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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畢竟是新公司嘛,還剛開始做,上個月我們的業績就有一百來萬,以后會越來越多?!?/br> 說到后頭,聲音越來越亢奮。連虞晚章都被感染,相信虞建東走上的是條康莊大道。 虞晚章忽然想起之前回C城的事。 “爸爸,你回過家里么?”她稍微粉飾了一下,“幾個月前,我回去了一趟,都沒見到你,你那時候在哪兒?” 他們和普通的父女一樣,說著家常話。 虞建東記憶力越來越差,他努力回憶:“哦哦,我當時在微信上看到你給我留言了,我剛好在外地解決貨源的事呢?!?/br> 原來如此,虞晚章點點頭。 虞建東告訴她,自己最近一個月都會住在H城,剛好有時間陪她,并給她下榻酒店的地址。 虞晚章收下放進包里。 虞建東知道她還要去醫院,特意打了車送她。 她今天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去醫院看看提岸,要不是早上的時候秦叔直接送她去見她父母,她就先去提岸那了。 提岸住的醫院在比較偏的地方,心內是全國最好的科室,她對于提岸的事情知之甚少,一路上都是秦叔張羅。。 重癥監護室外,她還不能進去,聽說前幾天提岸醒過來幾回,之后還是昏睡過去,他現在的睡覺時間比清醒的時候多。 胸口插滿五顏六色的管子,面色蒼白,瘦得有些脫骨。 要不是滴滴的心電圖有規律地跳動著,簡直是骷髏一具。 她不是沒有接近死亡的時候,但她作為旁觀者更能清醒地看著好友痛苦難受,就是這種清醒而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心如針扎。 死別就在身邊。 恐懼的滔天駭浪,驚濤拍岸,一個浪頭打在身上,渾身發麻疼痛。 秦叔寬慰她,提岸小師父已經度過了最困難的危險期,做了手術后,現在體征平穩,剩下的就要等慢慢恢復。 照顧提岸的有山里的僧人,兩個專業護工,都是應珈樓安排的。 那僧人自稱是提岸的師兄,晚章對這張臉沒有多大印象。 他們佛家慣會將生死置之度外。 那僧人見晚章過于憂思,對她做佛禮:“提岸小師弟要是知道你來看他,一定會開心??嚯y不能分擔,唯有自渡,請施主放寬心?!?/br> 與她一窗之隔的提岸,晚章望過去,只看到窗戶上燈光閃亮。 * 虞建東剛來H城的時候,住的是便宜的快捷酒店,一晚上才80塊錢,是很偏僻的郊區。 他都不敢讓虞晚章知道。 后來有個穿著得意的中年人,拿著一筆錢找到他,給他租了個體面的住處。 雖然不是H城最貴最好的酒店,也配得上他嘴里說的剛創業成功的老板身份。 只是那個人要求他演出戲。 回到住處,緊繃著的弦徹底松弛,即便是見到女兒,兩人間也隔著什么。 不像以前那樣親熱。 他半躺在沙發上,茶幾上有酒店今早剛換的鮮花,很普通的那種,他瞇著眼睛盯著粉色的花瓣,漸漸虛空,快要睡著。 就在這時,丁零零的鈴聲徹底讓他驚醒,看到電話上那一串數字,后背忽然又繃緊。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拉好衣領才后知后覺對方看不到。 “喂?” “是我,老板,虞建東?!?/br> “您放心,都按照您說的做了,肯定看不出來,都沒吵架?!?/br> “...對對對....以后也是這樣,她回去應該心情不錯吧?” 虞建東聽到對面肯定地回答后,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他捏了一把大腿,猶豫著要不要提件事情。 對方和他通話從來不說什么廢話,虞建東估計對面要把電話掛了,他連忙脫口問道:“那....那老板,之前說的錢......” 對方微一愣怔,似乎對虞建東提到錢有些意外。 低顫的笑聲通過電流傳過來,變得巨大,刺耳。 “你放心,不會少?!?/br> 掛斷電話后,他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手腳發麻。 * 私人會所里,墻壁上是金冷的光,暈著乳白的墻壁。 冷氣十足,會所里的人全穿著西裝馬甲,腳下的皮鞋锃亮,仔細一看,大多數忝著孕婦似的大肚子,頭上反梳的頭發油光光,以遮擋地中海。 都是上了年紀裝斯文敗類的大叔。 這個會所只招待男人。 應善看了眼和葉知美聊天的界面,滿意地合上手機。 自從虞晚章進到應家后,他的生意一蹶不振,差點破產,然而這點消息被他死命捂著。 不然這幾天絕進不到這里。 對面躺椅里坐著另外一個男人,是今晚的稀客,其他人追捧的對象,都喊他大哥。 應善使了點手段,今天坐到跟前。 “怎么說?應善,前幾天不是放話要我們見識見識,說是得到個水嫩的雛?” 那天他剛好不在,是后來聽人說的。 應善喝醉酒,滿嘴胡話,說這個女人多么漂亮,多么冷艷。 在幽黑的光亮里,男人手上燃著的雪茄星火,紅光點點。 他用力嘬一口,用力得像是在嘬平時手上玩的那幾個新鮮小東西。 讓人恐懼又惡心。 “可惜有點老了,居然高三畢業了?!彼读讼伦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