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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話題頓時從賀楊轉到了應珈樓,賀楊mama暗自得意,好像扳回一局。 應悅平被這么多人看著渾身不舒服,但強裝鎮定。 她心里頭不是滋味。 如果虞晚章真的被燙到了,她真的浮起一絲擔心;而賀楊著急去看虞晚章,她又心煩氣躁,不愿他去看。 不管是虞晚章還是賀楊,站在應悅平的角度看都很奇怪。 應珈樓右手攏拳在唇邊輕咳,他站起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各位,身體不太舒服,各位隨意?!?/br> 他面色蒼白,聲音也虛弱。其他人都知道他身體從小不好,便也沒說什么。 所有人都在宴會廳,樓梯處安靜無人,唐聯被老太太叮囑跟著應珈樓,以免出現什么麻煩。 應珈樓的房間在三樓,他慢慢上去,卻在二樓的時候突兀地轉了個彎。 唐聯到底是新來的,沒經驗喊了出來:“珈樓少爺......” 應珈樓轉身笑笑,雙眼黑白分明,在絢爛的燈光下靜得如同琉璃,染了點笑意繼續往里走。 唐聯意識到休息室就在二樓。 休息室的空間很大,里面有五個小隔間可同時供人換衣服。 此時大門虛掩沒關上,漏出里頭的風光。 虞晚章坐在沙發上,身上那件奶白色裙子看不出有什么臟亂,只是裙擺一側顏色很深,被蘆筍湯打濕。 她面前蹲著賀楊。 賀楊今天是灰色的西裝,被他mama帶去特意做了頭發,額頭兩邊的劉海向內卷,是時下流行的發型。 “還以為你燙到了,真是嚇死我了?!币姷酵碚聸]事,他舒了一口氣。 上菜的時候,虞晚章身邊的女客忽然手往身后甩,撞到了上菜的幫工,一大半湯都撒在她身上。 虞晚章坐在她身邊也算是禍及池魚,被連累。好在并沒有受傷,只是工作人員把她和另一個女客弄混,以為那位才姓虞。 虞晚章小聲地抱怨撒嬌:“但是裙子臟了,一點也不漂亮啰?!?/br> 賀楊哧哧笑起來,露出一副愛之不及的抱歉:“我沒有帶多余的女裝?!?/br> 他想了一下:“你還想在這里多待么?要不我帶你出去玩,我們順便換一套新衣服。今晚的菜全是西餐,一點也不合我胃口?!?/br> 虞晚章搖搖頭,她其實也不喜歡這種場合,吃飯之前硬著頭皮和其他人寒暄都快讓她麻木。 “我是沒有關系,你可以么?” “我也沒有什么事,今天我不是主角?!?/br> “那,我們現在去?”虞晚章歪著腦袋問。 賀楊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笑眼盈盈,他用力地點點頭。 再想說話時被外頭的敲門聲打斷。 唐聯站在門外,露出半個身子,直到虞晚章讓他進來。 他把手上的袋子遞給虞晚章:“抱歉打擾兩位,這是我們珈樓少爺讓我送來的衣服,今天讓兩位受到驚嚇是我們招待不周?!?/br> 唐聯把其中一件禮服交給虞晚章,卻未未見到另一位女客的身影。 賀楊告訴他另外一位在隔壁,讓他拿過去。 唐聯了然,身量挺得筆直,微微彎了彎腰:“謝謝,再一次抱歉打擾到兩位?!?/br> 他走出去,輕聲帶上門。忽然間想到剛才站在門外的珈樓少爺,不知看到了什么,滿臉怒容地離開。 虞晚章手上的袋子很重,質感也很好,里頭微微露出黑色裙子的一角。 賀楊打趣道:“愣著干嘛,快去換吧?!?/br> **** 虞晚章和賀楊沒能出得去,兩人離開宴會廳就在應家廣闊的草坪上慢慢走,慢慢說話。 當然大部分都是賀楊在說,他揀著從小生活中有趣的事情和她說,虞晚章充當傾聽者,很少問問題。 他就像個太陽,孜孜不倦地散發著光芒。即便身處在黑暗里的虞晚章也被他的熱情灼燒。 春雨又淅淅瀝瀝而落,落在她潔白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冰冰涼涼,激起疙瘩,兩人笑笑鬧鬧地往別墅跑。 放在口袋里的電話響了兩下,賀楊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轉過來指著給虞晚章看:“是應悅平?!?/br> 應悅平從高一起就是他同班同學,兩人加了聯系方式后就躺列,平時溝通也只是通過聊天軟件,沒打過電話。 只要兩人一說話就要互掐,王不見王。 現在他正和虞晚章一起,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該不該接。 虞晚章心知肚明,她頭發有些濕了,指了指樓上:“我先去休息室整理一下?!?/br> 賀楊點頭,看著她去了二樓才接電話。 賓客都在一樓的宴會廳,還沒有用完餐,金燦燦的二樓走廊鋪設紅地毯,吸聲效果特別好,虞晚章走在上面一點聲音也沒有。 安靜得有些可怕,兩側都是灰白的墻面,看不出門框的痕跡。 難道二樓這么大的地方只有兩間休息室?虞晚章忽然冒出奇怪的想法,她盡量靠著左側的墻壁走。 忽然間,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將她拉入灰白的墻壁里,虞晚章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么狀況,她眼前一片黑暗。 恐懼的念頭一旦有了苗頭,就貼著她每一寸肌膚瘋狂生長。 虞晚章以為自己瘋了,就在她要喊求救的時候,身后覆過名貴的旃檀香,強勢地讓她靈臺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