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令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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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琢笑著點頭。 醉仙居的酒入口甘甜醇厚,但后勁兒很大。 沈琢見戚如翡已有幾分醉意,便讓綠袖陪她回房中沐浴,他一人在廊下獨坐。 孟辛在不遠處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是走到了沈琢面前。 他道:“公子,可是有什么計劃?” 戚如翡身份不明,公子不可能當真就這么放她離開。 他應當是有什么計劃。 孟辛如是想。 沈琢卻問:“有什么計劃?” 孟辛被問懵了。 公子當真是要放那戚如翡離開?! 一念至此,孟辛立刻單膝下跪:“公子三思,戚如翡如今身份未明,再加上方卓冒充您去葉城一事,也疑點重重,公子怎能在這個時候放戚如翡離開?” 沈琢淡淡道:“方卓冒充我去葉城一事,我已有了些許眉目?!?/br> 葉城縣令曾在信中說過,方卓去歲去葉城后,一直在打聽人。 后來沒多久,他便同柳柳在一起了。 而在張櫻櫻入獄后,沈琢私下曾去見過她,又問了一遍,方卓臨終前他們的對話。 據張櫻櫻說,在她說要去找祁明月時,方卓曾顛三倒四說過,他辦砸了一樁差事,若不娶祁明月,他會死的! 事后,沈琢曾派人調查過,方卓只領了一個虛職,并沒有什么,能讓他辦砸就喪命的差事。 沈琢便猜,方卓還在為別人效力。 而他口中,所謂辦砸的差事,應該是幕后之人吩咐的。 沈琢之所以會這么猜,還有一個原因:他因去歲那場辯論賽而認識方卓,但之后從未見過,方卓應當是不認識他。 可他卻冒充他的身份去葉城,去騙柳柳一個孤女,而戚如翡與柳柳相識,也是從葉城來的。 還有方卓要娶祁明月一事。 這所有的事情,表面上看著各不相干,但沈琢總覺得沒這么簡單。 他握住茶盅,問:“方卓的書童呢?” “已經被我們的人抓住了,在城外的暗莊中,公子可要見他?” 沈琢垂眸:“明日見?!?/br> 他得等戚如翡走了再去。 孟辛不明白:“公子,您為何一定要讓戚如翡走?” 沈琢去見張櫻櫻時,孟辛也在。 他親耳聽見,沈琢讓張櫻櫻不得將方卓曾說過,他辦砸了一樁差事,若不娶祁明月,他便會死這事,告訴戚如翡。 那時孟辛以為,沈琢是擔心戚如翡是細作,到今日他才明白,沈琢這是想讓戚如翡走。 可是為什么呢? 孟辛不明白:“公子,您曾說過,戚如翡是一把刀,您想要讓她為……” 話未說完,沈琢一個眼神過來。 孟辛立刻將頭垂下,噤聲了。 沈琢垂眸,看著廊下。 那里擺著個青花瓷缸,里面養有兩尾紅白相間的鯽魚,夜深了,鯽魚已經睡了,只剩月亮落在水里。 孟辛問他,為什么要讓戚如翡走。 因為他只接受,所有事情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不喜歡那種,明明在他眼皮底下發生的改變,他卻毫無察覺,反倒要人提醒,才會發現。 沈琢厭惡這種后知后覺的感覺。 “啪——” 沈琢將手中的茶盅,扔進了青花瓷缸里,原本落于水面上的月亮,一瞬間沒了蹤跡,只剩下兩尾被驚醒的鯽魚,在缸中惶然亂躥。 孟辛嚇了一跳,將頭垂下。 衣料摩擦聲響起,沈琢站了起來。 夜風忽起,吹過竹林,沙沙的聲音,像是落了一場雨。 然后,孟辛就聽見沈琢開口了。 他說:“她太干凈坦蕩了,不適合待在華京這種地方?!?/br> 第24章 遇襲 沈琢握著劍的那只手,抑制不住抖…… 第二天, 沈琢去見沈勉之。 等他再回來時,院中寂寞如斯,夏風穿堂而過, 吹的珠簾璁瓏作響,院中卻已沒有戚如翡的身影。 戚如翡走了。 她來的猝不及防,走的又悄無聲息。 其實也算不上悄無聲息, 畢竟他們昨夜已喝過餞行酒了。 沈琢走到廊下,聽到孟辛在訓小廝:“趕緊把冰盆搬出去?!?/br> 小廝道:“可是少夫人說,每日這個時辰,都要給她在屋里擺冰盆的?!?/br> 沈琢腳下一頓。 他身子畏寒, 戚如翡則不耐熱。 大暑過后,日頭一天烈過一天,戚如翡熱的受不了,便讓人在外間放了個冰盆, 她每日只挨著冰盆坐。 “閉嘴!”孟辛朝外看了一眼。 見沈琢沒回來, 便立刻壓低聲音吩咐:“少夫人沒在, 現在聽我的,趕緊把這冰盆搬走?!?/br> 不然等會兒公子回來了, 只怕又是…… 孟辛還沒又是完,身后唰啦一聲。 他轉頭, 就見沈琢掀簾從外面進來。 孟辛脖子立刻一縮:“公公公子!” 沈琢沒理他們,徑自坐到案幾后去處理公務了。 昭和帝雖體恤他, 不必他日日去大理寺點卯, 但畢竟有官職在身,沈琢平日里還是會幫著處理一些公務。 孟辛見狀,麻溜讓兩個小廝將冰盆搬走了。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過了片刻,綠袖進來奉茶。 雖然沈琢正在垂眸辦公, 但綠袖侍奉沈琢有段時間了,她知曉,他們這位公子,心里有事,面上便愈發漠然。 奉完茶后,正要退出去時,卻又被叫住。 沈琢道:“把她的東西收了?!?/br> 綠袖一怔,立刻稱是。 戚如翡嫁進來,滿打滿算,不過將將一月。 但這屋里,她的東西卻不少,綠袖雜七雜八收攏下來,竟也裝了一箱子。 收好之后,綠袖犯難了。 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些,詢問沈琢的意思。 沈琢頭也不抬:“燒掉?!?/br> 綠袖便喚來兩個小廝,讓他們幫忙把箱子抬出去。 腳步聲走遠之后,沈琢抬頭時,神色微微一怔。 屋內已恢復如初。 戚如翡沒來時,這里是什么樣子,現在就是什么樣子,屋內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東西,戚如翡曾經生活過的痕跡,全都被抹的一干二凈。 就好像這月余,只是他午后小憩時的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又剩他一個人了。 怔坐片刻,沈琢將腦中雜念屏退,接著處理公事。 還未至午時,空氣便似凝住了一般,一絲風影也無,只余蒸騰翻涌的暑氣,從敞開的門窗漫進來。 平常這個時辰,戚如翡已經用了冰盆,縱然離的遠些,但屋內還是涼快很多。 沈琢提筆寫公文的間隙,隨口道:“阿翡,冰……” 話剛出口,幾乎是立刻收音。 但還是遲了一步。 “吧嗒——” 筆端的墨滴下,在沈琢剛寫好的公文上,暈開一團臟污。 不能再用了。 沈琢神色平靜,又換了張新紙。 提筆要寫時,才發現,自己隨手抽過來的是和離書。 一早上的不對勁兒,在這一刻,裹著暑氣,齊齊猙獰向沈琢撲來。 似是要硬生生撕開他偽裝的平靜,逼他露出真正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