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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美訕訕發笑:“我有些東西還在車上,你們先聊?!?/br> 算是給他們兩個小的挪了空間。 虞晚章心底松了口氣,這才走到他身邊。 應珈樓面色發白,她握上去的的手冰冰涼涼,呼吸有些難受。 虞晚章想起在那間小屋里,他痛苦地佝僂在地上,她心里著急地想喊醫生。 “應珈樓,你別嚇我?!?/br> 見她要走,應珈樓用力抓住她的手,臉上是虛弱地笑,他明明是高挑瘦削的身材,這會兒在角落里,影子只是很小的一團。 心臟莫名被戳中。 因為他好幾天沒來看她,昨天晚上又被親得莫名其妙,她都來不及生氣,本想著今天他再過來,她得甩臉子給他看,現在...... 她心底嘆息一聲。 應珈樓彎著腰把她抱在懷里,蹭蹭她的頭發:“你用了松節油是不是?” 虞晚章這才想起來,有呼吸疾病的人聞不得松節油,怪不得每次去顏料店買一大堆的時候,小老頭店主都要和他們提醒一句。 她低頭聞了聞,病號服上沾滿了刺鼻的松節油氣味。 他還抱得這么緊? 陽光照不進這個角落,虞晚章被燦爛輝煌的陽光一分為二,上半身和應珈樓一起潛伏在陰涼里。 她掙了掙:“我去換件衣服?!?/br> 一抬頭,撞進彎清澈的湖泊里,湖底的石頭黑得像墨,一粒石子投進去,他的眼漸漸渾濁深暗。 應珈樓淺淺笑:“晚章,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么,你的左手斷了?!?/br> 虞晚章挑眉:“嗯,然后呢?!?/br> “可能需要我的幫助,我愿意?!?/br> “愿意干什么?”她眨著眼無辜問。 “阿難在解夏自......” 一聽到這些就令她頭大,她最近是喜歡看一些佛經,但不代表她愿意聽應珈樓講佛經。 他講起佛經來一套一套的,唬得別人一愣一愣的,到最后虞晚章也被他繞進去。 她點了點應珈樓的嘴巴:“說我聽得懂的話?!?/br> 若是在以往,應珈樓肯定薄唇緊閉,一副身死志存的糾結模樣,如今他倒也是猶豫一會兒。 隨后大方爽朗道:“幫你換衣服?!?/br> “那...那你要怎么幫我換呢?”她貼在他身上,曠別許久,她到底是渴望著和他親密接觸。 應珈樓咳了咳:“當然是先脫了這件,然后再給你換上干凈的?!?/br> 一口小白牙隔著衣服咬在他胸口,惡狠狠地說:“想得倒是美?!?/br> 就憑兩人現在的黏糊勁,換件衣服指不定要弄到什么時候呢。 “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很快就好?!?/br> 虞晚章其實有些羞惱,畢竟她當時做得最過分的時候也不過是光/著身子貼在他身上。 心里也是害怕的。 而且那時候他還是背著她,現在太過光明正大。 可惜不到幾分鐘,師出未捷身先死,虞晚章遇到難題。 她左手動不了,之前都有傭仆幫她換,脫衣服的時候她還能抖一抖,把衣服抖下去,穿衣服還是卡在左手上,總不能抖著把衣服穿上。 她糾結一會兒,開了點門縫,正打算喊人,就見應珈樓站在離浴室門沒多遠的位子。 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倒也不是一副“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個人不行”的高傲樣子,而是模樣平和。 他溫柔喚她一聲:“晚章?!?/br> 醫院的浴室狹小,而且看裝修有些年頭,虞晚章以前也不是沒有和其他人一起在里頭待過,和應珈樓一起,她便有些渾身不自在。 應珈樓長身立玉,安慰她:“我把眼睛閉起來,這樣好不好?” 他真的很善解人意,總是明白她糾結的點,將她的小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但又不會因此覺得很聰明,高人一等地說上幾句,他很謙遜。 “嗯?!庇萃碚潞韲道锖?。 在這種事情上虞晚章很信任他,既然他說閉上眼就是閉上眼,絕不會再睜開。 他盡量小心,特別是將袖口從左手臂穿過的時候。 微涼的指尖在肌膚上游走,簡直就是一小簇火苗到處肆意地放火,所過之處,肌膚緋紅一片。 “你哮喘好了一點沒?”如果再不說話,虞晚章就要被腦海中的畫面淹沒,就算應珈樓不動手,她都要親自動手了。 應珈樓低低笑,聲音清徹。 “好了很多?!?/br> 那就好,她在心底說了一句。 這下不知道說什么了。 應珈樓倒是問她:“你還想繼續住在醫院么?” 虞晚章略帶困惑地抬頭,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見應珈樓濃密的睫毛蓋在下眼瞼上,肌膚如冷玉,不染欲/念。 “不想?!贬t院有些無聊。 “愿意和我住一起么?” 反正她之前住在應家也差不多是和他住在一起,虞晚章沒想太多。 “嗯,當然?!?/br> 聽到她干脆地答應,那張如玉的臉上有些許動然。 這么一來一回間,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游移到她胸口,要幫她扣扣子。 這幾天圖涼快,她里面只穿了件簡單普通純白色吊帶內衣,也不會讓傭人幫她換衣服的時候尷尬。 但是應珈樓這人不一樣,她偶爾撩撥,讓他彷徨失措,常常游走于三業之火的時候,他冷靜自持,矜持節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