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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亮白的光終于延伸到門外,男人從黑暗里慢慢步入光亮,臉的輪廓也漸漸明晰起來,光線渡上形狀漂亮的嘴唇,紅糜又濕潤像是可口的水蜜桃。 西裝服帖,恰到好處的修飾每一處線條。 是應珈樓。 虞晚章的心像是被人一層層的剝掉外衣,直接被人攥在手心里,酸脹酸脹。 白天還剛剛勸說自己快點忘掉的人,竟突然出現在眼前。 在沒人注意自己的時候,是他找了過來。 應珈樓眼角眉梢皆是艷色,周身被他刻意壓制的冰冷戾氣,他把門關上。 每一個動作都是慢條斯理,像是處理藝術品,可卻偏偏讓人生寒。 他低頭整理袖子,慢慢朝著虞晚章走來,再抬起頭時微微帶著清泠泠笑,臉上溫順不在,有一絲邪性。 應珈樓微微彎腰,黑色的修長影子壓在虞晚章頭頂,極為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往外蹦。 “你要跑到哪里去?我的小夜蛾?!?/br> 聲音軟糯又毫無感情,最后一個字黏在甜軟的嘴唇,化為虛音。 他的手指觸即虞晚章的鼻尖,冰涼讓人后怕。 第27章 . 第二十七幅像 手銬 飛蛾見火光, 以愛火故而競相飛入,不知焰炷燒燃力,萎命火中甘自焚;世間凡夫亦如是, 貪愛好色而追求,還被火燒來眾苦① 應珈樓想自己應該是顆黑色的太陽, 暗淡無光,冰冷徹骨。 在他的世界里, 只有他這顆冰冷的太陽,連一絲風也沒有,萬物枯萎凋敝, 了無生機。 一只白色的小飛蛾撲扇著翅膀沖過來, 竟把他當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千方百計地扇動翅膀, 撩撥起一點微風。 只是小飛蛾出乎他意料, 他還沒來得及感受幾天的微風,小飛蛾又撲騰著離開。 虞晚章感受到那只骨節分明又冰涼的手指,從她的額頭一路往下滑, 在唇畔沒停留多久, 而后手掌張開,慢悠悠地撫上她脖子。 寂靜的屋子里她只聽到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脖子間的力量越來越緊, 但又沒有讓她有窒息地感受。 他似乎在體會她脖子間一汩一汩血液迸發的力量,掌控著什么。 應珈樓靠她更近, 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虞晚章需要更多的氧氣,這場景更像她是幻化而成的妖怪,吸取應珈樓的精氣。 手下的人顫顫發抖, 應珈樓卻覺得自己身體里的血液沸騰,叫囂,沖刺。 他還想要更多。 似乎聞到血液的鐵銹味,他松開手,注意力全被虞晚章那只瑩白的手指吸引,也許是切得深了點,又沒來得及包扎,手指上滿是鮮血,幾乎凝聚成滴,落在地板上。 應珈樓將手指含在嘴里,慢慢舔舐傷口和血液。雙眼赤紅,眉間是朦朧的,病態的綺麗,神態莊嚴,更像是供養佛祖。 舌尖摩擦著破皮了嫩rou,微痛溫熱,虞晚章生出詭異的陰暗感受,忽然渾身戰栗。 因而她這戰栗,應珈樓越發激動興奮,每一個關于她的,他都想拆骨入腹,融于骨血。 供奉完這一切,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甜美,是花朵凋糜之前最盛放的樣子:“小夜蛾,只有我能救你,也只有我會救你?!?/br> 夜蛾撲火,我便是那焰炷。 “還逃嗎?” 虞晚章當晚被應珈樓帶了回去,只是他們沒有回H城,暫住在C城最高檔的酒店頂層,這一層樓只有他們這一住戶。 也許是怕她再跑,從她家到酒店,應珈樓一直抓著她的手腕,只要她稍微動一下,在應珈樓眼里就是抗拒的意思,下一秒只會抓得更牢。 虞晚章從沒想過一個人的手掌會堅如牢籠,白凈纖細的手指簡直就是鋼筋水泥。 回了酒店,她都來不及仔細打量,直接被行走如風的應珈樓帶到房間,門反鎖后,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應珈樓松開手腕,虞晚章的皮膚薄如紙,一圈紅色的印跡很是鮮明。 就在她以為就這樣結束的時候,有人在門外輕叩門扉,應珈樓開門,堵住門口的光景,等到再關上時這一過程只緊緊幾秒而已。 應珈樓今天很不對勁,溫潤的眸子里滿是邪氣,皮膚白得透明,整個人卻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濕冷。 進來后便緊抿著嘴唇,沒再說過話。 他身上穿著華麗的黑色西裝,手腕是略寬的銀色手環,手指上戴著戒指,全都鑲滿了碎鉆。 他應該是參加晚會了,還沒來得及把衣服換了就把她抓走。 從陰影里走出來,如同打扮華美正要赴宴的邪魔妖僧。 應珈樓脫了西裝外套,隨意丟在一邊,顯得更加利落,他坐在沙發上,手上多了個盒子。 當著虞晚章的面,他把盒子打開,里頭躺著副銀質閃閃的手銬。 虞晚章心情復雜,心里邊不是沒有怨氣的,這么多天卻只有他找來,可現在更多的是隱隱的擔憂,他實在是不正常。 沉默,偏執,陰沉,還有難斂的一身戾氣。 應珈樓看著她的眼睛,招了招手:“過來?!?/br> 要想和他正常交流,虞晚章明白得讓他冷靜下來,而現在她不能忤逆他。 她今天穿的是條裙子,不算短也不算長,脫掉鞋子后直接坐在他大腿上,兩條小腿耷拉在沙發上,只是這樣裙子卻又更短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