蘇況,我也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作者有話要說: 蘇況和白鷗的故事暫時告一段落了,已經全部寫完了關于他們的人生和愛情,接下來會寫一些沈延和紀輔的,和主CP完全相反的感情,然后就全部完結! 愛你們!感謝一直陪著我的小可愛們! 第45章 沈延和紀輔在一塊過了三個多月, 紀輔不怎么工作,每天泡在了畫廊里,手上的那些項目全部都是沈延在做。 紀輔有紀輔的手段, 他回家的時候總會帶上一點花兒或者是甜點給沈延。 沈延誠惶誠恐,他把這些東西看作是紀輔的付出,暗地里開心,可又怕自己深陷進去, 自作多情的喜歡上紀輔, 他知道和紀輔糾纏, 他肯定會輸的。 他開始依賴著紀輔, 每一秒每一刻都想著他,看不見他會心慌,看見了更會心慌,這樣的信號代表了危險。 沈延望著紀輔的眼睛, 忽然生出了一種懊悔感, 他不想要紀輔在身邊了, 為了不被傷害,他想做傷害別人的那個。 燈下,沈延忽然停止當作,紀輔一股熱情被他硬生生的熄滅,他差點說臟話,好歹是忍住了, 問:怎么了? 沈延沉默著,推開紀輔。 紀輔覺得莫名其妙,你到底干什么?干一半呢! 氣氛很不好,紀輔似乎臉上染了些怒意。 沈延低下頭,不敢看紀輔的眼睛, 低聲說:我不想做。 紀輔愣了,半晌以后,他語氣恢復了溫柔,問:是哪里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我不想和你做了,你走吧。沈延咬著嘴唇,生怕自己露出了一點點破綻。 紀輔沉默,他身上還有些緋色,染著奇怪的情韻,忽然他坐起來,披了衣服轉頭就走,帶動的房門砰地一聲響,瞬間讓沈延無力起來。 等紀輔走了好久以后,沈延感覺渾身發冷,有些懊悔自己講這些話,把紀輔趕走。 好吧,現在連個一起的人都沒有了。 沈延睡不著了,洗了個澡癱在床上,一夜輾轉。 第二天下班,沈延急急忙忙趕回來,他生怕紀輔走的時候忘記帶鑰匙了,進不來門坐在臺階上等自己。 但是沈延回到家門口,卻發現樓道里空無一人。 打開屋門,里面也靜靜的,紀輔的味道幾乎都沒有了。 沈延想,也許過幾天,他又會忽然出現,他就那是那樣,忽然消失之后再出現,嬉皮笑臉的要沈延做飯。 然后他們又會從對方身體里汲取快樂和溫暖,什么也不管,在情|欲的深海中溺斃。 想到這些,沈延極為難受,他捂住胸口,發現自己即便是做了最先傷害的那一位,可還是深受其傷害,無法變回以前的模樣。 過了一周以后,紀輔仍然沒出現。 沈延決意不再管他,可是下了班以后,腦子一片混沌,不知不覺來到了紀輔的畫廊。 他站在門口,不敢進去,怕走進去看見什么,又怕看不見什么,他默默的站了一會,就掏出手機給紀輔發消息,說他倒畫廊了。 但是紀輔一直沒有回,沈延也就呆呆的站了半小時。 沈延抿唇,心想紀輔是真的生氣了,便又道歉。 依舊沒有回信,沈延失望的呼出一口氣,心口隨著呼吸而刺痛。 他覺得自己有毛病,明明是自己先給臉色,現在又舔著臉來求和。 就在沈延以為紀輔永遠不會出現的時候,第二天沈延回到家,看見紀輔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臉色愉悅,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沈延驚呆了,站在原地望了他好一會。 紀輔勾勾手:想我了嗎? 沈延咬唇,不自覺的走過去,想。 來吻我。紀輔靠在沙發上,微微仰頭,眼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沈延依言去吻他,不自覺情動,幾乎熱的顫抖起來,他乖乖的閉上眼,等著紀輔來享用。 很長時間內,沈延都這樣無條件的去滿足紀輔,一而再再而三的讓紀輔去主導自己,他明白,自己已經陷進去了,無法自拔。 但是他逃避這種感情,借用和紀輔的交|合來發泄他的不滿和苦悶。 在日如一日的做|愛中,他似乎變成了另一個人,而紀輔永遠是笑吟吟的望著他。 沈延安慰自己,他只是把黏糊糊的情|欲當成了感情,一切都是錯覺。 一定是的。 沈延湊上前,吻了吻紀輔的唇。 紀輔感覺到沈延的怪異,瞇起眼睛笑了一會,忽然伸手勾著沈延的下巴,微微用力說:真可愛,可愛到想要欺負你。 沈延被他說的臉紅,想了想試探的說:你不怕跑了嗎? 紀輔但笑不語,拍拍沈延的腰,我本來是沒什么耐心的,你既然要快點,我就不客氣了。 沈延微微一愣,沒說話了。 紀輔歪頭,沈延,你知道你一直用什么眼神看我嗎? 嗯?什么?沈延微顫,尾音都飄了。 紀輔垂眼,輕輕的用力,勾唇:暫時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