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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明幾凈的廚房, 一張普通的干凈小臉在忙亂的幫傭中擠出來,見到喜兒滿臉堆笑。 “喜兒jiejie,你怎么到這兒來了?!?/br> “我來給二少爺拿早餐?!毕矁和鶑N房里看了一圈, “甜秀, 做了什么好吃的, 這么香?!?/br> 甜秀把喜兒拉到一邊人少的地方, 聲音降了幾度:“是成舟少爺, 他昨天吩咐說要吃惠靈頓牛排,老周在做呢?!?/br> 應成舟瀟灑慣了,老周是他在外面花重金挖來的, 做西餐很有一手。 甜秀忙著討好:“喜兒jiejie, 到時候我幫你留一塊,記得來吃?!?/br> 應成舟只吃中間最肥美的一塊,邊邊角角都不要。 喜兒彈彈她腦袋:“就你機靈?!?/br> “誰不知道您是珈樓少爺面前的紅人, 又長得這么漂亮,還得謝謝喜兒jiejie給我這個討好的機會?!彼鲃永矁旱氖?。 喜兒一張鵝蛋臉, 淡眉細眼,小家碧玉,確有幾分姿色。 只是那張薄臉,沒有幾分rou, 三庭五眼往下掛,是個苦相。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么?我怎么感覺這張臉粗糙了不少?!?/br> 甜秀夸她:“喜兒jiejie天生麗質,也許這兩天累著了,睡得少,做好保濕就會更美,說不定連珈樓少爺也......” 他們這些下頭的人和外面的普通白領沒什么差別,要想往上走做份輕松錢多又體面的活,即便做不到紅姨,喜兒這樣的,多討好討好總是沒錯。 明明到了可以上大學的年紀,應家也出錢出力讓她去念書,偏偏喜兒不出去,應要跟在應珈樓身邊,跟在喜兒身邊那么多年,甜秀怎么會不知道她心思。 只是沒人明說,甜秀也只敢在私底下挑她愛聽的話講。 “你們兩個不好好干活,在這瞎嘀咕什么呢?!币坏绤柭?,打斷了喜滋滋的甜秀。 兩人轉過身來,見到是紅姨,心底害怕打顫。 紅姨語氣微凜:“雇主家的事也是你們能亂嚼舌根的?瞎眼的東西?!?/br> 應家給傭仆的待遇是H城最高,有基本的保險和假期,薪資甚至高于一般白領。 甜秀幾乎怕得落淚:“紅姨......” 紅姨不耐:“還不快去忙?!?/br> * “這東西居然生出這種心思,當初她媽走的時候就該狠狠心,把她也帶走?!?/br> 老太太一般不和小輩一起吃早飯,在屋里由紅姨伺候著吃完,聽到紅姨講了在廚房的所見所聞,氣得丟下碗。 老太太越說越氣,差點犯了老毛病。 紅姨急著幫她揉胸口:“誒呦呦,老太太,別氣著自己了。估計也是這兩丫頭多嘴,您要是真看不下去,讓林管家多花點錢辭了她們?!?/br> 喜兒在應宅仗著自己是應珈樓的生活助理,在很多小事上得便宜,老太太對這種事向來睜只眼閉只眼,只是這次喜兒不該動歪心思。 老太太靠在椅背上:“廚房那個是沒問題,可惜喜兒是珈樓那邊的人,現在他大了,我動不了?!?/br> “上次請宴,他還讓林管家變著法的把應善家那個丫頭的席位排到前面,還讓林管家不要驚動我?!?/br> “要不是那丫頭識相,主動請辭。不然啊,又要我老太婆忙活,一點也不省心?!?/br> 老太太雞皮鶴發,臉皮薄得堆出許多褶子。她盯著地上縱橫交錯的線條。 紅姨很早就跟在老太太身邊,生完孩子后一直在應家做到現在,年輕的時候也跟著老太太混過商場。 應老太太對她不薄,她打從心底覺得喜兒這丫頭癡心妄想。 正要勸老太太幾句,虞晚章正好進來打斷了她 虞晚章是來送護膝的,夏季雨水多,應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拼命,到了年紀就落下關節炎,一旦陰天下雨膝蓋就疼。 “老太太這是怎么了?誰惹您生氣了?”虞晚章拆了護膝的包裝,笑得燦爛且從容。 她臉小精致,帶著點rou,雖然不是老人家喜歡的胖嘟嘟,卻也討巧。 紅姨在一旁解釋:“剛才吃早飯噎著了,我都說了不讓老太太吃最后半塊綠豆糕,老太太貪嘴,硬是吃了?!?/br> 虞晚章把護膝拿出來,本來還想親自給老太太戴上試試,似乎太過諂媚討好,好在紅姨眼尖,從虞晚章手里拿過,蹲下來給老太太換上。 一通忙活,現場氛圍活絡開來。 “這是我特意問過林醫生能不能給老年人用的,”虞晚章審視了一番老太太穿上去后的效果,滿意地說:“老太太穿上去還蠻適合?!?/br> 應家有錢有權,要什么沒有。 只有這份心意是兩個孫子想不到的,盡管虞晚章這份心意背后帶著討好,老太太也心照不宣,但她還是高興的。 看向虞晚章的目光也熱切起來,如果明珠還在的話,她的孩子也同晚章一般大。 當初應老太太夜里睡不著,老是夢見應明珠,于是才有了認養干外孫女的念頭。 護膝講究的是高強度的彈性抗震的效果。 在紅姨的攙扶下,老太太試著走了幾步,竟然也沒有膝蓋骨磨損的痛感。 應老太太笑瞇瞇,溫厚的掌心拍在她手上,溫燙燙的:“你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好像很多虧了你,不然這幾天又要坐輪椅了?!?/br> 正說著,門外響起兩記敲門聲,進來的是喜兒。 屋內頓時消聲安靜,紛紛看過去,喜兒不知所以,忽然壓力大了起來,目光擔憂地多看了紅姨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