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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著聲音喊:“別叫了,別叫了?!?/br> 臭不要臉的東西竟然也怕人。 虞晚章已經從驚恐中平復下來,見他也知道害怕,她冷著臉,繼續尖叫。 直到響起應悅平在房間不耐煩的聲音,她才停下來。 應善狡辯:“晚章,你這樣防著叔叔干嘛,我只是來看看你睡得怎么樣,你mama不在家,我當然要管你了?!?/br> 為了增加信任度:“悅平小時候,我也會時不時看看她有沒有蹬被子?!?/br> yin浸幾十年的猥瑣,應善閃過一絲笑。 每個毛孔都透著威脅。 “晚章,如果我告訴你mama,她會不會傷心?” 虞晚章感覺五臟六腑都要絞盡出汁,隨時都要吐出來。 葉女士不惜一切代價要嫁給這個男人,究竟為的是什么。 她和她爸爸離婚,過上了她如愿以償的富足生活。 她快樂么? 如果她快樂,自己是不是不應該打攪她。 虞晚章說不出什么情緒,她跳下床,踢了一腳書桌,嘎吱一聲,門也順勢被關上。 “滾啊?!彼暗?。 這次還不夠,她索性把床也挪到了門邊,緊緊抵住房門。 之后她快速跑到浴室,嘔吐起來。 *** 又是一夜無眠。 虞晚章從抽屜里翻出支舊手機,把卡插上。手機用得有點久了,邊角的烤漆剝落,運行內存很卡。 她心里煩躁焦灼,但心知又沒用,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手翻弄許久,才慢慢適應這只手機。 等時間到了,二話不說,虞晚章點開通話目錄,給虞建東打了電話。 她是算準了時間的,她怕那時候打電話太晚,怕打擾虞建東休息,特意選了早上這個時間。 被葉知美帶來H城的前一晚,虞晚章對未來充滿恐懼,她不想和虞建東分開。 虞建東向她承諾,并且安慰她:“晚章,只要爸爸創業穩定,我就把你接過來一起住?!?/br> 電話響了很久,沒接通。 在虞晚章堅持不懈下,對方終于接了,糊里糊涂地來了一句:“誰???” 她有一腔的憤怒,惡心,和委屈,虞晚章咬緊牙關,腮幫子又酸又脹。 眼睛干干澀澀,被她憋得通紅。 可到頭來聽到她爸爸這么一句話,她心里破防。 只是真是太難以啟齒。 怎么連爸爸也認不出自己聲音了呢。 他們才分別兩個多月。 虞晚章呼吸急促:“是我,爸爸,是我,晚章?!?/br> 虞建東昨晚和人喝酒喝到半夜,幾兩白酒下肚,到現在都沒有清醒。 他拿起手機也沒有看聯系人是誰,更別說察覺出晚章情緒波動。 “怎么了?女兒?!?/br> “爸爸什么時候來H城接我回去?” 虞建東剛不久前投資被人忽悠折進去一筆錢,現在手頭上資金不充裕,越發焦慮發狠,他揉搓了一把干枯的頭發,為難開口:“晚章,再給爸爸一段時間,你也知道做生意急不來。不過馬上快了,你要對爸爸有信心?!?/br> 說來說去,無非是不靠譜的口頭承諾。 虞晚章猶豫著開口,向她爸爸求救,但那股積郁在胸口的羞恥心緊緊捂住她的嘴。 她張了張口,始終發不出聲音。 一到中年,身體就不行。虞建東困死,沒有和女兒閑聊的心情。 “晚章,爸爸要起來去干活了,有事情再給我打電話?!?/br> “爸......”還沒說完,耳邊傳來的已經是忙音了。 爸爸還是愛她的吧。 虞晚章這樣想,心里那股惡心感稍微淡了點。 她枯坐在房間里,直到天色越來越亮。 離開房間前,她把浴室的水龍頭打開,然后出門,把門鎖上。 應悅平下樓的時候,晚章和應善坐在餐桌上吃飯,周姐在打掃衛生。 虞晚章沖著她溫柔地笑,周到地給她夾了烤得松松脆脆的面包。 應悅平喜歡吃面包邊,特別是切片面包兩端,烤好之后涂上蜂蜜,無異于人間美味。 這個習慣似乎只有虞晚章知道,連她親媽都沒這么在意她。 吃完飯,虞晚章又主動親熱地找她說話,應悅平有點迷惑。 虞晚章平時也愛笑,但對她從未有這樣的殷勤。 但不管怎么說,她還挺受用。 對著虞晚章,應悅平不禁得意地瞇起眼睛。 第8章 . 第八幅像 他來圖書館了? 有了那天晚上的經歷,虞晚章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 誰能保證應善有沒有在這個房間里按裝攝像頭。她找不到也沒有精力去找。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繼續住在這里。 但她暫時還沒有找到好的借口。 這幾天只能先忍忍。 虞晚章出門的時候把房間緊鎖,不讓任何人進去,為此她甚至在房間裝了監控,可以連上手機,隨時查看。 晚上她把床移到門邊上,堵著門睡覺。 勉勉強強應付了幾天。 學校的美術老師讓美術班的學生自己擬個主題,開始準備作品集,以備之后面試學校時候用。 上次她用尋敦煌的借口去廟里找應珈樓,這次虞晚章還真的用了這個。 她略一思索,就給她的佛像展取了個主題——千妖百媚。 --