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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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惟江希望他能一直這樣,永遠充滿信心,永遠保持驕傲。 這幾天我媽可能會通過各種渠道聯系到你,你不要理。喻惟江對時引說,我的事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那你爸爸那邊呢? 他應該早就知道你了。憑喻惟江對他父親的了解,他父親肯定一直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要調查喻惟江身邊的人,對他父親而言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對于時引的存在,喻父或許一開始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之前與顧昀清取消婚約,他就已經在試探喻惟江了,只是沒有道破。 時引心里很沒底:他能接受嗎? 新聞已經爆出來了,他沒辦法不接受。喻惟江平靜道,無論我怎么回應,在他眼里,這都是一則丑聞。 時引的家世很體面,如果換做喻惟江的父親來處理這則丑聞,權衡各方面的利弊,他大概率也會選擇公開,更何況這是喻惟江的意志,他會尊重。 從小到大,喻惟江跟他的父親交流很少,三年前他從國外留學回來,機緣巧合之下產生了想去演戲的想法,他是在他爸同意他去演戲的那一刻,才意識到他其實應該多跟他爸說說話的。 盡管他現在也沒能做到。 與時引的通話結束后,喻惟江和他官方工作室的微博同時發布了一則聲明,聲明中公開了喻惟江與時引的戀人關系,并對喻惟江有未婚妻一事作出了否認,喻惟江承認自己與時引在《隱風》拍攝期間就確認了關系。 聲明一經發出,就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關于喻惟江與這位圈外男性的丑聞一瞬間轉化成當紅男星公開出柜的熱聞,熱度急速暴漲。 喻惟江的回應讓整件事的性質完全變了,網上的輿論風向也隨之扭轉,時引的身份背景被網友扒了個底朝天,這群熱心的網友在一通人rou之后,發現這位只拍了《隱風》一部劇的圈外男性,除了有著和喻惟江相當的顯赫家世外,沒有任何可供他們做文章的黑料。 如今的風氣已經相當開放,昨日還在懷疑時引仙人跳的一部分網友,今日又改了口徑,覺得兩位青年門當戶對,又有追求愛的勇氣,不必過多指摘。 相當一大部分粉絲尊重正主的選擇,含淚祝福。 當然,還有一小撮磕迷幻了的cp粉,默默開通了超話。 為了避風頭,時引這幾天都沒有去學校,電話倒是接了無數個,喻惟江可能忙著處理后續工作,一直沒有現身。 五月六日當天,一場由興喻集團主辦的、規模盛大的慈善晚宴在北城奧文公館如期舉行,興喻集團的董事長喻勤作為主辦人,邀請了當地的一些名流政要和商業巨鱷,其中包括時引的父親和時引本人。 喻勤舉辦此次慈善夜的目的昭然若揭,如果喻惟江出現在晚宴現場,屆時他是興喻集團唯一接班人的身份就會公之于眾,不再是個秘密喻勤在為喻惟江離開演藝圈提前作鋪墊;而邀請時引和時引的父親,似乎是在對外傳遞信號:官方認證了喻家和時家兩位公子之間的關系。 時引懷著忐忑的心情跟他爸去了晚宴,自熱吻丑聞風波之后,他首次現身。 第68章 這場慈善晚宴的規模是頂級的,雖然聲勢浩大但一切進行得井然有序,時引從車里出來的時候,被頻繁閃爍的閃光燈晃了眼,奧文公館門口已經被人頭攢動的記者包圍,但是有兩列保安維持秩序,記者不能近賓客的身。 時引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緊緊跟在他爸身后,走進了會場。 會場里面也有記者,但似乎都是必須擁有專門的證件才能進內部拍攝采訪,時引看到他們的脖子上掛了統一的證件牌。 剛進去沒多久,時引的父親就被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士邀請去跟喻惟江的父親一聚。時引就這么被晾在了一邊。 起初,有很多記者圍在他身邊拍照提問,他們的態度不算急切,一個人問完再接著下一個人問,不爭不搶,但是問題太密,時引根本來不及深思熟慮,而且閃光燈真的閃得他眼睛疼。 就在時引管理不住表情、微微皺起眉頭的時候,記者忽然放過了他,一窩蜂向會場門口奔去。 時引抬起了頭,看到喻惟江在萬眾矚目的目光下走進了會場,他身穿一件版型正式的黑色西裝,身材高大,亭亭立于眾人之間。 喻惟江簡單又隨意地回答了幾個問題,似乎對這種大場面的流程已經習以為常。他抬頭往會場里面掃了一圈,目光在時引的方向停住,與他對視了一眼。 接著,時引就看到喻惟江步伐穩健地朝他走來,身后尾隨了一群記者。 跟喻惟江同時向時引走來的,還有時引的父親和喻惟江的父親,他們比喻惟江先一步來到時引的面前。時引彎腰,向喻父恭敬地欠了欠身子,禮貌地喊了一聲:叔叔。 喻父糾正他:喻惟江比你大很多,你應該叫我伯伯。 時引立馬改口:伯伯。 他有些緊張,抬頭看了一眼走過來的喻惟江,又很快移開目光。 各位,拍張照吧。記者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進眾人的耳朵里。 喻惟江伸手想把時引拉到自己身邊。 時引一直心神不定的,也沒留神聽記者的話,他看到喻惟江的手伸過來的時候,一度以為他要跟自己握手,于是很蠢地把手伸了出去,抓住他的手握了握,還朝他露出了一個尷尬又客氣的笑容。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就連喻惟江也沒忍住,看著他輕笑了一聲。 時引的耳朵紅了,趕忙松開了手,惶恐地看著喻惟江:怎,怎么了? 你怎么這么緊張。喻惟江當著很多人的面,用講悄悄話的那種音量問時引。 時引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已經翻過白眼的時父拉到了自己身邊。 拍張照吧,麻煩各位保持微笑。記者高聲道。 兩位事件主人公,分別站在各自的父親身邊,一個咧開嘴,擠出了不怎么好看的笑容;一個嘴角平直,完全沒有要笑的樣子。 他們的距離隔得很遠,光看表情,也看不出一點恩愛的痕跡,倒像是受到了包辦婚姻的迫害。 喻惟江接下來的表現似乎更加佐證了他對這位公開的男性戀人沒有什么感情,記者妄圖捕捉一些這對愛侶私下里親熱的互動,結果發現這兩人完全零交流。 前來跟喻惟江寒暄的名流政要很多,喻惟江忙于應酬,根本沒機會跟時引講話,等他應付完一輪人,時引已經不見了。 北城奧文公館頂樓,頂級貴賓休息室里,時引正經受著未知的恐懼。 喻惟江的父親與時引面對面地坐著,慢條斯理地泡了一壺茶,給時引斟了一杯,單手端到他的面前。 喝酒了吧,喝點茶,解膩。 時引趕忙接下:謝謝伯伯。 時引低頭抿了一口,把茶杯捧在手里,抬眸看了一眼喻父,然后很快收回目光,看向地面。 你很緊張嗎?喻父問了一句。 時引老實地點點頭:高考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 喻父無聲地笑了一下:你覺得我單獨找你是為了什么事? 時引搖搖頭:我不知道。 猜猜看。 時引抬頭看著他,手里的杯子握得很緊:應該不是讓我跟喻老師撇清關系吧? 喻父不置可否。 伯伯,我真的猜不到,您就直說吧。 也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喻父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就是希望你能勸喻惟江早點退出演藝圈,雖然他的合同還有兩年才到期,但我還是更希望他能早點回來。 時引沒有立場隨意批判喻父的想法,但他很著急,眉眼間透著焦灼,心里想什么就說了出來:伯伯,您能不能讓喻惟江一直演戲啊。 喻父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是讓你勸他,不是讓你來勸我。 時引抿住嘴唇,眉頭皺得很緊。 喻父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說說原因。 時引想了想,真誠又坦誠地說:因為他說過他喜歡演戲,演戲能讓他開心,我覺得他總是不開心,我希望他能做點自己喜歡的事。 沒有幾個人能一直做自己喜歡的事。喻父面無表情地看著時引,時引,我覺得你也很天真。 這個也字里或許還包含了喻惟江。 喻惟江父親對時引的評價讓時引感到窘迫,時引的耳朵有些發燙,因為他覺得喻惟江的父親說的是對的。 不過他還是覺得喻父的話有偏頗之處:我可能很天真,但是喻惟江他不天真,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做的是什么,他是一個很理性的人。時引瞄了一眼喻父,小聲嘀咕道:不哭不鬧的小孩總是沒糖吃。 喻父笑了:你說什么? 時引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小聲說:我就是類比一下。 喻父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背著手站在窗前,看向窗外。 他跟你說過他很喜歡演戲嗎?喻父問時引。 時引照實回答:其實沒有明確說過。 喻惟江不僅沒有明確說過喜歡,還承認自己對演戲算不上熱愛,他享受的是演戲帶給他的不同的體驗感,但不管熱愛與否,演戲至少能讓喻惟江感到快樂。時引沒有跟喻惟江深入探討過這個話題,但是時引覺得自己好像能理解演戲對于喻惟江的意義。 喻惟江替很多角色活過,也跟很多角色道過別,通過演戲,他體驗別人的人生,感悟別人的悲歡,以此表現自我、表達自我。 他不在意鮮花和掌聲,不享受被人關注的感覺,只是在感受真實的自我。 時引記得喻惟江說過他要為很多人、很多事負責。 以前的他不是自由的,也不是他自己。 伯伯,您看過喻老師演的劇嗎? 喻父沉默了一會才回答:我平時很忙,也沒有看電視劇的習慣。 這樣啊。時引忽然覺得很難過。 喻惟江堅持了三年一直在做的事,從來沒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注,他們并不是不尊重喻惟江,而是壓根就沒把喻惟江的堅持當回事。 您有時間的時候可以看看的,他演得真的很好。時引委婉地建議道。 有空了再說吧。喻父轉過了身,你剛剛問我能不能讓他一直演戲,并不是不可以。 時引眼睛一亮:真的嗎? 我從來不反對他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但他是喻惟江,是我唯一的兒子,壓在他身上的擔子不是說撂就能撂的。喻父凝視著時引,神情嚴肅,既然你想讓他一直演戲,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或許可以幫他。 時引一愣:我? 興喻集團可以交付給你。喻父簡短道。 時引萬分詫異,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關鍵是你在喻惟江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喻父看上去是認真的,你還很年輕,也很聰明,未來可以代替他接手喻家的產業。 雖然這么說不太妥當,但是你和惟江的關系跟商業聯姻也差不多。 時引徹底凌亂。 喻父看著他的目光有些銳利: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這么坦然地接受你跟惟江的關系。 時引還有心情開玩笑:原來您不喜歡我啊 喻父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笑:就目前為止,還可以。 商業聯姻啊時引喃喃道,這四個字用在他們身上總有種奇怪的感覺,伯伯,您剛才是不是跟我爸說了什么了。 聊了聊兩家合作的經濟效益和商業價值。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應該是來找你的。喻父看了時引一眼,去吧。 喻伯伯,您剛才說的話當真嗎? 喻父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當然。 我知道了。時引朝他鞠了一躬,我先走了,喻伯伯再見。 喻惟江已經開門進來了,臉色不太好看,看了眼時引,又看了眼他爸。 喻惟江走出了休息室,時引跟在他后面,兩人之間保持著一段距離。 我爸找你干什么? 隨便聊了聊。 喻惟江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時引,表情看上去不太高興:我找了你半天。 喻惟江到頂樓找時引的時候,身后尾隨了一位記者,這位記者妄想挖點不為人知的猛料,一路跟著喻惟江來到了這里。 他看到喻惟江推門進了頂級貴賓休息室,兩分鐘后從休息室里出來,身后跟著那位公開的男性戀人。 這位記者在他們出來的同一時間,敏捷地躲到了頂樓通往下一層樓的樓梯轉角處。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清喻惟江和那位青年的一舉一動。 走廊長又深,沿路的墻壁上掛了精美的油畫,走廊與走廊的銜接處放置了工藝精良的落地花瓶,他們就站在花瓶的前方,走廊的拐角處,頭頂上方的墻面上掛著一幅莫奈的《草甸》仿品。 記者這會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那位名叫時引的年輕人 是一位唇紅齒白的俊朗青年,雖然穿了正裝,個子也不矮,但是相貌看上去比喻惟江幼嫩很多。他的頭發理得很短,發色偏淺,看著喻惟江的時候需要微微仰頭。 這對公開關系的戀人仍舊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實在讓人沒有想探究的欲望,記者嘆了口氣,敗興地放下相機。 就在他開始懷疑這段公開的戀情的真實性時,他忽然看到喻惟江將那個俊朗青年往自己身邊拉了一下,低著頭看了他幾秒,然后吻上了他的嘴唇。 起初,時引以為喻惟江只是想跟自己輕輕地貼一下嘴唇,然而片刻后,喻惟江就有些蠻橫地頂開了他的口腔,舔他的舌頭,咬他的嘴唇,很急切地跟他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