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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悅平呢?”應善一直看著虞晚章。 “嗐,真不是我說你女兒不好,知道她jiejie要走,還一天到晚躲在她mama家,也不知道來送送。當初應家選的是她的時候,我們晚章還大大方方恭喜啦?!?/br> 自從葉知美和應善搞上之后,在他面前都是溫柔小意,盡撿著討他喜歡的話說,現在終于挺直腰桿,為自己說話了。 但她似乎還不太適應角色轉換過快,說了這么一句后匆匆跑去監工。 應善走過來,抿著唇,陰陽怪氣地說:“沒想到我們虞晚章本事大,應家這樣的人家都能攀上,比你mama厲害多了?!?/br> 虞晚章之前的笑都是違心的假笑,聽了應善的話后倒是真心實意地笑了一次,笑應善蠢。 她其實從沒怕過應善,她怕的是在解決應善后自己脫不了身。為了應善這種人搭上自己后半生實在是不值當。 食指彈了彈咖啡杯壁,是葉知美給她煮的。在應善耳朵里略刺耳。 “你以為這樣能刺到我?應善,我要是你,就應該擔心擔心自己,而不是現在對著我無能狂怒?!?/br> 你越是諷刺,我就越覺得爽。 此時屋外進來秦叔:“晚章小姐?!?/br> 虞晚章越過跟前的應善,拎起桌上的小包就要走。 應善其實有些焦頭爛額,自從昨天前妻給他打電話告訴他應悅平不去應家后,應善就知道自己的生意黃了。 可偏偏他為這塊到嘴的肥rou耗費了時間和精力,還搭上不少錢。 如果自己不做點什么挽救措施,他實在是不甘心。 應善拿出手機,找到那天早上的短信,他現在有些埋怨自己,當初為什么不立馬回撥電話確認。 他心情很復雜,明知道這個號碼的主人不會接,但他又迫切需要奇跡。 亂糟糟的屋子里響起了清脆急促的鈴聲,像催命符似的,應善現在全身機警靈敏,頓時尋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門口背光處站著個穩重的男人,正從西裝口袋里掏出手機,應善看不清他的臉,他聽見虞晚章甜甜地喊了聲秦叔,那人走到虞晚章身邊。 一瞬間,那男人朝應善看了過來,只區區一眼,按滅了手機,幫著虞晚章拿行李。 與此同時,應善手機里嘟嘟的通話聲斷了。 虞晚章走后,屋子里一片狼籍,葉知美送走女兒又坐電梯上來,那雙年輕時候被人夸勾人的眼也有了歲月的痕跡。 斑斑皺紋,眼眶濕潤。 應善有些頹敗地坐在沙發上,葉知美斜了一眼。屋子里很亂,本來她給女兒收拾了很多東西,但虞晚章只拿走幾件衣服。 葉知美也不想收拾,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你也不去送送晚章,之后指不定哪天要求著人家?!?/br> “畢竟不是你女兒,不上心?!睉埔郧皩λ畠喝绾?,她也都記在心里。 這下卻撞在應善槍\\口上。 事到如今,應善哪里還看不明白,自己這一個多禮拜來全讓人耍了,賠了夫人又折兵,以后見到虞晚章不僅夾著尾巴做人,還要舔她。 天堂地獄,只是在一瞬。 應善顯然還沒有回過味來,難以接受。 他一口唾沫吐在葉知美臉上,惡狠狠道:“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我打你。我是生不出手段這么下賤的女兒,你要是覺得你女兒好,就給我滾?!?/br> 空氣里安靜得能聽見電流的滋滋聲。 葉知美每個毛孔都張開著,感受濃痰似的唾沫從光滑的臉上滑落。她當年是大學畢業生,貪慕虛榮,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高高瘦瘦書生模樣的男人,偏偏應善和書生二字搭不上什么邊,是個靠前妻突然發達了暴發戶。 她忍受著應善的暴怒,無知,最后抽了張紙巾擦掉臉上的口水。 端正著知書達理的姿態,仿若真像個書香世家的貴婦人。 她悠悠道:“我們總歸是要對這個女兒好,畢竟要是不好,以后有你苦頭吃呢?!?/br> 她一下子把話說到應善心坎里,他從頭到尾害怕的不過是引以為豪的事業搖搖欲墜,真打了水漂。 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墻上掛著大鐘,秒針一圈圈的轉動,應善的臉在亮堂堂的屋子里漸漸灰敗。 * 黑色的賓利車快速行駛在車道上,他們經過了一條悠長的隧道,光影昏暗,聲音轟鳴,一如她過往的人生。 虞晚章回想起她小時候,因為大過年,葉知美帶著她去看花燈,外頭的鞭炮聲很響,虞建東把她抱在懷里捂住耳朵,她甜津津地哧哧笑。 大了一點的時候她念小學了,葉知美和虞建東經常吵架,家里也多了個奇奇怪怪的客人,老是晚上的時候來家里。 后來就是葉知美帶著上高中的虞晚章住進了應善家里,在哪家里的每一天,她都過得惶惶不安。 虞晚章忽然想起來自己去找提岸的時候,桌上放的那袋子內衣,她回來后就再也沒見到了。 每塊拱形管拼接處的橋梁影子砸下來,像是一幀又一幀的畫面。 就在她即將被過往的現實沉沒,好在就在霎那間,虞晚章迎來了不可多得的陽光。 與上一次晚上來應家參加晚會的不用,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高門輝煌,碧樹成影。 “到了?!鼻厥遢p聲地開口,將虞晚章從細微的情緒里帶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